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間接接吻
南墨眠抬手摸了摸手腕處的黃金手鐲，手指細細地摩挲著那只栩栩如生的金凰。
暗皇這番舉動卻是為何？為什麼會送這只象徵梧桐宮女主人的手鐲給她？她可不相信他僅僅是喜歡他而已。
暗皇這人的心思太深，他說的話，她十句猜不透七句的含義。
中藥翻滾著湧出來，澆熄著炭火。
南墨眠回神，忙攪拌了幾下，又瞧了瞧水，便尋了只碗來，小心地把藥給倒了出來。
「雲慕越，醒醒，醒醒，雲慕越，該吃藥了！」
輕柔地叫喚宛若清風拂面，甚是讓人舒爽。
雲慕越緩緩睜開眼，血色瞳眸染著迷離，一瞬間，少了冷漠疏離，多了幾分稚氣可愛。
南墨眠被他迷濛的模樣煞到，怔怔地望著他出神。這樣子的他比起往日不食人間煙火，冷清的他看起來更加地真實了。
「怎麼了？」雲慕越拿掉帕子，如玉的手指撫上光潔的額頭，淡淡道。
「哦，是這樣的，該喝藥了。」南墨眠接過帕子，放置一邊，又給雲慕越的後背墊上綿軟的枕頭，端過藥碗道。
雲慕越清冷的眸子漫不經心地一掃，倏然伸手扣住她的手，「這是怎麼回事？」
那隻手上竟然到處都是紅腫，有些還長起了水泡。
南墨眠忙要縮回手，「沒事，只是不小心而已。」她剛剛正在倒藥，恰好那侍從來回報，她當時一抬頭，不小心撞倒了那藥碗，她忙伸手去接，卻忘記了那藥才剛出藥罐，甚是燙手。
雲慕越心思玲瓏，豈會猜不到。南墨眠出身高貴，一直都是別人照顧她的份，豈會煎藥等粗事。
「你自己動手的？」雲慕越不動聲色地問道。
南墨眠點點頭，抽了幾下手都沒抽回來，點頭：「嗯，別人我不放心。」
雲慕越抿抿唇，握緊了她的手，半晌才輕輕慢慢道：「下次別再這麼做了。……不然就小心些，別再出事了。」頓了頓，他的眼角掃到一抹金色，「這是什麼？」他也不顧忌，撩起南墨眠的手腕，南墨眠還未來得及阻止，那只黃金鐲子便落入他眼底。
「沒……」
雲慕越在看清那只鐲子後，眸子一亮，面色卻是瞬間一白，許久，才慢慢抬頭看向南墨眠，「你可知道這是什麼？」
南墨眠見瞞不過，如實答道：「暗皇說這是金凰。」
雲慕越放開她的手，慢慢道：「是的，但它還有另外一個名字。」
「什麼名字？」
「衷情，同義忠情，意為忠於感情。」雲慕越薄唇蒼白，「這是當年鳳劫女帝的皇夫命人所做的。」
南墨眠只覺心口猛然一跳，「鳳劫女帝的皇夫……」
「對，為了女帝而做的。」
「對，那是專門為了女帝而做的。」雲慕越點點頭，「鳳劫女帝當年愛上了一個男人，便用強硬把他娶了來。因此還廢了原有的皇夫，當時最強大的明染祭司。」
「而那個皇夫並不愛女帝。女帝為討其歡心，花盡心思，最後更是作出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
「皇夫便著人做了這對鐲子，命名為金鳳凰。聽說鳳凰為上古神物，雙生雙棲，一方死去，另外一方定然活不久。當時為了做這對鐲子，皇夫還犧牲了不少人去抓鳳凰。」
「世上真有鳳凰嗎？」南墨眠詫異。
「不知。」雲慕越搖搖頭，「但是據說這對鐲子是以術法封印了一對鳳凰，又加固縮小，再以黃金溶之，禁錮之，才有了這對鐲子。」
「而且，據聞，這對鐲子的主人必然會相愛，並結為夫妻。」
南墨眠心頭一跳，「怎麼可能？」
「是的，鳳劫女帝去世後，這對鐲子便失蹤了。後來聽說再現了，而且那對鐲子的主人本來是仇家，但是後來那對男女還是相愛了，當時還轟動了一時。」
南墨眠握緊了碗，有些慌亂道：「可鳳劫女帝是被她的皇夫所逼宮殺害的不是麼？若是那皇夫真愛她，豈會殺害女帝，只為謀奪皇位？既然連他們都無法相愛相守，何談其他！說不定，這對鐲子的擁有者，今後會成為一對仇敵呢！」
她也不知道她慌什麼，但是心裡有個衝動告訴她，她必須說些什麼才能夠冷靜下來。
雲慕越愣了愣，輕眨了下纖長的睫毛，「也是。」頓了頓，他慢慢道：「不過，有一點，我不得不在意。」
「什麼？」
「據說，這對鐲子的擁有者必須對雙方忠誠，這也是鐲子忠情之名的由來。這對鐲子是活的。若是鐲子的持有者對其他人動了情，動了欲，那麼兩人親近之時，那人便會被鐲子裡的鳳凰所傷。」
「不，不會吧。」南墨眠一愣。那以後她和傾染該如何是好？
「怎麼取下來？」南墨眠扯著鐲子。鐲子和她的手很契合，卻是怎麼也取不下來。
雲慕越看著那精緻的鐲子，「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有聽人說過，必須雙方均同意才有可能。還有一種方法，便是人死，人的氣若是沒有了，這鐲子自然會脫落。」
「人死？」南墨眠摸著鐲子，若有所思。
雲慕越瞇著眼，不動聲色地瞅著她，「暗皇為何會給你戴上這物？你很想取下來麼？」
南墨眠搖頭，「不知。不過，我定然沒那斷袖之好，且我又是男子，怎能任這種物什待在我手上！」手都紅了一圈了，卻還是無法取下來。
「好了，你該喝藥了。不然都要涼了。」她端過藥，攪拌了下，遞了過來。
雲慕越抬手便去接，手下倏然一抖，要不是南墨眠眼明手快，那藥差點兒就倒了一床。
雲慕越皺眉，「抱歉，手有些軟。」
「我來餵你吧。」南墨眠自告奮勇。
雲慕越點頭，「麻煩你了。」黑亮的睫毛微垂，遮住了眼底飛快閃過的亮光。
南墨眠細心地吹涼，一勺一勺極具耐心地餵著他。
雲慕越面色淡定地張嘴嚥下。
一碗藥很快便見底，南墨眠開始連著午膳一起端了過來。
便又端起飯碗，撿了些青菜，邊給他餵飯，邊閒聊道：「慕越不是御前四品帶刀侍衛麼，怎麼會出使南國呢？」
她邊說，聞著那飯香，忍不住也用挑了一筷子菜吃。
雲慕越見她此番動作也不阻止，只是眼底的光芒突然熾熱了起來，「父親讓我出來多加歷練。」
「哦。」南墨眠小心地給他餵飯，「對了，你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內傷？暗皇對你做了什麼？」
她問題的跳躍性很快。
雲慕越卻也不惱，靜靜回答：「剛落下的時候看到有人抱著你，便以為是敵人，和暗皇動了手。我武藝不及他，便受了傷，被他帶了回來。」他也不為這事羞恥，聲音很平靜。
南墨眠動作一滯，「抱歉。」
雲慕越目光灼熱地看著她，「無需道歉，當務之急便是離開這裡，他們怕是也等急了。」
「嗯。」南墨眠吃了一筷子菜，點頭，突然她感覺出雲慕越的目光似乎有些怪異，不解道：「我臉上有什麼嗎？怎麼這般瞧著我？」
「沒。」雲慕越垂下眼，安靜地用完餐。
南墨眠收拾著碗筷，「你快些休息，如今最重要的便是養好你的身子。」
雲慕越望了她一眼，側頭，低低應了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