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智商上的優越感
三千多里路，不是一天可以走完的。
慕小凰可以一口氣竄上三千里，但葉飛現在還沒有這個能力。即使他是用3級風之翼飛行，身體和精神也會慢慢疲倦，每飛上一陣，就得落地休息一會兒。
到了黃昏時分，師徒二人已經趕了大半路程。也不急於一時，就在一座高山的背風面，尋了一處寬敞乾燥的山洞，準備歇上一夜，明天繼續趕路。
進了山洞，慕小凰小手一扇，一股炎熱的氣流自她掌上飆出，在洞中盤旋一陣，將洞中的灰塵全部捲起，送出了洞外。整個山洞頓時變得乾乾淨淨，少許潮濕的地方，也變得乾燥起來。
這種運用罡氣的小技巧，慕小凰使來寫意從容，不著半分煙火氣。葉飛見了，心裡十分羨慕。暗道這又是個招雷劈的好法子，一定要勤加修煉，爭取早日達到這種境界。
收拾好了山洞，慕小凰放下背上的碩大包裹，取出一床毛毯鋪在地上，又拿出了乾糧和飲水。師徒二人就坐在毛毯上，吃起了簡單的晚餐。
吃飯時，葉飛忍不住問出了在心中盤桓良久的問題：「師父，有個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咱們不是要去採花蜜嗎？可是你連個桶都沒有提，那麼採到的花蜜，打算怎麼運回去？」
「哦，為師用這個裝。」慕小凰從腰帶下解下一個銀色小水壺，展示給葉飛看。
「……師父你是在搞笑嗎？很遺憾，我認為你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葉飛滿臉古怪地看著慕小凰。她手上小水壺是很精緻，上面雕琢著許多精美的圖案，還鑲不少五顏色六色的寶石，看著就像件藝術品。
可是藝術品就是藝術品，這麼巴掌大一點點，能裝上二兩就不錯了！
「這是一件神器！表面上看起來是一個小壺，其實裡面的空間能容納萬斤液體！」慕小凰鄙視著葉飛：「還極品大學生呢，這點見識都沒有！」
「……空間裝備？」葉飛喃喃道：「這種好東西，你又是從哪裡弄到手的？」
「沒什麼。」慕小凰淡淡說道：「不過是屠了一次龍，從龍穴中得到的戰利品罷了。」
「屠龍？」葉飛駭然：「世上真的有龍？不是只有妖獸蛟龍嗎？蛟龍可不是真龍啊！」
「少見多怪。」慕小凰更加淡淡：「蛟龍升級了，不就成龍了？」
「不會吧？」葉飛差不多有一點點崇拜慕小凰了，兩眼發光地看著她：「那你給弟子講講屠龍的經過唄？」
「本來……因為屠龍之事，屬於為民除害，替天行道。所以為師想低調處理，不願四下宣揚，沽名釣譽。此事連火兒她們都沒有聽說過呢！」
慕小凰淡淡道：「但你這麼有誠意地看著為師，倒讓為師有些為難……也罷，為師就給你講一講。那什麼……你聽聽就可以了，不要四處宣傳。為師不是那麼淺薄的人，不需要靠名聲混飯吃。」
「嗯嗯！」葉飛用力點頭，保證道：「弟子保證，絕不外傳。」
慕小凰沉默一陣，飛快地構思著。很快地，她就編好了故事，用淡淡的聲音配合著淡淡的表情講了起來：
「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有一口黑龍潭。那潭深不見底，住著一條大黑龍。黑龍長千丈，能騰雲駕霧。此龍嗜食人，每年都要吃掉十個小孩。嗯，像你這樣的小胖子，最合黑龍胃口。那什麼，黑龍潭方圓萬里之內的人們，深受其害。每年都必須給黑龍進貢十隻小胖子，若不然，黑龍就會發大水，將方圓萬里變成一片澤國……」
葉飛開始時，還聽得很認真。到後來，就覺出不對勁了。這個屠龍故事，怎麼聽起來那麼像哄小孩的童話呢？
很遠很遠的地方……嗯，讓人無法求證。
吃小孩……很典型的反派特徵，能讓小朋友們又怕又恨。
小胖子……讓聽眾，也就是葉飛產生代入感……
「我勒個拷！」葉飛終於認清了真相：「這就是現編的故事啊……」
當然，這種話他是不會宣之於口的。表面，他仍然聽得很認真。表情還非常緊張，似乎真的代入了進去。
「……經過十天十夜的血戰，為師終於殺死了黑龍，解救了一方生靈。大戰之後，為師略感疲乏，正想休想一下，突然有一道金光從天上照下，正中為師頭頂！為師就被這道金光，帶進了潭底的龍穴，得到了這個能裝萬斤水的神器。」
說到這裡，她語重心長地教育葉飛：「所以說，好人有好報。老天絕不會讓好人吃虧的，只要堅持行俠仗義，替天行道，每打殺一次怪物，必定能有許多收穫。飛兒，你可要記住了！」
「沒問題。」葉飛一臉嚴肅地點點頭：「師父的教誨，弟子時刻銘記在心！」
「也談不上什麼教誨。」慕小凰謙虛地擺擺手：「一點點江湖經驗，個人心得罷了。好了，晚飯也吃過了，故事也講完了，為師去給你打點水來，洗洗睡吧。明天還要繼續趕路呢。」
說罷，她就出了山洞，去山下的一條小河裡打水了。
下山之時，想到葉飛被自己唬得一愣一愣的樣子，慕小凰智商上的優越感不禁油然而生：「什麼修煉萬年的極品妖獸大學生？還說年紀比我大呢！一點江湖經驗都沒有，隨便現編個故事，就能把他哄得團團轉……唉，武力無敵，計謀也無敵，人生真是寂寞啊……」
其實，水壺的來歷當真與龍穴有關。不過，慕小凰只是偶然進了龍穴，撿到了這個水壺而已。至於龍穴中的龍，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只剩下一副骨架在那裡，而且骨頭一碰就碎，早風化成粉了。
……
睡覺之前，葉飛躺在毛毯上，身上蓋著一條薄毯，問慕小凰：「師父，你不睡覺嗎？」
「不必了。」慕小凰坐在洞口，看著夜幕籠罩下的群山：「夜裡妖獸出沒頻繁，為師要打坐守夜，免得被妖獸趁虛而入。」
「那你翻山越嶺一整天都不累嗎？」
「累？」慕小凰傲然一笑：「身為一個一品武聖，一口氣跑上一萬里，十天十夜不眠不休，都不會累啊！等你達到為師的境界，你自然會明白。」
於是葉飛就睡了，然後夜裡就被壓醒了……
慕小凰不知何時摸了過來，把他當成抱枕，頭枕在他肚皮上，睡得很香很香。她嘴角掛著晶瑩的液體，連葉飛的肚皮都浸濕了……
至於守夜的任務……葉飛看了一眼洞口，只見七蛟劍插在洞口前，散發著淡淡的金光。有此劍鎮守，妖獸蟲豸都不敢靠近。
「冤孽啊……」葉飛悲歎著，艱難地坐起身來。他輕輕地，把慕小凰的腦袋移到自己腿上，藉著七蛟的劍光，看著她那吹彈可破的俏臉。
睡熟中的美少女師父，比起平時更多了幾分嬌憨，讓人怦然心動。
葉飛看著慕小凰那閃爍著水潤光澤的粉紅櫻唇，不知不覺喉嚨有些發乾。他伸出手，手指輕輕地在慕小凰嫩滑的臉上劃過，然後低下頭，飛快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他很緊張。
呼吸有些急促，心怦怦亂跳。
所以他只是淺淺一啄，還未嘗出少女櫻唇的滋味，就飛快地逃開了。
「她那麼敏銳，不知道有沒有發現……」他躺下來，閉上眼睛一動不動，心裡胡思亂想著：「應該沒事，我對她完全沒有惡意……呃，偷偷親她一下，應該不算惡意吧？再說明明說好守夜的，結果又跑回來拿我當抱枕。就算她說我，我也有理由據理力爭。嗯，不怕不怕……」
他竊喜著，擔憂著，自辯著……懷著百般莫明的滋味，他漸漸睡著了。至於再偷吻慕小凰一下，細細品嚐她的櫻唇，他卻是不敢了。
來日方長。慕小凰總能進入天階，青春不逝，又何必急於一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