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些下忍而已……」佐猿之助手中長刀平舉,眼神冷漠的看著一個正向他撲來的忍者,在兩人距離相差約7步的時候,雙方同時揮起了手中的長刀!銀光一閃,兩人交叉而過……
一股血花從那名下忍的胸口爆了出來,只見他晃了幾晃,撲倒在瓦面上,滾下了房頂。再沒有看一眼這名倒在地上的下忍,佐猿之助快步向前疾走幾步,在他的左右兩邊倆人同時展開了攻擊,左方那人持長刀由左劈向佐猿之助頸部,而另一把長刀則是由右側腰刺來。
嘴角帶出一絲冷笑,佐猿之助手中水月刀一絞一帶。左邊的長刀被扯得斬進持右邊人的肩部,而右邊的長刀則是刺入左邊那人的左腰。
兩人發覺自己同伴的兵器竟然刺入自己身體時,佐猿之助手中的刀芒也交替斬出也同時擊在二人胸口。二位難兄難弟一起發出一聲死前的慘叫,鮮血狂噴,身軀隨即爆裂了開來,看來是被強大刀勁扯碎了,死狀極慘。
然而就在此時,佐猿之助忽然感到耳後勁風響起,一把從黑暗中現出的長刀切開空氣向他當頭斬下,正是一刀如假包換的「迎風一刀斬」!
好耐性,好時機……
危急關頭,佐猿之助一聲沉喝,身體一側,手中的長刀勉力從下往上撩去,帶起一溜青光,和對手的長刀撞擊在了一起。明亮的火花從兩人的刀刃處爆了起來,兩個細小的齒痕終於在佐猿之助的刀上顯現了出來。
心中來不及感到可惜,佐猿之助手中刀勢已變,竭力的防守著對方無孔不入的刀芒。
先手已失,佐猿之助拼著肩上中了一刀拉開了與對方的距離。佐猿之助死死的盯著對手,這裡的動靜已經被神宮內的人發現了,再過一會兒就會有人增援過來。
對方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再一次合身而上,手中長刀變的狂爆異常,一副只攻不守的打法,一聲低喝!手中長刀刷!刷!刷!三劍分攻上下三路疾斬而去。
就在佐猿之助揮刀連格對方數刀的當口,異變陡生!虛空之中陡然現出一道影子,其中之一挾著一道氣勢驚人的棍影向佐猿之助偷襲而至。
正把全副精力對付面前勁敵的佐猿之助絲毫沒有意料到竟然還會有敵人,大驚之下只來的及本能一檔,只覺得一股大力湧來,虎口一麻手中長刀便已經脫手飛出。
又是電光般的一閃!忍者手中長刀乍閃,已經沒有了兵器的佐猿之助終於沒能躲過這一刀,慘叫一聲被砍下了屋頂,他最後看了一眼那個持棍的黑影:左手持團扇,右手臂上掛著一件蓑衣,紅色的長鼻子高且挺……
那不是傳說中的天狗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是佐猿之助最後的想法。
「大人,我們已經找到了天叢雲劍!」一名忍者從佐猿之助守護的那個房間中跑了出來,手中捧著一個古色古香的長盒子。
站在門口的是一名身著神官服飾的老者,如果水靖安在場,會發現此人正是那能夠召喚鬼神的大陰陽師安倍晴川。
安倍晴川從忍者的手中接過和盒子,冷漠的面容上竟也出現了一絲激動的神采,他深吸了一口氣,似是鎮定了一下心神,打開了盒蓋,只見一把通體白色的劍靜靜的躺在裡面,劍長約長二尺七、八寸,刃的樣子象菖蒲葉,劍身很厚,劍柄的裝飾猶如魚的骨節。
劍下壓著一塊明黃色的絲綾,安倍晴川將絲綾抽了出來,陡開,迎著月光看了一眼,絲凌上只有很簡單的四個字:裂天叢雲。
感受著從劍身中傳來的陣陣力量,安倍晴川忽的大笑了起來,他將黃綾和劍從新放回了盒子中,揮手道:「走吧,都完成了……」
***
在百慕大島上過了一夜,水靖安一行人在第二日的中午回到了倫敦,剛在華里士堡門口下了車,月光就像箭一樣的衝了出來,水靖安不在的日子裡它可是憋悶壞了,每天的娛樂活動就是給納莉當馬騎滿莊園的跑。
「貪吃鬼,又胖了一圈……」水靖安揉了揉月光的腦袋,笑著拍了拍它的屁股,由於如今不是在山裡,每天不需要自己捕獵,又吃的好,月光的身體倒是壯了不少。
「該減肥了,要不都快成野豬了,看來倒應該好好訓練你一下。」
水靖安話音剛落,月光的已經將一隻前爪伸了出來搭住了自己的眼睛,雙耳和尾巴也搭拉了下來,表示出一副萬分不願意的樣子,只後又討好般的在水靖安身邊跑了跑去……
「這懶狼……」
和出來迎候的莫利斯等人打了招呼,水靖安徑直向自己所住的西樓去了,而倫納德伯爵則要研究一下幾日後即將進行的攻擊行動。最興奮莫明的就要數此次被帶去百慕大的幾名狼族戰士,已經開始忍不住和那些未去的族人們述說少主這次是如何的英明神武……
獸神將啊!獸族數百年沒有出現過的天才,這些狼族戰士顯然還沒有從這種興奮中清醒過來。
水靖安並沒有回自己的臥室,而是去了臥室對面的雪緣君代的房間,按照水靖安的估計,在他離開的這些日子裡,雪緣君代的傷勢應該已經有了一個不小的好轉了。
雪緣君代正在睡午覺,一身格子睡衣蜷著身子趴在床上,懷裡抱著一團被子,姿勢頗為的可愛,柔亮的頭髮瀑布一樣披撒下來,烏黑的有些晃眼。
水靖安下意識的放輕了腳步,沒有驚到好夢正酣的少女,找了張椅子輕輕的坐在了雪緣君代的身旁。
比起剛來的時候,雪緣君代的氣色已經紅潤的多了,也許是由於睡覺有些熱的緣故,白瓷般的面頰上也有了一絲微紅,水靖安打量著少女精緻的面龐,一時間竟似是有些癡了。
雪緣君代終於是感覺到了什麼,揉了揉眼睛,有些迷茫的睜開了眸子,轉過腦袋,正對上了水靖安那滿是溫柔的眸子,眼中閃過難以抑制的欣喜,一張粉臉頓時紅了。
「靖安君,你……回來了?」對視片刻,雪緣君代似是抵擋不住水靖安的眼神,側過了臉去,輕聲道。
「叫我什麼?」水靖安很有趣的看著她。
「安……」雪緣君代輕輕一愣,之後輕聲道,只是臉愈發的紅。
「剛回來,來看看你。」水靖安伸手抓過少女的手腕:「來,讓我看看恢復的怎麼樣了。」
雪緣君代順從的任他捏著手腕,側過臉來看著水靖安凝神切脈的神情,感覺心裡說不出的溫暖。
「嗯,恢復的不錯,只是你內傷剛開始癒合,這段時間不要激烈的運動。」水靖安切完脈,卻沒有放開她的手腕,而是順勢抓住了雪緣君帶的手,就那麼自然而然的握著。
雪緣君代的手柔柔軟軟的,就像一塊棉花,絲毫也沒有因為長期的訓練而變的粗硬,握起來很舒服。
「這些天,給你添麻煩了。」雪緣君代的臉色忽然變的有些黯淡:「如果不是你……我……」她輕輕的搖了搖腦袋。
「這也是緣分,不是麼?」水靖安衝她眨了眨眼睛。
「緣分麼……」雪緣君代看著水靖安的面龐,忽然想起了那個老占卜師的話:如果你能看到幸福,那麼抓住他,不要讓他飛跑了。這張牌,是你的未來……
她出神的想著,眼神也變得柔軟起來。
「想什麼呢?」水靖安替她理了理額前幾絲纏在一起的頭髮,動作親密的讓她心跳。
「沒……沒什麼。」雪緣君代心下沒來由的一陣慌亂,眼睛瞥向了別處。
「說起來,每次看到你彷彿都是在被人追呢?」水靖安笑了笑。
「我是個沒用的人……」雪緣君代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面孔忽然變的煞白,眼神也空洞了起來,喃喃的道:「他們連秘咒都知道了……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不清楚眼前的女子怎麼會一下子有了這麼大的反應,水靖安心中一緊,他一眼便看出雪緣君代此時心神動盪之下竟是隱隱有走火入魔的傾向。
急忙站起身來,水靖安坐到了雪緣君代的床沿上,伸手抵在雪緣君代的背後,水靖安可以感覺到,她體內那種清泉般的內氣現在頗為的紊亂。
雪緣君代此時頭腦中一片混亂,只覺得混混厄厄的,忽然覺得背後一股霸道而又溫和的內氣以不可阻擋之勢進入了自己的身體,將身體中散亂的內氣一一歸位,這才意識到剛才自己竟是差點就走火入魔了。
「怎麼樣?好些了麼?」伸手攬住雪緣君帶嬌柔的身體,水靖安著緊的問道。
「謝謝……」半晌,調勻氣息的雪緣君代睜開了眼,面孔上滿是落寞:「我真是沒用……」
「心裡有事就說出來吧,你看,我也許可以幫到你呢∼」水靖安的聲音充滿了真誠的意味。
雪緣君代此時也已經發現了自己正被他攬在懷裡,本能的掙扎了一下,然而在水靖安的手臂下卻顯得那麼無力,她抬頭看了一眼,那是一種混合著憐惜的誠摯的眼神,雪緣君代的那扇心門一下子被打開了。
面孔無力的靠在水靖安的肩膀上,淚水順著雪緣君代的面龐流了下來,水靖安也不說話,只是溫柔的用手按摩著少女那微微顫抖的肩背。
雪緣君代哭了一陣,臉頰無力的靠在水靖安的手臂上,緩緩的開口了:「我是一名忍者……」
看著雪緣君代的眼神,水靖安撓了撓腦袋:「說實話,見到你之前,我只在電視上看到過……」
雪緣君代點了點頭:「忍術在日本流傳已久,當年家康在江戶設立了幕府之後,各地的忍者紛紛聚集到伊賀谷與甲賀谷定居,他們為幕府服務,成為幕府的警衛人員與密探,此後,逐漸形成了勢力龐大的伊賀忍者集團和甲賀忍者集團。」
「兩個忍者集團都聚集了數個大小不一的忍術流派,其中,伊賀忍者集團以鬼神明流為尊,而甲賀忍者集團則以水月流為尊。」
「直到明治維新之後,因為幕府的崩潰,天皇家掌權,兩大忍者集團也轉入了地下,不過,幾百年的經營使得兩大集團的勢力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強大……」
「你知道三神器嗎?」雪緣君代忽然問。
「是日本傳說的三神器?」水靖安想了想:「應該是一把劍,一面鏡子和一塊勾玉吧?」
「是天叢雲劍,八咫之鏡,和八咫之勾玉……」雪緣君代點了點頭:「不過,這三件神器並不是傳說,而是真的存在。」
「我聽說,有說法是天神賜給日本皇室的……」
「那只是個笑話……」雪緣君代顯然對日本天皇不存在絲毫的敬意:「三神器真正的作用……是召喚最強的妖物——八崎大蛇……」
水靖安心知自己將要接觸到一個驚人的內幕,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
「當年德川家康的術師利用三件神器在與石田三成西軍的最後一戰關原合戰中召喚出了八崎大蛇,徹底擊拜了毛利家,建立了江戶幕府,之後,三件神器被散為三份收藏……」
「天叢雲劍是以天皇家的名義收藏的,收藏在熱田神宮,而其餘兩件神器則交給了伊賀谷鬼神明流與甲賀谷的水月流守護……」
「你就是……」水靖安些微有些明白了,他看著雪緣君代。
「我出生在甲賀谷的一個忍術世家,我的父親就是水月流的當代宗主。」雪緣君代點了點頭,神情又是一黯。
「你一定很奇怪,為什麼我會被他們追殺吧……」
看到雪緣君代變的痛苦的眼神,水靖安嘴動了動,終究沒有說出話,只是緊了緊攬住她的手臂。
「陰謀……都是陰謀……」雪緣君代的雙手緊緊的撰成了拳頭。
「那天,鬼神明流的神宗家派人來請父親去赴宴,說是要用他們的《服部兵策》交換我們的《水月鏡花》,父親對此也是很感興趣,於是帶領派內幾名長老高手一同前去,沒想到,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他們是早有準備,在宴會的食物中下了藥物,我父親在毫無防備之下遭了他們的毒手,而伊賀忍軍隨即突襲甲賀谷,除了我在一些人的保護下逃了出來外,其餘的人都……」
「甲賀谷,完全的毀了……」雪緣君代沉默了一會兒:「他們還拿走了水月流收藏著的八咫之鏡……」
「我現在才明白,原來安倍家的陰陽師也和他們勾結了!怪不得我們會敗的那麼快……」
「之後,我逃出了日本,而他們的追兵也開始在全世界追殺我,身邊的人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我一個……」雪緣君代的話語漸漸低沉下去,透著無力。
「他們要斬草除根?」水靖安雙目一凝。
「也不完全是,神宗家的少主一直都對我不懷好意……他是想……想……」
雪緣君代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對方想怎麼樣,接著道:「最重要的一點,他們想從我嘴裡套出雪緣家一直守護的秘密……」
「秘密?」
「就是開啟八咫之鏡的秘咒,沒有秘咒,他們就不能開啟八咫之鏡的力量,也就不能召喚八崎大蛇。他們的最終目地,就是召喚出最強的妖物……」
水靖安心下也是暗凜,雖然他並不知道這所謂最強的妖物要強到一個什麼樣的地步,但是在那天面對安倍晴川的時候他多多少少的感受到了前鬼的戰鬥力,所謂最強的妖物,那一定比這個還要強的多!他不由得暗自警醒。同時,他也聯想到了那天雪緣君代那絕望而蒼白的面孔,看來,自己還是晚到了一步……
「但是我還是沒能守住他……我沒能守住秘密……」雪緣君代的情緒開始激動起來,摀住面孔痛哭著:「我盡力了……我真的盡力了……嗚……我是個沒用的人……」
「別亂想,這不是你的錯……」水靖安用力將少女抱在懷裡,緊緊的抱著,輕拍她的背脊,溫柔的安尉著。
情緒漸漸的平靜了下來,情緒仍舊有些激盪的雪緣君代反手抱住水靖安,她只感到眼前的男子似乎能帶給她無限的安全和溫暖,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將腦袋靠在了水靖安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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