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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印之卷 第614章 螭吻秘境 文 / 陳漸

    姚重華微微歎息,正色道:「前幾日龍言趕往大伾山了,你知道麼?」

    「哦,我只知道他離開帝丘了,然後父親徵召了寒浞作為黃帝宮統領。〝佰鍍搜索:〝『〝」艾桑知道龍言的厲害,頓時起了不祥的預感,「難道……難道……他去對付少丘了麼?」

    「不錯。」姚重華正色道,「他帶著封天印,將少丘和整個大伾城的人盡皆封印!」

    「什麼?」艾桑呆若木雞,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如紙,甚至身體都簌簌顫抖。

    姚重華心中暗暗稱奇,他知道艾桑和少丘、覡子羽的感情糾葛,看得出艾桑對少丘那種愛恨難言的複雜感情,卻沒想到她用情竟會如此之深。

    他心中暗喜,一臉苦澀道:「不錯,那封天印天下無人可以抵擋,三尺厚的封印封住了大伾城,已經將整座城池壓進了地下,只待引來允澤之水灌之,少丘就永世封印了。」

    艾桑眼前一陣眩暈,柔弱的身體幾乎摔倒。姚重華吃了一驚,急忙送出一團元素力將她包裹:「公主保重!」

    「沒事。」艾桑聲音嘶啞,擺了擺手,眼裡淚水滾滾。然而一瞬間,她就恢復了鎮定,站直身軀,望著姚重華道:「虞君,多謝你告知我這件事。」

    「唉,」姚重華歎息了一聲。

    他心裡琢磨,怎生才能讓艾桑主動提出來救少丘,需計較個上佳的理由才是。忽然艾桑靜靜地道:「虞君,您既然來見我,說明少丘還有救。可需要我做什麼?」

    姚重華一愕,不禁苦笑。他這等心機深沉之人,可想不到艾桑竟會如此直接,而且如此聰穎。

    「虞君莫要瞞我了。」艾桑淡淡地道,「如今帝丘對你而言,無異於龍潭虎穴,您既然親自前來告訴我這件事,自然不希望少丘死。雖然我也曾聽說少丘刺殺了您父親,但您既然不想讓少丘死,必定有您的理由。大荒間的權力角逐或者部落恩怨跟我沒有關係,我只想讓少丘活著。」

    「好。」姚重華見這少女一瞬間竟然如變了一個人般堅強果斷,心中也不由讚賞,當即道,「如今,要救少丘,只有一個法子——借來吳刀!」

    「借吳刀?」艾桑悚然一驚。

    「不錯。」姚重華道,「龍言有封天印護體,幾乎算得上不死之身,世上絕沒什麼東西能破得了封天印。無論五元素還是精神力,對龍言都造成不了絲毫傷害……」

    「難道吳刀可以破封天印麼?」艾桑皺眉道。

    「破不了。」姚重華淡淡地道,「但是誅殺龍言綽綽有餘。」

    艾桑吃驚地看著他,喃喃道:「原來你要殺龍言。」

    姚重華攤了攤手,難過地望著艾桑,低聲道:「不殺龍言,少丘就會永世封印,直到在地下化作一堆骷髏。」

    艾桑癡癡地望著密林深處的天空,眼中流著淚,臉上卻含著笑,彷彿在回憶空桑島的歲月。那個孩子……那個險些與她締結百年之好,成為她夫君的孩子,就這樣在泥土中老去麼?

    「好。」艾桑斷然道,「你要我怎麼做?」

    姚重華點點頭,鬆了口氣,皺眉道:「吳刀是否在螭吻秘境?」

    艾桑吃了一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你都知道……」她臉色忽然一變,喝道,「無論如何,不能傷害我義母!」

    「散宜氏乃是我的岳母,我身為人子,豈敢對她老人家有絲毫無禮?」姚重華正色道,「我只消進入螭吻秘境,取得吳刀,絕不會傷害他們一根汗毛。」

    艾桑點點頭,淒然道:「你拿走吳刀,對父親而言已經是極大的打擊了。陛下對我恩重如山,我卻背叛他,早已罪不容誅。又有什麼資格來要求你呢?」

    姚重華默然不語,半晌才道:「事已至此,也是無奈。你我為了救人,於心無愧也就罷了。」

    「真的於心無愧麼?」艾桑失神地道,「少丘有什麼好?他殺了我父兄,滅了我全族,論理我該殺他一萬次,用他的血來祭奠父兄。可為什麼……為什麼我對他總是那般愛恨難捨呢?」她忽然嗚嗚痛哭,「無論他做下多大的惡事,我都無法恨他,甚至每日的夢中都會見到他,想忘都忘不掉……我早已不孝了。」

    姚重華沉默不言,對這少女的思維當真感到奇怪。

    「也罷。」艾桑抹了抹眼淚,決然道,「這是我最後做的不孝之事,你盜走吳刀後,我就像父親請罪。永遠也不再受這種煎熬了。你說吧,需要我怎麼做?」

    姚重華對她的死活並不放在心上,急忙道:「這幾日陛下在六部族神壇祭天,只怕明日即回,今夜我們就行動。你只需指給我進入螭吻秘境的路徑,然後務必拖住散宜氏不要讓她接近秘境,我自會取刀。」

    「好吧!」艾桑默默望著陣法內有些失真的長空,喃喃地道,「雖然來的快一些,真正解脫了,或許更幸福吧?」

    豐沮玉門,長空雪卷。這時帝丘周邊的雪早已停了,但此處仍舊大雪撲面——自從封印破掉後,彷彿氣候也發生了變異。

    遠遠的,一個隊伍在大雪中跋涉而來,幾個身裹獸皮的戰士正揮舞皮鞭,大聲呵斥那些囚犯:「都他媽快點,從這裡到北疆城,千里迢迢,再慢騰騰的,小心老子劈死你。」

    那是一群受難的巫者,大約十多人,老弱皆有,大多數的額頭被施了墨刑,上面插著漆黑的定神針,封印住了精神力,雙手被粗粗的麻繩捆縛,連成一串,被押送的戰士拽得踉踉蹌蹌。

    為了逼問巫門秘術,覡子隱幾乎將被俘虜的巫者們逐個審問,審完了,他認為「罪大惡極」的處以火刑燒成灰燼,看著討厭的處以「墨刑」,流放偏遠蠻荒。覡子隱很喜歡用墨刑,根據炎黃刑例,墨刑乃是一種懲戒性的懲罰,「臣不正君,服墨刑,鑿其額,涅以墨」。以墨刑懲罰巫者,隱隱然是覡門為正統之意。

    這群巫者飽受折磨,寒冬的天氣裡穿著薄衫,凍得瑟瑟發抖,但一個個神態倔強,深一腳淺一腳地在積雪中艱難跋涉。

    那群戰士罵罵咧咧的,雖然裹著厚厚的獸皮,已然叫苦連天。正行之間,忽然看見紛飛的大雪中走來一道黑色的人影。那人宛如幽魂一般漂浮在雪地裡,無聲無息,連影子似乎隱約無比,若非身穿黑袍,還真看不見他。

    「什麼人?」一個戰士喝道。

    眾戰士一驚,紛紛掣出弓箭,瞇著眼睛朝遠處看。那道人影有如黑色的霧氣般漂浮了過來,離得近了,眾人看得脊背發寒——他走了這麼久,身後的雪地上竟然沒有一個腳印!

    「你……你是什麼人?」那名戰士沉聲道,「我們是空陽部落的戰士,奉聖覡子隱之命,押送這幾名女巫到戎狄,莫要擋道!」

    那人影慢慢地聽了下來,身形卻仍舊虛緲難測,他頭上罩著斗篷,也看不見面孔,只聽到陰惻惻的聲音傳來:「我說過要擋你們道麼?」

    那戰士一愕,人家確實沒說要擋道,是自己在自做多情,因為大夥兒一看見這傢伙,都不禁從心底湧出濃濃的寒意。

    還未回答,那人冷冷地道:「這條路你們到此為止了,我會送你們進幽冥地獄。」

    空陽戰士臉色慘變,忽然大喝一聲:「放箭——」

    十多名戰士,早就彎弓以待,一聽命令頓時弓箭齊發,嗖嗖嗖激射而去。空陽部落屬於虞部族,受到虞岐阜不惜代價擴充軍備的影響,箭頭盡皆是青銅鑄造,穿透力極強,嘶嘯中帶著強烈的風聲,攝人心魄。

    白天網絡改造,一天沒法上網。別走開,今晚還有一更。@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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