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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九章 最後的溫馨 文 / 晚眠

    第二百三十九章最後的溫馨

    室內一片安靜溫暖,窗外的鵝毛大雪不斷飄飛。

    南墨眠低頭看著冒著裊裊熱氣的參茶,熱意透過茶碗流竄入她的四肢百骸,全身一陣暖意融融。

    她抬起氤氳的眼眸,看著忙上忙下的北辰溪,他正在煮藥,這個小廚房安在他們的寢宮旁,因為她總是半夜肚子餓,北辰溪又不放心別人做的食物,就經常半夜爬起來為她做。

    於是,這樣一個從來都不曾下過廚的人,硬是為她變成了一個廚藝高手,雖然離高手還有一段距離,可是做的食物味道還是不錯。

    他試了試湯,似乎是覺得差不多了,喜滋滋地放下勺子,赤手去端煲湯的砂鍋,就算他是個男子,皮厚肉粗,砂鍋在火上這麼許久,耳柄可火熱了,他被燙得齜牙咧嘴,忙又把砂鍋放下,捏著耳朵直惱怒的喘息。

    南墨眠被他的動作逗得忍不住一笑,眼底卻湧起了熱意。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可是,她卻還在一步步地算計著他。

    她被人傷害得太徹底了,以致於這近在眼前的溫暖都讓她覺得難以相信,每一次他靠近她,她都會告訴自己,他們之間的婚姻不過是一場交易。

    雖然這場交易,不公平的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她甚至都能想像得到,北辰溪知道真相的一日,眼底的失望和憤怒!

    他的性子是單純,但有時候越是單純的人卻越是容忍不了別人對其信任的背叛!

    南墨眠咬緊了唇,半晌,她揚唇露出了個淡淡的笑。

    「眠兒,來,該喝安胎藥了。」北辰溪小心翼翼地端著碧玉藥碗,坐在南墨眠身邊,「怎麼還沒有喝參茶,是不是不喜歡?我改日再弄些好吃的給你。」

    南墨眠低頭看了看茶碗,輕輕一笑,「沒有的事,只是肚子裡很飽。這樣已經很好了,辰溪,你不要太累了。」

    「怎麼會累,真正辛苦的該說是你了,日日被這壞娃娃給折騰的,人都瘦了不少。而且,這孩子本來就是我的,我怎麼能只讓你一人受苦呢!該怎麼說呢,用民間的話來講,應該就是一種甜蜜的負擔吧!」北辰溪溫柔地望著她,「眠兒,我覺得很幸福!這樣的日子,我希望一輩子都能擁有。」

    南墨眠身子一震,撇來了臉,「……傻瓜,你在說什麼,說不定什麼時候你還會覺得我煩人呢!」

    「怎麼會,眠兒,我一輩子都不會覺得厭煩的……」北辰溪急急解釋:「你要相信我啊……」

    南墨眠被他的樣子逗笑,忙按住急得臉都紅了他,「好了好了,我說笑的了,快把安胎藥給我吧,不然等會就涼了。」

    「對呢,你快些喝了,等會要是涼了,就沒效果了。」北辰溪這才想起,討好地把碗捧到南墨眠面前,傻笑道:「眠兒,快喝了!」

    南墨眠接過藥碗,聞著那撲鼻的氣味,眉頭輕輕一皺,但還是咬了咬牙,屏息一口氣把藥喝了下去。

    南墨眠喝完藥,北辰溪忙捻了顆蜜餞餵給她去苦味,接過碗,「眠兒真棒!」

    南墨眠望了望窗外,突然低聲道:「辰溪,我想去外面走走。」

    「可是外面很冷,你的身子弱……」北辰溪蹙眉。

    「穿多一點,不會有事的,而且明日就要過年了,我又在屋裡憋了這麼久了,很想出去走走散散心。你,不願意陪我嗎?」南墨眠側頭眨巴著眼看他。

    北辰溪有些受寵若驚。眠兒這話的意思是,她是在約他嗎?用民間的話來講,便是兩個人的甜蜜約會了!

    他磕磕巴巴地點頭,「好,好啊!我們,我們出去吧!不過,你要穿多點,別著涼了,我這就去叫人為你準備襖子。」

    因為明日便是除夕了,北都皇宮裡的一切顯得都很是忙碌,又喜氣洋洋。

    很多的宮侍們都急急忙忙地裝飾著皇宮,走廊裡的雪被清理得很乾淨,屋簷上掛著一串串晶瑩的冰凌,和著那些掛上去的紅色綢布,愈發的剔透好看了。

    北國的國花便是梅花了,此時正是開得正艷麗的時候,紛紛揚揚地在枝頭喧鬧著。

    宮侍們看到北辰溪和南墨眠,紛紛停下手裡的活,跪下行禮。

    北辰溪攙扶著南墨眠,南墨眠踩著厚重的雪,寒風捲起枝頭的梅花,和著雪花,落了兩人滿身,花香撲鼻而來。

    南墨眠仰頭任那些花瓣白雪落了她滿臉滿身。

    「眠兒,別胡鬧,這雪寒,會著涼的。」北辰溪握住她的手,用斗篷把她裹嚴實了,又低頭親了親她溫涼的手,「到時候我會心疼的。」

    有酥麻自被觸碰的地方蔓延開來,南墨眠面頰一紅,她實在想不到原本木頭似的北辰溪居然越來越會**了。

    她再堅強,終歸是個女子,會對異性的觸碰感到羞澀,即使那個人是她的丈夫。

    她急急忙忙地抽回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緊走了幾步,卻不甚腳下一滑,整個人便朝雪地裡撲去。

    北辰溪心裡一緊,飛快地伸長了手臂撈過她的身子,卻因為身子太過前傾,整個身子不穩,兩個人同時像地下倒去。

    望著那越來越接近的地面,北辰溪抿緊唇,腳下一轉,身子一個翻轉,變成了他下南墨眠上的姿勢倒了下來。

    預料中的疼痛沒有來來,她跌入了一個結實卻溫暖的懷抱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南墨眠就算不睜眼也知道這個人是誰。

    北辰溪的唇瓣抿成了一條線。即使是粗神經如他,這時候也生氣了。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要是當時我沒能抱住你,你受傷了可怎麼辦?要是……你讓我怎麼辦?」他生氣地大叫著,手卻止不住顫抖地抱緊了她。

    若是孩子沒了,若是孩子沒了……他根本不敢想像這個問題,他只知道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若是孩子沒了,她和他的羈絆會斷掉,她會離開他,他可能會失去她……這種該死的害怕感總是無時無刻不在糾纏著他。

    南墨眠依偎在他懷裡,稍稍地抬頭對上了他怒意滔天的眸子,手指慢慢摸索著摸上了他微涼的臉,低低道:「辰溪,人生總是要經歷好幾次非常痛苦的選擇,雖然痛苦但卻必須選擇……第一次遇到的時候,難免會痛苦萬分,但多經歷幾次就好了……」

    痛過便不會再痛了。

    寒風凜冽,捲起殘雪落梅。

    「花開繁似海,為君一一采,盛放無絕期,春去復秋來。祝君無量壽,因此折奇花,開出花無量,一年四季誇。庭院點點紅無盡為君折誰道次花兒春綻冬不凋綿綿無止境甘為汝摘花時變亦無關任時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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