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心思
「其實,這世上還有一個人可以救她的。」蓮雪猶豫了下,才慢慢道。
西暮遲妖異的眸子一亮,追問道:「誰,他是誰?」
蓮雪踟躇了下,才緩緩道:「東國祭司涼容,雖說祭司傾染天下第一,可是卻沒有幾人知道祭司涼容的可怕。他的實力深不可測,擅長藥理,且行事低調,鮮少在人前出現。而我也只是在很久以前的四國祭司典禮上見過他一次,那時候他不過十來歲,模樣甚是俊美,當時我還以為他是個女子……所以,以他的性子,如今也不知道該去何地找尋他?」
「祭司涼容?」西暮遲喃喃念道,他抿了抿唇,眸光又微微黯淡了下來,「朕前幾日見到過他,如今朕已然派人去找尋他了。希望能夠……尋到。」
而且,涼容也算是欠了他一個人情,而祭司涼容最是不願欠人人情,所以他拿捏得很準。
祭司涼容來了宮裡,不過這次他卻帶了個面巾,遮住了他驚世駭俗的絕麗面容,只是露出一雙翦水碧瞳,額上的抹額在晨曦中閃爍著淡淡的光輝,使得他整個人更加的立體美絕。
他的身後跟著前幾日夜裡闖入皇宮的少女,少女穿著一襲粉色衣衫,顯得年紀愈發的小,好似一隻翩躚的彩蝶。
「祭司涼容大人。」蓮雪走上前來,不卑不吭地輕輕一笑。
祭司涼容也不覺得驚奇,只是略略看了蓮雪一眼,才緩緩笑開,即使是隔著一層面紗,光是透過他如畫的眉眼便可知面紗下笑容的絕美程度,他慢慢開口道:「祭司蓮雪大人,多年未見,你還是這般的清逸高貴。」
「呵,許久未見,祭司涼容大人,你倒還是一如以往的絕世無雙。」蓮雪微微側頭,笑容裡染上了一絲意味不明。
「虧得謬讚。」他的目光一轉,落到蓮雪身側的西暮遲身上,清清淡淡的一笑:「今日之後,我也算是把西帝陛下的人情還清了。」
「自是,還得麻煩你了。」西暮遲略略點頭,面上表情淡然,但是緊縮的眉頭,在在顯示出他的憂心。
「呵呵,客氣。不過做為回報,我希望西帝陛下答應我一個條件。」祭司涼容的手指閃爍著瑩玉般的光澤,緩緩撫摸著額頭的抹額。
「什麼?你且可說來。」西暮遲揚揚眉。
祭司涼容微微勾唇,琉璃般的晶瑩碧色眸子瑩瑩閃爍,「我要你今後都不准再動北辰溪。」
西暮遲一怔,臉上看不出表情,只是眼底的神情深不可測起來:「理由?」
「本祭司高興。要知道,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救他,若是他死了,那我的功勞不是白費了嗎?」更重要的是,北辰溪若是死了,他也別想過安穩日子了,一定會那人給嘮叨鄙視至死的。
頓了頓,他突然一笑,尾音微微上揚,「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答應!」
西暮遲的眼眸微微一動,掃向內室,徒地,他點了點頭,「可以。」
他說的是他不可以再動北辰溪,可沒說別人不可以動。呵呵,他心思向來縝密,怎麼可能會被人這般制住。
祭司涼容也不再說,走進內室前,只是稍稍側頭,「你們請在外等候。」說罷,跨步入了內室。
少女也緊跟其上。
西暮遲的眸子落在那少女身上,微微瞇起,「你可知,她是誰?」
蓮雪細細回想了那少女的樣貌,半晌,才慢慢道:「若是我記得沒錯話,那個女子,該是多年前跟在祭司涼容身後的書僮,那時他們兩人倒像是,一個書僮跟著一個小姐,她的個子很小,走路總是跌跌撞撞的,總跟著祭司涼容。」
「哦?」西暮遲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了門簾上。「是嗎?」
蓮雪心思單純,因為少了情根的緣故,他一般不會往感情的方向想,可是他不同,他心思縝密,只是一眼便看出了他們兩人之間的曖昧又怪異扭捏的氣氛。
室內。
少女的目光落在床上南墨眠臉上,輕輕感歎,「真美。」她湊近了幾步,細細地看著南墨眠的五官,「五官精緻無缺,難怪那西國陛下這般緊張她,若是我對著這樣一個美人也會……」
「也會如何?」一道低沉而悅耳的聲音自她耳畔響起,若有似無的熱氣劃過她敏感的耳垂。
少女一驚,慌忙攀著床柱回頭,迎面便對上了一張完美絕麗至極的臉,纖細而濃密的睫毛輕輕眨動,微微掩住了他的似水翦瞳,卻掩不住他眉目間盈盈的光輝。
他靠她極為靠近,以至於她不過是偏頭,嘴角便滑過了他滑嫩白皙的臉頰,微微的酥麻觸感讓她的呼吸不由一窒。
「你、你靠我這般近做什麼?」少女訥訥然道,臉頰微微染著如同胭脂般的酡紅。
「你還未告訴我,面對著美人你會如何呢?」祭司涼容輕輕勾起她的下巴,曖昧地貼著她的臉頰,鼻尖滿是她清甜的香氣。「嗯,告訴我,陌皙。」聲音低沉,帶著一種顯而易見的曖昧勾引。
陌皙的身子震了震,然後開始慢慢僵硬了起來,她尷尬地一笑,「不會,不會如何……」
「是嗎?」他火熱的薄唇稍稍地觸碰她如玉的耳垂,「騙人,陌皙你在騙我,你以為我是涼容那笨蛋嗎?」他的手指如火般劃過她冰涼的肌膚,語氣裡滿是惡意的誘惑:「來,告訴我,我美嗎?這天下還有比我還美的人嗎?」
「我知道你喜歡美人,那麼你喜歡我嗎?」他的薄唇蜿蜒而下,一路落下深深的吻,「嗯,乖,來,告訴我……」
陌皙的身子僵硬,她的手指在身側緊了又鬆,鬆了又緊,終於睜開眼來,眼底除了滿滿的厭惡就是悲涼,她以指甲戳了戳自己的手心,才勉強讓自己回過神來,她猛地推開祭司涼容,在對方發怒前,連忙說道:「那個,涼瀾大人,您不能再耽擱時間了,該給西國的皇貴妃娘娘看診了。」
被稱為涼瀾的男子碧色的眸子微微一瞇,眼底劃過一絲不悅以及讓人看不懂的深邃光芒。好,那他便看她能逃避到是什麼時候,反正他今生有的是時間和她耗。
他的目光落在床上面色蒼白如紙的南墨眠身上,陌皙連忙把南墨眠的手自被子內抽了出來,然後再以帕子覆蓋住她的手腕,才退至一邊。
他有著嚴重的潔癖,最是厭惡髒污的東西,即使是和人肌膚相觸都會讓他甚是噁心難受。
那日他雖然因著興趣沒顧得上髒污救了北辰溪,可是他回去後,卻愣是把自己的手差點兒洗掉了一層皮。
涼瀾的手指搭上了南墨眠的手腕,細細診斷。
陌皙忍不住側頭看向他完美無瑕的側臉,暗暗感歎,若是她當年沒有被選入祭祀殿,若是她當年沒有知道那件事,若是他對她的觸碰會噁心會厭惡,是不是現在的情況會不一樣些,是不是她就會更加的幸福自由一些……
她雖然心裡這般想著,但面上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低垂下的眼瞼遮住了她風起雲湧的心思。
但是她相信,總有一天,她可以走得了的,她能夠離開他,宛若黑鷹般自有自在的翱翔於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