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冬天過去了嗎?
利普斯瞪著硃砂,不可置信自己聽到的,可是她竟然說她愛上了那個韓世勳……利普斯看著她,近乎憤怒地叫:「你說你愛上了誰?那個韓世勳?那個身邊有千千萬萬的女人的韓世勳?」
硃砂站至湖邊,看著工作人員漸漸地整理著宴會的一切,這一切都好像跟自己無關?她冷笑地看著他說:「是!」
利普斯突然一陣無力感,生命中最重要的倆個女人,偏偏卻愛上了同一個男人!「硃砂……」利普斯看著硃砂近乎痛苦地由心地說:「硃砂……甚至有時候,看著那些痛苦的你,我想過要放棄,想放棄一切來成全你,甚至國王與皇后想刺殺寒彬的時候,我暗中不止一次地救了他,就是為了你將來的愛情,我希望你幸福,儘管有多少的國民的幸福在我的眼睛下,我都不顧了,我想成全你的愛情……可是你……」利普斯再次失望看著硃砂說:「可是你又戀愛了……愛上了一個你永遠都得不到的男人……你叫我如何成全你?你叫我如何成全你的幸福?」
硃砂的心突然酸了,可是她強迫自己冷硬地對著利普斯說:「我又戀愛了,這是我的錯嗎?」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恢復記憶,你是如何的痛苦?」利普斯勸說她。
硃砂冷冷地笑了,眼淚自臉龐邊滾落下來,看著利普斯說:「痛苦?我還有資格痛苦嗎?父王和母后可以再一次讓我失去記憶,我想……如果可以,他們或許讓我犧牲在那皇宮裡,就讓我的遺像來讓所有的人景仰,不是嗎?」
利普斯說不出話來……
硃砂突然高仰著頭,對著漫天飛舞而下的雨水滾滴著眼淚說:「上帝判了我死刑,我已經死了……」
寒彬撐著傘一步一步向前,盯緊面前的女人,是她,是她,那個在自己的生命裡消失了三年的女人,還記得她亮麗善良的笑容,還記得她撲進自己懷裡撒嬌的可愛,還記得她離開時,只是告訴自己,她出去了一下,自己緊緊地守著她,等著她回來,現在她回來了,可是她愛上了別人……寒彬的心也酸了,眼眶中溢出了無奈的淚水,他漸漸地靠近,直至他們二人看到了他……
硃砂看著寒彬,他在自己的眼中,也只是一個陌生人……
寒彬走到了硃砂面前,直至看清了她眼裡的那陌生感,他的臉上突然扯出了一絲感激的笑容,儘管那抹笑容是如此的哀傷與可憐,他深深地歎了口氣,對著硃砂,對著三年前的硃砂說:「謝天謝地,你還活著……」
硃砂盯緊寒彬,說不出話來……
寒彬將傘放至硃砂面前,才硬嚥著說:「謝天謝地,在我活著的時候,看見你活著,在我的眼裡,只要你活著,上帝就沒有對你作出審判……」
硃砂看著那雙眼睛,自己的心底掠過了一股深深的酸,眼淚就這樣滾滴了下來,看著寒彬,說不出話來……
「你……真的願意忘了我?」寒彬難過地問,他說過他今天來只是要一個答案……
硃砂看著寒彬,或許心裡掠過了一絲憐憫,所以她說:「我為什麼要記起你?我想……我們的愛情肯定是不被認同的,我才被掠奪了記憶,如果是這樣,我們重新認識,那不是更讓我們再繼續從前的痛苦嗎?」硃砂亮著眼睛,冷冷地看著寒彬……
寒彬緊緊地盯著硃砂,看著那抹亮麗的眼神下,是從前所沒有的堅強與偽裝,他慢慢地伸出手,輕輕地撫弄著硃砂那雪白凝脂般的臉……硃砂什麼也沒有做,只是看著他……
「你要記著今天的話,要記著,今天我們在天與地的見證下,我們分手了,要記著你與我的分開,是因為我們都覺得沒有必要再重執起過去的愛……」寒彬的眼淚自眼角滴了下來,那超然脫俗的臉,哀傷的時候,是如此的動人心菲。硃砂看著心裡竟然也有不忍了。
「感謝上帝……讓我們能活著來說分手。不管你以後是否能恢復記憶,不管你恢復記憶後,你對我的愛,還剩下多少,痛苦還剩多少,你都要咬著牙去忍耐,知道嗎?」寒彬不放心地叮嚀著……「是的。我們一起共同去協議分手吧!分開了,從此寒彬與硃砂公主的愛情結束了……」寒彬苦笑地一步一步靠後,慢慢地想轉過身時,心依然不忍地再一次囑咐:「硃砂,我的愛人。一定要記著,不管將來發生任何事,一定要堅強。沒有人能給自己判死刑,只有自己才能把握自己的生命。要記著……」
硃砂看著寒彬在漸漸地消失,心酸了,眼淚流了下來……
……
大街上熱鬧非凡,晶子人生第一次如此煩悶無聊地行走著,沒有目的,沒有想法,只是覺得頭腦一片空白,曾經的世界,曾經的撕殺,好像離自己好遠好遠……
晶子漸漸走到了一家蛋糕店的櫥窗面前,看著裡面有著繽紛色彩的蛋糕,她忍不住停了下來,靠著玻璃,看著裡面那種種像征各種意義的蛋糕,軟軟棉棉的,各樣的卡通圖案,各樣的花朵,在自己的世界裡,生動地表演著,開放著……晶子的心突然又酸了,從來沒有此刻,經歷了寒彬的感情後,脆弱至看到如此細微的情景都可以心生感動,想著他守著硃砂三年,想著他如此的脆弱,想著他如此的堅強,想著他如此的執著,可是硃砂公主真的會認同他嗎?如果不認同與不接受他的愛,他該會是多麼的難過與傷心……
突然身後,一陣溫暖頃刻間包圍著自己,然後這段醉人的聲音,思念已久的聲音,在自己的耳朵響了起來:「不要說話……悄悄地聽聽,你聽見沒有……」
晶子沒有轉過身,只是心裡閃過了一段段暖流,知道這個人來了,總是一次一次地原諒自己,等待自己,從來半句怨言,從來都是寬容……眼淚流了下來,眼前的童話世界模糊了……
「還沒有聽見嗎?」身後的人笑著溫柔地感性地問。
「沒有……」晶子說。
「還沒有聽見冬天的離開啊……」葉楓驚訝地問。
晶子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甜甜的笑。「冬天還沒有過……」
「過了……在你的世界裡,已經過了」
晶子聽著這句話,眼淚繼續地滴了下來,她慢慢地轉過身,看著葉楓穿著深藍高的高領毛衣,圍著雪白的圍巾,撐著傘,為自己擋住了漫天的小雨,對著自己亮著那只屬於他自己的陽光般的笑容,沒有半點隱藏自己的心思,一片憐惜一片溺愛……
晶子繼續看著他……
葉楓伸出了一隻手,握住了晶子的別一隻手,然後很認真很認真地看著她說:「你願意……有一個……做導演的男朋友嗎?他可能沒有很多錢,他可能……不會太細心……可能不會太甜言蜜語,但是……他永遠永遠都守在你身邊,跟你承諾,你的未來一定有他在等待,他永遠都會在你未來裡,等待著……」
晶子沒有說話……
這時,電子儀竟然在自己的手中響著激烈的信號,晶子一看,知道是寒彬出事了,她咬著牙按下了開關,電話直接連到了欣平那裡,欣平接了線說寒彬出事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他失足掉下了湖裡,目前居然……怎麼打撈都撈不著,你趕緊過來,他手上有你的月老繩不是嗎?只有你清楚他的方向……
晶子焦急地看著葉楓,葉楓對著她也焦急地說:「你快去,不要出什麼事就不好了。我在後面跟上來……」
晶子點點頭,三秒鐘後,彩兒的車子已經急剎在他們面前,晶子便著急地跑進了車裡,就這樣揚長而去,葉楓在後面,看著晶子那抹牽掛,心裡還是有一點點酸了……
車子以一百八十碼的速度駛進了帝皇酒店,晶子手中的電子儀發起了紅色的亮光,也就表示目標離自己不遠了,車子繼續照著指示往前開,直至在水世界的入口處,一大群緊張地叫喊著的人群,她急忙地跳下了車,飛奔過去,撲開人群,正看到妹妹與碩奇半跪在寒彬身邊,躺在草地上的寒彬,正蒼白著臉,緊閉著雙眸,臉皮上一片安詳,安詳得好似已經離去了般,晶子的心底一片緊張,她推開了妹妹,抱著寒彬的頭緊張地叫:「什麼時候撈上來的?」
欣平趕緊說:「剛剛,于先生和尼斯還在湖的另一邊,沒有收到信息……」晶子什麼話也聽不下去,便趕緊將寒彬平躺在草地上,雙手重疊地為他開始按壓心口,邊壓邊給他做人工呼吸,手裡的月老繩的信號越來越弱,晶子的身子越來越寒冷,她不停地邊做人工呼吸,邊激動地叫:「你這個瘋子,你是個瘋子,你是個瘋子……有什麼了不起,就是因為有一段了不起的感情,所以就值得你這樣放棄生命?你這個瘋子……」晶子越來越硬嚥了,越來越害怕了,她哭起來叫:「你不知道……我多想活著,我半夜睡醒,知道自己還活著,我都慶幸,你不知道生命有多寶貴?你不知道嗎?你必須醒過來,我沒有死之前,你不能死……我拼了命來保護你的安全,我拼了命地保護你,可是你這樣……我告訴你,我警告,你絕對不能死,絕對不能……」
欣平蹲在姐姐身邊,頭一次看著姐姐如此悲傷,她的心也酸了,眼淚也滴了下來,哭著說:「姐姐,你不要這樣……」
碩奇只是盯緊寒彬依然蒼白的臉,他的心裡有著不詳的預感。終於他看到了晶子手裡的月老繩上的感應器慢慢地停止了閃動與響聲……所有人都看著寒彬那緊閉的雙眸,感應到了一絲死亡的信息,晶子咬著牙拼盡了身體所有的力氣拚命地叫:「你這個瘋子,你這個瘋子,你跟我保證過,你不會出事,你這個瘋子,你這個瘋子……你這個瘋子……」晶子奔潰地看著依然緊閉雙眸的寒彬,她發狠地在他的臉上甩了一巴掌,還不解恨,再一巴掌地甩,然後發了狂那樣哭叫著拍打他的心口:「寒彬,不要死……拒絕沒什麼了不起,沒有愛情也沒什麼了不起,只有活著,活著就好了……」晶子發狠地叫,眼淚繼續滴落在寒彬那雪白的臉龐上……
月老繩上的感應燈終於熄滅了……晶子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