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奇緣巧事話奇聞
晨起陽光明媚,撲面的是微有涼意的清新。一聲聲的鳥啼,啁啁啾啾宛若流淌的音符很是生動。宜然自得的深吸著院裡的桂花飄香,享受著陽光的和煦,恬淡的笑溫婉愜意,心情不錯。
用過早膳,看著屋子裡多出來的幾個人,蹙蹙秀眉,微有不解的盯著太傅,薄薄一笑,「不知伯父此來何意?」他來得巧了,就是他不來,她還想找他呢。
看著眼前直視他沒有一點畏懼,淡然從容的丫頭,太傅欣賞的一笑,「菱丫頭還真爽快,那我就直說了。前幾日,文熙問了我,也查了些宮中舊事,我想,這一定和菱丫頭有關吧。」
眉尖微聳的淡睨了下上官文熙,他也正看著她,似乎有些不自然的微張了下嘴,又閉上了。移開目光,宋菱歌似笑非笑的衝著太傅一點頭,「和您說說無妨。」於是,又簡略的說了自己的身世。
聽完,太傅大人似不可置信的盯著宋菱歌看了又看。忽爾的又陷入沉思,一臉的凝重。
只玩味的一瞇笑眼,宋菱歌等待著太傅及在座的上官文瑞回神。至於邱延寧和夏逸飛,他們早知道,自然是無所謂了。
「沒想到,天下間真有這等的巧事?」少頃太傅回神朗聲的笑道。
垂眸不語,宋菱歌心中卻暗自發笑,她只說了她是被師傅巧遇,解了毒,就是巧事,如果讓他們知道,她其實死了,至於怎麼活過,怎麼出現在山上,她也不知道,而且她師傅就是個神仙,而她……如果他們知道了會是怎生的模樣?怕是不再認為是巧事了,該是詭異了吧。
忽爾的太傅斂起笑,炯然的雙眸閃過深沉的光芒,「菱丫頭,既是坦誠相告,何不再坦蕩些。你這身世,雖讓人驚奇,卻也不違常理。可菱丫頭這天命之說,可謂大逆不道,逆天而為。」
此言一出,不止宋菱歌一怔,就是在座的幾人也俱是一愣,薑還是老的辣。他們並沒有想過如此之深。
大逆不道,逆天而為?重複著這二句,宋菱歌菀爾的笑了,停了半刻,屋子裡一時靜寂無聲。回身凝向窗外的明媚,陽光灑在窗下,不燥熱而暖意一片。掃了眼在座的幾人,微微一笑,幽幽的說道,「何來大逆不道,逆天而為。這天下,非一人一姓之天下,而是人人之天下。古語云: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有了百姓,才有國家,有了國家,才有君主。這君主為舟,民為水,水則載舟,水則覆舟。為君者無道而不作為,朝綱混亂,民不聊生,這不算逆天?民生疾苦,揭竿而起,這算逆天?那麼天理究竟是什麼?所謂我的天命,並不如太傅您所想的那般逆天,我也無意這天下。只是用我微薄之力,除了奸佞之輩,還百姓一個安生,還天下一個太平。」
一番話聽得幾人無不怔愣得有些癡呆。這般的侃侃而談,為她的氣度,見識和胸襟,回神的太傅目光灼灼的滿面笑容,點頭,連聲一個好字。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這番話,就是他也受教了。天命之女,看來果真不同凡響。有了她,眼下這紛亂的朝綱終是有望太平了。想著這個忠實耿耿的老臣不覺眼中一熱。
倚在窗邊,靜靜的看著幾人的怔愣,宋菱歌不由心生趣味,本不想如此的咄咄逼人,不過,事至眼前,她也心生沉重,若是有了他們的幫助,那她今後行事再不用掩藏什麼,倒也事半功倍了。
抬眼靜看著眼前幾人或探究,或思索,或興味,或愛幕的目光,清淡一笑,「我之如此說,只是眼下君無道,百姓受累,朝綱混亂,風雲變幻。於我,既有私恨,更是使命,讓我義不容辭,謹希望能得到各位的鼎力相助。」
「那是當然,這也老夫的願望。」哈哈一笑,太傅狡黠的閃了閃奕奕有神的黑眸,接著說道,想不到菱丫頭是這般心思靈透,你的話讓老夫也受教。
一直默不作聲的打量著她,夏逸飛的眼中神情莫辨,她還有多少不為別人所知的面貌?初見時膽大妄為的嬉笑,再見時妙手回春的淡薄,一路上的疏離張狂,哭泣時的黯然獨傷,探相府的細緻縝密,而今兒的鋒芒畢露,若是再恢復美貌,那會是怎樣的風華絕代,神采逼人?
「是呀,菱歌,你的這番話,還真是讓我瓜目相看。」又一次邱延寧斂起一臉的玩世不恭,正經的神色,為他添了幾分的儒雅之氣。
冷睨了他一眼,為他這般的正經,為之一笑。轉開臉,對上太傅,宋菱歌細細的問出了她所有的疑問……
原來,這幾年新皇尚小,由太后垂簾,雖然太后也是有些見識,可還是無法適應朝堂的風雲暗湧,勾心鬥角。再有不知何故的,太后好像特別信任宰相,因而的,幾年下來,這宰相在朝中的勢力越來越大,幾乎大部分的朝臣都是宰相一黨。賣官,買官,貪贓枉法,和宰相有關聯的事情層出不窮,可宰相隻手遮天,玩弄權術的拉攏人擺平了這些事,致使朝庭越發的**……
忽然想到什麼,宋菱歌蹙眉問道,「那宰相和其他的國家可有來往?」
為她這一問太傅微愣了下,「菱歌的意思?」
「不瞞您,我夜探相府,發現了個暗室,裡面大小箱子不少,我打開其中一個小的,是書信,只可惜……」說著一搖頭。
「這倒不太清楚。他位居宰相,自是識得些他國的皇室或重臣,只是這來往?」
「那聽說最近會有那個國家皇族或使臣要來嗎?」
頓了下,「嗯,有,下個月北齊的皇子到訪。」
「啊?皇子到訪?什麼理由?」
略一停頓,太傅笑道,「遞交二國互不侵犯合約,還有欲和我國聯姻。」
「聯姻?」不自覺的提高了聲音,宋菱歌驀然一笑。這皇子,皇女看似尊貴,但論及這自由,這婚姻,終是政治的犧牲品。而這偌大的凌天王朝,只餘一位未有婚配的公主——六公主,看來她是噩運難逃了。忽然間的,宋菱歌有了一絲的慶幸。至少她是自由的。
太傅笑睨著宋菱歌,唇角的細紋漾動的幾下,笑意似是而非,「菱丫頭,不是你想的那樣?」
嗯,這下宋菱歌一愣,看太傅有些莫名其妙,再看其它人,怎麼都是怪異的神情?
「菱歌,你不知道?」邱延寧斜眼問道。
這下更是懵懂了,「知道什麼?」
笑了笑,太傅開口道,「菱丫頭,這北齊和我國的民俗不同,那裡女子為尊,這幾世的帝王也皆是女子,所以這所謂的聯婚,是他們嫁皇子過來,而非,我國公主嫁過去。」
呵呵,聞聽,宋菱歌率先笑出了聲。忽然的想起下山的時候師傅和她說過的,只是沒往心裡去。沒想到真來遇到這樣的事,有趣。驀然的又想起一個在她看來很有趣的重要問題,女子為尊,那男人能生孩子嗎?
笑著,不經意,她的話脫口而出,她還不自知,兀自的笑著,可是把屋子裡幾個男人弄得微有尷尬和懊惱。
想不到,她也有如果頑劣的一面,太傅一搖頭,「菱丫頭,別笑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呃,我想的那樣?哪樣?眨了眼睛,突然了悟,原來她不知不覺的把心理話問出來了。
「北齊雖是女主為王,但民間男子一樣的出相入將,可以娶妻生子,也可以嫁入女家,只是這孩子,仍是女子來孕育。」
噢,微一點頭,這樣啊,聽起來的確不錯,不禁讓她對這個北齊有了些興趣。
見她如此的興致,上官文熙眉頭不由得皺起,她,這是?他知道,菱歌她本就不是墨守成規的人,再驚世駭俗的事只要在她眼裡有趣,沒什麼能攔得住她的。難道她喜歡北齊的風俗,喜歡這男人嫁?
北齊皇子嫁,假公主娶,不錯,不錯。忽然的有什麼線索在腦海裡一閃,稍縱即逝,斂起心思,凝神細想片刻,宋菱歌沉下笑臉,「太傅,你可知道這個北齊的皇子?」
「知道,是北齊的三皇子,聽說是個風流俊朗的人物,文韜武略樣樣精通,若不是個女主為王的王道,該是個最好的王儲。」太傅語氣頗有些可惜的說道。
略過心中所想,宋菱歌又問道,「若這樣的人物,女王怎麼會捨得把他遠嫁。」遠嫁,說完,自己也覺得這話彆扭,不由的一個失笑。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怎麼,菱丫頭,對這個皇子感興趣。」眉一挑眉,太傅打趣道,「若嚴格說起來,這個皇子該是嫁我們菱丫頭這個真公主呢。」
男人嫁,自己娶,這個說法滿特別的,逗得宋菱歌失笑連連。不過看在幾個男人眼裡,這笑卻是意味不同,恍然間思緒有些微亂。尤其是上官文熙,喜歡她的心越來越沉,卻不想菱歌竟是……不由心中一疼。
不過是好玩才笑,因而的她並不知道上官文熙等人的心思。這一笑,讓上官文熙的情路,莫名的坎坷起來。
笑過,眸色一沉,宋菱歌淡聲說道,「太傅,麻煩您多給我查查有關北齊皇子的事。」轉而的看向夏逸飛,「夏逸飛,還得麻煩你,盯住那個葉奕帆,看看能不能找出他和這個北齊皇子間的關聯。也許,這個葉奕帆……」
夏逸飛點點頭,聞聽菱歌的推測,眾人突然的也凝重起來,若真如菱歌所言,那這相爺和三皇子私會……
談論正歡,忽然的有家丁來報,六公主到了。眾人一聽,皆是一愣,不由自主的齊齊看向宋菱歌。抿嘴一笑,「不用擔心我,此時,她是真,我為假。」
太傅頗為讚賞的一點頭,「好,出門相迎。」說著起身攜著上官文瑞出了房門。上官文熙不悅的擰了下俊眉也跟了出去。留下的邱延寧倒是一臉的興味,挑眉看看夏逸飛,又瞧了瞧懶懶倚窗而立的宋菱歌,笑道,「菱歌,出去湊些熱鬧?」
湊熱鬧?眼眸一眨,斜看向邱延寧,忽然頓生一股惡趣,菀爾的起身,「走吧」同樣的惡魔般的興味閃在二個人的眼中,看得身旁的夏逸飛閉閉眼睛,只剩搖頭興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