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更大的隱情?
「怎麼,太后娘娘,說不出話來了?」南墨眠垂眸,眼底流光乍現,「不,我該說的是東國的靜安郡主。」
靜安郡主?
大臣們不禁面面相覷,望向那殿中面色蒼白的皇太后。
靜安郡主是現任東國帝王的堂妹,當時東國最受寵的靜王爺的女兒,聽聞當時靜王爺欲要造反,而靜安郡主更是因為妒忌而殺了自己的堂姐,當時的靜若公主,東國當時的第一公主。
因此而受到了流放,但據當時的消息,靜王爺與靜安郡主在押解的過程中遭遇了土匪,連同當時護送的將士被一同殺害。
但照現在太后娘娘的表情來看,這話顯然是真的。若是這樣,那麼那趙丞相便是……當年的靜王爺了?
「說起來,你為了陷害玉妃,也就是我的母妃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說著,她的目光落在了南墨修靜雅的面容上,眼底劃過一絲黯然,「居然捨得讓自己孩子的父親去送死。」
皇太后的身子顫了顫,聲音都有些嘶啞,「你……你怎知……」說著,她慌忙止住了口,惶然地望著南墨眠。
南墨眠淺淺一笑,「你是好奇我為何會知道嗎?」她抬了抬手裡的紅楓玉龍,低低道:「因為父皇。」
「他,他知道……」皇太后驚訝。
「當然,男人總是愛衝動,當年他被你一激,再加上被眼前的事務給迷濛了眼,才做下了那等錯事。」她的眼底滿是嘲諷,「知道為什麼即使三皇兄那麼優秀,父皇為何還不肯把皇位傳給他嗎?」她的目光對上皇太后,一字一頓,慢慢道:「因為,他知道,三皇兄不是南國皇室的血脈。說起來,靜安郡主可有為當年的行為後悔,生生逼死了那樣一個愛你至深的人。」
皇太后踉蹌了一步,面色蒼白如紙。即使時隔多年,她似乎還能想起她說出計劃時,那個男子眼底深深的哀傷和愛戀,以及無可奈何,他當時掩下眼底的眷戀,很認真地回答著她:「是,郡主,屬下一定會按照您的吩咐行事的。」
那時他離開的背影決絕而悲傷,可那時年輕的她,只有挽回那個帝王的心,即使他是她孩子的父親,她也不曾在意過。
可是即使她這般努力了,即使她扳倒了玉妃,他也未曾真正把心放在了她的身上,他的心早已隨著玉妃的仙逝而死去。她守著的從來都只是一具軀體罷了。
南墨修聽著這般驚天的秘密,臉上卻仍舊掛著優雅至極的笑容,甚至無分毫的差異,只是他的眼底卻滿是冷冽,好似冬日落滿雪花的湖泊。
寒冽刺骨。
南國宣和初年,南國五公主南晚眠復活之,手持紅楓玉龍,自三殿下南墨修手裡奪回了南國的掌控權,撕毀了南國歸順東國的盟約,被眾臣擁立為鳳和帝,國號宣和,成為了自流芳朝滅國後,彼時四國中的唯一一個女帝。
「陛下,馬上便要進行登基大典和天下大赦了,祭司大人說,最好的日子是下個月初一。」宮侍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禮道。
南晚眠淡淡地抬頭,眸子落在下首,半晌,才似是歎息:「那便依他所言。」
「是。」宮侍站起,頓了頓,又低低道:「……陛下,祭司大人在門外候了半個時辰,您可要接見?」
南晚眠握筆的手滯了滯,眸子微微垂下:「便回他,朕很忙,暫不方便見。若有什麼事情,可寫奏折上來。」
「是。」宮侍弓下身子:「禮部尚書大人也在門外請求接見,說是有事稟告。」
南晚眠此時正在批改禮部的奏折,聞言,搖搖頭道:「若不是要緊的事,讓他明日再來吧!今日朕有事,不方便接見。」
「喏。」宮侍躬身退了出去。
他如實以告,他偷偷抬眼看向那高貴又神秘的祭司大人,卻只見他臉上似是露出了似是苦澀又無奈的笑,半晌,他眼神複雜地再次望了眼那緊閉的門,終於是轉身了離開了。
他一襲紅衣,轉身時,衣袖劃過華麗又優美的弧度,他垂眸,慢慢地走下那白玉階梯,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蔓延的苦澀,身側的手掩在衣袖下,握緊成拳。
難道又要重蹈覆轍嗎?她終是不喜歡他的,終是不願意與他成婚的。莫不是,她當真從頭到尾愛著的都是那個人,即使他做這麼多的努力,也依然改變不了彼此的命運,彼此的緣分麼?
可是若是這樣,那他該怎麼辦才好?
宮侍望著祭司傾染那挺拔如竹的身子,不禁低低歎了聲氣。
祭司大人對陛下的情意,其實他們都是看在眼裡的。而一直以來傳下的規矩便是若是祭司與陛下是為異性,則必須成婚,以此來相互制約。
如今從陛下對祭司大人的態度來看,似乎是對這樁婚事不滿呢。
禮部最近在準備新帝登基的事情,也有建議陛下把與祭司大人的婚事一同辦了的,可是陛下對此一直都未表態,他們這些臣子自然也不敢多做揣測,私自做主了。
但即使宮侍再三說明過陛下是不會接見他了,禮部尚書卻還是不肯走,愣是像個門神一樣,站在外面,一動不動。
宮侍回了南晚眠,南晚眠則是掀了掀眼角,極其淡定地道:「無事,便讓他等吧。」
禮部尚書最後是被人抬出皇宮的,即使是春季,可是太陽也很曬,他曬了一日,生生被曬得中了暑。
不過,南晚眠卻是不敢鬆懈的。因為她知道,真正的暴風雨還未來臨。
第二日,早朝。
禮部尚書出列,恭謹道:「陛下,馬上就是您的登基大典了,在此之前,您是不是該決定您的終身大事了?南國歷代帝皇均是登基當日進行封後大典的,而依照祖訓,您與祭司大人的婚事也該一起準備了,您以為呢?」
「陛下,您以為如何?」
南晚眠微微揚起了眉頭,眸光不定。
南國的新帝登基典禮都會與封後大典一起進行,這是君王成熟穩重的一種體現,表示這個帝王是值得信賴的。
多數南國的帝王繼位時都已經有了正妃,故而不會像南晚眠這般的倉促,因著南晚眠是第一個女帝,當時他們也未曾想到這種狀況,所以未來得及做好準備。但好在祭司大人恰好為異性,按照祖訓可以直接封為皇夫。
「朕知道這是祖訓,不可任意改變。」南晚眠的視線掃過階梯下的眾人,眸光冷淡:「但,朕此時卻未有心情辦這些個事情。眾卿家應該知道,南墨修逃回東國,依照計劃他會成為東國的君主,那麼以他的野心,必然不會放過到手的利益。再加上西國的西帝的虎視眈眈,能不能保住南國都是個問題了,朕實在沒有心思去多想封皇夫一事,至於登基大典,朕一早便說過,一切從簡。」
「國內剛剛經歷過一次血的洗禮,想必國庫也並不充實吧!」南晚眠的視線掃過六部的尚書,「若是在這種時候再起戰事便不好了,現在當務之急便是防禦,而不是奢侈的鋪張浪費。」
禮部尚書的身子一僵,但最終還是應下:「是。但不封皇夫,陛下可以讓祭司大人搬去後宮,這樣也可以就近照顧陛下,畢竟祭司大人武藝高強,現在又是多事之秋,有祭司大人的保護,臣等也能安下心來。」
南晚眠的紅唇稍稍一抿,墨瞳微微瞇起,「禮部尚書似乎對朕的私事甚至關注,祭司大人還未有封號,讓他搬去後宮難免惹人口舌,引起流言蜚語,還是住在祭祀殿更加的方便,若是朕有事,自會去尋祭司大人。」
「但,突然事件層出不疊,請陛下務必三思,讓祭司大人陪在您的身邊。另,按照祖訓,祭司大人本就是陛下的皇夫,那些個流言蜚語,陛下請不必擔心,全國上下都是期盼著您和祭司大人早日成婚,生下皇女皇子。」吏部尚書出列,恭敬地行禮道。
南晚眠眸色稍稍暗沉,紅唇抿得愈發緊了,身側的手緊了緊,她冷冷道:「若是祭司大人同意的話,朕也毫無他言。」頓了頓,她看向兵部尚書,「接下來的日子裡,務必要加強國防戒備,這便有勞兵部尚書大人了。」
兵書尚書誠惶誠恐地躬身應下。
「即是如此,那今日的早朝便到此為止。散朝!」南晚眠站起,長袖一揮,在宮人們的簇擁下出了大殿,直奔御書房。
方才關上御書房的大門,南晚眠面色便是一沉,她咬緊唇瓣,長袖用力一揮,便把滿桌子的筆墨紙硯乒乒乓乓地掃落於地。
她惱恨地甚至把一側的盆栽都給踢翻了,泥土倒了一地。
她捏緊書桌上鋪著的布帛,美麗明亮的眸子此時盈滿了怒火,她咬牙切齒道:「這群老狐狸,一個一個的都逼迫於我,一個一個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