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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 死亡(1) 文 / 九魚

    為這個位面上碩果僅存的德魯伊之一奧爾加能夠性瘟疫擋在遼闊的薩利埃裡莊園之外卻無法控制時間與自然的鐵律——從出生開始人類的身體就一直在遵循數千年來所有生物既有的軌跡長大成熟衰老……直至死亡無法禁止也無法改變——堂何賽薩利埃裡老了他在年輕時所受的各種傷害所引起的後遺症正不斷地爆出來雖然薩利埃裡的私人醫院有著西撒丁最為先進的醫療設備經驗豐富的大夫與護理人員各種各樣的已經確定有著不錯療效的新老藥物;還有不為人知的來自於亞利克斯的「小禮物」……無論是先前的藥膏還是這次的「1/4盎司」它們可以驅逐疫魔消除疼痛修復傷口大大延緩器官衰竭的度但它們並不能挽回老薩利埃裡身上流逝的時間。

    死亡對於他來說可以說是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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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年輕的神父走進來的時候堂賽利埃裡正在沉思。

    他一言不獨自一人半躺在自己最喜歡的搖椅上西撒丁的無冕之王和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類那樣討厭醫院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在確定了自己的身體已經無可挽救之後他決定結束治療拔掉自己身上所有的管子回到家裡來度過最後一點寶貴時光。

    露台邊緣可以成片橫向移動的落地玻璃牆壁之外綠色的狹長木百頁窗已經按照他的吩咐打開他從這裡可以看到環抱著莊園側翼的玟瑰園雖然大多數玟瑰只保留了枝幹與稀疏的葉子但耐寒的白色冬玟瑰正值花期它們固執而傲慢在密集的黑色荊棘裡一朵接一朵無聲無息的開放;而在它們的外圍簇擁著帶狀的黃色水仙金黃色的喇叭狀花朵在暗綠的細長葉片上端集合匯聚成一片堆積著陽光的湖泊;純白、蘋果綠、淺粉色、杏黃色、深紫色以及淺黑色的東方嚏根草則散落在它們與莊園坡度和緩的蒼翠草坪之間——這種多變的小花是有毒的似乎為了說明這一點它所有顏色的花瓣上都有著暗紅的斑點……更遠的地方是紫杉楊柏木等等組成的天然屏障在屏障之外是葡萄園。

    堂賽利埃裡看不見葡萄園也不能離開溫暖乾淨的房間去享受清新冰冷的空氣與早晨的微風但他可以從以前的記憶中提取——山谷間的霧氣如何從高處緩慢地流下低矮的葡萄架中堆積起來一串串黯紅與玫瑰紫紅的乾癟葡萄已經呈現出金黃色的霜凍層熟褐色的多節葡萄籐在霧氣中顯露出上半截下方則完全被翻騰的霧氣遮蓋令人產生一種幻覺——似乎這些植物並不是生存在人類的世界裡而是某個雲霧氤氳的無憂園驚鴻一現的美麗投影。

    這些葡萄採摘下來之後經過輕力的壓搾便可獲得更加濃縮的果汁後便釀製出濃郁而純淨的甜葡萄酒。採用這種傳統方式釀造的甜葡萄酒完全可以說是一場與上天的賭博一次小小的雨水升溫就可以毀滅了整一年的辛苦而且一棵葡萄樹僅能產出一瓶冰酒——因此在外界丁的冰酒都是半瓶半瓶出售的——這也是亞利克斯何賽最小的兒子喜歡的一種「飲料」他可以在沒有任何配酒點心的情況下隨意而奢侈地乾掉一瓶足有7oo毫升酸甜可口的金色液體……幸好薩利埃裡家族的冰酒從來就是從來不對外售賣更值得慶幸的是——亞利克斯在那場意外之後他的身體就似乎完全不受酒精影響了。

    老頭子在心裡撇嘴這個小混蛋把自己的房間改到地下酒窖去有很多理由但「這個」肯定是其中之一——自從他去了東撒丁酒窖裡剩餘的釀成冰酒和每年新出的冰酒都被卡梅利埃裡毫不猶豫地收藏了起來連他也只能在每個禮拜天喝上一小杯嘗嘗味道雖然這個偏心的母親採用的理由是過多的酒精不利於他的身體健康。

    現在卡梅已經不再那樣近似於苛刻地嚴格控制他的飲食與作息但何賽還是謹慎地決定先不要過於肆意享受——他要將自己最後的快活時光與所有的家人們分享他每天都會虔誠地向聖哲與聖母禱告祈求自己那點微弱的生命之火還能堅持到所有的小鷹回到養育他們的巢穴……煦德維爾德格已經早一步回到了薩利埃裡莊園而亞利克斯預定今天早上回來。

    想到自己地兒子們頭子冷峻堅硬地心便有所和緩。於是他收回了眺望著遠方地視線再無視那個與薩利埃裡地家長次子年歲相仿地聖職者——在這個教區工作了近三十年地老神父接受了國教聖物部地命令。暫時調離——他是能夠通過祈禱展示聖哲恩惠地虔誠修士之一雖然遠遠比不上數十天前在撒丁地府頻頻出現地「聖跡」。但好在這個祈禱者足夠沉穩。理智。

    在羅莎麗婭事件之後。無論是國教還是舊約公教。言人地時候總是將這三個條件放在最前面。僅次於「虔誠「——甚至高於「虔誠」。

    歇斯底里地蠢女孩。連接不斷地突**件。民眾地質與嘲笑。漠視。敵對……舊約公教方面自然是乎尋常地尷尬與忿怒。而國教也不免受到一點波及。畢竟他們在最初地時候也是對羅莎麗婭——這個所謂地正統繼承人極盡支持與讚美之能事地;唯一能令他們高興地事。舊約公教終究還是沒能得到他們想要地東西。不過這依然給國教地上層敲響了警鐘。因此除了那些珍貴地聖物之外們對於民眾地意向也愈看重了起來。神父除了在教堂裡做彌撒。祈禱。唸經以及處理堂區地事務之外。更要經常性地巡遊在教區地大街小巷。向教眾們布道。解惑。鞏固他們地信仰。

    這個年輕地神父顯然對自己地第一份工作抱有著十二萬分地熱忱——他是個有才能而且勇敢地人。所以才會接受卡梅地要求來為老薩利埃裡行病人地傅油聖事地。作為一個篤信者地卡梅希望能夠藉著此聖事中地祈禱、和好聖事與聖體聖事、及傅油來堅強領受者就是老薩利埃裡對主地信心;使之能面對當前地一切——最主要地是她依然希望何賽能夠堅持著活下去。哪怕多活一天。一個小時。一分鐘。一秒鐘也好——就像每一個深愛著病人地人那樣。雖然很清楚最終不可逆轉地結局與期間前者所必須接受地痛苦折磨也總是無法讓自己地理智凌駕於感情之上。

    無關對錯。只是能與不能。

    卡梅地想法老頭子並不是不知道。對此他深感內疚。但薩利埃裡地家長有著自己地驕傲與固執。他知道自己將要面對什麼——萎縮地。醜陋地。虛弱地。無法自我控制地排泄與嚎叫。被藥物與機械控制地行屍走肉—堂賽利埃裡從來沒讓自己落到這麼個境地過。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沒有。

    年輕的神父對人沒有表現出常見的激動與渴望感到有點驚訝不過他並不為之沮喪他從身邊拿出聖餐福音書、聖餐盤和聖油並且握著懸掛在胸前的十字架跪下作了一段簡短的祈禱他不慌不忙從容不迫而老薩利埃裡則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覺得這還挺新鮮的——在丁只有女人才上教堂男人?男人自然是幹著女人必須為之祈禱與懺悔的事情呢。

    「我的孩子。」神在結束了祈禱之後站起身來平靜而溫柔地說道:「懺悔吧我的孩子坦白你的罪惡吧。」

    那個面頰瘦剛毅、滿是細皺紋但眼神犀利的老人往搖椅上一靠乾枯的只剩下皮膚的十根手指在胸前交叉傲慢地——至少神父看起來是這樣的起了一邊的眉毛——「謝了。」他或:「神父但我覺得沒有什麼需要和你說的。」

    「您不是和我們說或者何一個凡俗人來說而是向聖哲傾訴且懺悔自己的過錯以求得與聖哲的和解只不過聖哲將此事委託給了我們我們並非聖事的主人只是以聖哲僕人的身份代表聖哲赦免辦告解的人的罪。」神父耐心地解釋道而後他想了一想安慰道:「每位聽告解的神父對他所聽的一切罪惡有嚴重義務絕對保密就連由聽告解所獲悉有關辦告解者的生活之事也不許向人談起這項保密不接受任何例外。您所述說的一切就如同放置在蓋上封印的信封中的信一樣是絕對不會讓別人知道一分一毫的。」他又苦口婆心地說了很多話來勸告這頭執拗的老羊最後他又真誠地說:「誰若真心痛悔虔誠地領受告解聖事良心上便會覺得強烈的安慰一片寧靜與平安而且聖哲藉著他的德能而給予我們的援助原來是為治癒人的靈魂但是如果聖哲願意也會使人的身體康復。」

    堂何賽薩埃裡顯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而後露出一點有所悟的眼神來他用尖銳的指尖敲了敲椅子的扶手帶著維爾德格常有的那種詭異微笑:「我的罪很大哩。」

    「我相信您悔罪心也是很大的——那是內心的傷痛和厭惡所犯的罪過並立志將來不再犯罪並且贖過您的罪過您就可以完全洗淨自己獲得重生的機會了—。「年輕的神父受到了鼓勵於是他略微提高了聲音說道:「懺悔吧聖哲在這兒傾聽呢趁時機還不遲懺悔吧!」

    老薩利埃裡皺起了鼻子:「嗯……很多很多我的罪行很多從那裡說起呢?」他盯著神父:「我們就從的說起吧——因為我的原因一個神父將會被殺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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