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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三界來追情 第25章 :仙奕的恨 文 / blue安琪兒

    第25章:仙奕的恨

    仙奕,你的恨竟然這麼深,深到如此的絕裂。

    即使是,他死了,你都不讓他的靈魂輪迴。

    永生地泅渡在命輪之盤裡,這種懲罰向來只給犯下滔天大罪的惡靈設刑!

    青雲站起身,風灌滿他的衣袍,一抹淡淡如飛蝶驚鴻的笑掠過他的臉。

    他再次凝視著曼華那具冰冷的,沒有氣息的,快要化做水銀的屍體,然後再最後盯著自己掌心中的生命線……

    原來,他與主人真的沒有緣份。

    原來,很多事情,再也沒有發展下去的可能。

    原來,他和曼華這麼努力,卻依舊不能從老虎的口中帶走伊紗貝兒。

    雖然,理想遙不可及,可是,他們畢竟曾經如此努力地攀爬過,摸索過……

    命輪之盤,必有一死!可是,命輪之盤,沒有說,誰應該是最後的犧牲品。

    嘀噠、嘀噠、嘀噠……

    萬象鏡當中的黑暗之鏡,已在西涼界開啟多時。

    沉浸在黑夜之中的鏡子,在呼喚著時光之鏡。

    嘀噠、嘀噠、嘀噠……

    生命如流水,無情地蹂躪世人,過往不候。

    在黑暗之中,有水紋在湧動。

    流水清澈見底,白色的光芒,像雪片一般飛馳著,接著,流水變成了一面鏡子。

    鏡子,晃動了一下。

    一隻龐然大物駝著兩個人,從鏡內馳了出來。

    它有四隻巨腳,都繪著金色的暗紋,一隻腳蓋下來,可以震裂一座城堡。

    它一張口,就能吞吐雲霧,收盡黑暗與寒冷。

    它一吐納,就能變幻出雷電、暴雨與晨光。

    它駝的「蓋」,就像一塊浮在海面上的小島,寬闊無垠,望不到邊際。

    「玄亦,你要帶我們去哪?」

    背上的人問道。

    「主人,我們去天帝的上殿。」

    背上的人變得沉默起來:「真的有辦法救她嗎?原來生命這麼短暫,即使她願意生為沒有法力的人類,可是,壽命如此的短暫。」

    玄亦眼眶中,滾動著波瀾,它斂了一下,回答:「一切都會好的,她能頑強地活到現在,其實已經很幸運了。我們一直都在努力不是嗎。」

    其實,她體內的白宸,已經是風中的燭火了。

    背上的人,緊緊地摟著梨子,似乎下一秒她就會消逝一般。

    「是的,我們一直都在努力。幸好,我帶著她去人類的世界,如果不回去,她早就捱不住死了。我不想讓孩子們看到……他們沒看到是最好的。我想,有痛苦就讓自己承受好了。活死人,就是人類世界裡所說的植物人吧。只不過植物人還有溫度,可是她暈厥不醒的時候,是冰冷的,如浸在冰窖裡,一點兒氣息也沒有。」

    他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鼻翼,心中皺成一團麻。

    還是老樣子,一動不動地靜止,在時光歲月中靜黛如枯木。

    努力活下去,也許枯木還能發芽。

    「雖然在人類世界裡,她一直在沉睡,可是醒的時候,還是很快樂的。雖說沉睡一個月,醒來才一日,可是,我們還是有希望的。」

    玄亦說道,腳步平緩地走著。

    它感到悲傷,一股股的悲涼侵心而來,其實,她……已經……捱不住了……

    它不想來天界,可是,為了主人,它願意!

    「我們現在到哪了?」

    安德烈邊梳理梨子的頭髮,邊問道。

    前方一片濃霧,天上的太陽被烏雲所掩蓋。

    光線昏黃,視物不清。

    玄亦把眼兒瞇了起來,望了望前方越積越厚的濃霧,回答:「我們暫時在星嫵殿。要進天帝的上殿得費一些功夫。四大神獸,只有青雲才有辦法進得了上殿,我暫時無法進入。」

    「那怎麼才能進入上殿呢?」

    「我們可以請人幫忙。幫我們進上殿。因為,上殿內有千年一瓣的雪蓮,我們需要它。」

    玄亦的眸子,透著希翼,不管怎麼樣都要進去。

    只有雪蓮才可以救白宸了。

    梨子是人類,根本就沒辦法運用魔法能源來供養雪蓮中的白虎。

    而一直維持她生命的白虎,顯然已經消耗太多能源了,無法再維繫下去了。

    梨子與白宸的生命,都是風中的紅燭。

    他們進入了一個黑暗的格子裡,從滴水的漏斗中,傳來悠遠的聲音:「東方之神青龍、西方之神白虎、南方之神朱雀、北方之神玄。你們來了嗎?四大神獸,快回歸天界……」

    聲線斷點,如同殘流的水溪,脆弱且頑強。

    安德烈一驚,問道:「這是誰的聲音?」

    玄亦的心蒙上了一層看不清遠方的陰云:「是星嫵殿的主人。她現在被關在了黑暗之鏡中。」

    「玄武,你終於回來了。」

    仙嫵的聲音,又透過黑暗之鏡中傳遞而來,原本清亮的聲線變得沉鬱而暗啞。

    玄亦回答:「是的,白宸也回來了。」

    「那就好。」

    仙嫵的聲音透著一絲安慰。

    「你能幫忙我們進上殿嗎?」

    玄亦又問。

    「上殿並不好進,玄亦應該比我還清楚。更何況是現在,太陽的命輪之盤已經被開啟。死亡之盤,連一絲希望都湮滅了……」

    一滴淚從她的眼眶中砸落了下來,仙嫵的聲音變得低沉到不可聞。

    仙嫵的聲音變得低啞到不可聞,她的力量似乎微乎其微。

    玄亦仔細一檢察,很確定地問道:「你的力量被誰封印了?」

    「我的三哥。」

    她清冷地說,眸子星藍,淡淡的蒙著一層看不見的憂傷。

    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心底裡碎裂了一般。

    安德烈說道:「玄亦我們幫幫她吧。」

    玄亦,搖頭:「不能。」

    「為什麼?」

    安德烈不得不疑問。

    「因為,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更何況,她又不是天界裡的人。我幹嘛要救。」

    玄亦的眸子晶亮一片,愛憎分明,裡面有火焰色。

    安德烈完全不明白玄亦所說的話:「這是什麼意思啊。我聽不懂啊。」

    玄亦緊閉著嘴,不說話了。

    它是一隻不想說太多解釋的神獸,然而心底裡比什麼都清楚,也看得透徹。

    雖然聽到玄亦略帶生氣的話,可是,仙嫵的臉上透著微微的笑,她很疑惑地盯著安德烈看了幾眼。

    「有兩個人長得和你很像。」

    她指了指安德烈,藍色的眸子裡,還是透著深深的悲傷。

    這種悲傷,如潮水,沉浮湧動著。

    剎那的傷,是一針見血的痛。

    安德烈笑了笑,回答:「是嗎?長得相似的人多了去,有幾分相似的人,太多了。」

    仙嫵搖了下頭,唇瓣抿成一朵花的弧度:「不,能讓人過目不忘的人,還是很少的。何況,是如此俊俏雅致的男子。即使他很邪惡,你也會因他溫雅多情的表面而被迷惑。嗯,就像一叢開在冥河邊上的曼珠沙華,盛開的時候就能迷惑眾生,讓無數從冥河上過路的生靈,甘心為他而沉淪枯河……有些人,注定是一種解不開的毒。」

    玄亦,鼻哼了一句:「你本來也是屬於那裡的。總有一天,也是要回去的。」

    仙嫵別過臉,一滴清淚在她的眼眶中滑行,冰冷的也是淒婉的。

    仙嫵的頭頂上罩著一輪太陽,她被泅在一個玻璃空間內,動彈不得。

    她腳下踩是一朵蓮花,腳心被鐵蓮針穿透!

    和以前仙嵐被泅的時候一模一樣。

    疼痛的冷汗從她的額頭滲出,不斷地流溢。

    「你三哥去哪裡了?」

    玄亦問道。

    仙嫵搖頭。

    她不知道,也許被黑暗之鏡帶去了西涼界,也許是去上殿了。

    黑暗之鏡的力量太過強大,她都不能控制得住。

    黑暗之鏡,是一面恐怖之鏡,擁有黑暗的力量!能生,亦能死。

    玄亦又說:「我們要進上殿,要救人。」

    仙嫵渙散的眸光,聚攏到一塊,說道:「太陽的命輪之盤已開啟,這是必死無疑的。」

    「我知道。可是我們必須去!」

    玄亦很堅持地說。

    「不去,就真的沒有救了;去了,也許還有一絲希望。」

    安德烈說道,他的手握緊著梨子已經凍得僵硬的小手。

    她現在就像活死人,血液都停止了流動,冰冷得讓人哀傷。

    仙嫵的淚花,泅在眼眶中,喃喃自語地重複著:「是的,如果真的就這樣看著他死去,而不去努力;也許就真的再也沒有機會救他了。我明白了。我願意跟你們一搏,即使是死,我也要去奮鬥。因為,我也不想後悔。」

    玄亦走上前,向著仙嫵腳下的蓮花吐了一口煙霧。

    頓時,一顆綠色的種子,就在蓮花內生長,不斷地盤旋著生長,粗壯的綠色籐蘿,硬生生地把鐵蓮針給崩斷了!

    辟啦,一聲,蓮花座內的鐵針,一根根被綠色的籐蘿所勒斷。

    仙嫵的疼痛之感,頓時緩解了。

    「謝謝。」

    「不用。因為,我主人想救你。而我只不過是執行命令而已。」

    仙嫵笑了笑,玄武的性格總是如此。

    它不輕易地接近人,可是,如果它接受了你,就會百分之百地信任你。

    玄亦亦陽亦陰,個性剛烈不阿卻又藏著萬般柔情。

    仙嫵赤著腳走下蓮花台,腳心上被穿的孔,有鮮血溢出,每走一步都是一陣的鑽心疼。

    她頭頂上的太陽罩,依舊發揮著強大的震壓力量,她感到有些力不從心。

    太陽罩頂的光芒,一直源源不斷地吸收著她的能量,她每走動一步,太陽的光芒就會更熾烈。

    「你別走了。不然能源會大量被消耗掉的,得不償失。想不到他不但囚禁你,還要如此趕盡殺絕!」

    玄亦盯著那輪不斷轉動著吸收能源的太陽說道。

    安德烈盯著那蓮花台,那些被生生崩斷的鐵蓮針說道:「你三哥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地對付你呢。把你關起來就算了,還要刺穿你的腳心,釘住你的心脈!做為一個哥哥,真是不可原諒!」

    仙嫵垂下頭,蒼白地笑了一下,回答:「我微不足道,也不是第一個被鐵蓮針穿透腳心,封住心脈的人。」

    「是嗎?這麼殘忍地用刑,竟然還有人曾受過這種傷?」

    安德烈覺得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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