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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名: 下山入紅塵 第三十五章 花樓戲看一場亂 文 / 醉楓林

    第三十五章花樓戲看一場亂

    酒漸少,枯黃的容顏上醉色漸濃,望向窗外的黑眸裡瀲灩的是春風拂過百花迎露般的愜意。

    「菱歌,一個人上路,你的那些朋友呢?」葉奕帆執杯,含笑的眼挑看著她。

    朋友?是指上官文熙他們吧。他們算得是她的朋友嗎?嘴角淺淺揚了揚,「我沒朋友。」

    微一怔,似疑惑的目光流轉,而後笑開,「菱歌,還真是冷情。」

    從窗口收回眸光瞧了他一眼,「謝謝。」

    又是一怔,葉奕帆輕垂睫羽,菀爾的微一搖頭,淡笑著飲下杯中的酒。

    已是二壺酒下肚,三分的醉意,頭腦卻異常的清醒。天邊的雲層薄染了夕陽的艷色,窗外的明秀依然,小橋,流水,人家,如素淡的水墨勾勒的寫意般溫潤柔和,灑滿心頭。移不開眼似沉入夢境,眼波悠悠,唇邊的笑容渺渺。

    葉奕帆深坐椅中,手撫下頜,朗目中深意莫測,又瞬息消失,眨眼間目光依然的清透恬淡。

    神馳已久,眨下眼睛,呼出一口氣,宋菱歌扭頭一笑,「謝謝相伴,告辭。」從容的起身,拿過包裹抽身即走。

    葉奕帆有些愕然她如此的不在意,瞠目看著她的身影,竟不知下句可說些什麼,俊眉不由的皺了幾皺。

    樓梯口離她的位置不遠,繞過旁邊的幾桌即可。樓梯附近,一張桌邊坐著一男二女,看穿著打扮應該江湖人物。說起來,這一男,算不得英俊,模樣倒也周正。這二女,竟是一對雙胞胎姐妹,同樣的容貌,只是模樣實在不敢讓人恭維。

    點了一桌的好菜好酒,三人似乎很悠閒的吃著,喝著。只是不經意,女子的目光總是落在宋菱歌及葉奕帆的身上。見著宋菱歌淡若無人灑脫,看著葉奕帆頗有深意的注視。女子不自覺的目光中多了幾許的味道,似怨,似恨,似妒,似惱。

    見著宋菱歌灑脫的離桌,欲從身邊經過,其中的一個女子眸子一瞇,伸手入腰間把一物扣在手中。待她一走一過,一道銀絲突然的如銀蛇出洞,欲纏上她的腿。果真被纏上,那當眾摔倒出醜是必然的。

    雖有醉意,頭腦卻是清醒。餘光瞧到一道銀線,眉一緊,身形輕閃,躲開銀絲的同時雲袖微揚,出手如電。一瞬間的事,不待別人看清楚,她已飄飄的掠過,至樓梯口。

    回頭凝向女子,本是歡暢的心,這下惱了。自下山,她從未如此的惱怒過。纖眉擰緊,臉色陰冷,待瞧清楚,女子那比她還醜的臉,憤憤的雙眼,微有怔然,她何處得罪了她?眉尖一動,驀然憶起剛才她就感覺到了一直有目光逡巡在她和葉奕帆的周圍,原來是她,或是她們。思及此,瞭然的冷笑疊起,因為葉奕帆吧,他們是舊識,還是素不相識?她這是嫉妒,不甘,還是惱怒?不屑的掃了她一眼,舉步下樓。

    那個黑衣男子坐得稍遠,目光隨視著她,因而她的動作瞧個一清二楚,不由清清淡淡的冷面漾起一絲笑。收回眸光瞧瞧那個醜女子,神情似笑非笑。

    葉奕帆看著她的背影微有出神,再有位置的影響,他並沒有看清楚宋菱歌的動作,不過女子的使壞,還是讓他眉頭緊了緊。瞄了眼女子,眸光犀利的如刀影般晃眼,女子不由趕緊垂下了頭。冷冷的哼了一聲,葉奕帆起身,追了出去。

    不經意的一件事,若說有什麼,只是外行人覺得醜丫頭身影飄飄的很是好看。內行人卻為之驚訝,這醜丫頭輕功著實了得。只有當事的女子心中大驚,不過瞬間的工夫,她沒得手倒也罷了,卻還讓那個醜丫頭黑了自己。此時手背上如針芒在刺,很疼。而且她還被點了啞穴,這般的結果,著實讓她鬱悶至極。她旁邊的一男一女,急急的相看著她的意外,再有見著葉奕帆的寒眸,倒也沒人追來質問。

    追在宋菱歌的身後,葉奕帆關切的問道,「菱歌,沒事吧。」

    回頭,一個淺笑,「沒事,謝謝。」

    「菱歌打算去何處?」

    「著毫不在意的旋身離開。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葉奕帆的唇角興味的挑起,眼裡的幽光越發的複雜了。

    遊蕩在街頭,細品慢踱,大把的時間,她不急。端看著或古雅,或精巧的店舖,悠悠的,淡笑嫣然。

    薄絹的團扇,精緻的緞面繡鞋和素雅羅裙,月白的男子長衫……不曾在意別人的眼色,精巧的東西拿在手,平和的淡笑澹然的勾畫在臉上,超越出她臉色的極致敗筆,粗布衣裳的掩蓋。這一刻,突顯的是一種脫俗的寧靜優雅。

    尋了一家客棧,小二不會因為客人的模樣而和銀子作對,拿了賞銀,照顧的仔細周到。

    沐浴過後,一身的清爽。擦拭著濕發,站到窗邊,天色微黑,河塘裡已點起串串的紅燈籠,燈影中水色灩灩。若是仔細的聆聽,有絲竹之音流淌於水上,街頭。

    街上行人已漸稀少,幾乎皆為男子,偶爾的有女子身影也是步履匆匆。夜色下錯落的燈火,柔媚在水色裡,那是男人的天堂。

    臨時起意的換過一身男衫,難看的膚色已用過藥,被玉潤嫩白所替代,嬌美的艷色貼覆上一層平凡,轉眼間,一個尚可稱之為清秀的小公子現於人前。

    順著河塘邊,隨意的慢走,晚風帶著水氣的清涼繞在週身,一種簡單的平靜充實。

    一路慢走,沒有目的,忽爾的抬頭,前面不遠處幾個男子的身影落入眼中,藉著燈光,瞧得見為首的男子的側臉,竟是葉奕帆,眼光略為放遠,明曉了他們的去處,哂然的勾起嘴角,天下烏鴉一般黑。瞄了眼他們遠去身影,瞇起眼睛,噙著意味不明的笑,也信步遠去。

    不同別處的靜幽,眼前嬉鬧的一條街,燈影交錯,人影穿梭,香氣繚繞。她清楚這是什麼地方,記憶中有樓裡女子的淒苦。站在街口,遠遠的一座黑匾燙金的大字入眼『盈香樓』,一個嗤笑,名字倒沒有那麼媚俗。細眉細眼的打量著眼前的燈紅酒綠,笑聲嬌嬈,薄薄的滑起一絲笑,笑意發冷。

    眼前早已失了葉奕帆的身影,宋菱歌並不在意。來此,與他無關。慢步,未待及近,人影一閃,一條玉臂搭上身,香氣刺鼻。「哎,好水靈的小公子,來,跟香兒進來吧。」邊說邊拋著媚眼,連拉帶扯的。

    略帶溫柔而羞澀的笑意,小公子被扯進了花滿樓,迎面一個風騷的中年女子扭著肥大的屁股,頂著脂粉厚積的圓臉,正笑得歡暢的迎來送往,因為面嫩,因為有錢的作祟,小公子被請進了二樓的一個雅間。

    打賞了那個香兒,許是垂涎他的生澀,他的財氣,香兒不依不饒的撒著嬌,不願離開。

    有些不奈,眸色突生的冷冽讓香兒心頭不覺一顫,眨眨眼睛,仔細看之,仍是那清澈的眼,羞澀的笑,剛才的冷冽仿似錯覺。狐疑的皺皺眉,甩下頭,香兒事故的一笑,退身出去了。

    飲著茶,獨坐雅間的欄邊,樓下的風情一目瞭然,高台上,一個女子正彈唱著靡艷的小調,惹來一片『淫』聲浪語,各樣的醜態不經修飾的展現眼前。

    冷眼笑看著這靡靡之色,心思游離間,一絲恨念,溫飽思『淫』逸,這些貪歡的男人們,如果亡國了,成為階下囚;如果有天災**,一夕淪為乞丐,他們,哼……花開花落不長久,落紅滿地歸寂中。

    絲竹之樂不絕,涼薄的眉間有些敗興,正欲起身,一股微香傳來,極輕淡的香氣隱約在這刺鼻濃香中,實不易察覺。揚眉一怔,打消了欲走的念頭,將有好玩的事發生,豈可錯過。

    深坐椅中,靜聽著小調,靜看著『淫』亂,靜待著有事,不思,不動。香氣逐漸飄散開來,漸生濃烈,提鼻一聞,很幽淡的味道,她喜歡,也知道這種香氣的厲害,不知這是為誰而備。

    忽爾的,高台上燈火一個閃爍,瞬間熄滅,只餘下二旁的幾隻小燭,燈火昏黃,人群一下子騷亂起來。混亂中,二樓另外的雅間內傳來打鬥之聲,刀劍相碰,頗為激烈,。

    笑眼清冷的宋菱歌挑眉向下一望,不明情形的人們一時四下張望,或是四處奔走,不錯,夠亂;起身,倚在門口瞇眼相看,遠遠近近的地上躺著幾人,有男有女,是被淡香迷暈的,再一看八個黑衣人圍困著五個錦衣男子,因為地方狹窄,雙方又都是殺招,呼呼生風中招搖的燈火一閃一滅,屏風,花草紛紛倒地,砸碎,場面更亂。不錯,好看。

    睇看間,呃,被圍的男子竟是葉奕帆幾人。是他?略有吃驚,挑看的眉眼一動,深深的看了幾眼,宋菱歌站直身子,踱步回了坐位。

    靜聽著,外面打鬥的幾人很快就各自尋著寬闊的地,或跳下二樓,或邊打邊退,一時樓上樓下全亂了。

    有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笑傲之感,宋菱歌淡飲了口茶,捻起桌上的堅果,咀嚼間滿口留香,不錯。

    正吃著,不經意的一個張望,突然出現映入眼簾的身影,讓她又是一怔,夏逸飛?他?下意識的眼光四處瞄了下,只有他自己,這是什麼情況,妖精呢?

    莫名的搖頭,移開眼睛,不想讓他發現自己,轉而一想,不對,就是看見,他也不會認出自己的,怕什麼呢?待回眸,人影已是無處尋覓。

    失笑的翹起嘴角,起身,趁亂從後門溜出了盈香樓。

    樓外,一輪滿月,月色明亮。走出很遠,回首,樓門前仍是燈火通明。

    他們打,他們鬥,死了,傷了,昏了,醒了,好了,壞了,與自己何干,還是回去睡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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