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蟒一虎就這樣相互對峙著,良久,良久。
步留香遠遠的躲在樹後,看的有些不耐煩了,心中嘀咕道,打呀,你們怎麼不打呀,在這樣看下去,小心王八看綠豆,情人眼裡出西施。
轟隆一聲巨響,隆隆的雷聲從浩瀚的天際傳來,黑沉沉的烏雲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遮天蔽日,步留香抬頭望著掛在崖壁上的天空,罵道:「什麼鬼天氣,秋天還響雷,天理何在!」
話音未必,狂風夾著雨勢,鋪天蓋地橫掃而來,轉眼間兩獸一人落入風雨之中,步留香雙手成喇叭狀掩在唇邊,大聲叫道:「你們還打不打了,在不打老子可要扯了,沒工夫陪你們看風景。」
轟隆隆……。
一道撕裂長空的閃電,劃過天際,又是一聲炸響,步留香的聲音頓時淹沒的隆隆直響的雷聲中。
炸雷餘音未了,一聲虎嘯如平地驚雷般傳來,比起剛才的雷聲有過而不及,然而嘯聲中似乎摻雜著一種不為人知的力量,步留香頓時覺得渾身血氣上湧,腦袋昏沉一片,心中暗喝一聲不好,急忙凝聚渾身功力默守視聽,遁入無間之中,恍惚中覺得靈台顫了幾顫,抖了幾鬥,喉嚨一陣腥甜,點點滴滴血絲順著嘴角淌出來。
谷底的情形比步留香更慘,聲波瞬息傳遍整個谷底,漫天在雨幕在這一瞬間嘎然頓住,千百萬個雨點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快速震盪,驟然炸成一團水霧,宛如無孔不入的劍氣,將樹葉、花瓣、野草攪成一團粉末,隨著水霧紛紛落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接踵而至的雨點瞬間又將這一切蹂躪的千瘡百孔。
步留香睜開眼,落入眼前的一幕讓他目瞪口呆,整個鬱鬱蔥蔥的谷底如今蕭瑟一片,到處是光禿禿的枝幹,婆娑著伸向壓的很低很低的蒼穹,似乎要將蒼穹刺穿一般。
一聲虎嘯居然將整個谷底的生機毀於一旦,這件事若是說出去,肯定沒有人會相信,這到底是什麼虎,居然厲害到如此地步,饒是步留香博才多學,依舊說不出個所以然。
虎嘯聲中,巨蟒的粗長的身體出現一陣輕微的顫抖,吐著長信子高昂的巨頭倏然下落半尺,顯然被舉世無雙的嘯聲所傷,緊緊落了半尺,瞬息又停在半空中。
巨頭墜落的瞬間,猛虎毫無徵兆的動了,強健的後腿猛然在地上一蹬,碩大的身軀騰空而起,燕子抄水一般飛掠而過,直撲巨蟒。身後留下兩個深深的足印,這一蹬之力何止千斤,如此恐怖的力道,令步留香歎為觀止,他不知道自己除了歎息,還能用什麼語言來形容這華麗完美的一擊。
巨蟒剛穩住身形,碩大的虎爪帶著勢不可擋的力道拍在巨蟒頭上,巨蟒吃痛,嘶吼一聲,肥長的身軀順著爪勢朝一旁傾倒。
轟隆!
一聲悶響,巨蟒高昂的身軀宛如擎天柱倒塌一般栽倒在地,雨水飛濺,整個谷底一陣顫抖,彷彿世界末日到來一般。
步留香望著神勇無敵的猛虎,興奮的拍著手,大叫道:「抓它蛋*蛋,抓它蛋*蛋,保準一招斃命,即使不死,也讓它太*監。」
這是陰損毒辣的招式,同時也是妙不可言的招式。
猛虎雖然神勇,奈何聽不懂人話,即使它能聽的懂,想來也不會知道巨蟒的蛋蛋在哪裡!這是一個很令人頭痛的問題,即使問步留香這個問題,他也只能瞪白眼,說不出巨蟒的蛋*蛋到底在何方。
步留香很興奮,一致忽略這個令人抓耳撓腮手足無措的問題。
如此生猛犀利的一抓,只抓落巨蟒的幾片鱗片,僅此而已,對巨蟒來說,這點傷害,如同搔癢癢一般,大可忽略不計。猛虎似有畏懼,又似乎在堅守著什麼?並沒有乘勝追擊,反而虎視眈眈的望著巨蟒,做出進攻的姿勢。
嘶嘶……嘶嘶嘶……嘶嘶……
被激怒的巨蟒幾乎陷入了瘋狂,拚命的翻轉著扭曲的軀體,天邊的驚雷隆隆炸響的同時,這只巨蟒通體泛起了黑色的光芒,三稜形的獨角繚繞著青光,絲絲黑氣在角尖升騰著。
天地間風雨橫掃,彷彿九天之上,雷神憤怒唾棄蒼生,那陣陣轟鳴的巨響,每一下都震動了天地,震動著整片山谷。
低低的蒼穹壓的大地喘不過氣,傾盆而下的大雨下,一個少年站在山谷裡,目睹兩隻巨獸驚世酣戰。
猛虎雷霆一擊徹底激起巨蟒的凶性,嘶嘶的叫著,擺過巨尾,一記橫掃千軍,飛濺的泥水,夾著勁風疾馳的橫木……,交織成一張大網,朝著猛虎碩大的軀體席而至,勢如破竹。步留香雖然身處事外,心神具備這記昏天滅地的神龍擺尾震顫,望著體型令人善心悅目的猛虎吼道:「你個傻虎,還不快躲。」
猛虎面對很可能是致命的一擊,依舊退後半步,倏然橫過身軀,宛如鋼鐵般鑄造成的尾巴迎著巨尾而上。
轟隆……!
兩尾相交,發出一聲悶響,所有的雜物在悶響聲中消失不見。猛虎抵不住一掃之力,碩大的軀體在原地飛快的旋轉著。
嘶嘶嘶……。
巨蟒的身軀微微呆滯,緊接著巨型尾巴被反衝之勢帶將回去,尾巴處出現一道手腕般粗細的長痕,長痕周圍血肉模糊,猩紅的血液隨著瓢潑的大雨肆無忌憚的蔓延,漸漸拉成一道紅色的血流。
巨虎艱難的止住旋轉的身軀,漂亮的長尾不翼而飛,虎『臀』上露著白花花的骨頭,血水飛濺,微微搖擺的身軀在次與巨蟒對峙。
「跑呀,快跑呀,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快跑呀,虎哥……。」
猛虎的情況令步留香擔憂,從某種情況上講,猛虎已經輸了,尾巴一失,短時間之內無法使他達到平衡的狀態,試想一隻連平衡都難以掌握的猛虎,如何兇猛,都是紙做的老虎,一戳就破,更何況它面對的是一隻在全勝時期都無法戰勝的巨蟒。
猛虎和巨蟒都是冷血動物,步留香對虎談不上厭惡,也談不上喜歡,然而面對一隻頭上長著怪異的獨角,身上長滿鱗片的巨蟒,他突然覺得還是和老虎做鄰居比較舒服點,萬一哪一天自己葬身虎口總比葬身蛇腹來的乾淨清爽。
此刻,巨蟒突然低下頭,呈三角形的獨角對準猛虎,呲的一聲輕響,一團濃黑的煙霧噴薄而出,黑色的煙霧在空氣中迅速擴散,眨眼間已經籠罩幾丈範圍,將自己和猛虎籠罩在中間,只露一條尾巴露在外面。最終,那團煙霧好像受到什麼無形的力量束縛著一般,不在擴散,一直保持著這個形態。
「他*媽的,一條畜牲也會使詐,真他*媽的缺德……。」
步留香心中很不憤,一邊罵著一邊使勁的睜大眼睛,奈何他沒有火眼金睛,看不穿漆黑的煙霧,猛然聽見漆黑的煙霧中傳來幾聲低低的悲吼,似乎又骨骼斷裂的聲音傳來,續而漸漸歸於平靜。
黑色的煙霧表面毫無徵兆的生成一個漩渦,漩渦雖然不大,那團煙霧在漸漸收縮,變小,彷彿下面有一個魔鬼在貪婪的吮吸這團煙霧。煙霧的範圍漸漸變小,最後縮小成繡球般大小,步留香這才看清楚,原來巨蟒用頭上的三稜獨角在吸取自己放出煙霧,情形之怪異,聞所未聞。
步留香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離奇的一幕,目光落在蟒腹之上,赫然發現其中一段粗大許多,從凸凹有秩的形狀來看,那分明是一頭虎的形狀。步留香心中震驚,它居然將猛虎碩大的軀體活吞而下。腦海中閃過恐懼的畫片,步留香額頭上冷汗之淌,如此看來,自己與它為鄰以後要多加小心才是。
步留香不敢做片刻停留,拔腿找山崖跑去。
當他跑累的時候懸崖峭壁已經近在眼前,雨點星星點點,步留香邊跑邊張望,忽然瞥見被雨水沖洗的乾乾淨淨的峭壁一處隱隱約約有幾道劃痕,細望之下依稀看出是幾個字跡,由於距離較遠,天色又暗,看不清到底是什麼字。
步留香心中甚喜,可能還有人居住在這,顧不得身體上的疲憊,在次邁開大步飛奔而去。
「神仙洞?」步留香心中默念峭壁上的字跡,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這世間哪有什麼神仙,也不思量,一頭扎進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