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傷到眼角
「都給我閉嘴。」西暮楓怒吼道。
瞬間,鞠場內眾人忙噤聲,場內一片安靜,只有裡三層外三層圍著西暮楓的人。
西暮楓按住血流不止的傷口,咬緊牙,一字一頓道:「南、墨、眠。」
眾人聽得西暮楓恨惱的話語,忙一縮脖子,讓出一條道來。
南墨眠就這麼暴露在了西暮楓的眼前。
西暮楓眼角鮮血橫流,摁住傷口的手指已然一片濡濕,他瞪視著她,眼底都染上了惱怒的紅色。
「你給我滾過來!」怒焰熊熊。
眾人間或冷眼旁觀,間或同情地掃了她幾眼,卻是無人出來替她求情。
南墨眠吞了吞口水,看了看西暮楓吃人的目光,甚是猶豫不決。
她到底是走,還是滾啊?
南墨眠瞅著西暮楓吃人的目光,甚是猶豫。
照西暮楓的脾氣,她這到底是走過去好,還是滾過去妥當?
不然,被西暮楓逮住了把柄,肯定又得削她一頓了。
「還不快滾過來!」西暮楓怒吼。
眾人不由面色變了兩遍,均退後幾步,垂下了頭,不敢言語。
有宮侍忙低聲喚著,安撫西暮楓。
南墨眠抖了兩抖,忙撲了過去,期間也不知道是誰趁亂絆了她一腳,她腳腕一疼,宛若丸子般,咕嚕嚕地生生滾到了西暮楓面前。
瞬間,蹴鞠場內甚是安靜。
有人的面一片赤紅,嘴角呈現怪異的弧度。
南墨眠灰頭土面地爬了起來,摸了摸隱隱作疼的腳,她忙顛顛兒地看向西暮楓,訥訥喚道:「十三殿下……」
西暮楓見得她這番舉動,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應是好。他是叫她滾過來,可是她也犯不著……真滾過來啊!
他忍不住抬起另一隻手揪起她因滾動而散亂下來的青發,「我說,你還能更蠢一些嗎?」
南墨眠皺著眉頭呼疼,「……殿下,對不起……」
西暮楓見她這般乖巧,一時也沒了欺負她的心思,眼角的血流得歡快,他扯了扯嘴角,「還傻站在那幹嘛,還不快扶本殿去包紮傷口。」頓了頓,他彆扭道:「看你這般誠心道歉的份上,本殿就給你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吧!」
「哦哦。」南墨眠忙爬了起來,把手在身上擦乾淨,便來扶西暮楓,「殿下,你請小心些。」西暮楓是因她而受傷的,照顧他,她自是義不容辭。
西暮楓按著南墨眠瘦弱的手臂,站了起來,又測頭對周圍看戲般的眾人道:「你們且好生練習,若是到時候還輸了,哼哼,本殿就一個個扒了你們的皮。」
眾人渾身一寒,忙點頭如搗蒜。
「是是是,殿下您請放心。」
西暮楓這才在南墨眠的攙扶下,往休息的屋子走去。
西暮楓看了眼低眉順眼的南墨眠,忍不住皺眉,惡劣地開口道:「喂,你那日慌慌張張地丟下本殿和皇兄,是要去作甚?」
南墨眠愣了愣,忙答道:「沒,我,我只是想起還有些事沒交代給宮侍,便匆匆忙忙趕了回去。」
「什麼事?居然比本殿還重要。」西暮楓傲嬌地瞪視著她,好似她若是不開口說出個讓他能夠接受的所以然來,便要撲上咬她一口一樣。
那瞪得圓滾滾的眼睛,和總愛賴在她身上撒嬌的小白髮怒時,如出一轍。
南墨眠眸子微轉,「我、我家小白我忘記告訴我的貼身侍女它被綁在哪了,我怕它餓著……這才失禮地跑了回去!」
這話說得漏洞百出,甚是牽強。
但西暮楓卻揚起了眉,「小白,那是個什麼東西?」
「小白不是東西。它是一隻可愛的小白狐。」南墨眠推開門,「殿下,到了,御醫應該馬上便會到了,你且先坐一會。」
她小心地扶著西暮楓進了屋子,卻聽得西暮楓驟然憋著嗓子道:「那個,明日便帶著你那小白來本殿這,哼哼,本殿倒要看看到底是只怎樣的狐狸,竟然能讓你為它而拋棄本殿。」
他這話說得極其彆扭。
南墨眠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兒拉著他撲倒在地。
十三殿下啊,你是個身份高貴的殿下,何必同一隻狐狸「爭寵鬥氣」呢,還說出拋棄二字來。你就是給她十個膽,她也是不敢高攀上你的啊!
「咳咳,殿下,你還是先坐下吧!」南墨眠把西慕楓攙扶到椅子處。
她俯身,「殿下,你的手能拿開下嗎?我給你看看傷,能不能先做些緊急處理。」
西慕楓看了她一眼,鬆了手,鮮紅的血潺潺流出,宛似一條快樂的小溪,有些地方因為暴露在空氣中而呈現出暗沉的血色。
「切,本殿且看看你如何處理!嘶∼」
南墨眠挨近他,細細查看了下他眼角的傷,那竟是被利器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傷痕,鮮血如泉湧出。
南墨眠邊用帕子摀住西暮楓的傷口,另一手則是細細給他擦拭流了滿臉的血,邊不動聲色地問道:「殿下……剛才你可覺得眼角被什麼劃拉過?」
西暮楓皺眉,「沒多大感覺,那鞠球的速度過快,等我反應過來便覺生疼得緊。你問這幹嘛?」
南墨眠答道:「你的眼角是被利……沒什麼,殿下可還疼得緊?」
若不是西暮楓想欺負她,自己拿自己的臉開玩笑;那便是鞠球上有利物了,而且恰好她踢過去時,剛好劃拉過西暮楓的臉。
可是繡房的人會這麼的不小心麼?
「嘶∼∼」西暮楓本來還在嘶嘶作疼,聞言,忙端正了表情,嚴肅道:「不疼,本殿可是頂天立地的男子,豈會怕這點疼……嗷,嘶,你作死啊居然下這麼重的手,疼啊……」
南墨眠正用濕帕子細細給他擦拭乾淨傷口,便聽得他嗷嗷喚疼。她看到他呲牙咧嘴的模樣,只覺他可愛得緊,像極了自家的那隻狐狸。
明明那麼怕疼,卻還端出一副正經模樣。十三殿下,你可真是傲嬌得緊!
御醫來得很快,而且一連來了好幾個,把西暮楓團團圍住,南墨眠被擠到了外圍,看著御醫們緊張兮兮地為西暮楓診治。
也是,畢竟西暮楓可是當今西帝最是寵愛的皇子,能不好好巴結麼?
南墨眠端著茶水坐在外圍,樂得清閒。
御醫們為西暮楓綁上繃帶,弄得西暮楓一隻眼都被封住,如今便只剩下了一隻眼,南墨眠看著,頗具有著海盜的風範,當然若是那繃帶上能畫上個骷髏頭那是更加好了。
對於此形象,西暮楓很是不悅,但是想著再過幾日西暮偌就要回來了,他必須在之前養好眼睛的傷,也只得咬牙忍下。但他對南墨眠就沒那麼好生氣了,因為不便,他扣下了南墨眠當奴才,照顧他直到他好為止。
南墨眠捂額,攏了攏袖子,端著托盤走了進去。
「殿下,該換藥了。」她這廂才放下托盤,便覺袖筒裡一輕,她心口一驚,忙回頭。
便聽西暮楓怒吼:「該死的!」
南墨眠這廂才放下托盤,便只覺袖筒一輕,她心口一輕,慌忙回頭。
西暮楓此時正優哉游哉地躺在美人塌上,見南墨眠進來,慢條斯理地擺擺手,「給本殿端杯茶水過來。」
這話才說完,便覺身上一重,西暮楓張大眼,便見一隻通體火紅,眼睛溜圓,尖耳朵呼扇呼扇的小狐狸,大概也才幾個月大的模樣,甚是可愛地歪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