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玄幻魔法 > 不知禁忌

第四卷 天池魅影 第九十七章 斗豹 文 / 鏡中花有緣

    打破了鬼幡後,三個人筋疲力盡,他們背靠背躺在草叢裡,黑暗中,他們再也不敢往前走一步,即便法力高強如老道者,也對這片黑漆漆的密林充滿了恐慌,天亮之前,遠方傳來一聲嘶吼,聽上去像是某種野獸發出的嚎叫,這更增加了他們的恐懼。

    天亮之後,他們才開始動身,晚上沉積的露水附著在青草上,讓坎坷的道路更加濕滑,經過了一個不平靜的夜晚後,到了早晨,每個人的肚子都開始咕咕響,李茂才順著路,摘了些野果,三個人取出剩下的乾糧,就著帶有酸味的野果,匆匆吃了一頓早飯。

    就在他們狼吞虎嚥地大嚼著干饅頭的時候,潘老爺一抬頭,無意中瞅見正前方的蒿草叢中,發出細碎的響聲,他警覺地推推老道,老道也皺起了眉頭,經歷了一晚上的驚心動魄,現在他們每個人的神經都已經過分緊張,任何一點動靜,都會讓人成為驚弓之鳥。

    老道舔舔自己的牙齒,舉起了巴掌,緊張地盯著正前方,草叢中的動靜越來越大,看來正經過一個身體很大的東西,到底是動物還是其他什麼的,他們誰也不知道。

    當最後一絲蒿草被撩開的時候,一個腦袋探了出來,那是一個人的頭,一看到這張臉,老道剛剛舉起的巴掌又慢慢放下,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而潘老爺則撅起了嘴,滿臉不悅的神色,只見老道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迎了上去,大聲笑道:「瑞年,怎麼會是你?」

    來人正是張瑞年,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人,就是王金龍和林朝陽,三個人神色慌張,可以說是一路小跑,從草叢裡鑽出來,張瑞年見了老道,先是遲疑了一下,接著也大聲笑道:「道長,好久不見了,自從蘇州一別,我們可是有數月沒有相見了,你怎麼會跑到這裡來呢?」

    老道苦笑道:「一言難盡啊!瑞年,那你呢?」

    張瑞年看到了潘老爺,臉上頓時變了臉色,冷眼瞧著潘老爺的臉,冷冷地說:「潘老爺,我們也是好久沒見了,怎麼你也在這兒?」

    潘老爺見到張瑞年,表情變得不自然起來,他搭訕地笑笑,寒暄著對二人說:「怎,怎麼,你們倆也認識啊?」

    老道笑道:「這位張瑞年,可是我的救命恩公,我和他是生死之交的朋友,當然認識啦!」原來,這個老道就是張瑞年在蘇州見到的那位說書先生,也就是告訴他破解雄偶之法的人。

    張瑞年看著潘老爺,對老道說:「道長,你怎麼會和他認識?這個人可不是什麼好鳥,小心他把你燒了煉丹。」

    老道笑笑,答道:「這個我知道,我知道。」

    潘老爺瞥了老道一眼,冷笑道:「瑞年,你對人的偏見也太深了,我要不是好鳥,這個道長就是好人了?我不會燒了他煉丹,他倒是會燒了我…」他還想往下說,但見老道掉轉頭,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於是知趣地閉上了嘴巴。

    張瑞年沒有察覺到他們之間的關係,仍然親熱地和老道寒暄不已,他身後的兩個人,見到地上的一堆野果子,也不客氣,抓起一把就往嘴裡塞,看來他們仨也是又渴又餓,飢腸轆轆。

    老道拉著張瑞年的手,問道:「瑞年,你們怎麼會到這裡來呢?正巧還讓我們碰上了。」

    張瑞年笑道:「道長,真是說來話長,我也是有事在身,要到這裡走一趟的,可巧,就和你們碰上了。」

    原來張瑞年一行三人離開北京後,一路也是北上,來到了長白山腳下的密林中,他們幾乎是和老道他們同時進的山,進山後,也沒有遇到什麼阻礙,一直往森林深處進發,對於張瑞年的這種舉動,王金龍和林朝陽都不太理解,他們以為張瑞年離開北京後,會帶著他們往哈爾濱的方向進發,可是半路上,卻拐進了吉林的東部,他們曾經問過緣由,但是張瑞年不肯說。

    昨天晚上,三人露宿荒野,月朗星稀,周圍充盈著夜貓子的叫聲還有蟋蟀的鳴叫,到了後半夜的時候,天氣轉冷,幾個人睡在月亮下的人都被露水打醒了。

    張瑞年躺在草叢裡,看著天上的月亮,不由地就想到了林曉月,如今她被周英南劫持,至今生死未卜,每每想到這裡,他就不由得唏噓不已。

    王金龍和林朝陽互相看看,各自心情都無比複雜,三人各自想著心事,就在這個時候,林朝陽突然睜圓了眼睛,他死死盯著前方的森林,嘴角不住地翕動。接著他對王金龍說:「王老闆,你剛才看到什麼沒有?」

    王金龍剛才也看到了情況,他緊張地說:「前面好像有亮光,還一閃一閃的。」

    張瑞年聽他們這麼一說,也不禁抬頭瞅了一眼,確實看到在林子裡好像有兩點亮光,正衝著他們這個方向飄過來,而且這兩道亮光的軌跡是一跳一跳的。

    王金龍嚇得臉都白了,他用一種低沉而怪異的聲音對林朝陽說:「這是不是傳說中的山鬼啊?」

    林朝陽用一種更怪異的聲音回答說:「那都是從前家裡大人嚇唬小孩玩的,哪有啊!」

    「那你的聲音怎麼都變了?」老約翰顫抖著問道。

    「我在想,也許那些鬼吃人的傳說都是真的!」林朝陽回頭看看張瑞年,「張大哥,你說怎麼辦?」

    張瑞年此刻是又氣又怕,但是不管怎麼說,他既然決定來這裡,他就得對一行三個人負責,不能出了什麼閃失,說實話,他也實在不知道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而且也不知道它是否注意到了躲藏在草叢裡的人們,所以他們的首要任務還是隱蔽起來,觀察它的動靜。

    因此他吩咐道:「趕緊關了手電筒,就地臥倒,千萬別亂動。等離近了看看再說。」

    「要我說還是趕緊跑吧!」林朝陽哭喪著臉說道。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那東西跳到了他們跟前不遠處,從它有落地的聲音可以判斷這是個動物,不是什麼山鬼,它停在了離人們大約十米遠的地方,用鼻子在草叢裡嗅來嗅去。

    看來這東西發現了他們,而且正在向他們的藏身之處一步步逼近,事不宜遲,張瑞年看了看他們兩個,然後低聲說:「咱們分頭跑,我來吸引它的注意力。」

    林朝陽帶著哭腔說:「都到這個份兒上了,要死也死一起!」

    張瑞年罵道:「拉**倒吧!你一個小屁孩知道什麼!你們兩個趕緊給我滾!我拖在後面,快滾!!」

    然後他站起身,把他們兩人往後使勁一推,看到他們倆撒丫子開始跑了,張瑞年也不敢耽誤,跟在他們身後跑,卻沒想到這兩個傢伙跑得比兔子還快。

    張瑞年聽到身後一聲低吼,知道它追上來了,從腳步聲的頻率就能聽出來,它跑得比自己要快得多,沒過幾秒鐘,就聽得腳步聲漸漸到了跟前了,他已經聞到了一股惡臭的味道,想必是從它嘴裡發出來的,張瑞年知道肯定跑不過它了,就抽出匕首,心一橫,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轉身,變成了跟它面對面對峙。

    他打開手電筒,發現跟在身後的其實是一隻豹子,個頭並不很大,但是目露凶光,東北的豹子學名叫做遠東豹,也叫東北豹或土豹子,是當地一種常見的猛獸,這類野獸的眼睛在夜間會反射外界的光線,看起來它們的眼睛就像是會發光,雖然塊頭不大,但是身手敏捷,而且性情凶悍,並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主。

    豹子見張瑞年轉過身來,也往後退了幾步,他們兩個相距不到三米,互相僵持著,豹子的武器是牙齒和爪子,張瑞年僅有的武器是野營刀,他估計要是單挑,自己也許不是豹子的對手,此時的他萬分地懷念林朝陽和老約翰,要是有他們兩個在自己身邊,他們幾個三下五除二就能把這個畜牲的皮給活剝了,可是剛才張瑞年頭腦發熱,也沒看看來的是個什麼東西,就裝起了英雄好漢,現在回想起來,心裡真是後悔死了!

    豹子可能是餓了很久了,看看張瑞年隻身一人,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就打破了僵持的局面,向他撲了過來,這一下它要是把張瑞年撲倒了,那他就死定了,幸虧張瑞年曾經吃了前年蛇膽,因而反應及其迅速,見豹子撲過來,他就地一滾,迅速地滾向了它的反方向,然後趕緊爬起來,一手握刀,仍然保持直立防守的姿勢。

    豹子第一下撲空之後,調轉身體,又一次向張瑞年撲來,張瑞年如法炮製,只是這一次它的大尾巴掃到了張瑞年後背上,豹子的尾巴力道雖然不及老虎,但是對人來說,勁兒還是不小,這一下打得張瑞年差點吐血,張瑞年強掙扎著站起來,看起來搖搖晃晃,已經體力不支。

    在這段過程中,其實他的大腦一直在緊張地思考,從體能上來看,儘管他的身體有所加強,但是肯定撐不過豹子,如果這麼一直耗下去的話,他對勝利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他心想自己必須要想一個辦法巧妙地解決它,人與動物最大的區別就是人會動腦子,也就是說,從智商的角度來看,自己比它的優勢要大得多。

    也許是急中生智,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但是需要他來冒一點風險,而且成不成都得聽天由命,但是這是他現在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他必須嘗試一下。

    只見他開始像個拳擊手一樣,搖晃著手裡的刀子向豹子挑釁,剛才豹子撲了兩下都沒抓到他,又看到他如此囂張地挑釁,顯然是氣瘋了,它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又向張瑞年撲來,張瑞年等的就是它這一撲,這次他沒有打滾躲避,而是略微一貓腰,因為它這次撲得很猛,也很高,就在它的身體掠過自己面前的時候,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緊隨其後,它剛剛一落地,張瑞年緊跟著掄起小腿,咬著牙,瞪著眼,心說:倒霉玩意兒,你也別怪老子我心狠了,今天要不踢翻了你,你就得啃光了我,有什麼委屈回家跟你媳婦傾訴去吧!隨後照著它的兩腿之間狠狠就是一腳,也算發洩了他最近一段時間的憋氣,由於此時它的屁股恰好是正對著張瑞年,所以這一腳踢到什麼位置可想而知,順便說一句,從前在部隊時,他就是隊伍組織的足球隊的主力中鋒,最擅長的就是迎球大力抽射,現在他有了蛇膽的滋補,想必腳頭更加硬朗,這一腳的破壞性,自然極為恐怖。

    計劃實行完畢後,張瑞年迅速地向後撤了幾步,和它保持一定的距離,但是他心中還有一點忐忑,萬一這是一隻母豹…,但是也沒有辦法了,聽天由命吧!大不了用匕首自裁也不能死於這隻野獸之口。

    事實證明他這倒霉的一天裡總有一個幸運的關鍵時刻,就聽見豹子伸長脖子發出一聲淒慘的尖叫,那聲音就像貓被踩了尾巴發出的叫聲一樣,它一躍而起,在空中打了個滾,然後摔倒在草叢裡,接著它吃力地站起身,已經發紅的眼睛惡狠狠地死盯著張瑞年,嘴裡不時流出口水,他緊緊攥著野營刀,心臟瘋狂地跳動著,不知道它會不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來報復。

    豹子沒有再撲過來,張瑞年看得出,它的兩條後腿已經站不穩了,不斷地顫抖著,張瑞年聽得到地面有流水的聲音,仔細一看,土豹子身下正流出一片液體,山風一吹,臊臭之味撲面而來,他輕舒了一口氣,大聲說:畜牲,你怎麼尿了!趁這個機會,他開始慢慢往後退,豹子的要害部位受了張瑞年一記重腳,被踢得小便失禁,想也是無心戀戰,依他來看,這豹子在最近一段時間內無法再去撲人了,它仍舊把臉衝著張瑞年,同時身體也在慢慢後撤。

    張瑞年怕豹子野性大發,一轉身撒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回頭看,豹子確實沒有再追張瑞年,張瑞年隱約聽見它樹叢後用高八度的聲音在慘叫。

    等張瑞年找到自己的同伴的時候,天已經濛濛亮了,他倆看見張瑞年,臉都變白了,用唱歌一樣的聲音問道:「瑞年,你是人還是鬼?」

    張瑞年氣喘吁吁地問道:「你們沒事吧?沒事趕緊收拾東西上路!」

    他倆一聽這話,都知道張瑞年是死裡逃生,頓時涕淚橫流,和張瑞年擁抱在一起。

    王金龍說:「得了,哥們兒真是夠意思,等咱們活著出去了,兄弟我跟你拜把子!」

    張瑞年說道:「得了,別假惺惺了,你倆跑得比豹子還快,關鍵時刻,還得靠老子一人支撐著。」

    王金龍小聲說道:「瑞年,你使得什麼法寶能從豹子嘴裡活著出來?」

    張瑞年苦笑了一聲,接著把自己如何擺脫豹子的經歷,告訴了兩人。

    兩個人聽到張瑞年講到把豹子的卵子給踢爆了的時候,特別是土豹子讓張瑞年踢的小便失禁的時候,都是一臉壞笑。王金龍拍拍張瑞年肩膀:「瑞年啊!看你平時文縐縐的,想不到還憋著這樣的損主意,這種陰招我都想不到會是你想出來的,你心理還真陰暗,你可真算是能把豹子給打得小便失禁外加生活不能自理的古今第一人了,換了別人,這會兒早成了豹子食了。」

    就這樣,他們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也沒敢繼續睡覺,而是不停地轉移,剛才老道他們聽到的野獸嚎叫,就是從這兒發出來的,隨後,張瑞年一行人鑽進蒿草從,就這樣和老道他們碰面到了一起。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