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玄幻魔法 > 佛功魔種

第二卷 萬歲山前兒女歡 第十二章 人生何處不相逢 文 / 我本楚狂人

    范小虎情急之下,口不擇言,等他叫出口方覺得不妥。

    住手?這兩個字是你在這種場合叫的嗎?范天祐皺著眉頭,心道,我范天祐儀表堂堂,算的上一方梟雄,怎麼就生出如此個窩囊的兒子。很多時候,他都在懷疑,是不是當年自己的夫人背著自己做出什麼令人不齒的勾當?奈何苦無證據查實,只能窩在心中不忿。

    范小虎在家丁的產扶下一瘸一拐來到父親面前,望著呆立不動的步留香,惡毒道:「爹,這樣把他打死,兒子心中惡氣難平,不如把他交給兒子,兒子一定讓他們兩個爽到痛不欲生。」

    范天祐望著五大三不粗奇醜無比的范小虎,厭惡的擺擺手。

    范小虎得到父親的贊同,嚷嚷著家丁把步留香以及伸手重傷的鐵牛帶回范家大院。

    范小虎身受重傷,行動不便,本來想讓家丁先那他們兩個開刀,心中又一琢磨,覺得怨氣難平,索性把步留香和鐵牛關在籠子,置於院中烈日之下煎烤,待自己內傷稍微好轉,在凌遲他們也不晚。

    ……

    ……

    范家大院,後花園。

    一位黃衣女子手拂琴弦端坐在涼亭的石凳上,幽憶怨斷之音在跳動的五指霍霍流淌,琴音忽高忽低,忽輕忽響,偶有朱玉跳躍,清脆短促,似美人掩面輕泣。聲音都轉,先如滄海一聲長嘯,滔滔兩岸潮起潮落。繁音漸增,低沉而繁密,猶如秋風忽至,無邊落木蕭蕭而下,一片淒涼肅殺之象,動人心魄。

    「錚……。」

    琴弦應聲而斷,黃衣女子手把琴弦輕歎。

    「小姐琴技不凡,黯然**曲的造詣頗有教主當年的風采。」范天祐躬身施禮,一副討好的模樣。

    「范護法此言差矣,綰綰苦練黯然**曲十數載,然而終究彈不出**之處,怎麼能跟家師相提並論呢?」

    黃衣女子正是綰綰,綰綰為什麼在范家大院,當然有她的理由。

    教主任無歡麾下四大護法,分別為風神公孫靈芸、火神匡震天、雷神范天祐、電神伍十一,統帥風火雷電四個堂口,十幾年前范天祐受教主任無歡所托,潛伏在范家鎮,虎視劍城,一方面收斂錢財,另一方面窺探天下至寶帝劍澹台。然而迫於劍聖無名之危,范天祐十幾年來忍辱負重,不敢輕舉妄動。

    范天祐一無事成,屬下辦事不利,野心勃勃的任無歡對此頗有怨言,一年前遣綰綰隻身離開萬惡之源饕餮山,名義上輔助范天祐完成大業,實則督促監視范天祐,盡快奪取帝劍澹台。

    「令郎現在怎麼樣?」

    綰綰絕美的臉上露出關懷的神色,只是想起醜陋不堪的范小虎,一陣噁心徘徊在心頭,急忙轉過念頭,腦海中閃現出一張英俊而輕佻的面孔,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有沒有想過人家?

    自從綰綰住進范家大院,范小虎有事沒事就在綰綰面前獻媚,她心中雖然厭惡,然屈居人下,范天祐貴為魔教四大護法之一,這個面子不能不給。知子莫如父,范小虎那點花花腸子自然逃不過范天祐的耳目,綰綰的身份他在明白不過,這個祖宗得罪不起。范小虎的長相讓范天祐備受打擊,如果不是這樣,他真有心撮合撮合這樁美事,為此私下沒少拿狠話教訓恬不知恥的范小虎。

    「犬子並無大礙,煩勞小姐掛念。」

    禮貌的問候,范天祐備受感激,這話聽在綰綰耳中全然不是那會事,綰綰有些心煩意亂,翹首仰望,見天色尚早,隨口問道:「我出去走走,來範家鎮這麼長時間,也該逛逛廟會啦。」

    「那是,那是……。」范天祐弓著身子唯唯喏是,冷眼望著綰綰窈窕的身影,心中閃過一絲齷齪的念頭,可惜他只有賊心沒有賊膽。

    綰綰邁著蓮步穿過月亮門,發現院中央擺放放著兩個木籠,籠子上著鐵鎖,隱隱約約有人影晃動,想來便是毆打范小虎之人,綰綰並不在意,直徑走過去。

    「哎喲,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輕佻熟悉的嗓音響在耳畔,綰綰駐足,驀然回望,但見步留香兩手托著下巴,蹲在籠子裡,奇怪的望著她。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剛才自己似乎還在想他,沒想到下一刻竟然見到他。

    綰綰顯得有些興奮,淺淺的笑容在臉上綻放,宛如二月裡含苞微放的桃花,搖曳生姿。她如他那般蹲在地上,直視著步留香,心有靈犀般相顧無言。

    沉默片刻……。

    「為什麼這麼看著我?」綰綰笑著問道,她很喜歡與步留香獨處,如果非要問個為什麼,也許因為她喜歡這種似有似無朦朧的感覺。說白了,就是曖昧,當然綰綰腦海中並沒有這個概念。

    「因為我餓。」步留香目不轉睛,喃喃自語。

    「看著我就不餓了嗎?」

    「因為你秀色可餐。」

    綰綰咯咯的笑起來,風姿萬千的抿著小巧的舌頭,眼角眉梢悉堆萬種風情,從櫻唇小口呼出的香起縈繞在鼻間,嗅之入髓,舒坦至極,落英繽紛的笑顏燦如夏花,迷倒萬載浮華。步留香癡了,突然希望她能一直笑去,他願意這般陪她到地老天荒。

    如果她能把手借給他牽牽,他不要太久,六十年就夠,他沒想過他能活到八十歲。

    「這樣呢?」笑罷,綰綰歪著頭,氣喘吁吁柔聲問道。

    步留香佯作打個飽嗝,拍著肚子,一臉滿足的神情道:「飽已,飽已,從來沒有這麼飽已。」

    「恩公,綰綰佩服。原來的你真的這麼愜意,大熱天曬太陽,而且蹲在籠子裡曬太陽,如此雅興,綰綰望塵莫及。」收斂笑容,綰綰正色恭維道。

    「日光浴,日光浴,僅此而已,綰綰姑娘見笑了,如此雅興,留香此生頭一遭,頗有感觸,綰綰若是有雅興,不方進來一敘。」步留香哈哈一笑,打趣道。

    昏昏欲睡的鐵牛被兩人吵醒,不滿的埋怨道:「綰綰姑娘,別聽我大哥胡扯,我們被他們抓到這裡,強行關在籠子裡。」

    「真的?」

    綰綰自見到步留香,已經明白其中的緣由,難得見他如此吃癟,當下正悶得發慌,於是拿步留香戲耍一番。

    鐵牛重重的點點頭。

    步留香長歎道:「綰綰是范家的人,范家的待客之道自然獨樹一格與重不同了。」

    其實步留香看到綰綰的第一眼,把心中的希望寄托的她身上,然而讓他出口求一個女子,這句話他始終說不出口,他更怕她為難。他對綰綰不薄,他相信她亦不是忘恩負義之輩,。殊不知,女人永遠不變得就是善變,這句話對綰綰來講再合適不過。

    「恩公,人在屋簷下怎麼能不低頭,綰綰也是一個屈居人下外人。」她這句話孰真孰假,說她是范家大院的外人,微觀上講基本屬實,宏觀上講,范天祐是魔教中人,她又是教主的弟子,她跟范天祐算得上一家人。

    步留香有些失望的望著綰綰,這一刻,他覺得她陌生如斯,也許一直以來他並不瞭解她。

    唉,步留香子心中長歎,他總以為他是一隻飽經風霜的孤葉,在蕭瑟的秋風中懶懶的蜷起面目全非的身軀。他總以為他是一隻格格不入的孤狼,對著淒淒的狼牙月嘶吼。這一刻,他忽然明白,他只不過是一隻迷途的羔羊,在絕望中孤獨的守望,在守望中孤芳自賞。

    「你在怨我?」綰綰望著憂鬱的步留香,心中難受,傻瓜,我怎麼可能置你於不顧呢?

    「不怨。」

    步留香搖搖頭,他只是在自戀。頭掉了碗大個疤,三十年後是又是一條好漢,這句話絕對不會從他口中說出,因為他明白,即使現在死了,三十年後他仍然不是一條好漢,而是一捏被人淡忘的黃土。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