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九年後,戰爭
因為皇宮內找不到荊,她只能找根竹子代替了。
南晚眠不慌不忙道:「本來是打算負荊請罪的,怎奈皇宮內甚是貧瘠,竟然找不到絲毫荊棘。故而,晚眠只能負竹請罪了。」
柔軟的袍子曳地而過,傾染步下階梯,走至南晚眠身前,自她背後抽起那根粗壯的竹子,在手裡掂量了下,才道:「請罪?公主這是請哪門子的罪啊?」
南晚眠聞言,嘴角一抽,但還是耐心答道:「那日在祭祀殿冒犯了祭司大人,晚眠並非有心,還望祭司大人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晚眠多加計較。」
傾染微微彎下身子,視線與她持平,聲音染上邪肆:「可是,我不要原諒你,小綿綿,我很期待你對我的冒犯。」
南晚眠猛然後退了幾步,勉強一笑,「祭司大人真愛開玩笑,莫不是嫌晚眠這誠意和架勢不夠。」她記得他似乎很喜歡華麗的排場。
傾染搖搖頭,再次湊近,「小綿綿,我很喜歡你。如今我的身子你也看了,你的身子我也摸了,那麼你便要負起責任喔!你看,陛下找你談話,現今宮內宮外都知道你我之事,於你的清譽損傷可是很大的,所以。」
「那些是你做的?」南晚眠倏然打斷他的話。那些個傳言她不是沒聽到,比如昨日在集市上她也聽得一些碎言碎語,只不過當時沒吭聲罷了。
這流言傳得如此之快,定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莫不是他做得不成?
傾染倏然收了笑,目光幽幽地望著她,「在你心中,我便是這麼不堪的人麼?」
南晚眠倏然住了嘴,他桃花眸中波光瀲灩,眼底深處蕩漾著淡淡的憂傷,半晌,她才低低道:「對不起。」沒有證據,她怎能隨意懷疑人,何況對方是個祭司,犯不著做些不入流的行為。
傾染慢慢捧起她的臉,精緻妖艷的臉上是一片認真,「小綿綿,你永遠都不用對我感到抱歉的。如今這些個事,你還不懂,那麼我便等著你懂。」桃花眼內瀰漫著淡淡的傷感,卻在瞬間又是一陣流光溢彩,「所以,我相信以我的魅力,小綿綿肯定會愛上我的。」
南晚眠聞言,眉頭一皺,滿頭黑線,拍開傾染的手,「本公主還有課,便不打攪祭司大人了。」說罷,轉身便走。
只不過轉身後,南晚眠的眸子倏然一沉,面色也稍稍暗沉了不少,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祭司殿。
傾染看著那小身子板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裡,身側的手微微握緊,視線落在小兒人帶來的那截竹子上,目光繾綣溫柔。
接下來的日子,便是秋至這個大節日,而南晚眠卻在那日感了風寒,從而錯過了那個大節日,為此她遺憾了挺久。
日子不緊不慢地過著,偶爾會被四公主南晚晴尋釁一番,或者被傾染調戲一番,南晚眠都把這當成了生活中的一種調劑品。
她只是個陌生的來客,可是她在認真的學習這個世界的知識,她運用自己多活了二十幾年的記憶,盡量地充實著自己,為自己的將來謀算著。
深宮內的權力傾軋並沒有表面的那麼簡單,從來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除了身邊幾個值得信賴的人外,誰都有可能背叛自己。
於是,世人皆知,南國的五公主容貌傾國,才華橫溢,是整個南國人心目中的驕傲。
九年後。
四方大陸由四個國家組成,分別為東國,西國,南國和北國,成四國鼎立之勢。
而有好事之人,憑容貌才學,將四方大陸的適齡女子做了個比較,評出了四國五美。她們分別是東國的東澄公主,西國的丞相之女菱悅,南國的四公主南晚晴,五公主南晚眠,以及星月山莊的小姐明月。
萬曆696年。
南國延昇25年。
泱泱大國西國野心勃勃,欲要吞沒南國,同年一月派兵出征西國,西國兵強馬壯,將士熊勇善戰。初始,雙軍或勝或敗,不分上下。然,同年三月,南軍糧草短缺,並戰略失策,故而節節敗退,失城池五座。
同年四月,延昇十六年間的金科狀元,現任職兵部侍郎的樓暮遲通敵叛國,暗扣軍隊糧草,引發軍隊內訌,偷送軍隊分佈圖於敵軍,導致南軍連連敗戰,死傷無數。
同年五月,南國又失城池三座,王朝岌岌可危,然,危難時刻,南國冠絕天下的五公主前往戰場,謀劃策略,故而反敗為勝,攻回一座城池。
同年六月,南國和西國的戰爭白熱化,南國請書同盟北國出兵相助,北帝收信當下出兵十萬助南。
與此同月,東國驟然攻北,北帝一時措手不及,慌忙收兵護衛國度。因北國天氣惡劣,東國將士一時無法適應寒冷天氣,不過月餘便有不少戰士因為水土不服而被凍死,北國趁機圍剿,東國急忙撤兵,損兵十五萬。
同年八月,南國屢見敗勢,西國越挫越勇,攻勢愈加猛烈,然,在五公主南晚眠的助力下,南國勉力支撐。
同年九月十日,西國攻南,五公主隨軍出征,中流箭落馬戰場,被眾將領齊力救回,生死不明。
萬曆696年9月11日。
西國首領軍營。
「殿下,而今南國五公主中箭落馬,南軍軍心渙散,如若我們全力追擊,定能殺南軍個措手不及,再奪一城池。如此進攻佳時,為何您突然鳴金收兵呢?屬下很是不明!」一位身披鎧甲,面容威武的男子拱手道。
他便是這次攻南的大將軍林毅。
「是啊,殿下,此等良機,何不舉兵追擊,殺了那五公主,一路直殺入南國京城,直搗黃龍,滅了南國呢?」其他將領也很是不解地問道。
帳篷正中的桌後坐著一位身穿一襲黑底描金錦袍的少年,少年面容精緻秀麗,氣質冷淡漠然,宛若天山上臨近懸崖,花葉冷凝,晶瑩剔透的冰蓮,孤高冷傲。
如若仔細看清,這年紀在二十左右的少年,卻正是那叛離南國的金科狀元,當今五公主的太傅樓暮遲。
「哼,莫不是,殿下還對那五公主念著舊情,下不了手?也是,當年殿下可是南帝御封的晚凝公主的太傅!」一個面白無鬚的男子,捏著嗓子道,目中是顯而易見的輕蔑。
「秦公公,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此次能夠一次性攻下南國七座城池,九殿下可是最功不可沒的。要不是九殿下匍匐南國十來年,怎能竊來南國的軍隊分佈圖?不然,我們這次的戰爭誰勝誰負都無法知道,豈能勝得如此輕鬆。」林毅皺眉。他很討厭這個說話嗲聲嗲氣,只會指手畫足,挑撥離間的秦公公。
怎奈他是三殿下的人,又是西帝派來的監軍,連身為此次元帥的九殿下都得忍耐他幾分,平素也就只對他視而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