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你不要我了
她感覺疼,縮了縮手,卻沒能抽出來,只得訥訥道:「沒,沒事的。」
「很疼吧?來,跟皇兄來。」他握著她軟綿的手,輕輕把她拉了起來,小心地拖著她,走至藏書閣中間的桌子旁。
「忍著點,可能有些疼。」南墨修用茶水先給她沖了沖手心,再用絲帕輕輕地擦拭乾淨,南墨眠疼得皺起了眉頭,手指繃得筆直。
他自然注意到她的僵硬,輕輕地吹了吹,幫助她緩解了下疼痛,等好不容易擦乾淨血跡,手帕已經變成了一片鮮紅。
他細心地給她抹上藥,又挽起袖子,撕了裡衣的袖子,給她包紮好傷口,打了個好看的結。
南墨眠看著他耐心的舉措,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她覺得自己很奇怪,為什麼會獨獨對他這麼地有親近感,明明他們算得上是敵人?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南墨修淺淺一笑。
她忍不住傾身向前,伸手輕輕觸上他的臉頰。好像,他們前世也是親人一般血融於骨的親近!
恰好這時,藏書閣的門被人推了開來。
兩人俱是一愣,同時向門口望去。
此時兩人仍舊靠得很近,南墨眠的手還停在南墨修的臉上,一副曖昧情景。
傾染怔然地站在門口,靜靜地望著他們。
南墨修溫和一笑,「祭司大人,你怎麼過來了?有事?」
傾染只是把目光定格在南墨眠身上,視線下移看到她包著布條的手,忙奔了過來,拾起她的手,「你怎麼受傷了,可還好?」
南墨眠臉色一僵,很快又笑開,「沒事,只是剛剛不小心劃傷的而已,過幾日便好了。」欲要抽回手,怎奈傾染緊緊扣住。
「綿綿我」傾染咬咬唇,開口道。
南墨眠冷冷打斷他的話,用力抽回手,「祭司大人,我現在有事,沒空和您多聊。你若是太閒,可以隨便抓個人聊聊,請別打擾我。」說完這話,她就覺得有些怪。
她這話好像是在怪他一樣,仿似一個吃醋的妻子惱怒的話語。可是,她只是暫時不想見到他而已。
傾染聞言,先是黯然,轉而又是一喜,誕著臉討好道:「我不說話,不打擾你,你就讓我待在這吧!」只要她還肯和他說話便好。他本是想解釋一番的,但是看到旁邊鳳眼深邃閃亮的南墨修,忙止住了話。
南墨眠皺了皺眉頭,「祭司大人,你又何必呢!」似是想到什麼,她又轉而對南墨修道:「今晚迎年大會,三皇兄也會參加的吧!」
南墨修含笑點頭。
「那到時候就請三皇兄多加指教了。只不過,後日父皇生辰,我還真不知道該給父皇準備什麼禮物呢,三皇兄打算送什麼呢?」南墨眠笑問道。她重病剛病痊,而在外她是剛出冷宮的皇子,自然沒來得及準備禮物了。
「呵呵,只不過是一副賀壽圖罷了。如今時間緊迫,就送個簡單的禮物會比較好。」南墨修想了想道。
兩人頓時聊得熱火朝天。
傾染在一旁目光柔和地看著南墨眠。
即使過了這麼多年,她對他還是這般的依賴。再想到自己,他不由苦笑了起來,可是這是他好不容易守來的緣分,豈有那般容易放棄,今生他定要糾纏得不死不休,不然,他這永生永世怕是都沒機會了。
告別了南墨修,傾染跟在南墨眠身後出了藏書閣。
「綿綿。」
紅袍曳地,卻失了以往的那份旖旎纏綿。
南墨眠讓落雁和莫辛站在五米開外,才轉頭對傾染道:「傾染,你不需要對我解釋什麼的,我今生我今生都不會愛你的,其實,沉魚真的是個好姑娘。你不要負了她!」說完,轉身便走。
傾染面色一白,忙劈手拖住她,只覺那柔軟的小手此刻也充滿了刻骨的冰涼,、。
他只覺內心絕望而痛苦,心頭泛過一絲苦澀,他緩緩閉了閉眼,聲音暗啞低沉,早失了往日的輕快魅惑,「小綿綿,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要我了,你真的不要我了是嗎,讓我絕望至此麼。」
他說,你不要我了,你真的不要我了是嗎?
聲音低緩又暗啞,帶著一股深入骨髓的絕望氣息。
南墨眠渾身一震,若無其事地轉開眼,冷淡道:「明日我便向父皇為你們討個聖旨去,你放心雖然沉魚身份只是個宮女,但是我一直是把她當成我的親妹妹看待,一定不會讓寒酸了她的」她話還未說完,便被他突如其來的怒吼給嚇得住了口。
「住口,南墨眠。」傾染怒吼道:「你的心是鐵做的嗎?我對你的心意,這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是為什麼你卻總是一副冷淡疏離的模樣,還總想著把我推到別的女人懷裡?南墨眠,對於你來說,我傾染到底算是個什麼?」
「明明知道你每次都是在利用我,我還巴巴地跑過來討好。有時候我也會想,我這個人怎麼就這麼的下賤,都這麼多年了,明明早就知道結局,可怎麼就是放不下你,怎麼就是忘不掉你?南晚眠,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忘記你,怎麼才能把你這個狠心的人徹底忘掉?」他緊緊扣住她纖瘦的肩,目眥欲裂。
他的聲音很大,但是即使如此生氣如此難過,他喚的還是南墨眠這個名字。他還是惦記著她的安危,不願她被人揭穿了身份,丟了性命。
南墨眠想要反駁說,是他自己先向她炫耀向她要女人的,而她自始至終都說過,她是不會喜歡他的,甚至於利用這個詞,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安在他們之間的,她想說他傷了她,她想說他想忘記她,那她便離開,再也不出現在他面前。
可是一切一切的話語,卻在看到他眼底瀰漫的絕望和痛楚時,胎死腹中。
他妖冶絕色的面容一片蒼白,嘴唇確實妖異的紅,墨色長髮散亂地披落,間或在風中輕輕舞動,他往日總是閃爍著邪魅氣息的桃花眸,此刻正蔓延著晶亮的濕潤。
其實,終是她傷了他的。
他看著她微微垂下纖長的眼瞼,猛然撲過去抱住她,南墨眠一愣,忙抬起頭來,卻恰好給了他一個時機,他俯身吻了下來。
五米之外,莫辛點了落雁的穴,封了她的聽覺,再同她一起背對著南墨眠二人,並四周環望。
遠處走廊,南墨修隱在廊柱後,修長的手指死死地摳住紅漆大柱,眸子閃著寒光,冷冷地覷著庭院角落處糾纏著的兩人,眼眸深處閃過一絲殘佞。
她是屬於他的,從她抱住他的大腿叫他小三哥哥起,她便是屬於他的。
天空卻在這刻緩緩飄起了寒雪,蹁躚地落在他們的發上,衣角。
「唔,放開我傾染放開」南墨眠回過神來,掙扎地推拒著他。她心中滿是惶恐,這要是被人看到,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