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五章
看到和自己相依為命的爺爺去世,清兒心中的苦痛是別人所無法想像的,雖然她已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但我們都沒有辦法安慰她。
名媚默默的為名天的左臂包紮傷口,眼裡也是噙著淚水。被白無常一擊,他的左臂已齊肩而斷但陣陣巨痛不時的傳來,令名天臉色蒼白,滿頭大汗。我過去輸入幾道真氣,暫時控制住了流血,也減輕了名天的疼痛感。
「清兒不要再哭了,」看看清兒哭得實在是太傷心,如果不勸住她的話,我真擔心她會哭出什麼毛病來,我輕輕拂開名媚的手,用僅有的右手把清兒拉了起來,「人死不能復生,你一定要堅強一點啊。」
清兒此時已經哭得神智有些模糊了,任由我拉她起來,但手裡仍緊緊的拉著無我的屍體。此情此景真是讓見者落淚,聞者傷心啊!
雖然悲痛,但日子總還要過下去的。我們和清兒一起找了個平地把無我的屍體掩埋,並費了無數口舌勸說清兒打消了守陵的想法,半拖半拉的,讓她跟我們一起下山。
按照清兒的指引,我們一行七人來到了後山,果然在一個巨大的山崖上,看到了一扇門。
這次應該真的走出去了吧?
當我們七個人手拉著手走進那扇門時,我突然覺得手裡一空,眼前一亮,再睜開眼時,卻發現只有我和菲兒兩個人出來了,其他的人……都不見了。
半空中傳來王爺的聲音,「子峰,菲兒,其實桃花陣裡的一切都是虛幻,就想現實中的遊戲一樣,當你結束遊戲時,那麼一切就都不存在了。讓你們遇上無我是我特意安排的,為的是讓你們對世道多一分理解。好了,我也該走了,桃花島以後不會再有桃花陣了。」
「喂,你要去哪裡?」我高聲問道。但卻沒有任何回音。
氣氛有些壓抑,我開始轉移話題,「菲兒,你現在拿到紫金花了,是不是該把白葉放出來了啊?」
「嗯,她現在和我父親在一起呢,咱們一起去吧。」
在桃林裡東轉西轉了幾圈後,前方終於出現了幾間小木屋,一個女孩子正坐在木屋前焦急的四處張望。
菲兒向我解釋道:「我在小屋的四周做點手腳,現在你朋友看不到我們……現在好了,我解開了,應該……」
菲兒還沒說完,白葉已經發現了我,「子峰——」衝我撲來。
我迎上去,一把抱起白葉,轉了幾圈,白葉使勁捶著我,「你跑哪去了?我本來在你背上睡著了,醒來就發現自己在這裡了,周圍都是排得密密麻麻的大樹,一點縫隙都沒有,好像個囚牢一樣。」
「呵呵,你現在再看看。」
「啊,怎麼會這樣?難道我剛才那麼久都眼花了?」
「只是一個小小的障眼法而已,如果你硬著頭皮走過去的話,你就會發現其實那裡根本就沒有樹。不過,人總是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一百個人裡能有一個人會去試就不錯了。」菲兒答道。
「嗯?子峰,她是誰?」白葉問我。
「菲兒,是這個島上的……居民。」然後,我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給白葉聽,當然我說到在桃花陣裡遭遇的危險時,我都是一筆帶過的,反正都已經過去了,又何必再說出來讓白葉擔心呢?
白葉聽完以後,看了一眼菲兒,眼中露出不滿的神色來。
「菲兒,你既然已經拿到了紫金花,還不趕緊去救你父親?」我說道。
菲兒答應一聲,直接就走進了木屋,大概也感覺到了白葉對她的不友善吧,菲兒什麼話也沒有說。等她的身影消失在屋裡時,白葉才轉過頭來,不滿的望著我說道:「子峰,她究竟是什麼人啊?好像你和她蠻熟悉的樣子。」
呃,其實我和菲兒不錯認識一天不到的時間而已,但是在桃花陣裡生死相依,感情卻算是比較深了。況且,在陣法裡,感覺到的時間流動又和現實裡不一樣。
最可惜的是名天他們,都是好兄弟,可惜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喂,想什麼呢?問你話也不回答我。」白葉又使勁捶了我一拳。
「呃,其實我才剛認識她不到一天而已,她和她父親是這個島上的居民,不過她父親有病,必須要用紫金花才能治好,而且,她答應我只要拿到了紫金花,就把水晶送給我們。」
「真的?太好了!」白葉歡呼著說道。
「嗯,當然是真的,你也看到了,她剛才手裡拿的就是紫金花嘛,所以,只要等一會,她把她父親救過來以後,我們就可以拿著紫水晶回家了。」
「想不到居然這麼順利,虧我還準備了那麼多行頭。」白葉做了個鬼臉,「子峰,你說我們拿到紫水晶後,先不走,在島上玩幾天怎麼樣?」
汗,這危險才剛剛過去,這丫頭就想著玩了,「你不怕嗎?」我呵呵一笑,刮了下白葉的鼻子,「如果你再被人家弄到一個樹囚牢裡怎麼辦?」
「不會吧?」白葉下意識的望周圍一看,「你現在不是和島上唯一的居民成了好朋友了嗎?」
「呃,好朋友算不上,認識而已,估計等這事完了,我們就得分手了,下次見還不知道等到猴年馬月呢。」我知道白葉的心思,故意撇清。
白葉聽我這麼說,心情明顯的好了起來,「嗯,我們再在島上玩一天,明天下午才回去,怎麼樣?我好久都沒出來玩了。」
「好,好,」我答應著,雖然菲兒說過紫水晶取出後,整個島會變得十分荒涼,但一天之內,應該不會有太大的變化吧。
「呵呵,子峰你真好!」白葉突然羞紅了臉,低下頭,扭捏著不再說話。
我剛要開玩笑取笑一下白葉,卻忽然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怎麼會這樣啊?為什麼?」
是菲兒的聲音,我身子一震,拉起白葉就往屋裡跑。白葉邊跑邊問,「怎麼了?」
「不知道,估計是發生了意外,也許是……」
說話間,我們兩個已經進了屋,雖然屋裡的光線很昏暗,但我還是能看得非常清楚。一個一頭紅髮的老人躺在床上,菲兒跪在床邊,左手手腕鮮血淋漓,右手裡正握著那朵殘缺不全的紫金花。
「怎麼了,菲兒?」我上前扶住菲兒的肩膀,明顯的感覺到菲兒的雙肩在劇烈的顫抖著。
「子峰,紫金花沒有傳說中的功效,」菲兒用蒼涼無助的眼神望著我,失望的表情浮在臉上,「父親吃了紫金花後沒有醒過來……」
「怎麼會?」在桃花陣裡,王爺曾跟我談起過紫金花的功效,以他的身份地位,想必不至於騙我和菲兒吧?
「是真的,你看……」菲兒把半朵殘缺的紫金花拿給我看,的確,已經有半朵花瓣沒有了,大概是血魔已經吃下去了吧。
「菲兒不要著急,也許是要整朵的紫金花吃下去才有用呢,」我安慰菲兒道,「現在才剛吃了一半而已嘛,而且時間還這麼短,也許要過陣子才能發揮功效也說不定啊。」
「不是的,不是的,」菲兒痛苦的搖著頭,「父親以前說過,紫金花只要服用一半就能起到起死回生的功效,而且是立即見效,現在父親為什麼還是沒醒過來啊……」
我無語,對於紫金花這種藥,我以前從來沒有在醫書裡看到過,關於它的療效、特徵等等,我一無所知,當然此刻也就提不出什麼合理的建議來。
我仔細回想王爺曾說過的話裡關於紫金花的部分,問菲兒道:「王爺曾說必須要親人的鮮血染紅了紫金花才可以的,你……」
其實我這個問題問的很白癡,菲兒的左手手腕現在還在滴血,而且紫金花的顏色也已從紫金色變成了暗紅色,這說明菲兒已經有她的血染紅了紫金花了。
白葉突然插口道:「如果所有的解釋都無法說明一個問題時,那麼,也許一個最不可能的解釋就是最好的答案。」
汗,這句話好像是衛斯理的名言啊?
「什麼意思?白葉,你有什麼看法?」我問道。
「如果別的環節沒有問題,那麼唯一的解釋也許就是——她不是她父親的親生女兒!」
「她不是她父親的親生女兒!」這句話聽起來多少有些古怪,翻譯過來就是:菲兒不是血魔的親生女兒!雖然……不過倒也是眼下唯一的解釋。
「你說什麼?」菲兒轉頭望向白葉,雙目中似乎要放出火來,「你憑什麼這麼咒我們?我和父親相依為命十八年,又怎麼會不是他親生的?」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生氣,我是說有可能……」白葉沒料到菲兒居然會有如此大的反應,結結巴巴地解釋道。
「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你放心,我不會搶你的林子峰的,等父親病好後,我就要和父親另外找個更偏僻的海島去隱居,絕不會打擾你們的。」菲兒冷笑著,說道。
白葉的臉色忽然變得煞白,好像血液從臉上齊刷刷的退到了脖子以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