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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名: 三國笑紅塵 第一零五章 況誰知我此時情 文 / 醉楓林

    第一零五章況誰知我此時情

    冬日的夜晚,靜謐而孤冷。這種感覺在密林間越發的濃厚。

    無一絲的風,冷若冰水的月色透過枯枝敗葉,打出斑駁陸離的光影清冷一地。

    和夏逸飛共乘一馬,嬌小的她坐於他的身前,把他高大挺拔的身軀緊貼於自己的後背,拉過他的胳膊交錯的扣在自己的腰上,一條細瘦的胳膊背過,摟緊他,不讓昏迷不醒他落於馬下。

    後面並無追兵,可前方,她不知道這是何處?黑幽幽的密林一望無際,分不清個東西南北。她並不敢走得太遠,太深入。因為,冬日的密林最是危險。食物的短缺,野獸們早已是飢腸轆轆,凶殘的性子越見狂嘯,所以,她還是小心為妙。再有,她也擔心夏逸飛的傷勢,她急於知道他到底是傷了,還是累的?

    走了一小會兒,選了個平坦些的地方,宋菱歌摟著夏逸飛小心的下了馬。把他放在地上,扣上他的腕關,宋菱歌凝神的檢查著他的傷勢。他受傷了,但並不致命,雖失了不少的血,但更多是,是精疲力竭的虛脫。片刻,搖頭歎了口氣,心中一片愧疚,被她的衝動所累,不然,他何至於如何。眉微蹙的從腰間掏出一個小錦袋,拿出一個藥丸,捻得粉碎,捏開夏逸飛的唇瓣。把藥放入他的嘴裡,合上嘴巴,道,「逸飛,快把藥嚥了。」可這傢伙似乎太累了,嘴都懶得動上一動。含著藥,毫無生氣。

    「醒了?」收回了手掌,扶著他倚在自己身上,宋菱歌溫柔的問道。

    「嗯,我們……」掃了眼前的處境,夏逸飛微蹙眉。

    「我們沒事了。這裡是密林,等天亮了我們再找回去的路。」

    「嗯」微微點頭,合上了雙眼,夏逸飛淡淡的勾起了嘴角,靠在菱歌的懷裡,她身上淡淡的幽香沁入他的鼻息,不自主心神一蕩。原來,自己是如此渴望她的靠近。

    「你先睡會兒,我去尋些樹枝生點火。我怕你冷。」宋菱歌邊說邊小心的托著夏逸飛的身子,欲起身。

    「別去,生火,暗夜裡生火,目標太大,我怕……」夏逸飛閉著眼睛,但身子沉得的倚著宋菱歌,自己不願使上一分的力氣。

    手上的力量一滯,宋菱歌微怔的眨了下眼睛,「也好,可,我怕你……這裡太冷了,你又有傷。」

    「我的傷,沒事,我們靠在一起,總還是能抵些寒冷。」睜開墨般深邃的眸子,燦幽幽若星子的光潤,瞬息又被眼波的清冽掩蓋。深深的看著宋菱歌,浮動的柔情,赤誠,真摯。

    讀懂了,微瀾的心一窒。原來,那意外的一吻,那乍現的火般的熱情並不是曇花一現,只是被他深藏於心底,不形於色。就如眼前,隨她生死,他的待她的情,一分不少於妖精,或許他就是為了妖精,他們之間的情和義,讓他退讓……而妖精,不知不覺,成為了她的一種責任,她心中的柔軟。所以,夏逸飛,他的情,她如何能再接受。

    稍稍一滯,垂眸,柔和一笑,「好,我不走,你且睡會兒。」說著,仍是起身,牽過馬,讓他臥於夏逸飛的一側,替他擋些寒風。又在樹前樹後灑了些東西。而後,坐下摟過夏逸飛的身子,讓他靠在她的懷裡。

    不管宋菱歌是如何想,此時此地,夏逸飛忽然的不想再隱匿他的柔情,慢慢盪開,漣漪一疊一漾。靠在她的懷裡,微有羞赧,一個大男人竟要一個女人來保護,且還要依靠在一個女人的懷裡?更難以置信的,是他竟渴望得到她更多的愛憐。默默的笑揚起嘴角,這一夜屬於他和她,就讓他自私這一夜吧。

    閉上眼,環著宋菱歌細腰,淡漠的心因柔情而軟,而踏實,疲憊襲來,不知不覺間沉沉的睡去。

    冬日的晨曦來得蹣跚,輕霧如煙層層**瀰漫林間,嘎嘎的清脆啼叫自枝頭傳來,宋菱歌和夏逸飛也睜開了眼睛。

    柔和淡笑,宋菱歌未語,卻先搭上夏逸飛的手腕,眉一挑,淺笑的嘴角更彎了些,夏逸飛的情況比她預想得要好,「好些了嗎?」

    「好了,謝謝菱歌。」溫柔的微微一笑,夏逸飛從宋菱歌的懷裡起身,繼而,又靦腆撫了下額角,「菱歌,只顧及我了,你怎麼樣?」

    菀爾搖頭,宋菱歌暗暗咬牙,挺著腿上如萬蟻爬過的酥麻的感覺快些過去。

    「腿麻了吧,我來……」說著,夏逸飛蹲到她的腿,伸手修長的雙手,輕柔的按摩著她的細直的小腿。這舉動,實在有些曖昧,微紅了臉,夏逸飛仍是不想放手。

    「好了。」腿上的酥麻慢慢過去,宋菱歌伸展了下雙腿,然後起身,活動著被凍得發僵的軀體。

    邊活動,邊四下的眺望,這林子很深,樹形大多高大,其間摻雜了一些灌木,這些灌木都枝條上長滿小刺,若是被它扎到可不是好玩的事。

    正看著,倏然間,宋菱歌一怔,敏銳的她感覺到有危險靠近。猛得回頭,果然,距他們稍遠,一頭黑乎乎的傢伙正往這邊走。似乎同時,那傢伙也發現了他們,高高的揚了下頭,發出哼哼的叫聲,是野豬?驀地,瞪大眼睛,宋菱歌一愣。印象中,野豬好像是群居的傢伙,眼前僅一隻,那哼哼的叫聲,是不是……

    疾風般把宋菱歌扯到自己身後,夏逸飛抽出寶劍,薄唇緊抿了抿,「別怕,這傢伙,交給我了。」

    抻脖子遠眺,微嵐的霧色中,遠處並沒有其它野豬的身影。輕呵一笑,原來只是一隻離群的傢伙。

    這時,野豬猛然的野性大發,揚蹄橫衝直撞的攻向二人。一個衝鋒,二個閃開,夏逸飛一個縱身,寶劍狠狠的紮在豬身上,可野豬的那一身鬃毛和皮上塗有凝固的松脂如層鎧甲,這一劍扎得並不深。

    受了傷,野豬更狂了,快速轉身,攻向夏逸飛。好在,夏逸飛身手靈活,幾個縱躍,寶劍不斷的插在野豬身上,血越流越多,野豬也越來越瘋狂,那場景有些令人驚恐。可饒是它兇猛異常,可仍是不敵夏逸飛的攻擊。不多時,野豬癱軟地上,哼哼著,再起不來了。

    這一幕讓不由讓宋菱歌想起西班牙的鬥牛,一樣的血腥。若是逸飛,在現代,那一定會成為鬥牛場上的英雄。

    鬥牛,忽爾的一個念頭一閃而逝,細細的捕捉,細細的思忖而豁然貫通,對呀,她有主意了。

    獨自垂眸,宋菱歌不自禁的抿笑嫣嫣,對面,明艷的陽光洋洋灑灑的繞在她的周圍,似為那靈秀的身姿罩上一道光環,那淡淡的笑容越發的嬌美飄然。一時看呆了,夏逸飛怔怔無語。

    默笑抬頭,對上夏逸飛呆看她的怔忡,微愣,流彩一笑,「逸飛,回神了。」一笑間,忽然另一個影子恍惚於眼前。那是子夜,那個傻瓜總會不自禁的就陷於她的笑靨裡,不管,她是美,是醜。曾經,她曾不止一次這樣的笑鬧子夜,回神了,傻瓜。淡淡的一句話,這會兒感覺竟是那樣的溫馨親切,又生惋惜。

    嗯?回神,夏逸飛蹙了蹙眉,不自然的勉強一笑,趕緊的移開了目光,同時間,俊臉上染了一層酡色。

    他也在害羞?抿抿唇,宋菱歌睨著夏逸飛,淡淡的彎了彎眉眼……

    他們倆一夜未歸,邱延寧是一夜未睡。清晨從宋菱歌的帳中出來,嚇得剛到門口的大舅舅和二舅舅一大跳,二個同時的瞠圓眼睛,大舅舅直率的性子,忍不住罵道,「你個臭小子,你怎能這樣做,這不是破了我家菱兒的名聲,你,你可要負責。」

    挑眉清朗一笑,「好呀,請舅舅作主。」邱延寧不怕死的半瞇眼睛,誤導的笑道。

    「你個壞小子。原來是存了這等的心思。早說就得了,何若做出這等傷風敗俗之事。」二舅舅笑罵著,大力的拍了下邱延寧的肩頭。

    吃痛一咬牙,邱延寧沒敢呼出聲。心裡暗自苦笑,舅舅們都是武將,這手下的力道重著呢,可憐他目前不太結實的身板了。

    「舅舅,別說你沒看出我對菱歌的心思。」一直以來,邱延寧和舅公家的幾個舅舅相處就好,甚至超過了自己的親叔叔。皆因這幾位舅舅武將出身,有著文人身上所沒有的爽朗和不拘小節,和他們一處,很平和,很安心。

    「呵呵,就是看出來,你也不用如此猴急吧。」大舅舅怒目的笑罵。

    「我……」本想說清楚,可一想,菱歌也許不願他們知道呢。再者,讓他們誤會,若這事傳到舅公耳朵裡,他和菱歌的事,是不是,鳳眼光芒一閃,本欲出口的話,立時打住,一付做錯事的認錯模樣。

    這般,二個舅舅更加誤會了,大舅舅斜睨了他一眼,弄弄眉,大力的一巴掌拍在他的另一個肩頭,「有你的,臭小子。若是以後敢欺侮我家菱兒,看我不折了你的骨頭。」

    又是一陣吃痛,比二舅舅的一掌重多了,邱延寧咧嘴,呲牙苦笑,「舅舅慢點,不敢,不敢,延寧以性命擔保,以後,我一定全心全意的對菱歌好。」

    「這還差不多,你……」說著掃了眼宋菱歌的帳篷,又衝邱延寧道,「讓菱兒多休息休息,老二,走,我們先去和父親說一聲。然後讓這小子上門提親來。一定要多帶彩禮,我們菱歌一定要風風光光的出嫁。聽到沒。」大舅舅氣哄哄的吼道。

    「是,是,這是當然。」不管這事是真是假,這一刻邱延寧的心頭,像開了一閃門一樣的敞亮。俊雅非凡的臉上,笑不自禁。

    笑過,看著舅舅的背影,回眸看看空空的帳子,心頭又生一陣苦澀。他和菱歌的婚事,果真會如此順利?他會得到她嗎?他根本就沒有這個自信。一直以來,若不是他主動的纏著菱歌,相信他和她之間,早已如文熙,被她排斥在心門之外。如今,他可以感覺得出,他正在一點點的走近菱歌,可以感覺得出菱歌對他的牽掛,可,他不能確定,菱歌是不是愛他。

    他受不了,她的親情對待,他要的是她的愛情,如她喜歡子夜一般,沉入心間的喜歡與愛戀。可以,為他笑,為他哭。

    即便子夜已然不在,可他仍是不安。因為喜歡菱歌的人太多,他所面對的情敵太多,且個個並不比他差,讓他很有危機意識。從來不曾如此用心的對待一個女人。一直以來,讓他上心就是他的事業和夏逸飛,如今,這心思轉落到宋菱歌身上,卻讓他無比的挫敗。

    再有,夏逸飛的情也讓他傷透了腦筋。他曉得夏逸飛對宋菱歌的情愫,也曉得,他因為自己而選擇的成全和祝福。每一次見著自己和菱歌的笑鬧,見著自己纏得菱歌無力失笑或惱了不理他。回眸間,夏逸飛的落寞和淡泊,他不是沒看到。十多年的孤苦相依,他和他的心曾經那樣的靠近,甚至可以是連為一體,曾經,自己中了妖女的毒,毒發成那樣,飛為了救自己,甚至欲和自己……而自己,那時並不排斥這樣的想法,如果不是因為,那妖女曾說,若不是和她燕好,換做其它……雖然未說明,可想而知定不是什麼好事。所以,他才忍著錐心的痛楚,吃了各種的靈藥,壓下那慾念,保全了自己和飛的清白。那一幕刻骨銘心,也因而常常被菱歌用來取笑他們的曖昧。那時不覺有什麼,可自從明確自己喜歡菱歌起,突然的他深深的慶幸。想來,逸飛和他的心思相同吧。

    可是,他們倆和菱歌,這三個人的愛戀如何的理出頭緒?他不能,也不想放棄菱歌,難道就因如此讓逸飛放棄他的所愛,成全自己嗎?這樣於逸飛是不是太殘忍一些。

    哎,歎口氣,若是自己和逸飛都是女兒身,而菱歌是男兒身就好了,這樣,他和飛就可以明正言順的同守在菱歌的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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