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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黃河驚魂 第二十七章 黑暗中的手(上) 文 / 鏡中花有緣

    目送著這些巨大的動物緩緩升空,猶如在空曠的山洞頂部翩然起舞,他們活動了一下腿腳,由於害怕這些傢伙臨時反悔,對他們發動攻擊,他們三步並作兩步,溯溪而上,踩著滑溜溜的石頭離開了這片所謂的開闊地,他們知道,手頭的火力肯定不是這些大傢伙的對手,倒是對付個把蠑螈還是可以的。

    前方能聽到更加猛烈的水流衝擊地面的聲音,沉悶而震撼,這種聲音就像是大量的洪水撞擊在河堤上的聲音一樣,絕非這條小溪的能量所能及。在轉過幾個彎道後,展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條寬闊的暗河,這條河穿梭在黃河邊的崇山峻嶺裡,攜帶著巨大的水流日夜不停地奔騰咆哮,洞穴中的溪水就來自於這條暗河,其實分流的河水不止一條小溪,河道兩旁有很多的岩石裂隙,河水就從這些縫隙中游離出來,順著地勢從高到低流淌下去,直到溪流盡頭滲入地下。

    可以看出,這條河很大的一部分都是在洞穴裡流淌的,時而穿越山嶺,時而鑽入地下,但是在他們所立足的這一塊地方,是兩座山之間一個狹窄的山谷,暗河穿流其中,抬起頭來能看到頭頂的一線天,兩旁都是數十丈高的懸崖峭壁,剛才的山洞到了這裡正好到了盡頭。此時他們就站在河流的一側,前面已經無路可走。

    周英南站在河岸,眼望對面,搖著頭說:「前面沒有路了,看來這裡並沒有什麼珍寶,害得我剛才在祠堂裡白白忙活了半天。」

    張瑞年說:「那還等什麼,趕緊撤吧。」於是他們打算按照原路返回,不想返回到聖母堂洞口的時候,發現洞門已經被封死,六翼天使的詭異笑容說明了一點:這個洞口是一個有來無回的單程洞。他們沒有辦法從這裡走出去,就只好又轉回山洞裡,這麼一來一回,天色將晚,山洞裡就愈發地暗下去,這時手電筒的電池也不夠用了,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只有摸著黑,像無頭蒼蠅那樣在幽暗的洞穴裡瞎撞。

    他們最初是打算靜坐在某處等待天明,這樣既節省體力,又不會迷路,無奈洞穴裡到處都是積水,潮濕得很,所以他們決定尋找一塊乾燥一點的地方歇息,就這樣摸索著走向山洞的深處。

    為了防止走失,他們三人手拉著手,張瑞年走在最前面探路,周英南走在最後面殿後,林曉月夾在他們中間,前面拉著張瑞年,後面扯著周英南,晚上洞穴裡的視野就如同黑夜裡烏鴉在飛,張瑞年在路上撿了一根破木頭棍子,就用它像瞎子探路一樣,一步一坎,小心翼翼地前行,周圍都是死一般的寂靜,又是伸手不見五指,在這種環境中,人會不自覺地產生恐懼,大家連喘氣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動靜大了被誰聽見,對於這一點,獨自走過夜路的人都深有體會,所以一路上沒人吭氣,他們彼此只能聽見對方呼吸的聲音。

    正走著,張瑞年感覺林曉月的手從他的手心滑了出去,接著聽見有人摔倒在地的聲音,他知道林曉月又摔倒了,地上滑,又看不清道路,他這麼一個身手矯健的男人都難免不摔跟頭,像林曉月那樣一個女孩子就更不用說,一路上跌跌撞撞已經跌了好幾跤,開始的時候她還抱怨過,也說過髒字,到後來摔倒之後,只是站起來拍拍屁股,二話不說接著走,所以張瑞年覺得一個女人之所以能變得堅強,就是因為走夜路摔跤摔得多了,身體上該疼的地方都已經疼過了,所以再摔倒的時候,發現也就是那麼回事兒,對此也就滿不在乎,林曉月就正在向這個階段轉化。見她摔倒,張瑞年只是摸索著找到她的小手,用力把她拉起來,一言不發地接著向前走。

    他們的運氣也真是不好,走了這麼遠的路,竟然沒有發現一塊乾淨地方,牽著林曉月的手,張瑞年的心裡一直有一種癢癢的感覺,自從見到林曉月的第一面,他的心裡就為之一動,後來每次見到她,哪怕是他們天天在一起的時候,只要他們倆眼神相對,他都要羞紅臉,幸虧他臉盤黑,所以外人看不出,不過每到這種時候,他臉上都要發熱,而且手心會冒出很多汗,這一次牽手走路也不例外,雖然相處了這麼久,他和林曉月之前從來沒有拉過手,所以在一開始,剛剛接觸林曉月滑軟的小手時,他的心臟就好像被一隻大鐵錘重重地敲打著一樣,每跳一次,他的身體都要輕微地顫動一下,當然,他的手心早就被汗水浸透了,又涼又濕又滑,人在精神有些緊張的時候都會這樣,其實這才是林曉月頻頻摔跟頭的根本原因,這種事他心裡知道,但又不能對她說,他從前從未對女孩子說過這種話。

    這一次張瑞年抓著林曉月的手,心想這種感覺可真好,他甚至開始感謝上天給他這樣的機會能拉著她的手走上這麼長的時間,老子曾說: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人家不愧是偉大的哲學家,這句話說得對極了。張瑞年把林曉月的纖纖玉手攥在手心裡,產生了一種自己已經和她心靈相通的想法,他判斷的依據就是她的手也同樣又涼又濕又滑,進而他又想趁著周英南看不見,悄悄撫摸一下她的手臂,不過最終還是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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