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蠱惑君心
第二天一早,新月竟然意外的同赤烈一起出現在了朝堂之上,自那日赤烈在這朝堂之上宣佈封新月為鳳帝后,她便在未在這朝堂上出現過,每當赤烈提起,她就以眼睛不便,或身體不適當做借口。
而自從昨天赤烈回到龍吟殿說了那些個老臣們長跪與殿前討伐她後,新月一方面對於那些言論有些惱火,另一方面,卻也覺得那些提議是自己提出的,如今把所有該辦的事情都交與赤烈,讓他承受所有的壓力實有不該,所以便決定與赤烈一同上朝,會一會那些冥頑不靈的老貪官。
「皇上,老臣冒死進諫,喬家幼女喬新月,蠱惑君心,壞我朝綱,其罪當誅啊!」
「是啊皇上,此女當誅啊!」
高台之下議論紛紛,赤烈不由的勃然大怒,若昨日新月不在這朝堂之上,他便還顧及些這些個老臣的顏面,但今日,他們居然全然不顧新月的存在,如此的囂張跋扈,倚老賣老,怎能讓他不惱,不氣。
「放肆,新月乃天月國的鳳帝,豈容你等如此妄議。」
其實治理這幫老臣簡單的不能在簡單,只要將他們收受賄賂,結黨營私的一干證據拿出來,足以夠他們滿門抄斬了,只是他不願這般大開殺戒,一來為他剛登基不久,希望以仁政治理天下,並且朝中許多官員都是這些個老臣們的得意門生,有許多的事情還需要仰仗他們。再來,如果用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治了那些個老臣們的罪,只怕朝堂之上人心惶惶,最終得不償失。
新月倒是不慌不忙的開口道:「幾位都是三朝元老了,理應知道這朝堂之上是處理政務的地方,新月如果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和祖訓的地方,一會早朝之後,還請幾位大人指點一二,也給新月一個辯解的機會,此時還請各位以國事為重,先商討正事要緊。」
新月嘴角掛著笑意,絲毫看不出生氣的樣子,那幾位朝中元老也許是覺得自己佔了上風,冷哼了兩聲,倒是都閉上了嘴巴不在攻擊。但彼此眼神交流,也是下定了決心定要齊心討伐新月,保住他們的利益。
其實朝中此時已是暗流湧動的,一些新派的勢力早已看不慣那些老派倚老賣老,以高官自居,處處在權力以及其他方面打壓他們,雖然諸多國策上的改革,也上他們在某種程度上受了一些損失,但相比之下改革帶來的變新對他們卻有了更多的機會。
早朝之後,赤烈打算陪著新月一同留下來應對那幾個老臣的,但是新月卻一再堅持自己可以解決這件事情,赤烈只好讓夜留在新月身邊,自己去龍吟殿去批閱那些呈上來的奏折。
一時間那些老臣們又開始議論紛紛,最讓新月吃驚的莫過於這一干老臣之中竟然聽到尉遲霖的聲音,像尉遲霖這樣剛正不阿的人,改革對他而言並無利益關係,他又是出於什麼原因要阻止對於天月國發展諸多好處的改革呢?
「各位大人均為國之重才,為人之道,為官之道都以精通無比,那你們就應該懂得君臣之間的禮數。新月雖不才,卻也是皇帝親封的鳳帝之位,與皇帝行使著同樣的權利,這就是你們身為個臣子該有的態度嗎?」新月緩緩的開口,聲音不大,卻帶這一股冷冽的氣息,讓所有的人都閉上了嘴。
「尉遲太傅,新月有一事不明,還望賜教!」對於尉遲霖新月的語氣中還是有著尊敬。她相信尉遲霖的反對,一定與利益無關,也許只是單純的想要死守所謂的祖宗禮法罷了。
「鳳帝請講,老臣一定知無不言。」尉遲霖的回答亦是不卑不亢。
「太傅為何反對國策曆法的改革?」
「天月國的曆法都是祖宗經過千百年經驗總結出來的,鳳帝雖有愛民之心,卻不能代表萬民,恕老臣直言,新帝登基不久,雖勤政愛民,但畢竟根基沒有深穩,如此大的改革……」
「太傅!」新月不願在聽這些所謂的老生常談,尉遲太傅雖也學識淵博,卻一味的恪守祖宗曆法不求變新。「敢問太傅,新帝登基不到一年,老百姓為何處處稱讚新帝勤政愛民?難道這些他們親眼看到了嗎?」
新月頓了頓,然後接著說道:「其實天下是誰的老百姓並不在意,他們自已的是誰可以讓他們吃飽穿暖,誰可以讓他們安居樂業。自古國以民為本,民以衣食為本,衣食以農桑為本。如果連這些基本的溫飽都解決不了,百姓要這樣的君王又有何用。
一個國家的發展並不是掌握在少數權貴的手中,而是在所有百姓的心中,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只有強不執弱,眾不劫寡,富不侮貧,貴不傲賤,詐不欺愚。只有這樣民心才可歸一,國家才可穩定,無法果腹,無法遮體,無法保護國土,只守著那些所謂的祖宗傳下來的禮法,天月國怎能強大。」
「鳳帝何以以為,這番改革便可以讓天月國發展強大?」新月的一番話對於尉遲霖無疑是震撼的,但長久以來恪守的固有思想,還是讓他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
「廢除奴隸制,將土地發還到農民手中這只是改革的第一步,只有解決了基本的民生問題,我們才可以有機會,展望下一步,如果這一步不肯邁出,一直死守著那些所謂的祖宗曆法,我們永遠無法強大起來。而那些窺視我們國家的人們遲早也會將天月國視為自己的囊中之物。只有百姓一心,民富國自然變強,再加上強大的軍力,只有這樣天月國才可以在這不穩定的局勢佔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老臣慚愧,今日聽鳳帝一席話,方知鳳帝為國為民用心良苦。老臣雖還有疑慮,卻願意跟隨鳳帝邁出這第一步。」尉遲霖最終還是認同了新月的話語,墨守陳規也許萬無一失,但新月那些話一句句的敲在了他的心裡,他願意拋開那些舊的觀念,跟隨兩位帝王邁出改革的第一步。
聽到尉遲太傅這般的話語,新月有些欣慰的笑了,而高台下馬上便又其他的老臣站了出來。
「鳳帝,這般支持改革曆法國策,真的是為了天月國的百姓嗎?那些改革只是鳳帝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我從先帝登基時便在朝中輔政,這麼多年來,我天月國不也是一樣繁榮昌盛,鳳帝為了改革,一味的宣揚我國民不聊生,不知是何用意。」劉氳閩一字一句,像是在斥責著新月的別有用心。
「劉大人,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推去了皇上任命的宰相要職,留任在刑部,總管所有的天月國的律法,以及刑獄事務,想來天月國的律法,劉大人一定都完全熟知,我手頭正好接到一個別人錯交上來的折子,裡面記了一個案子,想請教一下劉大人該如何處置。」新月也不惱怒劉氳閩的話語,反而言語和善的問著話。
「請教老臣不敢當,但天月國的律法,老臣身為刑部的尚書自是要完全熟知,不知鳳帝所說之人做了什麼違反律法之事?」
「現在還查無屬實,不過折子上寫的是強搶民女,而且打死了那女子的爹爹。不知劉大人,依律該怎樣處置啊!」新月很認真的問著。
「依律當斬!」
「也許他只是一時失控呢?就不能法外施恩嗎?」
「強搶民女就足以關上三五年了,竟然還致人死亡,如此禽獸行徑理應處斬。」劉氳閩說的斬釘截鐵正氣凜然。
新月心中罵他道貌岸然,臉上卻揚起了笑意:「劉大人竟然公正嚴明,倒是百姓之福啊!這折子我便交給劉大人處理吧!折子就在偏殿,劉大人跟我去拿折子吧。」
夜扶著新月,劉氳閩跟在身後,去向旁邊的偏殿,剩下的幾個老臣,便又開始了小聲的議論。新月來到偏殿後,從自己的袖中掏出一本奏章,讓夜遞到了劉氳閩手中,然後還讚賞道:「劉大人依法辦好了這案子,我一定問皇上給您要個封賞。」
劉氳閩還想著應聲,可那手中的奏章一打開,自己的臉色便以變的蒼白,不由的冒起了冷汗。
奏折上清清楚楚的寫著他兒子劉胥末年某月末日,在何時何地,強搶民女,並致人於死,而且如何收買官員隱瞞不報,怎樣將那女子逼良為娼。他自認為自己已經做的天衣無縫,卻怎會被人揭露,竟然還呈到了鳳帝這裡。
「劉大人不語,想來是已經知道要怎麼處置了,那新月只等著聽劉大人的結果了,我們前往前殿去吧!」
新月的話語依舊不溫不火,卻綿裡藏針,讓劉氳閩失了方寸。劉氳閩年近四十才得一子,所以平日裡寵上了天,整日仗著爹爹的勢力為非作歹,卻也無人能管,畢竟這官場上,官官相護,在用錢財打理一二,便也就不了了之了。可這一次……
「老臣教子無方,還望鳳帝開恩啊!……」劉氳閩撲通跪在地上老淚縱橫的磕頭為兒子求著情。
新月既不讓他起來,也沒有阻止他的哀嚎,這才不過他們為非作歹的冰山一角而已。
劉氳閩似乎很快便明白了新月的意圖,連忙說道:「鳳帝改革曆法乃是利國利民的好事,老臣定會全力支持!定會全力支持!」
「劉大人何必如此大禮,我早就說了,那件事查無屬實,也許只是弄錯了,劉大人不必在意,不必在意的。」達成目的的新月嘴角掛起了一絲近乎於嘲諷的笑意。
「還望鳳帝能向皇上為老臣說情……」愛子心切的劉氳閩早已顧不得其他。
「劉大人說笑了,如此不切實的事情,我怎麼會去讓皇上煩惱呢?劉大人步步房子心上,一切有我。」
當三人在回到大殿之上時,劉氳閩便開始大讚新月的改革之策如何的切實可行,為民造福,其他老臣也知道期間一定是發生了一些事情,但既然連兩位朝廷上最有份量的太傅與尚書都已經認同鳳帝的改革之法,他們也就不在堅持,隨同劉氳閩一起開始讚揚了起來,完全不見了早朝之上的囂張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