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她的淚水4
蓮雪又觸摸了下南墨修的臉和手,然後才抬眼道:「他肌膚冰涼,但是內裡的血液卻是沸騰的,這是很怪異的一種現象。你可知,他曾碰過什麼,或者說是什麼傷了他?」
南墨眠摸了摸手腕處的金凰鐲子,慢慢挽起袖子,「應該是因為它。」
蓮雪的目光在落到金凰鐲子上時,驟然睜大了眼,眸底滿是驚異,「金凰鐲,你怎麼會有這個?」頓了頓,想起南墨眠的話,他又道:「你可知,被這金凰鐲子傷過的人……」
「你可知,這金凰鐲子本來就是用來約束忠誠之用,若是違反契約,被這金凰鐲子內的鳳凰所傷的話,那麼他的血也會慢慢變成鳳凰血。」蓮雪的眸子染上了嚴肅。「而鳳凰血性烈,是天下至剛至純的烈焰。」
南墨眠為他的話語中的嚴謹而攝,嚥了嚥口水道:「會、會如何?」
「肌膚凝冰,血液沸騰,兩極分化,最後會血管爆裂,七竅流血而亡。」蓮雪一字一頓道。
南墨眠一震,急急道:「怎麼會……請問,有什麼法子可以救他嗎?他不能死的。」她一連問了數遍,手指甚至因為焦急都扯上了他的袖子。
蓮雪的視線落到她的手上,南墨眠忙鬆手,訥訥道歉:「抱歉,我太激動了。」
蓮雪再次看向南墨修,慢慢道:「也不是沒有法子,不過這東西有些難尋倒是真的。」
「是什麼?我定會努力去尋的。」
「極地之冰。」蓮雪緩緩道:「極地之冰可以震住他血液中的沸騰。」他伸手按住南墨修的右腕部,看著那抹紅艷,手下稍稍用力,一股純淨的靈力便隨之傳了過去,「我現在以靈力壓抑住鳳凰血,他暫時不會有事,只要在兩日內為他尋得極地之冰便可。」
「極地之冰?」南墨眠愣了愣,驟然想起,那不是傾染曾經給過她的東西麼?當年她也是因著這塊極地之冰才保住了性命。
只不過,後來傾染又給收了回去。可是以如今傾染的性子,想要借到極地之冰,怕是比登天還難。
「有困難。」蓮雪看到她面露難色,淡淡問道。
南墨眠點點頭,「傾染祭司那裡有,可是我怕是借不到。」以今早傾染對她的敵意來看,且極地之冰又是極品寶物,怕是會很難。
想了想,她看向面色隱隱染上痛苦的南墨修,「我皇兄什麼時候能醒,馬上就要早朝了,他必須醒來下達命令。不然……」她住了口,垂下了頭,「抱歉,是我太心急了。」
就算她再怎麼焦急,可是蓮雪畢竟是他國的祭司,她拜託了他一次又一次,且他幫了她這麼多次,她怎能再如此理直氣壯地再要求他的幫助,向他抱怨。
即使在這般寒冷的天氣裡,蓮雪額上也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半晌,他才緩緩鬆開南墨修的手,聲音裡染著淡淡的疲憊,「沒事。不過,你和祭司傾染的關係已經惡劣到了那般地步了麼?」他微微蹙了蹙眉頭,低低呢喃道:「看來,他陷得比我想像的深。」
他不懂情,自然不懂傾染的那種心情。其實在他看來,祭司傾染這種行為很是愚蠢,明明以他的天賦很快便能超脫凡俗,修列仙班,卻生生為了一個女子而毀了一切。
而他會這般幫助南墨眠原因,一是因為南墨眠身上有讓他覺得很是舒服的氣息,二是因為傾染,讓他對南墨眠起了一種好奇。
他想知道這個女子身上,到底有什麼讓傾染這般著迷,甚是說能夠讓這麼多出色的男子將要為她而掀起風雲。
「什麼?」南墨眠沒聽到。
蓮雪回神,「無事。我陪你去借吧,而且,我也很久沒有見過他了,正巧去見見。」
南墨眠怔了怔,點頭,「好……啊!」
突然一個手臂扯住了她,她輕呼,轉頭便看到南墨修面色微白,正微微喘息,眸子緊緊盯著她。
「三皇兄,你醒了!」南墨眠忙幫著他坐了起來,觸手間他的手愈發冰寒了起來。「你感覺如何?」
南墨修勉強點了點頭,卻因為她的觸碰而有片刻的僵硬,眸子轉向立於一旁的蓮雪,「……西國祭司?」
「三皇兄,你受傷了,我便把蓮雪大人給叫了過來。說來,你是如何受的傷?」南墨眠為他捻了捻被子。
蓮雪緩步朝窗台而去。
南墨修突然憶起那漫天的紅火,他喘著息,低低道:「鳳凰,鳳凰……」
南墨眠為他遞了杯水至他的唇邊,「來,喝點水吧!」
南墨修就著她的手飲下水,他不愧是名揚天下的南國三殿下,不過片刻,情緒便穩定了下來,他慢慢回答道:「昨夜,我看到了鳳凰,自你的鐲子內。」他眼底閃過一片驚異,「你這個鐲子是哪裡來的?」
而且明明從來沒有見過,卻讓他覺得意外的熟悉。
南墨眠捂了捂鐲子,咬了咬唇,「沒,一個人送給我的。」她自然不會說是梧桐暗皇。
南墨修微微瞇起眼,淺淺一笑,笑容風華絕代,「可以告訴哥哥嗎,小眠?哥哥很想知道呢!而且,這種危險的東西,戴在身上甚是不好,還是脫下來的好。」
他的語氣低柔,卻帶著不容人拒絕的霸氣。
南墨眠被他輕柔卻又咄咄逼人的問話問住,訥訥地轉頭不知所言。
「這是五瓣情醉。」
窗台旁傳來蓮雪低緩的話語。
兩人隨著他的話語一起看向窗台。
那處放著一個小小的盆栽,種植著一棵顏色艷麗的植株。
即使是在寒冬,它居然也開了花,且花朵艷麗至極。花開五瓣,顏色鮮紅如血,花瓣的邊緣有著一圈細細的金邊,枝幹灰色,花葉是淺淡的藍色。
「金絲情醉。」南墨眠啞然。
這種花她在梧桐宮裡見過許多,卻不曾想居然能在南墨修的寢宮內再次見到。雖然這種花很漂亮,觀賞價值高,而且若是不和黃奇混合在一起,是一種很安全的植物。但是也難保不會有人起其他心思,三皇兄怎麼可以把這種危險的東西放在寢宮內呢!
蓮雪的手指修長白皙,輕輕搭在五瓣情醉的紅色花瓣上,他輕輕搖頭,「這不是金絲情醉,是五瓣情醉。與金絲情醉只有一瓣的差別,卻比其要貴重很多,價值千金。花開四季,花朵艷麗如血,這整個四方大陸也難得有幾株,是一種很名貴的春藥的制材。」
「春藥?」南墨眠一愣。
蓮雪側頭,未冠的長髮微微晃動,眸子看向坐起的南墨修,「是的。它有個很奇異的特點,若是男女同處一室聞到這種香氣的話,則會意亂情迷,把眼前的人當成是自己的愛人,且會在自己醒後忘記所有的事。我很是好奇,三殿下這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而且,六殿下醒來後不記得了昨夜的事情,為何三殿下卻會記得曾經看到過鳳凰呢?」
南墨眠心裡一緊,手指輕輕一抖,也隨之看向南墨修。是啊,她完全不記得昨夜的事情了,醒來後身上全是桃色印記,而南墨修一醒來,便開始問她的鐲子的事情,這些,怎麼聽都很是怪異。
南墨修面色如常,淡淡掃向那株五瓣情醉,眼底也飛快地閃過一抹詫異,「其實,我也很是驚詫。這五瓣情醉是外公在我成年禮上送來的,我一直著人把它放在書房後的小花房內,也不知它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可能是宮侍給弄錯了地方吧,因為我昨日下午曾經說過把它換個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