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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章 晨練風波 文 / 碧水雲天

    神龍大陸一分為五,東吳、南泰、西晉、北遼,四大帝國各自佔據一方,中間則是神龍山脈。這裡信奉武力至上,至高法則是強者為尊!

    至神龍歷836年,西晉武帝一統西大陸,已是六十餘年,舉國昇平,百姓安居。但是至高法則決定了這個世界的習俗:人人以刀槍拳腳為榮,個個以詩詞文章為恥!

    東方紅,太陽未升,西京大元帥府的演武場上,已經熱鬧起來。府內子弟們分為護衛組和少年組,各自佔了一角,在教習帶領下,開始晨練。

    辰飛圍著演武場已經慢跑了二十圈,他在前世本叫陳飛,從十歲開始就養成了晨跑的習慣,十八年來風雨無阻。到這異世,除了頭三天不了床,從未落下過。

    「記住,《屠龍訣》是世界上唯一的修仙功法!」

    辰飛結束慢跑時,又矮又壯的大鬍子教習胡德滿,正掰著粗手指頭在給少年組講解功法。

    這一組的子弟年紀在十歲左右,有些是剛剛開始修煉,有些則是功力未能突破第一個修煉小關,進入不了護衛組,只好留級。此時,剛開始修煉的小傢伙兒們兩腿叉開,雙手放在後腰上,一個個精神抖擻。

    「《屠龍訣》開篇只有八個字:屠龍升仙,功德無邊。所以這屠龍兩個字說的,就是屠殺惡獸,為民除害!」

    辰飛知道,這裡雖然叫神龍大陸,但是龍族卻是惡獸的代名詞,擁有無數殘害人類的傳說。雖然他對此表示懷疑,但是也無心改變什麼。此時,他只是在一旁放鬆身體。

    胡德滿握緊拳頭,顯示了一下強壯的肌肉,高聲喝道:「要想為民除害,就必須擁有強大的武力。否則,一切都是空話屁話!」

    「這《屠龍訣》分為五個境界:凡人、修者、靈修、聖修、仙修,每個境界又分為五個階段。凡人境界主要是練體!」胡德滿一邊說著,一邊在前排的孩子身上輕輕拍打,接著道:「將氣力分別融入肌肉、筋肉、韌帶、骨髓、經絡之中,由此而分為五個階段。」

    辰飛心不在焉的在一旁揉腿,胡德滿講的這些內容,在《屠龍訣》的小冊子上,寫得明明白白,沒必要仔細聽。

    「我把凡人境界的功力,給大家演示一遍,都看好了!」胡德滿忽然提高了嗓門,來到練習臂力的石鎖前,一眼看見纖弱的辰飛,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恨鐵不成鋼的厭惡之色。

    「又是這一套,煩不煩!」有個留級的大孩子開始抱怨,周圍幾個小傢伙聽了嘻嘻的低聲笑起來。

    「第一階,氣力在肌肉,甩臂掛清風。單臂之力,二百斤!」胡德滿說著將手臂在空中一揮,只聽呼一聲風響,隨即單手抓住一個二百斤的石鎖,輕鬆的提起來又慢慢放下。

    「第二階,氣力在筋肉,甩臂破水聲。單臂之力,四百斤!」胡德滿又將手臂一揮,發出「通」一聲響,隨即提起四百斤的石鎖。

    「第三階,氣力在韌帶,甩臂如爆竹。單臂之力,六百斤!」……

    「第四階,氣力在骨髓,甩臂如金鳴。單臂之力,八百斤!」……

    「第五階,氣力在經絡,甩臂帶虛影。單臂之力,一千斤!」……

    胡德滿剛剛演示完畢,一個大孩子叫道:「胡教官,您給我們演示一下修者境界吧!」

    哄——!

    一幫孩子全笑了,胡德滿氣的直翻白眼兒。元帥府誰不知道,他胡教官的修為是五階凡人!

    另一個孩子叫道:「胡教官,仙修以上還有沒有境界?」

    「咳咳!」胡德滿清清嗓子,這是要開講的表示,辰飛急忙豎起耳朵。

    「上面當然還有境界。據說神龍大陸最早的神仙,能夠飛到別的世界遊玩,那叫武破虛空!」胡德滿說著,自己也有點心馳神往。

    辰飛聽了心中一動,如果我能武破虛空回到地球,到時候,神仙當老大!黑道兒上的朋友們,你們就乖乖等著老子來收拾吧!

    不服?簡單,一拳捶死一片!

    辰飛搖搖頭,收起了yy的心思,只聽胡德滿話題一轉,說道:「只不過近千年來,天地靈氣稀薄。不要說聖修仙修,五階修者都算是第一流的強者了。仙修上面的境界,鬼才知道是什麼!」

    我擦,你他麼忽悠老子?辰飛聽了一頭黑線,忍不住大搖其頭。有個大孩子笑道:「哈哈,你直接說你不知道,不就得了!」

    胡德滿一瞪眼,嚇了那孩子一跳,再撇一眼搖頭晃腦的辰飛,氣更是不打一處來,喝道:「你們記住,修煉一途,切忌好高騖遠!你們首先要面對的,就是三階凡人這個小關。十六歲突破不了三階凡人,你們就終生別想進階修者。」

    「成不了修者,你們永遠別想做人上人!」

    「成不了修者,哪怕你父親是皇帝老子,你也只能是下人,是僕人!」

    「你們不是公子哥兒,沒有豐富的資源支持。你們要想成功,就必須努力,努力,再努力!」

    ……

    來了!

    辰飛知道,前面這些話都是衝著自己來的,但是他沒吭聲。被三階凡人的小關阻擋,那是以前號稱廢五公子的辰飛,而不是現在的自己。再說,出來混首先要明白自己的目標,胡德滿這樣的大老粗和自己根本不是一個檔次,跟他動氣,不值得!

    辰飛活動完,打算回自己的小院,看看小妹吃過早餐沒有。

    「都給我好好練,別像某些廢物一樣,空有全國最好的資源支持,三年下來,硬是沒一點長進。」胡德滿又噴了一句垃圾話,幾個膽大的孩子忍不住嘻嘻的笑起來,辰飛充耳不聞的往外走去。

    「偷懶耍滑,只是跑圈子就能突破?真要那樣的話,我老胡都能生娃娃了!」胡德滿提高了嗓門,孩子們笑的更加放肆。

    辰飛依然不理不睬,那些孩子看到這一幕,都向胡教官露出挑釁的目光,那廢物都不理你,看你怎麼辦?

    「老胡,別噴糞了!」一個方臉大漢走過來,是護衛組的教習杜天成。

    胡德滿不悅的說道:「老杜,咱們元帥府的地位每況愈下,都是因為公子們不爭氣。尤其五公子這懶樣兒,你見了就不惱?」

    「他才剛十六歲,也不是沒機會!」杜天成拍拍胡教官的胳膊。

    「機會?狗屁!」胡德滿倔脾氣發作了,一把拍開杜天成的手,漲紅著臉吼道:「三年了,一點長進都沒有!聽說昨天還弄了個小妞兒回來!」

    「十六歲,修煉不成,倒是學會了玩小妞兒!」

    杜教官聽了一皺眉。

    辰飛聽到這話,忽然停住了腳步,心想:你放屁,老子只當沒聞見。但是說我小妹,那可不行!看來今天必須得殺雞儆猴,否則小妹在這裡也呆不舒服!讓這種人閉嘴的方式有很多種,但是老子最喜歡用的是拳頭,惡狠狠的拳頭!

    「聽說才十二歲,還是個雛兒,也不知從哪個窯子買來的姐兒!」胡德滿噴得更加過分,最後喝道:「他能有機會?有個屁!」

    「行了!」杜天成急忙拉著胡德滿向護衛組走去,作為下人,這話說的也太過了!

    「放開我,敢做還不敢讓人說?」胡德滿掙扎著,但杜天成是初階修者,被扯出去四五步。

    「放開他!」

    兩人回頭一看,見辰飛站在身後,雙拳緊握!

    杜天成急忙施禮說道:「五公子,老胡還沒睡醒……」

    辰飛一揮手,說道:「你們記住,說我辰飛可以,但是不能說我小妹!」

    「哼,懶蟲!」胡德滿冷哼一聲,挑釁般的說道:「老胡我就說了,你要怎麼樣?」。

    「我要教訓你!」

    「呃……!」杜天成一愣,不會吧,五公子難道也沒睡醒?

    胡德滿則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說道:「老杜,他說他要教訓我!嘿嘿,沒說的,只要他有本事接住我一拳,大鬍子我從今往後,見了他就學狗一樣爬著走!」

    杜天成心裡暗罵,你個該死的大鬍子,好歹他也是老元帥的親孫子,你給他留個面子不成嗎?你凡人五階,他凡人三階,你好意思動手嗎你?

    辰飛見杜天成陪著笑臉想過來勸架,根本懶得廢話,直接一拳揮向胡德滿前胸。胡德滿正在噴糞,忽然發現眼前一片拳影,急忙揮拳一擋。

    「誰偷襲老子?」

    砰一聲,胡德滿跌出去五六步才止住身子,忽然瞪大了眼睛:他,他竟然差點把自己揍趴下?

    杜天成也愣住了,五公子出拳帶著虛影,而且對轟後只退後了一步!凡人巔峰?我是不是在做夢?急忙用手一掐大腿……哎呀哈,疼著那!這他娘的不是做夢!

    「我小妹你也敢說,找死!」

    辰飛決心立威,身形一晃,來到胡德滿身前,狠狠一拳打出。胡德滿尚在疑惑,急忙出拳,心想:娘的,是真是假,再試試就知道了!

    「砰!」

    辰飛後退一步,胡德滿後退了四步。

    竟然是真的!

    正在杜天成兩人發愣的時候,辰飛揮拳又砸了過去。胡德滿還想對轟,但是辰飛的拳頭詭異的一晃,砰一聲,腦袋上被重重的揍了一拳,頓時天旋地轉,眼前跳出無數個小星星。

    「五公子,手下留情!」杜天成已經被驚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忍不住腹誹:五公子修為提升怎麼不早說,莫非是看著老胡不順眼,扮豬吃虎,藉機報復?

    「放心,殘廢不了!」

    辰飛淡淡的說著,並不停手,拳頭揮舞,向胡德滿猛烈的招呼過去。

    胡德滿雖然暈頭轉向,但還知道抱住腦袋,只聽:砰砰,轟轟,啊,娘啊——!拳頭的打擊聲,氣勁的迸發聲,悶叫,慘嚎,在演武場此起彼伏的響起來。

    練拳比武甚至生死相搏,在這世界並不罕見,因此在場的子弟們在心驚之餘,都看得津津有味。唯有杜天成不太忍心,急忙用手臂遮住眼睛,苦笑著轉過身去。

    眨眼之間,十幾拳已經已經落到胡德滿身上,他此時渾身是破洞,兩眼像熊貓,腦袋賽豬頭。如果不是下巴上有大鬍子,辰飛覺得就他這形象,比中了面目全非腳的秋香姐,還要經典三分。

    辰飛覺得差不多了,停下拳頭,掃了眾人一眼,眼見胡德滿晃晃悠悠的往地上倒去,心想:乾脆再加點辣子。

    膝蓋一抬,砰一聲頂在褲襠裡!

    「嗷——!」

    胡德滿一聲狼嚎,憑空竄起來兩丈多高!

    圍觀眾人就覺得褲襠裡一緊,杜天成見了嘴角一抽,心想:下手也忒狠了!

    「妄談我小妹者,嚴懲不怠!」

    辰飛看看眾人敬畏的眼神,心想:殺雞儆猴大獲成功,老子該扯呼了!於是,轉身就走。

    眾人看著纖瘦的背影,長髮飄飛,全部石化,心想:這還是那個唯唯諾諾的廢五公子嗎?

    正在這時候,有個護衛組的少年走上前來,當眾說道:「杜教官,我表哥昨天在迎仙樓,看到五公子把胖子舅爺給……而且五公子還說:申元南算個吊?惹上老子,一樣砍死他!」

    「啊,不會吧?」

    「真的?」

    眾人不敢相信,杜天成苦笑著問道:「你他娘的,怎麼不早說?」

    「您沒問,我還以為您知道!」

    「你,你,你!」胡德滿快哭了,氣急敗壞的罵道:「你他娘的給老子滾,滾得越遠越好!不然,老子看見你一次揍一次!」

    杜教官見了撲哧一笑,俯身在胡德滿耳邊說道:「老胡,反正你的本意也不壞,我倒有個主意……」

    兩個人嘀咕了幾句,於是,辰飛剛到演武場出口,就聽胡教官在身後大笑起來:「哈哈,恭喜五公子!竟然到了凡人巔峰,終於被我老胡試出來了。這一頓揍挨得值,太他娘的值了!」

    「哎吆,還真有點疼!」

    「咦?你們這幫小兔崽子,笑什麼笑?每人五十圈,跑不完不許吃飯!」

    「啊!?」

    「啊個屁!以後每天二十圈,包你們突破三階小關。哈哈……絲——!」

    「老胡,晚上我請你喝酒,咱們慶祝一下!」

    「好,誰不醉,誰就是王八蛋!」

    ……

    辰飛曾經掌管幾百手下,怎會不明白這些小伎倆,頭也不回的叫道:「記著,趕緊回去養個娃娃給老子看!」

    「還有,以後見了老子,要學狗一樣爬著走!」

    「……」

    先是鴉雀無聲,隨即有人捂著嘴吃吃的笑起來!

    辰飛不管這些,出了演武場,騎上白馬直奔自己的小院。這白馬眉骨上生著兩隻五厘米左右的短角,據說有點神龍血脈,所以名叫龍馬,跑起來快速平穩。

    元帥府佔地千畝,面積甚大,龍馬走了足有兩刻鐘,路過幾處樓閣,穿過一個花園,又繞過一彎小湖,這才來到青石砌成的小院前。

    這小院偏僻幽靜。僅有的幾個親人,老元帥辰乾住在演武場對面的帥堂,孀居的大娘住在後宅,平日裡也只有三哥辰惕和四哥辰越喜歡到這裡轉轉。至於其他親人,已經全部過世了。

    再怎麼也比孤兒強,更何況還有個小妹!辰飛此時很滿足。

    在院前跳下馬來,一個老僕上前接著,辰飛推門進去,只見院中有幾棵大葉兒楊,屋門兩邊種著兩株石榴樹,西側院牆下有一架葡萄。

    琴兒身穿翠綠的衣裙,正坐在葡萄架下,小手托著下巴出神。由於才十二歲年紀,身材未顯,白白淨淨,像個可愛的小公主。

    一胖一瘦兩個丫鬟迎上來,辰飛急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用口型問道:吃過沒有?胖丫鬟用口型表示吃的不少,辰飛欣慰的一笑,示意她們各忙各的。

    琴兒昨天打扮齊整之後,辰飛頓時眼睛發亮,簡直就是小妹再世!只不過,這孩子顯得心事重重,辰飛稍稍問了幾句,以前的事記得很模糊。只是記得跟著乞丐爺爺要飯,一路來到西京。在迎仙樓被那舅爺騙進包廂,隨即就被打暈了,醒來之後就發出了一聲驚叫。

    辰飛到小廚房吃了早點,出來見琴兒不停的眨著大眼睛,似乎在極力的回想什麼,也不過去打擾,盤膝坐在楊樹下的青石上,引動那寶物,開始修煉《屠龍訣》。

    這世界上,沒有人知道辰飛是個穿越者,更沒有人知道,辰飛的體內有一件神奇的寶物,名叫五行塔。

    辰飛穿到這裡,是在一個月前的深夜。記憶融合之後,他就發現了體內這個,記憶中本不存在的五行寶塔。這寶塔上下分為五層,有五個楞面,每層每個楞面都有一朵祥雲圖案。令人奇怪的是,這寶塔大頭朝下,尖端連著下丹田,大端卻連著中丹田,雖然看著與內臟相衝突,卻感受不到任何不適。

    醒來之後,辰飛還發現,自己的修為也不像所記憶的,卡在三階凡人,而是已經到了凡人五階。至於突破的原因,辰飛猜測應該是五行寶塔所為。

    一個月過去,辰飛早接受了這一切,也發現了五行寶塔的一些特殊功用,比如其中一個就是吸收烈酒和辣椒中的能量。辰飛喜歡到迎仙樓喝酒,也不完全為了懷舊,同時也是為了喝烈酒吃辣椒,用來提高修為!

    而另一個功用,則是完善武技。在辰飛開始練習武技的那一天,這寶塔內就跳出了一個人形光影,而後在腦海中將推演後的武技演示出來,使之更加完善。辰飛震驚之餘,盡數掌握,今天之所以能用看似普通的一拳,將胡德滿打暈,就是經過推演後的武技招數。

    至於這寶塔從何而來,這身體前主人是怎麼死的,辰飛一時也想不清楚,只能留待以後悄悄的訪查!

    辰飛眼下的修為已經是凡人巔峰,其標誌就是:上丹田開啟,天眼內視。

    此時,辰飛正用天眼觀察自己體內,能清晰的看到嫩紅的肌肉,白色的骨骼,還有霧狀的真氣以及緩緩轉動的五行寶塔。

    《屠龍訣》的真氣運行,同樣是依照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而辰飛的經脈則稍有不同。他中丹田有著四個小孔,每個小孔自行開出一條短小脈絡,又各自連接著體內原有的一條脈絡,其中兩個連著手太陰肺經,另兩個連著手闕陰心包經!

    這脈絡又有什麼功用呢?辰飛想不明白,也只好留著以後慢慢發掘!總而言之,這寶塔本身就是個大寶藏,隨著自己不斷的探索,肯定會享用到更多的好處!

    獨在異鄉為異客。辰飛心想:這正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也是我超越他人的憑借!我必須盡快研究,修煉上還需努力、努力、再努力!

    咚咚!

    有人敲門,打斷了辰飛的思緒,也驚醒了琴兒。

    一個丫鬟打開門,那老僕進來說道:「五公子,有人傳話說:府門外有個小子來找您,自稱是迎仙樓的小二。您看…?」

    辰飛知道,小二來必然是為了那老乞丐的事,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回頭對琴兒說道:「咱們去祭拜一下那位爺爺,好不好?」

    「嗯!」琴兒乖巧的點點頭,過來抱住辰飛的胳膊,眼圈見紅。自從昨天被救回來,小丫頭就對辰飛極為信任。她覺得這哥哥的眼神極為熟悉,彷彿自己的某一位至親之人。

    辰飛見了心中一痛,將小丫頭攬在懷裡,好一陣安慰,半晌過後,這才騎了兩匹龍馬奔出府門。

    只見那小二穿著一身灰粗布短衫,低著頭站在鎮宅龍獅旁邊,肩頭背著一個包袱,懷裡還抱著一個。

    「五公子!」馬蹄聲驚醒了小二。

    辰飛跳下馬來,見小二垂頭喪氣的樣子,先在頭上敲了一個爆栗,笑道:「年輕人,怎麼打蔫兒了?」

    「嘿嘿!」小二硬生生的擠出來一絲笑容,比哭還難看,隨後將懷裡的包袱遞了過來。

    「是什麼?」

    「這是燒紙,還有香燭熟食。我知道您肯定用得著,反正剩下的錢還不少,索性一併備下了。」

    「很好!」辰飛接過包袱掛到馬上,回身笑罵道:「發生什麼事了?哭喪著臉,莫非你那七十多歲的老娘死了?」

    「啊?」小二聽了忽然一蹦多高,漲紅著臉叫道:「我回家跟老娘說了昨天的事,老娘還直誇你是個大善人!想不到你今天咒她老人家?」

    「呃——!」這一下辰飛尷尬了。在前世,他是幫派大佬,手下小弟打得罵得,但是這種玩笑從來不開。

    華夏人信奉百善孝為先,出來混不代表就是混蛋,相反卻更講究忠孝義氣!而這個世界沒有這些講究,關鍵是這世界的人壽命都短,除非修煉有成或者大富大貴,少有活過六十歲的。原以為這小子將七十多歲的老娘掛在嘴邊,無非是裝可憐而已,想不到竟然真的還有!

    「是我的錯,我給你賠禮道歉!」辰飛說著躬身施禮,這也是一種肚量。

    「哎呀!不敢,不敢!」小二頓時慌了,伸手來攙,又覺得身份不對等,一急之下,撲通跪在地上,砰砰的磕起了響頭。他在迎仙樓做事,迎來送往見過的人物不少,受過的委屈更多。像辰飛這樣的身份,能夠知錯認錯,還給自己賠禮道歉,平生頭一次遇到!

    「行了,行了!」辰飛來自號稱人人平等的社會,但是也知道這世界的規矩,急忙將小二扯起來,又把他額上的灰土抹掉,問道:「說,到底什麼事?」

    「我,我被掌櫃辭退了!」小二又垂下了腦袋。

    「哦?就因為昨天的事?」

    「是!」小二垂著腦袋說道:「可憐我老娘,還等著我養活呢!我這小身子骨,再找合適的活兒,怕是不好找!」

    「別垂頭喪氣的,老子給你解決!」辰飛拍拍他的肩頭,問道:「會不會騎馬?」

    「呃!」小二一愣,疑惑的答道:「會。我們村兒拉磨的那匹老馬,我騎過三次呢。」

    拉磨的馬跟帥府的戰馬怎麼能相提並論?

    辰飛一笑,到門房招呼一聲,牽來一匹溫順高大的黑馬,吩咐道:「帶我去祭奠那老人,完事兒再給你討公道!大不了,老子把迎仙樓盤下來,讓你做掌櫃!」

    「真的?」小二一驚,見辰飛點頭,高興得鼻涕泡都冒出來了,手舞足蹈的叫起來:「謝謝五公子!以後小的就跟五公子混了,嘿嘿!」

    「五公子,小的還有事情想跟您說!」

    「路上再說,上馬!」

    「好勒!南門外五里,我來帶路!」

    小二一興奮,像個猴子一樣三兩下爬上了馬背,不過卻是臉朝後!

    在辰飛兩人的大笑聲中,小二訕訕的下來重新騎上,跑了不到兩丈,忽然聽到龍馬一聲長嘶,那黑馬竟然乖乖的慢了下來,等辰飛兩人過去,這才在後跟上。

    不愧是白龍馬,還真有點派頭!

    辰飛暗自捉摸著,卻沒注意,在府門斜對面的胡同口,有一個賣雜貨的絡腮鬍子,一見他們奔向南門,竟然丟下攤子鑽進了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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