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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名: 京城亂紅塵 第九十二章聰明反被聰明誤(四) 文 / 醉楓林

    第九十二章聰明反被聰明誤(四)

    不同福星公主清脆抑揚的昇平的曲調,宋菱歌的琴音錚錚激昂,慷慨,同樣的玉指翻飛托,劈,挑,抹靈動於琴弦上,一曲具有戈矛殺伐戰鬥氣氛的樂曲流淌於宮殿內,音調起伏是種憤慨和抗爭的沉重,讓人聞之有些變色。一為她高超的琴藝,這等嫻熟的絕俗之音,比起福星公的絕妙但冰冷的琴藝明顯更勝一籌。更為她琴音的沉重和反抗意味,讓眾人驚心,不由得暗暗的偷窺皇帝和太后的臉色。

    上官文熙和邱延寧對視一眼,眼中同樣有著濃郁的擔憂。沒想到宋菱歌的琴藝會這樣的好,可是,這曲子,這樣的場合.

    宋菱歌微合雙眸,自得的淡笑含在唇角,兀自彈奏心中所想,彷彿又回到那片竹林,她的家,她可以隨心所欲。隨著最後音色的嘎然,玉手輕抬,絕艷的臉上是傾洩了心情後的暢快。彷彿意猶未盡,手復放於琴弦上,不待旁人說話,甚至沒看到太后陰沉的臉色,再一次的琴音漸起,輕快的曲調在眾人眼前勾畫出一付美麗的自然景象:冰雪消融,匯成潺潺的小溪,溪水隨著山勢曲折流下,錯落有致,發出美妙的聲音。聽之,不由人心境也跟前這琴聲漸入美好的嚮往。那獨特的旋律優美,豐富,真正的悅耳宜人。這一曲,再次的讓殿內的眾人為宋菱歌卓越的琴藝而心動不已。

    福星公主瞠大了秀眉,滿眼的驚異,沒想到這個宋菱歌的琴藝如此地超脫俗塵,溫和淡雅而無一絲冰冷,引人隨著她的琴音,走入她勾畫的意境中。

    首位上小皇帝似乎很喜歡第二首曲子的明朗歡快,一首終了,他竟拍了手,「相當好。」

    而宋菱歌只是揚頭看著小皇帝,好心情的明媚一笑,唇畔漾起梨渦,甜美,清純兼有無知的表情,很是誘人的恨不得把她摟在懷裡蹂躪一番,而她顯然不明白被一個君王拍手叫好是天大的榮幸。

    知道她本是癡人,小皇帝好心情的不予計較,再有莫名對她有種奇怪的親切的感覺,於是輕淺笑道,「沒想到宋姑娘的琴藝如此高超,來人,賞玉如意一對。」

    見菱歌只是呆笑,上官文熙哂然清笑的趕緊起身,對著小皇帝躬身一禮,「請陛下恕罪菱歌的失禮,臣代菱歌謝皇帝的賞。」

    「無妨,下去吧。」

    一旁,太后陰沉著一張臉,微蹙眉頭看著宋菱歌,不詳的感覺倏然而起佔滿心頭,這丫頭,不能留,若是留下,一定是個禍害。想著睨了眼寧兒公主,卻見寧兒噙著一抹冷笑正自挑眉,似乎她已經胸有成竹的待看好戲。瞭然的微鬆了不安之意,太后也抿笑的看向宋菱歌,寧兒會如何做?轉眸看看上官文熙,又瞄了眼尹天昊,他,這個心懷鬼胎的傢伙還不配她的寧兒。

    走近宋菱歌,溫柔的牽過的手欲回座位。行走間,宋菱歌有些不適的晃晃身子,忽爾呆滯的眼神閃過一抹異色,揚起頭,直勾勾的眼神看向了太后,然後望向太后桌前的酒壺,扯了下領口,呢喃道,「我要喝酒。」

    太后微怔,閃目和寧兒的眼神一個交匯,而後溫和的一笑,「想不到這樣一個癡人兒的琴藝如此不凡,來,賜御酒一杯。」

    上官文熙一皺眉,菱歌不能再喝了,再喝指不定會出什麼亂子,可這太后御賜之酒,又不能推脫,心生無奈。端過太后賞賜的御酒,宋菱歌可不明白什麼榮不榮幸的。小臉泛紅的看看杯子,揚頭一口飲下,微瞇起笑眼,如只受人寵愛的貓咪,眨著黑溜溜的圓眼,笑容甜美。

    不知為何,看在外人眼裡,太后似乎很喜歡這個癡兒,柔和一笑,「這酒可還好喝?」

    嘖嘴一笑,「好喝。」

    太后笑盈盈的看著她,目光溫柔若水,「真是個癡兒。」

    酒下肚,身子有些熱熱的感覺,瞧著笑盈盈的太后,倏然有什麼至眼前一閃而過,甩了下頭,似乎有什麼東西有著欲破繭而出的壓抑,讓她覺得很難受,心也有些疼,於是伸手又扯了下領口。

    溫和的看著宋菱歌,忽然的被她眼中深深的失措,和臉上的微紅嚇了一跳,上官文熙的心咯登一下,暗叫不好,趕緊的叩謝了太后的御酒,拉著菱歌回了座位。

    宮殿裡竹絲聲再起,可是有了宋菱歌的珠玉有前,後面的琴聲一下子變得乏味。可是這舞蹈,帶著濃郁的北疆特色,倒讓人耳目一新。

    剛及落座,淡抿著笑,寧兒公主衝著宋菱歌揚了下杯子,「宋姑娘的琴藝真是絕妙,本公主佩服。」說著,也不等宋菱歌說話,雲袖掩嘴,一杯酒下肚。

    可宋菱歌彷彿沒見著她一般,呆看一眼,兀自低頭,蹙眉的呆怔怔。「這酒可還好喝?」

    「好喝」這是剛才的話。

    「這湯可還好喝?」

    「好喝」這是什麼時候的話?宋菱歌不知道。可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一個聲音彷彿就在耳邊,在問自己。

    甩了下頭,閉眼眼睛,以為這樣就是安寧了,不想,耳邊不斷迴響著同樣溫婉的聲音,同樣柔和的笑顏,那張臉,揚頭看看太后,宋菱歌越發的失措起來。

    「菱歌,怎麼了?」見她如此的驚慌失措,上官文熙憂心的喊著,伸手攬在她的腰上想給她溫暖和安全。人前,總不好太過親密,即使他並不在意,可不能不為菱歌著想。

    茫然的抬頭,茫然的游弋,宋菱歌眼中的茫然使她看起來似個迷失的孩子,沒了方向,沒了目的,沒了自己,脆弱如個易碎的娃娃讓人心疼。

    「果真不能留我?」她的聲音,

    「不能。不過別擔心,會有人替你這個公主好好的活下去,本宮也會好好的照顧她。」太后的聲音。

    「不用恨我,要恨就恨自己的命不濟,生不逢時。」仍是太后的聲音。

    空白無虞的腦子,突然的有記憶似洪水般奔湧而出,如醍醐灌頂,頭一下子脹起來,脹得好疼,那不堪,那傷痛,重重的又闖入心扉,扎心的疼。

    「菱歌,快說怎麼了?」忽然見她臉色蒼白,捂著頭,上官文熙慌亂的抱著她。

    「菱歌,說話,告訴我怎麼了。」見她虛弱的軟在懷裡,上官文熙越發的急切。

    「菱歌,別怕,我們回家。」說著,就要抱起她。

    「別動。我沒事。」忽爾的宋菱歌伸手無力的扯了他一下,「讓我歇一下,就好了。」

    「好,菱歌,你真得沒事?」

    「嗯」這一刻,宋菱歌只覺得虛弱的甚至無力支撐自己,她這是……既然遺忘,為何還要記起?輕輕的歎口氣,有種欲哭無淚的心酸。

    寧兒公主疑惑的睨著宋菱歌的虛弱,不解的微蹙眉頭,她怎麼還沒發作?剛剛明明已經……回眸似漫不經心的睨了眼身後的宮女,交錯的目光,同樣的疑惑。她怎麼可能到現在也不發作,那藥的份量是平時的二倍,別說她一個弱女,就是一頭牛也足夠了,可是,宋菱歌為何會是越發越虛弱,臉色蒼白。她,她不是應該……

    上官文熙只顧著懷裡的宋菱歌,因而的錯過了寧兒公主的異樣疑惑的表情,可另一邊,一直注視著她們的邱延寧可看得真切,暗中發急。這座位的次序可是深有講究,在這禮法森然的宮闈,不容他因心急而失了規矩。所以就是再急,他也只能看著,盼著上官趕緊的帶菱歌離開這宮宴。

    酒正歡,不經意,尹天昊的目光落在宋菱歌的身上,這丫頭,總是能挑起他對她的好奇。自己就能彈得一手好琴,可今兒聽她彈琴,才驚覺,果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丫頭,還會有什麼驚人的東西藏拙著。輕撫著下頜,如果可以,他願意去當這個挖掘的人。忽然的瞧見上官文熙摟緊了她,尹天昊不自覺一皺眉,怎麼會有種他的所有物被別人動了的不悅?不由的,他移開了目光。挑眉望了眼殿上的歌姬舞孃,時辰應該差不多了。

    無力窩在上官文熙的懷裡,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聞著他身上特有的龍涎香的味道,驀然心動的感覺微湧的漾開在心間,很溫暖,很踏實,安然。輕歎口氣,宋菱歌深深埋在他的懷裡,一動不動。感覺到,但她並不在意四方投來的灼熱目光,他們怎麼想與她何干?

    再一次甦醒,她只有苦笑。無論是死,是失憶,她終於逃離不了。

    殿中的歌舞繼續,她卻兀自神遊,因而並沒有看清楚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護駕,保護皇上和太后。」一個太監扯著慌亂的公鴨嗓尖銳的叫喊著。

    太后和皇帝看似有些慌亂,甚至不知道躲藏,可瞬息間,從他們身後竄出眾多的侍衛,架開舞孃的刀劍,頓時的把舞孃團團圍住。二個舞孃臉上毫無懼色冷然掃了他們一眼,廝打起來。輕若柳絮的玲瓏身形,與侍衛的彪形大漢的身影鮮明對比,可是未見一點的弱勢。

    被上官文熙護在懷裡,微一挑眉,宋菱歌慢抿一笑,這二人身處這等險境不急不躁,是有恃無恐?還是在等什麼人?

    見太后和皇帝仍是穩坐,下面的百官雖然是心有餘悸,皆是安靜的坐到原地不敢走動。尹天昊輕動下眉角,淡睨了眼廝打,垂眸竟是悠閒自在的自斟一杯,放到嘴邊淺酌。

    可就在這時,殿門口拋進一記黑點,落在地上,炸開一片黑煙,也炸得附近的人們血色淋漓,不知傷得如何。因未曾見到斷肢殘臂的四處飛濺,宋菱歌暗忖,看來這火藥的威力並不大。

    隨著這黑煙雲四散,一股子說不出的異味在殿中擴散,在人們驚魂未定之際,幾道黑影鬼魅的掠過黑煙,轉瞬來到殿中。

    同樣的一身黑衣寬袍大袖的看不出男女,一張面具臉,陰森森,冷寒逼人。

    那廝打的侍衛此刻無心再戰,晃著刀劍面上發緊的退至太后和皇帝的桌前,而那二名舞孃,似鬆了口氣,竟是快步的退到了幾個黑衣人的身後。

    「你們是什麼人?膽敢鬧皇宮,看來你們是想活了。來人吶……」寧兒公主緊擰秀眉的起身冷喝道。

    「呵呵……」笑聲很是張狂,又是那個模糊了性別的聲音,「哼,別叫了。他們來不了了。」

    倏然瞪大眼睛,什麼?來不了了,寧兒公主簡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和母后在外面布下天羅地網,怎麼會這樣?那芙兒和蓉兒呢?難道她們……

    雖是心中發顫,寧兒公主畢竟不是長在深閨未見世面之人,冷若冰霜的一張俏臉若雪山冰蓮,冷入骨,卻極清艷。穩穩的站到太后的皇帝身前,同時身旁還站著二位王爺和小王爺,無論如何,他們不會讓這些面具人傷了皇上。

    「你們是什麼人?你們這般闖宮意欲何為,也是要謀刺皇帝嗎?你們可知你們這樣做的後果?」清王爺洪亮的聲音朗朗的怒道。

    「後果?謀刺皇帝?是又怎麼樣?皇帝,既為君,上不達天意,下不為百姓,只圖自己享受,於百姓水深火熱而不顧,於百姓的流離失所而不管,要你們這樣的皇帝,王爺何用?」

    面具人冷冷的說道,堵得清王爺張著嘴,臉色發青。「你,你們……」

    「你,什麼呢?」露在面具外面的臉輕慢的斜了眼清王爺,「若是要殺你,就如捻只小臭蟲一般,你還囂張什麼呢。就你們這等無能的皇帝和王爺被一個女人玩弄於股掌之間,讓這女人笑到現在,讓凌天禍亂至此,皇帝,王爺,就你們這群無用的傢伙,還留著何用。」這面具人似乎對這皇家有著極深的怨懟,一字一句的冷若寒冬裡的冰刀霜劍,割肉切膚的凌辱著眼前人。

    怒極的眥目,清王爺暴喝,「我皇帝的尊嚴豈容你如此的凌辱,拿命來。」說著揮上欲拚命。卻被旁邊少王爺攔住。緊蹙眉頭,「王叔,慢著。」轉過臉,寧兒銳利的冷笑,「大膽,如此狂言的對我皇家不敬……」

    不待寧兒公主說無,面具人冷嗤了一聲,「皇家,你可有臉說這句話?」

    臉上發白,寧兒公主氣怒道,「大膽賊人,膽敢污辱本公主……」

    「本公主?呸,你也好意思自稱本公主。你不過一個野種,真當野貓是寵物不成?」面具人又是譏誚的搶過她的話。

    臉色發紫,寧兒公主氣得渾身發顫,「你,你個賊休要胡言亂語,看我不收拾你。」說著,欺身就要攻向面具人。

    「慢著,寧兒回來。」在他們身後,太后慢慢起身,態度從容只是臉色極其的難看,雙手緊握,若是仔細會發現,那交握的手有些顫抖。

    凝向面具人,太后曾經溫婉的聲音漠然道,「閣下們來此,目的為何?可是要取我龍家的江山?」

    「呵呵,太后!」面具人冷呵了幾聲,揚聲怪怪的叫了句,聽得人只覺脊背發寒,「你龍家江山?」又是一陣失笑,「這江山,姓龍,我等無意,來此,不過來算筆舊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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