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撞上太子
傾染苦澀一笑。小綿綿,你總是這樣,你記得給每個人安排去處,卻從來不會在意我會如何!你總是把我擯棄在你的心之外,以前是,現在也是。
他突然推開了她,淡然道:「南晚眠,我是答應過你,可是我應該沒有說過要替你照顧多久吧!」
「什麼意思?」南墨眠愣然地仰頭望著他。
「所以,抱歉,你自己的母妃你自個兒照顧。」說完,他忽然起身,紅袍曳地,直直朝涼亭外走去。
彼時,恰是寒風驟起之時,紛紛揚揚的梅花和雪花落了他一身,可他那身紅衣卻依舊鮮亮。
南墨眠不知道他為何突然就變臉,搖搖頭,歸結於他的反覆無常。可是想起他離去前那回眸一覷,那眼角眉梢都似俱是委屈,難道是賭氣?
她想了半晌沒想出什麼明堂,又望了望安靜的四周,循著傾染的腳印出了梅園,才出梅園便有宮侍上前來,「六殿下,娘娘很是擔心您,遣奴才過來帶您回宮。」
南墨眠抖抖斗篷上的雪,帶上雪帽,「走吧!」
那宮侍忙慇勤地舉著傘過來,南墨眠推開,「不用,這雪也不大。」以前她是五公主的時候倒沒見人這麼討好過呢!果然,古往今來,大臣們看重的只有皇子。
想到此,她不由握緊了拳頭。
南墨眠抿唇低頭猛走,才走上迴廊,便聽得身後宮侍喚道:「六殿下。」
南墨眠皺眉回頭,「什麼事?」身子卻倏然像撞上了什麼東西,堅硬結實。
那宮侍見南墨眠面色不悅,忙低下了頭,瑟瑟發抖:「奴才奴才是想提醒殿下,前面來的是北國太子。」
南墨眠抬頭果然見撞上的人是北辰溪,此時他正低頭看她,眼底流光閃現。
她忙退後了一步,掃了掃袍袖,「北太子殿下,如此冷天,怎麼不在屋裡好好待著烤火,怎地出來吹寒風呢?您這般,該不會是對我國的招待有何不滿?」說著,她側頭問一旁隨侍北辰溪的宮人,語氣嚴厲道:「怎麼還未帶北太子去驛站,陛下是如何吩咐你的?」
那宮人忙跪下,惶恐道:「奴才不敢其實是」身子卻是抖個不停。
「是我見南國皇宮風景秀雅,想住下罷了。再說,北國的天氣卻是要比南國冷上幾倍,這種天氣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六殿下不必責怪他!」北辰溪接口解釋道。卻是未用尊稱。
南墨眠抬首看著目光鎮定沉靜的他,點點頭,「即是如此,那北太子便好好參觀吧!墨眠便先回宮了。」說著,便要走,豈料走廊兩邊的地上也結了厚厚的冰,此時宮人們並沒有清理,南墨眠當下腳底一滑,身子直往地上跌去。
眼尖便要跌倒在地,一旁的宮人早已嚇傻了,根本不知道要伸手接人。
腰間驟然一緊,一陣天翻地覆,南墨眠落入了北辰溪的懷裡。
南墨眠發現,他雖然穿得不多,但是他渾身卻很暖和,他的胸膛結實堅硬,手臂修長有力,緊緊箍著她的小腰。
北辰溪很高,南墨眠的鼻子狠狠撞上了他結實的胸口。
她忍住揉鼻子的衝動,用力推開了他,「多謝北太子搭救。」
「辰溪的榮幸。不過身為一名男子,六殿下身上可真是香,渾身還軟綿綿得緊,真像個女人。」北辰溪挑眉道。
南墨眠心裡咯登一響,面上卻仍謙恭一笑:「我剛從梅園出來,身上帶著想起自是正常。另外,並不是墨眠身上軟,而是北太子身上太硬了,莫不是軍隊裡的人都是這般?」又抬頭望了望天色,不等北辰溪回答,便又急急道:「天氣也不早了,我母妃正喚我回宮,我便先走了。天冷路滑的,北太子也請小心。」說罷,抬腳便走。
「等等。」北辰溪倏然出聲喚住她。
南墨眠腳下一頓,回過身來,揚眉道:「北太子還有事?」
北辰溪身子一閃,整個人便朝他撲了過來,南墨眠一驚,忙退後幾步,邊伸手來攻,才過數招,北辰溪嘴角一勾,一手按住她纖細的手腕,一手探向她的腰間。
不過一瞬,他已然奪到要的東西,他一手捏住她的手腕,一手蕩了蕩手裡的玉珮,「這是誰給你的?」
那是一塊通體晶瑩剔透,週身泛著淡淡柔光的碧玉,稍稍接近便覺一陣暖意撲面而來。
「北太子,這好像是我自己的私事,和你無關吧?」南墨眠面色稍沉,冷淡道:「請放開我!」
她體質偏寒,一到冬日便渾身冰冷,可是自從她在一堆物什中找到這塊暖玉,便發現這個能夠驅寒,所以之後無論多麼寒冷的天,她都不會再全身冰涼了。
可是,她不記得這塊暖玉和北辰溪有什麼關係?
「無關?」北辰溪聞言,嘴角輕勾,看了看手裡紅線絡子上墜著的美玉,「難道六殿下不知,這是我北國未來太子妃的信物麼?」
「什麼?」南墨眠一愣。她怎麼不知道?
「當年我出使南國,在她四歲的生辰宴上把暖玉送於她,便是定下她做我未來的太子妃。如今,我很是好奇,為什麼它會出現在六殿下手裡?」北辰溪眼底流光暗現。
南墨眠穩住心神,昂首望他,「墨眠略有耳聞,不過卻不知這塊玉竟然是五皇姐與太子的定情之物,它只是五皇姐小時候誤闖冷宮,送於我的罷了。對了,難道北太子竟是不知我五皇姐已然去了麼?當年的戲言怕是做不得數了吧?」
北辰溪目光一凜,唇角染上譏誚,「去了?我自然是知道,剛入南都便看得家家戶戶屋外掛著縞素,聽說才三日五公主便葬下了?不過,你們南國的人可端的是絕情。聽聞南國能包下,全靠得五公主的計謀,卻不過三日,你們便開始披紅掛綵了。」
南墨眠移開視線,瞅著廊外紛飛的大雪,淡淡道:「那又如何?人總歸是一死,你怎知她這一死不是解脫,你應該也知道吧,之前父皇夥同丞相欲讓五皇姐和親西帝,若是她不死,恐怕她現在已經在送親的路上了。」
「她是我的太子妃!」北辰溪瞪目,不忿道。
南墨眠嘲諷一笑,「是麼?你下了親書?你送了聘禮?呵呵,北太子,你也不過是送了塊玉珮,一沒婚書,二沒聘禮的,誰會承認。別說你那時候沒到南國,就算你真到了,他們也不過是以一句兒時戲言不足為慮而拒絕,更有甚者,會把四公主配給你呢!」
頓了頓,她側頭看向他手裡瑩瑩發亮的暖玉,「他們不會得罪西國,更不敢。好不容易西帝答應了談和,他們怎麼可能會放過。何況只是個女人,就算是送一百個,他們也是甘願的。」
「所以。」南墨眠目光料峭地看著北辰溪,「以後這麼沒根據的話還是不要說。我知道北國只有你一個太子,沒有太多爭位的勾心鬥角,但還是請北太子以後遇到事情,能夠多考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