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摘掉雪花
「哦,小六剛說要為辰溪接風洗塵,去梅園煮酒賞梅,怎麼,傾染也有興趣?」南帝道。
傾染聞言,視線又飄向南墨眠,「六殿下啊……?當然,我還沒真沒見過煮酒賞梅呢?六殿下應該不會介意多一個人吧……?」
南墨眠聽得傾染那飆音符的調調,身子抖了兩抖,勉強笑道:「祭司大人肯賞臉,墨眠欣喜不已。」
南帝滿意地點頭,「那麼,便啟程去梅園吧!」
誰知,那些個大臣們,突然均紛紛表示家裡有事,不隨陛下去梅園煮酒賞花了云云。南帝皺了皺眉頭,又看了看身邊的傾染,只得點頭答應。
南帝自然是不允嬪妃跟去的了,即使那楊素素糾纏了半天,還是讓南帝派人送回了宮。剩下的便只有西國使者中的蘇子台和雲慕越,以及南墨眠,傾染,南帝等人了。
南墨眠和傾染走在最後面,倏然,傾染捉住南墨眠的手臂,恨恨道:「我著人請了你那麼多次你都不賞臉,卻有雅興在這和人煮酒賞梅!」語氣酸溜溜的。
南墨眠蹙眉,想要抽回手,怎奈他握得死緊,怎麼也掙扎不開,又向前望了望,見無人注意到他們,才低聲道:「別鬧了,有什麼事回去說成不?我這不是被人拉過來的嗎,再加上父皇總問我意見,我看那北辰溪性格爽朗,不就隨口說了句煮酒賞梅麼?怎料,父皇當了真啊!」
傾染語氣酸溜溜道:「你確定你不是看上了他的英俊模樣?雖然比不上我,但是還算有幾分姿色!小綿綿,我可警告你,你不准喜歡他,不然,不然我就」他似是沒想到好詞,一時語塞。
南墨眠見他這般可愛的模樣,當下輕笑道:「你待如何?」
身後落雁舉著傘,不解地看著兩人,看了看傾染,眼神敬畏,又瞅了瞅自家殿下,眼眸幽怨。
傾染看著那近在咫尺的粉嫩,怒道:「我就咬你!」當下一口咬了下來。
南墨眠忙抬手摀住他的口,不讓他咬。
此時,北辰溪恰好轉身,正好看到此幕,他愣然:「六殿下?」眼中閃過怔忡後,又燃上了灼熱的火焰。
北辰溪此話一出,眾人均回頭望來。
只見南墨眠正抬手踮腳按住傾染的嘴,傾染俯下身子,似是要對南墨眠做些什麼。兩人的姿勢很是曖昧!
「小六,傾染,你們這是做什麼?」南帝龍睛一瞇,不解道。
南墨眠不慌不忙收回了手,淡淡道:「祭司大人的唇上沾上了雪花,我幫他摘掉。」很是拙劣的謊言,讓傾染的眉眼瞬間彎了起來。
傾染伸手輕觸她的嘴角,沾在她唇角的那片雪花便融化成了水。
雲慕越的血色紅瞳倏然一縮,緊緊盯著南墨眠那濕潤的嘴角,片刻便轉開了視線。
「陛下,該走了呢!」傾染提醒道。
南帝這才回神,又帶著眾人往梅園走去。
梅園坐落在御花園的最南面,種滿了各種品種的梅花,一到冬日南帝便會帶著嬪妃或者大臣們來這賞梅。
「不過,整個南國卻只有皇宮有梅花,其他地方卻是沒有的。」傾染對南墨眠說道。
「為什麼?」南墨眠不解。
「無論是梅花,蓮花,還是桃花,南國都是沒有的。而東國盛行桃花,西國是蓮花,南國卻是楓樹,北國則是梅花,所以它們分別為各國的國花。它們不在其他國家的民間生長,只能在祭司生活的皇宮裡生長。」傾染見南墨眠滿臉不明,輕輕解釋道:「本來這些花是流芳朝以前的四季花王,卻誰知在鳳劫女帝去世那年,全部凋謝。而流放王朝滅亡後,當時成立的四國就成了如今這般模樣。各國百姓只能欣賞到本國的國花,卻看不到其他國家的國花。」
南墨眠愕然。這真的是很匪夷所思的事情!腦海中突然飛快地閃過一個畫面,畫面稍縱即逝,快得無法抓住!
幾十株的梅樹佇立在庭院內,呈包圍狀圍住了中間那座雕欄玉砌的小亭,微翹的簷角偶爾落下幾塊雪團,地上是厚厚的積雪,小亭內的帷幕都被撩了起來,可以近距離地觀看美麗的梅花。
南墨眠隨著眾人慢慢走進了這片梅林,他緩緩抬頭看著這些艷麗的梅花,梅樹一棵挨著一棵,枝椏上是或淺粉或艷紅或淡白的梅花,寒風吹過,梅花便紛紛揚揚地飄落,和那飄飛的大雪一起灑落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南墨眠總覺得凡是他走過的地方,那些梅花開得愈發艷麗了,它們爭先恐後地綻放著,有些微微抖動著花瓣,好似害羞的姑娘般可愛。
這讓他想起了四歲時做的那個夢。漫天漫地的桃花爭相開放,輕風吹過,落了他滿身滿面。
「你也發現了麼?」傾染倏然湊近他的耳邊,低低笑道。
「什麼?」南墨眠一愣,忙轉頭看向他,因為湊得過近,粉嫩的紅唇擦過他白皙的臉頰。
他的臉偏冷,南墨眠的唇瓣微涼,可是就是這稍微的觸碰,都讓兩人均紅了臉頰。
傾染偏過緋紅的臉,低低咳嗽了聲,大笑道:「你看,這就是梅園了,漂亮吧,哈哈,我也覺得很好看呢,它們就像花仙一樣的美好,哈哈。」
南墨眠聽得他轉移話題的拙劣話語,不由抿唇輕輕笑了起來。真是太可愛了!平時總是他調戲著他,可是一旦他對他稍微或者不小心做出一些小動作,他便會紅了臉頰,一副不知所措的嬌羞模樣!
南帝也聽到了傾染的話,滿意笑道:「傾染若是喜歡,以後便常來看吧!這可是朕特地從北國移植過來的。說起來,還多虧了傾染,不然朕也見不到這些美麗的花呢!」
「陛下過獎了!」傾染淡淡道,臉上的紅潮盡退。
「南帝陛下,您這的梅花真是美,子台許久都未見過這麼美的梅花呢!」蘇子台插話道。
「是嗎,那今日西使們便好好欣賞一番吧!」南帝聽得有人讚揚,更是高興不已。
「北太子,不知這比之北國如何?」雲慕越倏然望向北辰溪。
南墨眠皺了皺眉頭,眾人聞得此言,均看向北辰溪,想聽聽他的評價。
北辰溪摘下一支花枝,「自是各有千秋,就如各國的花平分秋色一般,西使覺得西國蓮花比之南國楓樹,我國梅花,如何?」
這話問得好。南墨眠幾乎要拍掌贊合了。
雲慕越黑色的披風微微揚起,露出他大紅的襯裡,「如北太子所言,自是各分春秋。」
南帝聞言大笑:「好,看來高深已準備好了,各位且進去煮酒賞梅吧!」
涼亭內,高深早已準備好一切,碧玉酒壺正置於酒爐上蒸煮,涼亭內頓時一片酒香飄溢。
「好酒!」北辰溪歎道。他自小在北國長大,北國地處偏寒,國人多是以酒抵寒。他自是酒中高手,一聞便知這是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