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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124 愛情的出路 文 / 顏海兒

    124愛情的出路

    一陣暖暖的呼吸,突然自那寒冷的身軀散發出來,碩奇緊緊地盯著那近乎無法察覺的胸膛起伏,他才緊緊地鬆了一口氣,額前的冷汗才終於滴了下來……

    手中的電子儀突然接到了上帝的信號,在微弱的閃亮下,開始旋轉了起來,晶子突然抬起了頭,看著那個依然平躺在草地上的人,傳來了細微的喘息聲,她不可置信地人生第一次無措地看著碩奇與欣平撲了過來,探著他的鼻息,最後欣平才閃著淚眼看著晶子說:「姐姐……他活了過來,他活了……」

    晶子慢慢地再爬至寒彬的身邊,抱著他的臉龐,細細地看著面前的男人突然一陣急促的喘息,然後嘴裡猛地吐出了腹水……晶子像抓緊了信號,她趕緊將他平放在草地上,繼續地做著人工呼吸,邊做邊說:「寒彬……寒彬……回答我……你快說說話,不要讓自己睡過去……」手中的電子儀信號越來越強烈,直至快速地閃著深紅色的光芒,寒彬頓時感覺自己整個身體在激烈地旋轉,胸膛中的脹痛讓自己整個身體都難受極了,最後他終於睜開了眼睛,看著晶子哭著在那片片漫天飛舞的雨水中,努力地按壓著,嘴裡陣陣的叫喚:「跟我說話,跟我說話……」

    寒彬努力地回應著:「我……看見你了……」

    碩奇推開了晶子,讓她來守著寒彬,自己親自來做按壓……

    晶子抱著寒彬的腦袋,捧著那寒冷蒼白的臉,滴著眼淚說:「我……」晶子想說些什麼,可是說不出來,只是抱著他細聲地啜泣……

    寒彬深深地喘了一口氣,拼盡了全身的力氣,慢慢地抬了手,抓緊了那只纖瘦的小手,硬咽激動地說:「我剛才……在想……冰箱裡的餃子,還能不能吃……」眼淚還是滾落了,沿著那雨點,滑落在那臉龐上。

    晶子說不出話來了,只是抱著他,再也說不出話來……

    尼斯於浩接到消息趕到的時候,看著晶子與寒彬他們呆了……

    「謝謝你,晶子!」寒彬突然一片苦笑……「謝謝你成全了我,謝謝你!」

    晶子聽了,心下一酸,依然沉默不安……

    寒彬那蒼白的臉上,溢出了一絲生命般的笑容,或許只有在她的面前,自己才能表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

    葉楓在人群中,悄悄離去,離開的悄然無聲,彷彿生命中,再一次的退場,欣平在葉楓的身後,跟著他,默默地跟著他……

    「站住!」葉楓突然頭也不回地看著漫天的雨點,蒼白地說。

    欣平停住了腳步……

    「欣平……」葉楓背對著欣平,感受著細雨紛飛地說:「你知道嗎?退讓總令人很痛苦……」

    欣平沒有說話,只是低下頭,她已經不理解姐姐了……

    「可是我還是要選擇退讓……」葉楓幽幽地說。

    欣平紅著眼眶……她的心酸了,為葉楓酸了……

    「你知道為什麼嗎?」葉楓的心裡溢過一股無奈的哀傷……

    「因為愛情……根本……就沒有退讓!」葉楓慢慢地離開了,留下欣平一個人在那裡,如同多年一樣,看著他的背影。

    尼斯與於浩守在病房外,看著晶子守在寒彬身邊,這份堅定,還是令他們感動,只是感情為何來得如此突然?晶子不是一個會隨便改變自己心意的女孩,寒彬更不是,他們的世界的愛情,曾經都很堅定,可是到底經歷了什麼,令他們突然都走到了一起?尼斯與於浩都深深地疑惑,然後再疑惑,到底寒彬為什麼會掉進水裡?碩奇給出了答案。他們一聽,都吃驚了起來,簡直都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叫起來:「是爺爺?韓世瀚?」

    碩奇點點頭說:「是!」

    於浩與尼斯再一次震驚到不得了。

    「這樣,國王與皇后才會放心吧。他們倆個現在在外人看來,不是相愛嗎?」碩奇說得輕鬆,其實心裡是陣陣內疚與緊張。

    於浩與尼斯相對看了一眼,才又說:「萬一寒彬死了呢?」

    「他不會死的。」碩奇竟然肯定地說:「電子儀做過手腳!爺爺事事謹慎,他想寒彬與公主的事來個徹底了斷。這樣也好,晶子或許……」碩奇想起了葉楓,他皺起了眉頭說:「不管怎麼樣?以晶子的性格,她是不會放開寒彬的,因為寒彬是她的任務,她曾經幾次喪命去救寒彬,她盡最大的能力去拯救他,她不會放棄他的。」

    「那葉楓怎麼辦?」尼斯最關心這個問題!

    「她和葉楓不是相愛嗎」於浩也說。

    碩奇輕歎了口氣。「一個視命令如生命的人,愛情總是太渺小。就是因為這樣,她才處處退步,不敢愛。現在……」

    於浩與尼斯一下子洩氣了。他們都看著碩奇說:「你是在強調奪理!」

    「你們不清楚她的世界。」碩奇掠過一絲苦笑。「她在愛情上,真的……很可憐。唉。但願她真的愛寒彬……這樣……不是更好嗎?那一刻,你們都看到了吧,那都是一種真情流露。」

    ……

    晶子抬起頭來,看著寒彬,一陣沒好氣地瞪著他說:「你說什麼?你只是失足掉進了湖裡?」

    寒彬點點頭,頭疼極了,混身陣陣酸痛,但是他依然還是提心吊膽地看著晶子一陣憤恨不平……「幹嘛這樣盯著我?」

    晶子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寒彬,一陣隨意可親,她經常聽酒店裡的女人說他是帝皇史上的最美的最美的美男子,時時風度翩翩,時時瀟灑迷人,此刻卻像小孩般躺在病床上,眨著那迷死人的桃花眼,看著女人的時候,總充滿著盈盈動人的意思,她在心裡歎了口氣,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開始牽掛他,習慣性地牽掛他,因為接了任務?所以時時都放心不下?晶子突然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只是沒好氣地說:「早知道是這樣,就不救你了……」

    寒彬看了晶子一眼,心裡依然還是感激她,他感歎地說:「你……怎麼會認為我會『自殺』?」

    晶子沒有說話,只是看護捧著稀飯進來了,她接過了稀飯,慢慢地小心地吹熱……「因為我覺得你很沒用!總感覺你會突然死了……」

    寒彬突然心下一暖,不敢表達什麼,只是笑了笑……

    晶子用勺子小心地勺起稀飯,遞至寒彬面前說:「吃吧……」

    寒彬看了看晶子一眼,便還是掙開了嘴巴,讓她小心地餵著,或許真的是因為她不停地犧牲自己來保護自己,心下總是不由自主地對她產生了一種深深的信任,深深的依賴感……

    「這稀飯有點淡……沒我們酒店的好吃!」寒彬嫌棄著!

    晶子白了他一眼,才說:「你現在只是一個病人,不是副總裁……」

    寒彬不置可否地繼續要小菜……

    「我想吃那個!」寒彬用眼珠子瞪著小台上的粉紅色蘿蔔泡菜……

    晶子看了他一眼,便小心地用筷子夾過了小蘿蔔,放在勺子裡,給他送到嘴巴裡,然後又為他餵著稀飯……「燙嗎?」

    寒彬點點頭,然後晶子小心地吹著熱氣……寒彬知道這樣問不對,但還是問了……「對葉楓,也這樣小心細心?」

    晶子聽了,沒反應過來,只是說:「通常都是他對我好小心。清楚我喜歡吃什麼……」晶子一想起葉楓,心下突然酸了,想起了在蛋糕店的話,她的心頓時一片灰了……寒彬看著她那失意的臉龐,他理解般地笑笑說:「吃完了,我有潔辟,你快拿去洗……」他話一說完,便躺進被窩裡,閉上眼睛說:「洗完了,就不用進來了,去吧……我知道你在想他!不要讓自己為難!」

    晶子看著寒彬那緊閉的雙眼,一片平靜,她無奈地歎了口氣,便只好站了起來,收拾起碗筷,再看了一眼床上的寒彬,然後慢慢地彎下腰,為他理了理被子,寒彬突然伸出她,輕輕地捉住了她的手,幽幽地說:「想好了……想不好,絕對不要回來!」

    晶子看著那只溫柔的手慢慢地鬆開了,她一片無奈地捧著托盤輕聲地走出了病房,沿著那長長的白色回廓,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凌晨的時光,總令人有些不太理智不太冷靜,在那回廓的盡頭,她看到了於浩,正站在落地窗外,手握著咖啡杯,一片平靜地看著窗外的淒迷小雨有點出神……晶子慢慢地走過去,走近了於浩的身邊,於浩轉過身,看著晶子捧著那托盤,一臉的平靜,看不出她任何的變化,於浩笑著招特護接過了她手中的托盤,然後才笑著說:「怎麼?有心事?」

    晶子說不出話來,只是與他一起看著窗外的雨點,迷茫不清……於浩漸漸地笑著說:「我喜歡下雨,可能真的是受維芙的影響,尤其是清晨,你一拉開窗簾,看著漫天的山林好像被清洗了一樣,清新舒服自然,心情就不由得會變得平靜安詳,那滴滴答答的聲音,原來也動聽極了……維芙結婚的時候,我的心情也好難過,總覺得失戀了,後來才清楚,那失落與難過,都是因為一種不習慣所引起的,因為習慣了她是自己的小妹妹,習慣了她在自己的身邊,天真爛漫可愛地笑著,可是有一天,她要嫁人了,為人婦了,從此以後,我的世界與她的世界,總得維持一段心的距離。我們都心有靈犀,不再去接觸那份默契,漸漸地,習慣了她現在的新生活,守著她的幸福,我就覺得滿足了。戀愛有時候,總是一種習慣造成的,因為你要時時地習慣地去牽掛這個人,時時習慣於地去擔心這個人,時時習慣地去為這個人著想,當他離開你的生活圈子,你總會不期然地覺得難過與思念,然後這些習慣會組成好多好多的小圈圈,形成了段段細小微弱的感情……我不清楚你現在的選擇,雖然葉楓在我心裡,是我最尊敬的一個朋友,最欣賞的一個朋友,但是你是也是我的小妹妹,我希望你幸福。你要緊記,你無須為他們倆個人的幸福而負責,也無須為他們的難過與傷心而負責,因為在他們的心裡,可能你的幸福,才是他們最重要的,放棄那些所謂的多愁善感,選擇你最想要的……」於浩說完,便笑著拍了拍晶子的肩膀說:「你也是時候,為自己的感情,找條出路了。愛情都是神聖的,可能是你天國的父母親為你的生命營造的最美的一條路,接受它吧。晶子,我祝福你……」

    ……

    晶子守在病房外,通著玻璃,看著躺在床上的人,一片沉靜,依然還是如同孩子般,令自己的心悸動不安,手間浸出了汗水,她慢慢地轉過身,離開了病房,再往著那長長的回廓走去,片片的歎息讓房內的寒彬的心揪得好緊好緊,有點兒痛,但他還是帶著微笑地祝福她的選擇,但願她與葉楓能一輩子幸福到永遠,他漸漸地笑了,便讓寒冷的自己再捲進被窩裡,重重地打了一個噴涕,吸了吸鼻子,在喃喃說誰在想我了?身子好像真的像醫生說的,開始發熱了,頭沉重痛死了,他咳嗽了幾下,便準備讓自己好好地好好地睡一覺,然後敲門聲響了起來,他在被窩裡叫:「困了,不要打擾我。在發燒了……」

    一隻小手冰冰的放在自己的額堂前,探了探溫度,寒彬一陣凍醒,睜開了眼皮,看著晶子竟然捧著一束美麗的香水百合站在自己的面前,對著自己微笑了一下,然後才轉過身,將那花插在了病床邊的花瓶裡,才說:「我剛剛偷偷去花園摘的,很香……」

    寒彬瞪著她,以為自己在做夢,可是自己現在混身痛疼,不是在做夢……他一下子緊張地在床上跳坐了起來,看著晶子叫:「你……你幹嘛進來?」

    晶子看著寒彬的模樣,好笑地說:「為什麼我不能進來?我有任務在身,我不能離開你!」

    寒彬沒好氣地叫起來說:「你不用這樣,你剛才……沒聽清楚我的意思嗎?你……不知道我的意思嗎?你不能進來!」

    晶子慢慢地整理好了花,才終於看著寒彬說:「我忘了跟你說一件事!」

    寒彬看著她……

    寒彬的心突然一片陽光明媚燦爛,他一下子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我知道你的意思,所以我進來了……」晶子說完話後,便搬著椅子坐在了病床邊上,然後一片理所當然地看著寒彬說:「我好困好困好睏,真的好困好困……想休息了,不要打擾我,我已經吩咐了碟依在外面守著……」晶子話說完後,便雙手臥俯在病床上,低下頭靠在手上,閉上了眼睛,真的沉沉睡了。寒彬看著這人,這人……他突然一片沒好氣,一下子拉著被子蓋著自己,嘴裡喃喃叫:「嚇死人了,真的嚇死人了,嚇死我了……」寒彬邊蓋著被子,邊又偷偷亮著一雙眼珠子看了她一眼,眼皮真的蓋上了,好可愛好可愛地睡去,寒彬咬了咬下唇,痛了,真的不是在做夢,心跳得好快好快,然後他還是不死心地再曝了一句:「我……我告訴你,你進來了,以後……不能隨便跑了。」他瞪著晶子,晶子依然沉睡著,動也不動,他點點頭,說:「好。好。那我們拉勾!」寒彬突然伸出手,伸出尾指,遞到了晶子的面前,等著她的動作,然後一隻小手的尾指慢慢地也伸了出來,勾上了那小尾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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