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小白回歸
剛剛憤恨佔據了心頭,吞噬了疼痛,此時看到繃帶上滲出的粉紅血跡,那火辣的疼痛便如潮水般湧了上來。
南墨眠忙抱住手,呼疼起來。
落雁忙搬了藥等物品來,她已經向太醫們學了基本的包紮上藥等,所以現在不必再像以往一樣咋呼咋呼地喚太醫了。
「殿下,您忍忍,可能有些疼。」落雁小心地給她拆繃帶。
南墨眠疼得眼淚汪汪。她不由想起前幾日在山洞裡時,她沒甚力氣,再加上當時天氣寒冷,疼痛似乎都被凍住了般。雲慕越給她拔指甲包紮時,她雖然疼痛難忍,卻是凍得哭都無法哭出來,只能手腳發抖,紅唇泛青。
事後卻被難得有表情波動的雲慕越讚了句,真漢子!
當時真是哭笑不得!
她的指甲處已經結了疤,細細的粉色,很是晶瑩好看。
「三日後,你便好好跟著年娘娘吧!」南墨眠突然道。
落雁的手指倏然一頓,藥物摁在傷口甚是疼。
南墨眠皺眉抬頭看落雁,卻見落雁杏目含淚,淚眼汪汪地瞅著她,小嘴委屈地抿起,「殿、殿下,不要落雁了嗎?」
「沒、沒啊」可能跟前世的職業有關,南墨眠最看不得女子哭,見此不由手足無措起來。
卻見落雁驀然撲入她懷裡,大哭起來,「殿下,落雁身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這生都是您的侍女,都是您的人,您不要拋棄落雁,別不要落雁啊求求您了。」
南墨眠被她這架勢嚇了一跳,只能用還算完好的右手推拒著,「別,落雁,不是的我沒不要你。」
許久未哄人了,現在不由有些生疏了起來。
落雁只是撲在她柔軟的腰腹間,低低地哭泣,溫熱的淚染濕了她的衣衫。
南墨眠歎了口氣,右手摸了摸她柔軟的發頂,一手拍著她的背,低低道:「乖,別哭了,落雁。我不是不想帶你去,只是此去西國,怕是會很危險。你一個女子,我是怕你被人欺負了。」
「不、不怕,殿下,您就帶我去吧。我能夠照顧您的,落雁特地去和太醫學了些小東西,您身子嬌貴,又時常犯病,落雁能幫您的您就帶我去吧!」她抬起滿是淚痕的小臉,仰望著她崇拜喜愛的少年。
南墨眠的手指慢慢劃過她濕潤的臉頰,低低歎息,心底有什麼慢慢柔軟了一片,「好吧!到時候我怕是都自身難保了,你也需保護好自己,別受傷了。現在且先擦乾淨你的花貓臉吧!」
這時候的她們並不知道,有一日竟會一語成讖。
南墨眠低眸看著懷裡的少女。
這個少女有著一雙清澈的眸子,滿心都是單純地想要照顧她,沒有以往沉魚那種花花心思。不會如沉魚般會用盡一切辦法,千方百計地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她只會單純地哭著嚷著賴著她而已。
「是。」落雁這才憶起自己正撲倒在自家戀慕的殿下懷裡,當下粉面含春,嬌羞地站起,別開了臉。
恰好這時,莫辛推門而入,目不斜視地走至南墨眠面前,「殿下,祭司大人在門外求見!」
南墨眠優美的眉頭一揚,「這麼快便好了?」
莫辛聞言,低下頭咳了咳,掩飾自己的尷尬,「還好,只是似乎精神並不算太好,而且眼底青紫,目含憤然,煞是憔悴。」
落雁已然又給南墨眠包紮起傷口來。
南墨眠蹙起峨眉,「如此看來,最好還是不見。祭司大人狀況並不太好,若是惹惱了他,這皇宮怕又得翻上兩翻了。你且和他說,我不在寢宮,去找三皇兄道謝了。」那日她向南墨修討教送禮之事時,傾染也是在的,應該明白。
「好。」莫辛正欲轉身,便又被南墨眠喚住。
「對了,我的小白還在他那。你且告訴他,昨日我去本是為了帶回小白,卻沒成想會遇上這樣的事,若是可以,請他把小白送回吧!麻煩了他這麼些日子,你便待我道聲謝吧!」南墨眠淡淡道。
「是。」莫辛領命退出。
南墨眠抬手捂了捂額頭,心口有些悶悶然。他那樣的性子,聽到這些話怕是會發火了吧!
果然。
莫辛才轉述完南墨眠的話,傾染一襲紅衣在寒風中獵獵作響,嫵媚的眉間滿是陰沉戾氣,厲聲道:「你說她去找南墨修了?」
「是的,祭司大人。」
「混賬!她還讓本祭司把小白送回來?」傾染想起昨日她對他做的那些事,以及今早各方宮女宮侍的竊竊私語,當下甩著寬袖,咬牙切齒道:「鬼才稀罕她那調皮畜生,等會本祭司便把那小畜生趕出祭祀殿!」
莫辛低眸並不答話。
傾染目光冷然地瞪向莫辛,「她可還有說其他什麼?」語氣裡帶著不易察覺的期待。
莫辛張了張口,最後還是搖搖頭,「沒有了。」
傾染見此,面色愈發陰沉了起來,咬牙道:「好,好,好,好得很。連她那小畜生都還惦記著,卻總想著擺脫我,甚是好!」他眉眼間開始染上猛烈的風暴,寬袖一震,離他算是近的莫辛被震得猛然退後了好十來步,跪倒在地。
莫辛張嘴便噴出了一口鮮血,五臟六腑似是要被人生生給震出來。
傾染甩袖便轉身離開,只是轉身的瞬間,他眸子裡是一片詭異的紅,紅黑交替的甚是紊亂。
他一手按住了翻騰的胸口,腳下一頓,提起躍上了屋頂,一刻不敢耽擱地直直往祭祀殿奔去。
莫辛一手捂口,目光不解地看著傾染那幾近倉皇而逃的背影。
「祭司大人。」
第二日,小白就耷拉著腦袋被莫辛領了回來。
南墨眠許久未見到它了,此時的它比開始巴掌大要長大了一圈,身子圓滾了起來,就像一個圓嘟嘟的球,紅毛愈發的鮮亮柔滑了起來。
南墨眠忍不住抱著它揉搓了一陣,小白還記得南墨眠身上的味道,嗚嗚直叫,直往南墨眠懷裡蹭著撒嬌。
南墨眠捏了捏它軟乎乎的小尖耳朵,調笑道:「你這小傢伙啊看來,傾染並沒有虐待你呢,反而把你伺候得很好,瞧你現在的個兒,比原來大了可不止一倍了咯!」
小白似乎也聽懂了,可愛地抖了抖毛茸茸的尖耳朵,揚起大大的紅尾巴,瞇起圓溜溜的眼睛,咧著小嘴,嗷嗷直嚷。
如此反覆撥弄了許久,南墨眠忍不住抱起它,臉埋入它柔軟又溫暖的狐狸毛裡,絨絨的毛拂過臉頰,帶起陣陣的癢意。
但是,它身上似乎也帶了一股傾染身上的淡淡清香。
南墨眠攬緊了它,低低歎息。聽說傾染回去後,關入殿內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今日一早似乎才想起她的話和小白的存在,愣是把小白給扔進了殿外的寒雪裡。
還是祭祀殿的一個宮侍偷偷奔來告訴她的,莫辛便忙使了輕功去把小白帶了回來。
南墨眠這樣的舉動似乎讓小白有些不適,它側過小腦袋,拱了拱南墨眠,見她抬起了頭,忙湊過去,用小舌頭舔了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