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是好心情……」站在他身旁的安妮撇了撇嘴:「也不知道那些傢伙怎麼還不出現……」
斯特勞沒有把目光收回:「怎麼,你心急了嗎?反正托馬斯說過他們一定會出現的……」
「他的情報就一定准?」安妮似乎有些抬槓了,斯特勞不想和她爭,只是輕輕的笑了笑。
身後傳來了一個淡淡的聲音:「好歹我也五十好幾了,年輕人不要懷疑長者的指導,知道嗎。」
安妮心中暗凜,向後看去,不知什麼時候,托馬斯已經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她的背後。
「像鬼一樣……」安妮輕輕嘟噥了一聲,站在她另一邊的卡西婭眉頭一皺,用手臂撞了她一下。
「所有人都已經到位了,我只是來確認一下。」托馬斯神父並沒有在意安妮的話,依舊淡淡的道。
「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安妮自信的拍了拍掛在腰間的折疊弓弓囊。卡西婭和斯特勞也點了點頭。
「嗯,我總覺得這次的事情不那麼簡單……」托馬斯神父看著黑沉沉的夜色,忽然歎了口氣……
這一片預定地已經拆毀了將近五分之一,所有的工程器械包括大型車輛都集中停放在指揮中心的門前。
在遭到第四次的襲擊之後,施工單位就沒有再有任何的人員敢於來這裡,施工單位沒有完全的撤離,還是教會透過關係向那些單位保證,相同的事已不會再發生,對方才答允通過觀察後會重新開工。
天空中沒有一絲雲氣,擁有完美弧形的月牙顯得相當尖銳。一個矯健的身影從尚未拆除的違建區裡走出來,上半身只穿著一件汗衫,看身形應該是個年輕人。
他的步伐相當輕靈,輕巧的彷彿一隻行走在黑夜中的野獸,在附近徘徊著,似乎在尋找著什麼,一雙閃亮的眸子在夜晚中閃爍著陰冷的光芒。
只見他隨手一揮,那雙**的手彷彿某種利刃一般,一根已經建立好的鋼製腳手架應聲而斷,隨之而來的便是巨大的坍塌……
「不會吧,難道就是這麼一個狼人嗎?」安妮衝著托馬斯神父瞥了瞥嘴,而就在這時,埋伏在附近的一個精英狩魔獵人小隊已經開始行動了。
一枝附帶聖力加持的銀箭閃爍著白芒帶著撕裂空氣的鳴響轉瞬已經飛到了年輕人的背後,就在這時,只見他的身體忽然怪異的扭動了一下,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避開了銀箭,擦身而過的銀箭隨即沒入了青年面前的工程車中去。
隨之而來的是一聲尖利的劍嘯,一柄尖利的刺劍已然遞到了他的面前,映入年輕人眼中的是劍手那略微得意的眼神。
只是,這名年輕狼人的實力出乎意料的強勁,一記強勁的手刀切在細劍的側面,幾乎將整柄細劍打的粉碎,他的身形快的如同鬼魅一般,一閃已經來到了劍手身側。
「教廷的鷹犬看來還是這麼卑鄙啊……」
一記帶著低沉雷鳴的拳頭,不偏不倚的打在劍手的腹部,劍手兩眼一黑登時鮮血狂吐,只覺得五臟六俯都被一股大力攪成了一團。又是一記強猛的掌刀直接擊中劍手的太陽穴,將其半個顱骨打的塌陷下去,整個人打著旋飛了出去……
白色的十字光劍在空中橫飛,因為失去隊友而變得憤怒的獵人們已經將狼人團團圍在了中間。
黑髮,特別的藍色眸子,這名似乎處於困境的年輕狼人不正是水靖安麼?
一聲長笑從水靖安的口中發了出來:「都來送死麼?很好!很好!」
水靖安的身形如同一道移動的影子,快得令人難以置信,獵人中負責遠距離攻擊的一名弓手甚至來不及瞄準就被他欺進身前,這是一名長相頗為冷艷的女子。
一聲大喝自背後響起,一名手持雙手劍的大漢不顧生死的撲將上來想要救援那女子。
「唵!」
水靖安微然冷笑,回頭捏印吐出一字真言,衝擊波般轟向撲來大漢。大漢飛撲的身形頓時止住,慘叫一聲,雙手掩面鮮血由指縫間泊泊流出,凌空倒栽撞擊在身後的工程車上。
再不去看背後的情形,水靖安的拳帶著一股逼人勁氣,先是盪開了女子奮力揮來的銀弓,接著一拳將其打的口鼻噴血倒地。
攻來的七人小隊眨眼便倒下三人,其他的四人仍是圍攻而上與水靖安戰在一起。
水靖安深吸一口氣,將功力緩緩提到顛峰狀態,全身罡氣布體,骨骼辟啪作響。
「該死的,怎麼會有這麼強的狼人?!」站在橋上的安妮輕聲嘟噥著。
「神父,我們上吧?」卡西婭看向托馬斯神父皺了皺眉頭:「不管那傢伙是什麼,總之我們如果再不上的話,恐怕他們就要撐不住了……」
「行動吧……」托馬斯神父的面孔陰晴不定了一會兒,終於揮了揮手,卡西婭與一旁的兩名夥伴互相看了一眼,縱身躍了出去。
「殺!」隨著一聲狂喝,躲藏在暗處的狩魔獵人們已經全數現出了身形,各執兵向著水靖安殺來。
「人還真不少啊……」水靖安輕輕瞇了下眼睛,動作卻是絲毫沒有放緩,伸手一扣已然扣住了一名持槍獵人的槍尖。
雙臂如蛇纏繞而上,那名持槍的獵手微一閃神,便被水靖安雙臂鎖住雙手。
持槍的獵手只還來不及掙脫對方雙手,手腕便被水靖安發勁扭斷,長槍脫手飛出,發出一聲慘叫後被水靖安一記肩靠撞了出去。
耳邊有呼嘯聲傳來,水靖安亦不回頭,縱身一躍而上一旁的一間已經拆除了一半的輕結構房屋的屋頂,兩道銀色的箭光擦著鞋底掠過……
「主說:要有光;於是,就有了光。主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開了……」忽然,一陣極大的光亮自天空中照耀下來,不遠處,托馬斯神父一手指天大聲吟誦。
「主說:虜掠人的,必被虜掠;用刀殺人的,必被刀殺……」托馬斯神父的手指,猛的指向了水靖安。
一個閃耀著白光的十字架出現在水靖安的背後,白光化為一道道鎖鏈要將水靖安綁在十字架上。
竟然是神術中比神聖枷鎖更高一級的大封禁術……
「混元一氣,萬法不侵……」水靖安一聲爆喝,周聲罡氣向外膨脹,頓時將整個十字架震的片片碎裂。
數名來勢洶洶的a級獵人和新加入的一個精英獵人小隊已經到了近前,冷森森的兵器閃爍著白色的光輝,水靖安冷冷一笑,功運雙足,猛一發力!腳下的瓦片立即破碎坍塌下去。
水靖安頎長的身軀由破洞落往房屋內部,避開上方數名獵人所組成的,幾乎可以比擬天羅地網般的凌厲攻勢。
那名雙手持兩把闊劍一頭批肩卷髮的白俄大漢憤怒的呼喝了一聲從屋頂的破洞中鑽了進去。
與他同來的三名白俄大漢也由破洞追入,其餘的人分散躍往房屋的兩旁圍堵水靖安可能衝出的方位。
喝聲才落,眾殺手尚來不及組成包圍網,輕結構房屋一邊的牆面已然坍塌開來四散飛射的磚塊,還打中了幾名來不及躲避的獵人。
「喝!」水靖安裹著勁風從破洞口撞出,閃過幾支倉促射來的箭矢,衝進一眾精英獵手小隊中,他專挑軟柿子捏,避開比較扎手的a級獵人。
「該死的膽小鬼!」四名白俄大漢從房子中大聲吼叫著衝了出來。
在水靖安打的正開心之時,約莫在他身後十餘步距離,安妮已經悄悄拉開了手中折疊弓,從背上箭袋抽出三支銀箭上弦,凝神靜氣,竟是一次將三支箭俱都扣在了弦上。
安妮口中唸唸有詞,三支長箭隨著她的吟唱發出白芒,越來越亮。
弓弦一鬆,三支勁箭如同連珠般衝著水靖安射去,水靖安就像似背上長了眼睛似的閃電般拔地後翻而起。
勁箭險險擦過水靖安鞋底,釘入一名站在水靖安前方的一名獵人的胸膛。
那名盜賊握著胸口的箭矢,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嘴角鮮血不停冒出。
水靖安伸腳踹翻那名一臉驚訝的倒楣鬼,借力旋身飛撲被自己的烏龍一射驚呆了的安妮。
一聲悠遠深長的狼嗥自水靖安的口中沖天而起,聲聞四野……彷彿與他呼應一般,此起彼伏的狼嗥聲自四面八方響了起來,竟彷彿如同狼群一般!
正把全副精力都集中在水靖安身上的托馬斯神父猛的面色大變,大聲呼喊道:「撤!快撤!」
「想跑!來不及了!」水靖安大笑出聲,一拳向安妮擊去。
安妮大駭之下用手中長弓擋了一擋,水靖安一拳正中弓身,安妮只覺得一股爆裂無比的暗勁順著弓身直衝自己內俯,血氣翻湧下一絲血絲從嘴腳溢出。
水靖安毫不存憐香惜玉之念,正欲再上一拳,忽覺心頭異樣,身形一側,只聽身後一聲槍響,一枚子彈擦著水靖安面頰射了過去。
衣冠楚楚的斯特勞此時手持一把小小的金色手槍,雙目中滿是銳利光芒,再沒有一絲溫文爾雅的氣質。
「安妮!快走!」斯特勞大聲喝著,連連開槍,然而水靖安的身法詭異非常,忽焉在前,瞻之在後,讓他連續數槍都落了空了。
「今天一個都別想走!」倫納得伯爵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大批的狼人戰士踏著黑暗加入了戰場。黑暗中,狼人的實力能夠百分之百的發揮出來。
仰天長嘯,水靖安開始變身了,以獸神將的姿態出現在眾人面前,這一次,在場的所有狼戰士都看了個清清楚楚。
「唵!嘛!呢!叭!咪!吽!」斯特勞手中的金槍在水靖安連續六記六字真言下爆碎成一團靡粉,他本人也是鮮血連噴倒飛出去。
「托馬斯神父,久仰了啊!」倫納得伯爵帶著兩名狼戰士將托馬斯神父攔了下來:「狩魔獵人工會在英格蘭東南部的負責人。」
「終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睛。不是麼……」托馬斯神父也已經看出眼前的這個老人就是這裡等級最高的人,所有的狼人都在他的命令下行動,他有些無奈的衝著對方聳了聳肩膀。
「哈哈哈哈,沒錯,沒錯啊∼你知道麼,這一天,我等了很多年了……」倫納德伯爵的笑聲裡沒有任何的溫暖存在。
「你還記得一個你殺過一個有著藍色皮毛的狼人嗎?」
托馬斯神父一愣,年輕時的記憶在腦海中一下子清晰了起來,他有些遲疑的道:「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有著藍色毛皮的狼人……」
「繆絲……那是我的妻子……」倫納德伯爵的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寒光,如果說目光能夠殺人的話,恐怕托馬斯神父已經死了很多次了。
「現在說什麼都是沒有意義的了,獵人和魔物之間從來都只有仇恨……」托馬斯神父晃了晃腦袋,雙手已然祭起兩個閃爍的光球。
嚎叫,兵器的碰撞,鮮血,撕殺……正如同托馬斯神父所說的,獵人和魔物之間從來都只有仇恨,這是一種綿延了數百年的刻骨銘心的仇恨,沒有妥協,沒有退讓,只有你死我活……
狩魔獵人抵抗的非常凶狠慘烈,然而,這種抵抗卻並沒有造成什麼實際的意義,在數以百計的精銳狼戰士面前,每一個獵人都必須面對十名以上的精銳狼人,這並不是平日裡他們面對的普通狼人,而是為了這次行動而專門挑選出來的精英戰士,更何況,還有水靖安這個殺神中的殺神在收割生命,結果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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