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慕越之蹤
「可是，殿下……」落雁看著南墨眠精緻如畫的面容，即使知道南墨眠是個女子，可是她還是控制不住心跳，這個少年打扮的女子，卻是有著一股特殊的吸引人的魅力。
「您不覺得太過分嗎？這明顯是厚此薄彼，而且那個東澄公主有什麼好……」落雁不屑道。
「本宮似乎聽到有人提到本宮了，是吧，暖春？」一道秀麗溫婉的聲音打斷了落雁的話語，自幾人身後緩緩響起。
幾人一驚，忙轉身望去。
卻見一身潔淨白衣的東澄公主徐徐而來，她這次卻戴上了一個同色調的斗笠，美麗的輪廓在輕紗下若隱若現。
「東澄公主？」南墨眠挑眉，視線不動聲色地掃視了一遍她秀美的下巴，只覺有些眼熟。
東澄公主也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眼中閃過一抹驚艷，開口慢慢道：「想必，這位就是南國的……六殿下吧？」她目光倏然一轉，落到南墨眠身後的落雁身上，「六殿下雖然風度翩翩，可是東澄未嘗想到，殿下身邊的侍女竟然如此的粗鄙。」
落雁聞言，怒目而視。
「就是，奴婢大老遠便聽到了這小蹄子的大嚷大叫，也不知道這南國六殿下當初是怎麼選了她的，真是沒教養的蠢丫頭！我們東國皇宮裡任何一個人可都是比她強……」公主身邊的侍女暖春忙附和道。
落雁被氣得渾身發抖，眼眶微紅。可是，現在殿下當前，她身為侍女卻不能逾矩，再說，殿下現在身份尷尬，她萬不能再給殿下添麻煩了，讓殿下為難。她受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只要殿下好便是了。
想到這，落雁不由垂下了眸子，身子也恢復了平靜。
南墨眠的眼角掃到落雁泛著霧氣的眸子，烏眸微瞇，突然綻唇一笑，望著那暖春道：「這位姑娘，長得可真漂亮！」
暖春驀然見到南墨眠那清俊的笑容，心臟不由砰然直跳，臉頰微紅。暗暗道：想不到這南國六殿下長得竟是如此之好！
她不甚好意思地微微低頭，嬌羞地瞄了眼南墨眠，「六殿下過譽了……」
「不過。」南墨眠不待她說完，話鋒一轉，看向微微蹙眉的東澄公主，「公主如此優雅美麗，想不到身邊的侍女的素質教養竟然如此之差，小蹄子這般的話語，可不是正經姑娘家能講的。唔，本殿聽其他人道，這是青樓裡用來罵人的，難道暖春姑娘竟然還出入過那等髒污地方，不然這蹄子二字為何能脫口而出，用得如此之順暢？」
暖春面色一白，古人最是在意名譽，即使是在四方大陸上，這般有辱姑娘家清譽的話，卻是萬萬說不得的。便有心人聽了去，這姑娘以後定然是難以嫁給權貴之人！
她眼眶迅速泛紅，抖著手，指著南墨眠，「你，你，你羞辱我……你，你……」
南墨眠無辜地眨了眨眸子，「暖春姑娘，你身為公主的侍女，竟然連不能用手指指著他人的淺顯禮貌都不懂麼？再說，本殿也是實話實說，難道暖春姑娘剛才不是罵落雁為蹄子麼？」
暖春被氣得說不出話來，眼眶一紅，眼淚便嘩啦啦地往下掉。
東澄公主蹙起眉尖，看了眼抽噎的暖春一眼，才緩緩看向南墨眠，眼底神色不明，「六殿下，你這玩笑說得過分了。暖春還是姑娘，你這般毀了她清譽卻是為哪般？再說，暖春固然有錯，道個歉便是了。」
南墨眠聞言，冷冷一笑。道個歉便是了？說得好聽，這東澄公主看人可端的是高高在上，若是她剛真有心，暖春又豈會脫口罵人而不呵斥。她根本就是聽到了開始落雁不忿的話語，感到了不悅。
南墨眠展顏而笑：「那好，讓暖春姑娘給落雁道歉吧！本殿自然也會為本殿說的話負責，本殿可是說話算話的。」
南墨眠驟然覺得自己似乎是和西暮楓呆久了，這插科打諢，厚臉無賴卻是愈發熟練了起來。
落雁幾乎是懷著崇拜的心情昂頭看著自家殿下，心裡滿是感激。
「公，公主？」暖春抽抽搭搭地望著東澄公主。
東澄公主紅唇緊抿，美目緊緊凝視著南墨眠，良久才慢慢張口，聲線優美道：「六殿下又何必當真？這不過是場誤會罷了，再說也只是侍女間的……」
南墨眠淺淺一笑，晃晃手指，「嗯，落雁可不單單是我的侍女喲！」
這話甚是曖昧，期間的意味讓人不由紅了臉頰。
因為女子金貴稀少的緣故，一般的皇子都不會有貼身侍女，貼身侍女算是一種甚高的地位，只有一些後宮娘娘公主之類的，為了方便生活才有。畢竟總不能讓一個男子去後宮伺候皇帝的妃子和女兒沐浴吧！
故而若是皇子有著侍女，那麼代表這皇子的地位甚高，而那侍女將來也會是皇子的侍妾或妃子。
這是各國均知道的道理。
落雁臉頰燒紅，連耳朵都是一片紅通。
「哦，若是如此，那還真是暖春冒犯了。」東澄公主掃了眼落雁，視線回到南墨眠身上，眼底驟然閃過一抹厭惡，聲音卻染上了嬌柔，「宴會怕是要開始了，本宮便先走了，畢竟這是本宮的接風宴。」
後面三個字卻是加重了音的。
然後，她也不待南墨眠反應，直接帶著侍從們越過幾人，直直離開。
「殿下，那公主甚是沒禮貌呢！」落雁跺腳道。
南墨眠望著東澄的背影，若有所思，聞言，只是略路點頭，「好了，我們也該去宴會了。可別遲到了，不然十三殿下怕是又得發火了。」
大殿內歌舞昇平，言笑晏晏，和樂融融。
南墨眠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麼一副情景。
南墨眠來的不算太晚，至少西帝還未到，她自側面慢慢朝十三殿下西暮楓處走去。
這日的座位安排是每位殿下身邊都跟著一兩個伴讀，西暮楓脾氣不甚好，伴讀都被他趕跑了，故而並沒有伴讀，他便惡狠狠地要求南墨眠來給他當伴讀。
南墨眠無可無不可，但是正好，她也想見識下那東澄公主，便也應下了西暮楓的要求。
南墨眠挨著西暮楓邊上的椅子坐下，西暮楓果然馬上便轉向她，眉頭微皺，正太的粉嫩臉上一黑，「你怎地如此之晚？」
南墨眠摸了摸鼻子，望了眼對面第三位的東澄公主，才低低回答道：「……唔，我不是特意打扮了一番麼，花了些時間。」
西暮楓掃了眼她絳紫的華麗袍子，冷冷哼了一聲，「你也看上了那像只鸚鵡一樣四處展示斑麗羽毛的女人？而且臭死了。哼，真是沒眼光，差勁死了。」想起東澄公主那渾身的丁香花的氣味，他眉頭皺得愈發緊了。
鸚鵡？南墨眠想起東澄公主的那場花瓣雨，身子一抖，可真是貼切得緊啊！
南墨眠乾笑，驟然想起西暮楓下午那會似乎對那些個人說他最是欣賞南國五公主南晚眠呢！
「殿下，我曾聽你說，你欣賞我皇姐？可是為何？」南墨眠小心翼翼地問道。
西暮楓也不否認，「因為我九皇兄似乎很喜歡她。而且，有一次在九皇兄醉酒後，我曾聽他一遍遍的說對不起她，再聽得她的那些個事跡，不由也對她起了敬意。這般的女子，端的是世間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