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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十年 第七章 突變 文 / 我本楚狂人

    第七章突變()

    頭戴斗笠之人悄悄的站在蛋蛋身後,朝著對面搖了搖頭,蛋蛋彷彿覺得兩座大山壓在自己身上,不由自主的張開口喘著粗氣,他宛如一個犯錯的孩子,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不敢言語。

    渾身散發著陰冷氣息的中年人俯下身子,伸出慘白的右手,托起蛋蛋的下巴,柔聲道:「孩子,好歹你我相識一場,這是緣分,叔叔送你一程,這是你的福分,莫怪叔叔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聽到不該聽的話。」

    陰森的中年人說著,倏然收回右手,隱匿在寬大的衣袖裡,五指微張,橫手成掌,朝著蛋蛋的胸脯按了下來,手掌未到,刺骨的掌風已經襲體而入,蛋蛋的臉頰、眉毛、額前的頭髮瞬息結了一層層薄薄的冰凌。頭戴斗笠之人在身後讚歎:「五載未見,趙兄的幻陰掌又見精進,兄弟佩服佩服。」

    幻陰掌乃是天下最歹毒最霸道的武學之一,修煉之人,因為長年寒氣襲體,傳言修煉這門武學之人,都是短壽之人。因此江湖上很多人視這門武學為禁忌之武學,倘若遇到修煉之人,人人誅之。如果遇到功力弱於使掌之人,中掌者,頃刻全身冰封,倘若沒有高人以深厚的純陽內力解救,最終凍僵致死。所以中此掌者,能逃過一劫,實屬不易。

    望著愈來愈進的手掌,蛋蛋突然抬起左腳,下意識做了一個奇怪的動作,他似乎想後退,又似乎想迎著那只要命的手掌前進。蛋蛋卻渾然不知道,他下意識一個動作,恰好迎合逆天步步法的宗旨——命無常則,若危若安,危安難期,若往若還,往還之間,步步逆天。

    這個簡單而捉摸不透的動作,令身前身後兩個人大為震驚,他們在武學上的修為雖然和無名悲秋這種武學宗師相比有著天壤之別,他們的武學修為已經步入一流的境界,踏入一流的境界,就等於半隻腳已經踏入宗師的行列。宗師這種級別的人,在這個世間,就是一個神話,一個萬人頂禮膜拜的神仙,練武之人的夢想。然而要想突破這個瓶頸,只憑成年累月苦修,無疑是吃人說夢,宗師這個境界講究兩個字——悟和緣。有些人機緣巧合也許只需要一朝頓悟,從此踏上武學之巔峰,這種人,世間少之又少,萬中無一,劍聖無名馬馬虎虎算一個。有些窮其一生,甚至拋棄妻子,終究與宗師無緣。

    陰森的中年人一愣神的功夫,蛋蛋左腳往旁邊一邁,右腳緊跟上來,動作雖然笨拙難看,還是險險躲過一掌。陰森的中年人滿以為自己引以為傲的一掌,立刻眼前的小孩死於非命,哪承想竟然被對方躲過去。大意輕敵,頓覺臉上有些掛不住,冰冷的臉龐上怒氣從生。

    蛋蛋心裡奇怪,他沒想到,自己隨意一個動作,竟然躲過對方一掌,他還沒回過神,對方依舊是一掌,跟上次那一掌一模一樣,毫無花樣。

    陰森的中年人的狂傲與自負,他又哪裡懂得。

    蛋蛋頓時慌了神,情急之下,依舊學著上次的樣子,朝旁邊橫移一步,他滿以為可以躲過這一掌,他卻不知道對方這一掌是虛招,掌勁根本沒有用死,他的左腳還沒落地,對方的手掌跟著他的身子移過來,依舊當胸罩下來,不離不棄。

    「這次看你往哪裡逃,有什麼新花樣儘管使出來。」中年人陰森的笑道。

    手掌離蛋蛋的胸脯還有三寸的時候,變故突生,小乞丐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跌倒在地,「咕咚」一聲悶響,這一跤摔得結實。陰森的中年人在次落空,手掌橫在空中,望著地上的下乞丐,來一掌也不是,不來一掌也不是,真是天意弄人。

    原來蛋蛋的落腳點,竟然是一個約摸半尺來深的土坑,他這一腳不偏不斜剛好踩在土坑裡,一腳踩空,中心頓時偏移,難怪這一腳跌的這麼結實。

    頭戴斗笠之人看到這麼滑稽的一幕哈哈大笑:「趙兄,真是天意弄人啊,想不到趙兄一世的英明竟然載在一個乳臭未乾的孩子的手裡。既然是天意弄人,趙兄還有什麼好顧忌,在補一掌就是了,如果趙兄不行,還是有老夫代勞好了。」

    陰森的中年人回頭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頭也不回的對著蛋蛋的胸脯就是一掌,蛋蛋頓時覺得一股冰冷徹骨的寒氣順著胸脯瞬間流經全身,渾身上下傳來辟里啪啦結冰的聲音,緊接著眼前一片朦朧,皎潔的月光越來越遙遠。

    「朱兄,你休要得意,我今夜所說之事,希望你儘管答覆,要不然,休怪老夫不念及舊情。」這是蛋蛋昏迷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蛋蛋悠悠醒過來,他覺得這是一個夢魘,一股讓天地為之冰凌的寒流在蛋蛋身體裡亂竄,蛋蛋渾身上下如墜冰窖,全身僵硬,眼皮上彷彿壓著千斤重物,使盡吃奶的力氣依舊紋絲不動。他想活動活動手腳,哪知平時機靈乖巧的手腳在不聽使喚。蛋蛋害怕了,心裡一片混亂,情急之下,他宛如網中之魚,艱難的挪動著身上可以挪動的任何一個地方,做著無謂的垂死掙扎。

    蛋蛋覺得渾身上下汗流浹背,他累了,累的連思緒都平靜下來。他把自己置身在一個黑暗的深淵裡,思緒隨著身體悠悠的往深淵沉下去。他不知道在下面等待的是什麼,地獄嗎?

    突然,一絲暖暖洋洋的陽剛之氣從蛋蛋的眉心裡升起,這股暖洋洋的陽剛之氣緩緩地順著小乞丐的筋脈,遍走遍驅除著蛋蛋體內的徹骨寒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蛋蛋悠悠醒過來,他覺得這是一個夢魘,一股讓天地為之冰凌的寒流在蛋蛋身體裡亂竄,如墜冰窖。眼皮上彷彿壓著千斤重物,使盡吃奶的力氣依舊紋絲不動。他想活動活動手腳,哪知平時機靈乖巧的手腳在不聽使喚。蛋蛋害怕了,心裡一片混亂,情急之下,他宛如網中之魚,艱難的挪動著身上可以挪動的任何一個地方,做著無謂的垂死掙扎。

    蛋蛋驚慌之中,出力掙扎,但越使力,心裡越難受。終於,他累了,把自己置身在一個黑暗的深淵裡,思緒隨著身體悠悠的往深淵沉下去。這一任其自然,反倒好受許多。他不知道在下面等待的是什麼,地獄嗎?

    蛋蛋有些悲哀,突然間很懷念在平川那段快樂的時光,雖然吃不飽穿不暖,卻樂在其中。他竭盡腦汁想記起一些曾經他親近過的人,在腦海裡翻來覆去總是悲秋那張掛著微笑的臉龐,他想起悲秋溫暖的胸膛,那是他平生第一次在別人的懷裡酣睡一宿,頓時一種溫馨的感覺洋溢在心頭。百般無聊中,蛋蛋想起他已經有月餘沒有練習的逆天步,當下無事,便在心中虛擬著逆天步的步法,一步步走下去。大半個時辰過去,整套逆天步步法在他心裡走了一遍。

    第二遍剛開始,蛋蛋突然覺得兩眉之間生出一絲微弱的陽剛之氣,蛋蛋沒有修煉內功,他並不知道這裡有一個重要的穴位——印堂穴,在督脈的循行路上,屬於陽性,是陽氣集中的地方。這股暖洋洋的氣流安靜的蟄伏在蛋蛋的印堂穴裡,暖暖的癢癢的,令蛋蛋心頭格外舒服。蛋蛋沿著逆天步步法在心裡踏出兩步,這絲暖洋洋的陽剛之氣跟著處了印堂穴沿著督脈往下遊走,一邊遊走一遍驅趕著蛋蛋體內的惡寒,說來奇怪,那股惡寒似乎萬般懼怕這股小小的陽剛之氣,每次陽剛之氣流經的地方,惡寒紛紛退讓。蛋蛋心裡好奇,念頭一轉退了一步,陽剛之氣瞬息退了回來,蛋蛋覺得好玩,就這樣走走退退,玩到盡興時分,興奮之下,不自覺地出口叫道:「好玩,好玩呀」

    他一走神的功夫,那股陽剛之氣如潮汐退潮般退回印堂穴,蛋蛋覺得心口彷彿被重錘敲打一般,撕心裂肺的感覺侵襲著他的神經。惡寒跟著席捲而上,嘴巴舌頭上頓時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在也合不攏。

    習武之人,講究的是排除雜念意守丹田,倘若分心,輕者走火入魔墮入魔道,重者全身癱瘓,更有甚者當場斃命。蛋蛋幸好沒有習練內功,才逃過這一劫。

    蛋蛋稍微喘了一口氣,驅除雜念,心裡一步一步的虛擬著逆天步步法,陽剛之氣在逆天步法的引導下不遺餘力的驅趕著蛋蛋體力的寒氣。每次蛋蛋把逆天步走完一遍,體內暖洋洋的陽剛之氣便增強一分,不知道過了多久,蛋蛋體內的陽剛之氣恍如大江之水充盈著蛋蛋的經脈。體內的寒氣在陽剛之氣逼迫之下,漸漸地縮成一團,最後形成一種透明狀冒著絲絲寒氣的小圓球,安靜龜縮在丹田的叫角落裡。蛋蛋體內的陽剛之氣突然不再受逆天步的引導,紛紛退之丹田,逐漸凝聚成一個紅色的小球,虎視眈眈的盯著冒著陰寒之氣的小球。

    蛋蛋緩緩吐口濁氣,睜開眼睛,旭日正裊裊升起,小鳥在枝頭歡快的唱著歌,他發現自己不知道何時已經站了起來,回想剛才發生的情形,急忙腳踏逆天步,按照五行方位走了一遍,卻發現體內再無動靜。在走一遍,依然如舊,眨眼間已近中午,肚子咕嚕咕嚕叫個不停,蛋蛋喪氣的拖著疲憊的腳步朝瑯嬛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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