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他已經死過了
司空幽靈看他看的很清楚，她曾經說過，雷鳴的溫文爾雅只是對她，平時的雷鳴是滿身霸氣的，絕對不會屈居人下，當然，完全知道這一點的並不是只有她一個人而已。
「你的意思是你現在留在她的身邊是為了以後獨自佔有她！」這是雷鳴第一次和雷徹說出自己的心裡話，他說的很對，他們兄弟倆真的很像！
淡笑著搖搖頭，雷鳴否定道：「哥哥以為愛一個人一定是要得到嗎？」
這是他第一次稱呼雷徹為哥哥！
面色微微一變，雷徹安靜的注視著雷鳴，一句話都沒說。
「我以前對靈兒所保持的態度，是一定要得到，後來知道你們相互欽慕之後，我放棄了，因為我希望靈兒快樂，也希望哥哥你快樂，但是直到後來，傳聞她殞命於幽靈谷，站在皚皚的懸崖之上，我這裡突然空了！」
將手放在左胸口的位置，雷鳴繼續道：「那個時候的我有多後悔你知道嗎？如果當初我沒有對她放手，或許她就不會死，今後的幾年內，我的心不再為任何人打開，聽命於父皇之命與賽莉塔訂婚，接受儲君的位子，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的心已經死了。」
「她還活著，所以你也活了過來！」深紫色的雙眸中讓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緒，雷徹定定的注視著雷鳴。
「對！」雷鳴誠實的點點頭：「她還活著，所以我也活了過來，對我而言，她身邊有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人和我一樣愛她，多一個人愛你所愛之人，難道不是好事嗎？」
早就知道司空幽靈和雷徹之間的癥結所在，雷鳴所說的話，句句敲在雷徹的心裡。
房間內的氣氛開始變得凝重起來，雷鳴的一番話後，他們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
「那個人，真的可以為她死嗎？」沉默了許久之後，雷徹開口問道。
多一個人愛你所愛之人，難道不是好事嗎？
雷鳴的這句話，深深的撼動了他的心。
賽莉塔可以為了愛，而將愛人推到別人身邊，他呢？他說自己可以為她去死，卻容不下她身邊的男人，死都不怕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又有什麼好容不下的？
暗歎口氣，雷鳴道：「哥哥真的可以為她死嗎？」
「我可以！」雷徹斬釘截鐵的回道。
「可是哥哥只是嘴上說說啊！」黑色的雙眸中滿是複雜的情緒，雷鳴淡淡的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眉梢一挑，雷徹問道。
看了自己同父異母的兄長一眼，雷鳴語重心長的道：「哥哥認為自己可以為她死，卻沒有為她死過，可是那個男人……已經死過了！」
深紫色的雙眼圓睜，雷徹腦中的思緒亂作一團。
那個男人已經死過了！
什麼意思？
難道……
怔愣的瞪大雙眼，雷徹不敢相信的注視著雷鳴，自己幾乎忘了呼吸。
「就是哥哥所想到的！」微微一笑，雷鳴的目光望向門口的方向，一身白衣的莫月，安靜的靠立在方面前，手中不停的旋轉著他的那把折扇。
從座位上起身，雷徹看著莫月的雙眼也滿是複雜之色。
可笑！可悲！
他一直跟司空幽靈強調先來後到，卻不知原來他自己才是後來的那個。
悠閒的進入房間內，默不作聲的坐到與雷徹相鄰的座位上，莫月淡淡的開口：「留下吧，她需要你，孩子也需要你！」
沒想到莫月開口的第一句話是要自己留下，雷徹的雙眼依然注視著他，身體卻跌坐回身後的座位上。
雙拳緊握，指甲嵌進了手掌之中，雷徹沉寂許久之後才幽幽的道：「你是他……」
依然是淡淡的，莫月搖搖頭：「我是他，卻不是完整的他！」
沒有發問，雷徹只是看向莫月，等著他給出回答。
「人界主宰是你的師傅吧！？」莫月的輕輕一問，卻引得雷徹渾身一怔。
從雷徹的反應得到了答案，莫月無奈的道：「那個時候她已經死了，我必須要回到過去才可以救她！」停頓了一下，莫月又笑道：「你師傅給出的條件是讓我和他一起二分為一，經歷萬年的滾滾紅塵！」
扶著桌沿的手因為用力太大而泛白，雷徹心跳不自覺的加速，他居然是那個他！
看了看雷徹泛白的手，莫月淡然道：「我是不會離開她的，所以如果在乎她和孩子，你還是留下吧！」
從座位上起身，沒有再看雷鳴和雷徹一眼，莫月白衣翩翩，向著房門走去。
「你的另外一半呢？」在莫月即將轉身消失的時候，雷鳴嗓音沙啞的道。
身形一頓，沒有回頭，莫月有問必答，不過聲音十分低沉：「在費德勒手中！」
他要保護她，其中也包括為她留下足以保命的助力，一個不完整的他，遠遠的保護不了她的周全。
「哥哥！」在莫月離去後許久，雷徹一直沒有說話，倒是雷鳴先開口了。
「什麼都不要說了！我想自己靜一靜！」扶著桌沿起身，雷徹面色蒼白的走了出去，直接騰身飛離了皇宮。
今天的事情，完全不在他的預料之內，他需要時間，好好想想。
雷徹心情沉重，司空幽靈的心情也十分欠佳，在寢殿內，橫陳在錦榻上聽索非亞報告完朝事，她懶洋洋的躺了下去，墨綠色的雙眼卻瞪得直勾勾的。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
不去想令她心煩的事情，她開始睜著眼睛數綿羊。
「月呢？」突然發現莫月好像離開自己太久了，司空幽靈從錦榻上坐起身來，問著身邊還沒有離去的索非亞。
「呃？」不是宮中的侍女，索非亞也不知莫月去了哪裡，四下打量了一下，她無奈的對司空幽靈聳聳肩：「陛下跟我要王爺，我哪裡知道？」
自從司空幽靈登基之後，索非亞的稱呼由小姐改為了陛下。
無奈的皺了下眉頭，司空幽靈從床上起身。
「陛下要去哪裡？」見司空幽靈挺著大肚子赤腳向外走，索非亞心中一驚！
她現在可以懷孕八個多月了，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生了，這萬一要是摔著碰著了，可是不得了的。
「我自己去找！」一邊回頭跟索非亞說話，司空幽靈一邊向前走，她沒看到莫月已經就站在前面，馬上就要一頭撞上去了。
「陛下！」
隨著索非亞的一聲驚呼，莫月身形一側，只見他白色的衣袂在空中打了一個漩，然後伸手將司空幽靈攔腰抱起，「身子這麼重，你這是要去哪裡？」
莫月黑色的眸子中滿是笑意。
「你去哪裡了？我正打算去找你呢！」捏了捏莫月白嫩嫩的臉頰，司空幽靈情緒不高的嬌嗔道。
這個月以來，莫月總是會陪在她的身邊，除了人有三急的時候，他從來沒有離開過。
「你不是想吃酸澀的水果嗎？我剛才去御果園看了看！」對司空幽靈一笑，莫月抱著她向錦榻走去。
「王爺！」依然站在錦榻邊上的索非亞，十分有禮的對莫月恭了恭身。
「嗯！」點頭輕應，莫月彎身將司空幽靈放在錦榻上，然後跟著坐了下來：「今天的事情處理完了嗎？」
「是！」點點頭，索非亞道：「北地的旱災已經緩解，那裡的百姓為了感謝陛下為陛下修建了神殿！」
因為司空幽靈的慷慨解囊，大旱之年那些難民們仍然可以吃得飽穿得暖，這樣的帝王對他們而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在水利工程竣工之後，他們為司空幽靈建立了神殿。
「我還沒死呢建立那麼多神殿做什麼？」司空幽靈一臉不悅的樣子。
在她的認知裡，神殿應該是供奉那些死了的，或者是傳說中的人物，像她這樣活的好好的，建立神殿簡直就是浪費！
黑色的雙眸閃閃發亮，莫月摸了摸司空幽靈的額頭，然後看向索非亞：「這是個好消息！」
「呀呀的，什麼好消息啊！」仰頭躺在錦榻上，司空幽靈突然轉換話題：「我們明天出宮怎麼樣？」
再過不了多久她就要生產了，到時候根本就出不去，現在司空幽靈在皇宮裡真的是憋出毛病來了。
眉頭皺了一下，很快又舒展開來，莫月沉思道：「出去可以，過兩天我們去一趟女公爵府，不過你要提前答應我，只能去女公爵府，其他的地方不能去！」
司空幽靈的心情不太好，出去正好可以散散心。
秀眉擰成疙瘩，司空幽靈道：「我真的是皇帝嗎？為什麼我這個皇帝連人身自由都沒有，這是做的哪門子皇帝啊！」
呀呀的，別人做皇帝的時候耀武揚威的，輪到她做了連宮門都出不去。
「你要是不聽，那我們還是不要出去了，反正我覺得在宮裡還好！」笑了笑，低頭看著司空幽靈，莫月一臉我當家我說了算的表情。
「呃？」從錦榻上坐起身來，司空幽靈唯恐他反悔一般：「成交！」
「那好，索非亞安排一下吧，我們明天出宮去女公爵府！」臉上的笑意不減，莫月對索非亞道。
「是，我這就去準備！」對莫月笑了笑，索非亞領命而去。
以前她怎麼沒有發現，這莫月好像吃定了她們家小姐，就像她們家小姐吃定了比卡丘一樣。
有了莫月的陪伴，司空幽靈不用再對著房頂數綿羊了，索非亞離去之後，她像八角章魚一樣抱著莫月沉沉如睡。
三個月了！
她在皇宮內整整待了三個月了，再好的地方也有膩歪的時候，對明天的出宮，司空幽靈心中滿是期待，腦海中浮現雷徹的俊朗，她下意識的在睡夢中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