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奇怪的墨眠
「休息?」南墨眠眨巴著大眼睛,巴巴地望著莫辛。她還沒有理解這是什麼意思!
「對。」莫辛生澀道:「就是睡覺覺。」他記得曾經一次殿下喝醉了,祭司大人就是這麼哄她的。
「覺覺?」南墨眠這時打了個哈哈,可愛地撓了撓頭,「累了,困了,要覺覺。」
莫辛忙點頭,「好,殿下,莫辛這便帶您回宮。」說著,便上前扶住南墨眠。
南墨眠卻倏然側頭看了看一旁面色冷漠如雪的西暮遲,道:「討厭,難吃!」頓了頓,她稚氣道:「傾染,喜歡,他好吃……他對眠眠好……」她又打了個哈哈,淚水直流,「眠眠困,要覺覺。」卻是不再走動,昏昏欲睡。
莫辛一急,只得彎腰抱起她,便低聲道:「殿下,冒犯了。莫辛這邊帶您回宮。」說著,朝西暮遲點了點頭,小心地避開一地狼藉,抱著南墨眠飛快地消失在殿內。
西暮遲望著他們消失的背影,抬手摸了摸被咬疼的薄唇。剛才南墨眠撲上來咬他的時候卻是半點沒留情,直把他的唇都給咬破了,鮮紅的血潺潺地流了出來,使得他的薄唇愈發妖冶了幾分。
他向來不喜與人太過親近,可是他剛剛卻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讓那單純的眸子落到他的身上。
他嘴角微勾,唇上的傷火辣辣地疼了起來。
南墨眠,南國的六殿下嗎?
莫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把任性的南墨眠給抱回了寢宮。
「殿下,莫侍衛,你們回來了。」落雁忙迎了上來,見到莫辛懷裡臉頰酡紅,不斷亂蹭的南墨眠時,不由一愣。「殿下,這是怎麼了?」「殿下喝醉了,開始耍性子。你快些鋪床,給讓殿下早些休息!」莫辛邊往裡走邊解釋。「哦哦,是。」落雁看著南墨眠愈發俊俏的臉,臉頰一紅,忙點頭應道,奔進寢宮忙活了起來。落雁做事很有效率,等莫辛抱著南墨眠進來後,她已經鋪好了床,立在一旁。莫辛小心地把掙扎不休,哈欠連天的南墨眠放入大床,又給她蓋上了被子,才對落雁道:「你給殿下梳洗下,殿下醉酒,需要好好休息。我且先去為殿下煮醒酒湯。」「是。」落雁忙應下。
莫辛轉身離開寢宮。
落雁端了熱水過來,擰乾淨帕子,細細給南墨眠擦拭。
「……」南墨眠低低呢喃。
落雁一愣,俯下身子,輕問道:「殿下,您在說什麼?」
「……染……小白……」低如蚊吶之聲。
「小白?」落雁邊給她擦拭,邊答道:「殿下,小白久等殿下不歸,已然先睡去了,等會落雁再把小白抱來殿下的被窩可好?」
南墨眠閉眸,寂然無聲,似是睡去。
時間如流水,自指尖緩緩滑過。
落雁收回帕子,低眸看著安靜睡著的少年,少年眉目如畫,精緻美好,宛若早春的桃花。
她盯著少年已然緊閉的眸子,嚥了嚥唾沫,終是慢慢伸手摸了摸少年如畫的眉眼,指尖處是一片溫暖滑膩。
那肌膚竟然比女子的她還好上幾分!
「殿下,殿下……」她只覺心口情思如潮湧,看著這如斯少年,忍不住低下了頭,朝那朝思暮想的紅唇欺去。
門倏然被人推開,她恍若被驚嚇到的兔子,猛然蹦了起來,還不小心絆到了床邊的椅子,連帶著水盆都給她弄倒,熱水撒了她一身。
「啊,燙,好燙!」她怕吵醒南墨眠,只是低低呼著疼。
莫辛緊走幾步,看到地上的落雁,以及蜿蜒了一地的水,忍不住皺起了眉,「落雁,你這是做什麼?怎地如此笨手笨腳!」
「對、對不起,我……我這就收拾。」落雁面紅如朝霞,卻是連頭都不敢抬一下。「莫、莫侍衛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他們很是醒目,早早便準備好了醒酒湯。」莫辛端著那醒酒湯,坐在床邊,把南墨眠扶了起來,「殿下,殿下,醒醒,該喝醒酒湯了,不然明日會頭疼的,殿下,殿下……」
南墨眠每次酒醉醒來後都會頭疼欲裂,只有飲下醒酒湯才能緩和第二日的頭疼症狀。臨行前,祭司大人特地和他交代過,讓他千萬記住,若是殿下喝醉了,必定要給她煮醒酒湯。
南墨眠被他搖醒,忍不住蹙起了眉尖,委委屈屈道:「你叫我作甚?」因為開始把胃裡的東西都給吐了出來,所以現在的她也有些清醒了。
「殿下,醒酒湯。」莫辛忙把熱騰騰的醒酒湯湊到她的嘴角。
南墨眠皺皺鼻尖,抿了口,忙推開了碗,咧嘴不悅道:「好奇怪的味道!不喝。」
「不行,殿下,不喝明日您會頭疼的。這是祭司大人交代的。」莫辛忙道。
「傾染?」南墨眠怔了怔,扯了扯被子,「可是……傾染是誰?」不知道為什麼,她腦海裡現在一片空白呢!
莫辛聞言一愣,手下一抖,碗裡的湯險些倒出,「殿、殿下……您在說什麼?那是祭司大人啊!」
南墨眠目光迷離,抱著腦袋想了會兒,她抬頭訥訥道:「想不起來,口渴了,我要喝。」
莫辛心下驚恐,但還是耐著性子,給南墨眠遞了過去。
也不知是不是她真渴得厲害,這次她居然一下子把那難喝的醒酒湯全部一下子全部喝完了。
她擦了擦嘴角,「難喝。」
「那殿下趕快休息吧,明天醒來就好了。」莫辛心裡慌亂,便讓南墨眠躺回了床上,又給她蓋好了被子。
「哦。」南墨眠乖巧地點頭,頓了頓,她道:「傾染……我想不起來。可是,很奇怪!好像認識。」她說話很簡短,說完便轉身閉目睡去。
此時,落雁已然退了出去。
莫辛扣緊碗壁,心思紊亂,一人站在床邊,久久無語。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剛才殿下的眼神,是那麼的陌生,好像那瞬間她連他都不認識了。怎麼會這樣,那個神態,殿下她是真的不認識了祭司大人。今夜殿下她只是喝了些酒,怎麼會出現這種狀況!好像……失了魂,剝了記憶!
他驀地想起有一日,南墨眠似乎問過他這世上可有什麼讓人間接性失去記憶。那麼,殿下是不是知道她終有一天會出現今日這種狀況?還是有人對殿下做過什麼?
他呼吸沉重,一時卻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望了眼沉睡的南墨眠,他抽身離開。
翌日。
南墨眠揉著隱隱作疼的頭,呻.吟著趴了起來,「真疼……早知道昨日就不該……」
她驀然住了口,垂下了眸子。
明明已經接受了傾染,決定這一生和傾染牽手渡過。怎麼就經不起那人平凡的一激,愣是傻乎乎地喝下了那酒。接下來怕人看出異樣,還一直不停地接下別人的敬酒。
她忍不住苦澀一笑,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真是個笨蛋!這不是自找虐麼?在他去年毫不留情地一箭射入心口時,就說過今生再不和他牽扯的啊。經過了這麼多,她和他早已是不可能的了。
何況,如今,她已然有了傾染。
想到這,她忍不住心口一軟。想起離開那日,在殿頂看到的那襲紅衣,忍不住心口一暖。
「殿下,莫辛進來了。」門外,莫辛敲了敲門,等了片刻,便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