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哦？你怎麼看出來的？」伊德在話語中默認了王震的話。
「因為您講的故事很動聽，」王震笑著說，「就如同市場裡的小販在推銷自己的貨物時所做的那樣。」
根據那枚不是水晶的水晶球所含有的特性，王震甚至能夠猜到校長手頭上缺少什麼東西。
「請把它看成一筆很有賺頭的交易，」伊德為了維護自己的顏面而快速地辯解著，「我可以用15000枚金幣同你交換10枚紫晶幣，這是正常的交易價格的一倍半。」
伊德從另一個口袋中拿出金卡，看似非常有耐心的等待著答覆，但他的眼睛卻把他的內心出賣了。
王震輕輕應了一聲表示他要考慮，校長焦急心情如他所猜測的一樣。
校長缺乏的是精神力的來源，無論是依靠冥想來蓄積精神力，還是在給剛多羅瓦家族的信中要求得到紫晶幣的支持，這都需要好幾天的時間。
第一次實驗失敗後，校長一定從中獲得了經驗，他肯定想立即進行第二次實驗，這是研究者的普遍心理。
蒂娜則在思索著校長的那番話，似乎沒有在意兩人之間的商談。
王震不但有國王賞賜的紫晶幣，而且他更擁有大量的備用能量模塊。
按照校長提出的要求，一顆能量槍所使用的能量模塊，其中的紫色能量晶體就已經足夠了。
「如此高的能耗，遠距離通訊設備會這樣？」王震在心裡猜測著。
是否交易的關鍵並不在於校長所開出的價格多麼誘人，因為王震的金卡帳戶中也不缺少金幣。
王震沒有立即答應交易，因為他的內心在搖擺不定。
他顧慮的是校長剛才那番話到底有多少是真實的，似乎連校長也無法預料校長的實驗所產生的後果。
難道真的像校長所說的那樣百利而無害嗎？畢竟校長也承認從未有魔導師能同神界取得聯繫。
根據母體的報告猜測，水晶球並非天然生成，它是被特意的製造出來的，不管製造者是否真的是神，製造者肯定是要利用它達到某種目的，而且應該不會僅是用於同撿到它的人溝通這麼簡單。
目的？
王震突然抓中了腦子中瞬間閃出的兩個字。
如博雷所說，歷史上拿到它的人無一例外的變得邪惡，這表明它的製造者要達到的目的並非是為了什麼慈善事業。
校長肯定有所隱瞞，他的話裡有意避開了水晶球有害的一面。
又或者是校長能夠完全駕御水晶球？魔導師是人類大陸最強大的魔法師了。
「很抱歉，您開出的價格很誘人，可我手頭上沒有紫晶幣。」王震攤開雙手，擺出一副一無所有的姿勢。
不確定的因素太多，實驗肯定是極度危險的，所以他拒絕了這次交易。
「我本以為你在接受冊封的時候會得到十多枚紫晶幣的獎賞，」伊德失望地歎了了口氣。
王震能從這句話中聽出校長並不相信他的話。
「是有一些，但現在全在我的魔寵的肚子裡了。」王震解釋道，「我想驗證紫晶幣能令魔寵進化的傳言是否是真的。」
蒂娜這時用瞭解的眼神看了王震一眼，很明顯她知道這些都是謊話，她臉上也開始浮現出謹慎的神情來。
「你……」伊德看了一眼王震，但他卻沒有把責備的話說出來，只是生硬的換了個話題，「算了，你的魔寵進化過？」
「校長自己的紫晶幣恐怕也是用在了同樣的用途上。」王震猜想著。
「是的，我的風暴魔狼在不久前才甦醒。」
聽了王震的回答，伊德打消了懷疑，因為知道魔寵進化方法的人本就稀少，而能瞭解魔寵進化過程的人就更少了。
他無奈的低著頭思考其他的解決辦法。
「還有一點我不得不說明，以您的學生的身份，我非常支持您的研究。」
這時，王震話鋒一轉，他的表情變得嚴肅，語氣像是在宣讀法院最終判決書。
「可是，以同您共同保守中立協定的協定者的身份，您的研究已經牽涉到反叛的剛多羅瓦家族，您在為他們而做研究，破壞了不偏袒任何一方的誓言。」
王震停頓了約半秒鐘。
「我以領主的身份命令您停止這項研究，否則您將是不受歡迎的客人。」
「我並沒有把自己半分精神力用到戰場上。」伊德不屑地哼哼了幾聲，「剛多羅瓦家族的人是怕我待在這裡無聊才這麼做的。」
「哦？這麼說我也可以把掌握的叛軍的情報透露給王室？」王震用戲弄的眼神盯著伊德，他漫不經心的用手指敲擊著桌面，「有些情報恐怕能決定勝局，比如剛多羅瓦家族的領袖所住的帳篷，我想一次成功的刺殺或許能令戰爭不會爆發。」
王震在心裡時刻的提醒著自己，不應該表現出已經知道戰爭爆發的事情。
「你……你是在違背神的旨意，」伊德吹鬍子瞪眼的提出抗議，接著他卻笑了，「再說你也阻止不了，現在，雙方的第一場戰鬥恐怕已經結束。」
「我幾天前才去過神殿，神僕們卻沒有任何表示，我想您應該知道我同神殿的密切關係吧？」王震半真半假地說道。
這句話確實起了作用
「也許神未告訴神僕，我是通過它得到了最新的神諭，」伊德再次掏出水晶球，不顧形像的大聲吼道，「這足夠了嗎！」
「校長，請您體諒傑克身為領主的難處。」蒂娜插話道，「終止您的研究吧。」
伊德瞪了一眼蒂娜，但什麼也沒說。
由於伊德和王震的爭吵被蒂娜打斷，房間安靜了好幾分鐘，甚至能聽到窗外的行人說話的聲音。
這段時間也使得伊德從怒火中清醒過來，他也意識到自己是在對方的領地上，對方確實有權把他驅逐出去。
「再給我一星期的時間，我會離開你的領地，而且也不再干涉戰爭，到時，你是否中立也與我無關。」他用商量地口吻說，「這場戰爭本就與我無關。」
「好吧，只要你不在離開時給我留下麻煩。」王震想了想後同意了，他用手指指著水晶球，「但我還是要提醒您小心使用它，我能感覺出它的使命並不簡單。」
「我保證。」伊德鬆了口氣。
「您到底想從剛多羅瓦家族那獲得什麼？難道王室不能給予您麼？」蒂娜問道。
「除了這件神器外，充滿陰謀的家族有什麼值得我要的？」伊德搖搖頭，他不甘心地說著，「可他們確實是神所選定的家族，或許正是因為他們精通陰謀。」
「難道校長也很討厭剛多羅瓦家族？」王震想。
「校長，請問，已經死去的人是否能復活？」蒂娜乘這個時機拐彎抹角的把她的疑慮提了出來。
「你想知道些什麼？」伊德似乎對此很敏感，他警覺地問道。
蒂娜把問題重複了一遍，伊德揮手打斷了，並表示他已經明白。
「那麼你想復活誰？」
「我想再次看到母親的笑容。」蒂娜說。
伊德審視了蒂娜很久才把目光移開，他似乎沒能從對方的表情中找出一絲破綻。
蒂娜對母親的思念是真實的情感，她的眼神中帶有盼望著重溫母愛的熱切期盼，就像給藥丸包裹上一層糖衣一樣，這能大大的加強可信度。
王震佩服地看了蒂娜一眼，如果他不知道真實情況，肯定也會信以為真。
「死人無法復活。」伊德用冷得能讓人顫抖的聲音回答。
「你們管得太多了一些。」接著他似警告似威脅地說。
「應該說是我們掌握的情報太全了。」王震毫不客氣地頂撞道。
他已經能肯定校長清楚「萊蒙」這個名字重新出現的事情，可就連蒂娜的交涉手段也失敗了，他更沒有辦法在不逼迫的情況下令校長說出來。
「是的，我真想知道你們是如何知道這些，是魔法嗎？」伊德不是在質問，更像是在請教問題。
「我自然有我的手段，所以請您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王震抬起手握緊拳頭。「您剛剛的威脅已經同您身上的貴族風度背道而馳。」
對於已經對他們起了戒心的校長，王震知道再留在這兒也無濟於事，於是王震挽著蒂娜的手向伊德告辭。
在院子前，兩輛領主專用的車同時出現吸引了很多行人的圍觀，他們對著車子議論紛紛，可變色玻璃使他們無法看到靜候在車裡的機械士兵。
當王震和蒂娜從屋子裡走出時，城裡的居民都向他們行禮，而有很多外來的旅人卻悄悄地走來了。
「既然你拒絕了校長提出的交易，但為什麼還要允許他繼續研究？」蒂娜一回到車裡就問道。
「即使他現在就離開我的領地也不難重新開始，在我們的監視之下總比在別的什麼地方要好。」王震在車子啟動前向那所房子看了一眼，「一個星期的時間已經足夠獲取很多消息了。」
「其實你也對神界產生興趣了吧？」蒂娜笑著問。
「呵呵，什麼都瞞不了你，如果真的存在那麼個世界的話。」
接下來的幾天，因為得到了王震的許可，伊德不再需要在深更半夜去給魔法陣充能，他直接把自己禁閉在地下室裡，由僕人把飯送來。
一旦完成了冥想，伊德就站到魔法陣中釋放精神力，然後立刻走到牆角盤腿冥想，幾乎是晝夜不停的循環著，甚至經常忘記了用餐。
到第五天時，那塊方形的石板四周的縫隙中已經能看到有淡淡的光芒如火焰般的冒出，這是魔法陣的儲存極限即將達到的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