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有關宗教和歷史的猜想，最早是由一位長期居住在中國的神父大衛?詹姆士提出來的，一個關於大洪水和諾亞方舟的傳說。」
「在聖經中曾經提到過，上帝懲罰亞當和夏娃的後代們，要用一場滔天的洪水使他們全部滅亡，只有諾亞內心善良，心地虔誠地供奉上帝，所以上帝提示他準備了一艘大船，當洪水來臨的時候，諾亞全家和每種動物的代表都躲在了大船上，逃過了那一場劫難，當洪水退去之後，他們在復甦的土地上開始新的生活，那條船就稱為諾亞方舟。」
張瑞年說：「這個故事我聽說過，可這是你們外國人的故事，關我們中國什麼事？」
「這個詹姆士神父在中國居住了很多年，對中國古代的傳說十分瞭解，他聽說你們古代曾有過大禹治水，還有女媧補天的傳說，同樣都發生在遙遠的上古時代，所以他產生了一個設想：那就是關於大洪水的故事，其實是卻有其事的，而且這場洪水的規模非常之大，橫貫了整個亞歐大陸。而當時諾亞乘坐著他的方舟，來到了遙遠的東方，他後來在那裡繁衍生息，他得出結論：東方人是上帝的子民。於是他給倫敦寫信，闡明了他的設想，希望教會方面能派來一些人手，到全國各地去尋找證據。」
「純粹是胡扯！」張瑞年罵道，「你們這些洋鬼子怎麼總盼著別人給你們當孫子呢！」
「當時教會也認為他的設想純屬無稽之談，所以根本不予理會，不過當時倫敦有一個生物學家，同時也是一個虔誠的基督徒，看了他的文章後怦然心動，於是他乘船來到中國，找到了詹姆士神父，請求和他一起去黃河流域探險。」
「他們之所以把目標鎖定在了黃河流域，是因為根據上古傳說，大禹治水的地方就是在這片地方，於是他們二人在這一帶居住了很長時間，同時還在各個村子裡傳教，希望能從當地人那裡得到重要的線索。」
「確實這裡的人曾經說起過清末時傳教士的事情。」張瑞年對此點頭同意。
「他們深入到黃河大峽谷中，後來終於發現了一個神奇的洞穴，這個洞穴與世隔絕，地質結構複雜，而且洞穴中隱含了大量奇異的物種，那時候達爾文的《物種起源》在西方正流行，所以大家對於發現新物種都會極其興奮。可是當那位生物學家把他的發現成果寄回倫敦時，所有人都他的發現都持否定態度，原因很簡單：他沒有證據。在西方的科學體系裡，要想闡明一個結論，必須要有足夠的證據，而他連幾張照片都拿不出來，洞穴中光線太昏暗，照出來的相片都是黑糊糊的一片根本無法辨認，因此艦隊街把他當成了一個夢想一夜成名的笑話，他們在報紙上諷刺地說：一定是東方的鴉片讓他產生了誇張的幻想。於是他一氣之下遷居美國，而且從此後再也沒有回過英國。」
「那時他帶著全家遷徙到了美國紐約，在那裡他仍然對他所發現的神奇世界念念不忘，在他的小兒子剛剛出生不到一個月的時候，他告別了家人，再一次踏上了開往中國的郵輪，立志一定要拿回足夠的證據回來，可是這一次，他卻再也沒有能夠回來。」
「這個生物學家和你是什麼關係？」張瑞年問道，其實在他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老頭頂著槍口抬起頭，眼中含著一絲淚水，低聲說：「我就是他的小兒子。」
張瑞年收起手槍，默默地把他攙扶起來，拍去他身上的灰土，有些愧疚地說：「沒想到是這樣，這麼說是我錯怪你了，那你這次來，肯定是要尋找你父親的蹤跡吧？」
老頭說：「我兩天前進入山洞，想找尋一點線索，又要避開那些怪物，這兩天的生存很是艱難，不過還好有一點收穫。」
張瑞年說：「你找到了你父親？」
老頭說：「那倒不是，不過我幸運地發現了他遺留在洞穴裡的手稿。」說著他從口袋裡掏出幾張發黃的羊皮紙，由於年代久遠的關係，這幾張紙片已經變得比魚骨頭化石還要脆弱，紙片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外國字。
張瑞年問道：「紙片上說了什麼？」
老頭說：「寫的都是他進洞探險所得到的發現，上面提到了很多怪異的東西，比如遠古的大象，大酸蟲，人精，鬼父，鬼母等等。」
張瑞年說：「除了大象，其它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名字這麼怪？」
老頭說：「那些大象就是遠古時代活躍在黃河流域的直牙象，它們的體型比現在所存在的大象都要大很多，當時人們認為它們早已經絕種了，不想我父親在這裡卻發現了活的樣本。」
張瑞年說：「那些大象給我們製造了不少麻煩，當時我們看到這些動物的時候，也覺得驚訝，以為到了雲南或是別的地方。」
老頭說：「不過比起其它的生物，直牙象就算是最尋常的物種了。」
張瑞年說：「你是說那些古怪的名字嗎？」
老頭說：「我想你應該已經見過人精了。」
張瑞年說：「我剛剛遇到了一群人形的，腦袋能飛來飛去的怪物，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人精。」
老頭舉起手稿翻看了一番後說：「沒錯，那就是人精。根據我父親的記載，它們都是鬼父和鬼母生下來的後代。」
張瑞年問道：「鬼父和鬼母又是些什麼東西？」
老頭抬頭看了看他說：「這個目前還不清楚，因為我也沒見過，都是從手稿上得來的東西。」
張瑞年說：「你父親叫什麼名字？」
老頭說：「他叫勞倫斯。我叫約翰，你可以叫我老約翰。」
張瑞年拿出從小溪中撿來的那枚戒指，遞到他手裡，老約翰看到戒指上刻著細小的英文字母，上面寫的正是勞倫斯。張瑞年說：「我們進入山洞後，在一個溪流中發現一具遺骸，在他身體上發現了這枚戒指。」
老約翰親吻著戒指，潸然淚下，哽咽地說：「他曾經發誓要為此奮鬥終生，現在，他果然把自己的一切都留在了這裡。」
張瑞年說：「山上那座廟就是你父親他們修的？」
老約翰說：「是這樣的，當年他們發現進入山洞的洞口的時候，為了防止外人闖入，特地在那裡修建了一座聖母堂，一般不信教的人對這個建築沒有興趣，知道裡面既沒人也沒錢，不會輕易進去，就算有人闖進去，洞口的機關上也設計了複雜的密碼，普通人是解不開的。」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看著張瑞年說：「小伙子，你很不簡單啊，竟然能破解那套二進制的密碼。」
張瑞年笑道：「實話跟你說，我對什麼二進制之類的一點興趣都沒有，我本人也沒有那個本事破解什麼密碼，破解密碼的是我的朋友。只可惜…」
老約翰說：「我可不可以認為，你的朋友也在山洞裡？他肯定是非常聰明，我倒真想見見他。」
張瑞年有些難過地說：「他的確是在山洞裡，可是剛剛被怪物抓去了，現在生死未卜。」
老約翰說：「那些怪物殘忍狡猾，看來你的朋友處境很危險，那你打算怎麼辦？」
張瑞年說：「當然要把他救出來，可就是不知道該如何去做。」
老約翰說：「當年我父親死在了這裡，我不想再看到一個年輕人無辜地死在這裡了。走吧，我領你去它們的老巢，不過，很多工作還需要你自己來做。」
張瑞年冷淡地笑道：「我總不能指望著一個老頭去跟那些怪物打打殺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