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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一百四十三章神鼎焠玉上 文 / 禿魔王

    博古齋並不玻璃廠主街道上,而是笤帚胡同的一個四合院,院門樑上嵌了塊字跡斑駁的朽木,博古齋三個大字已經非常模糊,不仔細辨認還真看不明白那些歪歪扭扭的線條原來是篆書體的筆劃,想必這個潛藏胡同的博古齋是家老字號。

    「額滴個神啊,您老今個可算來了!」一個年紀約四五十許,穿著黑綢長褂,頭戴嵌玉瓜皮帽,三撇鼠鬚鬍子,兩點黑豆眉的小老頭,見程老進院門,將手條笤往槐樹上一靠,一邊拍著並不存的灰塵,一邊對身後的堂裡叫喚:「快、快,喜娃兒,給程老上茶,龍井茶。程老,這位小老弟莫非就是上次琉璃廠大出手的那位小周老闆?」

    程老微微一笑說:「鄭老闆客氣,不錯這小伙子就是周毓,這姑娘是他女朋友小葉,鄭老闆收到什麼好貨了?」

    鄭老闆眼珠往周毓和道:「屋裡說、屋裡說,小周老闆年少英俊,人品不凡啊!還有這位葉姑娘,嘖嘖,我鄭大同京城裡呆了這麼些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俊俏的姑娘呢!」

    鄭大同是個山西人,這博古齋據說是他家的祖屋;雖然老街坊有老人記得前清時住這兒的那家人的確姓鄭,但鄭大同卻是八十年代初才重買下這破院子搬進來的。而其實鄭大同家做古董的確是家傳淵源,這棟宅子也真是他家前清時期建的宅子,只是東瀛鬼子打來的時候,鄭家舉家遷回了山西祖籍所的大同。

    鄭大同那猥瑣的模樣一般只有清宮戲的電視劇才能見到,類極那種豪門的管家惡奴。但混古玩這條道上的人大多知道,鄭大同是個名副其實的『鎮大同』,但凡山西地面兒出點什麼寶貝,除非是他挑剩的,一般都跑不到別家去。

    鄭大同院子的語氣似乎有寶貝急著請程老給掌眼,但進了屋請大伙坐下之後他卻不慌不忙地請大家品起茶來。

    「好茶!這是雨前龍井?」程老同樣不著急,喝了口茶搖頭晃腦地問道。

    「程老是行家,正宗的西湖雨前龍井,一位江南朋友給我帶了三兩,一直不捨得喝,這不是您老爺子來了嗎?」鄭大同捧了程老一把呵呵笑著放下茶杯又說:「程老和小周、小葉你們稍坐,我去拿那東西過來請老爺子瞅瞅。小周老闆,我這也有不少好東西,你們隨便看看。」

    堂兩側都設有博古架,上面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古董,博古架後有通向廂房的木門。

    目送鄭大同走進了廂房,程老說:「小周你們瞧瞧,這外面擺的東西雖然算不上特別好的寶貝,但博古齋這裡的貨色大多是真品,不像外面那些店面裡,十有八是贗品。」

    周毓點點頭起身與綠紋走向博古架,那叫喜兒的小夥計的注目一一觀賞起博古架上的物。博古架上擺放的東西很駁雜,不過也有分門別類,如瓷器放置一個片區,古代鑄造工藝品又成一個片區,雕琢器皿自成一個片區,筆墨紙硯類的物則與字畫類的鄰近放置。

    喜兒見周毓對博古架部放置的一隻黑乎乎的三角方鼎感興趣,介紹說:「周先生,您真是好眼光,這一架上值當的就是這只焠玉鼎了。焠玉鼎是只鐵木鼎,鐵木堅硬如鐵,年長不足一寸,像您看的這隻鐵木鼎,至少都要八年的樹齡才能雕鑿出這般大小的鼎來;而且一般刀鑿根本就雕鑿不了鐵木,但這隻鐵木鼎卻是隋唐時鑿制的,鼎底還有道家高人黃冠子的篆銘印,一般人不知道黃冠子是誰,程老可是清楚的。對,程老?」

    「呵呵……」程老撫鬚笑道:「黃冠子就是李淳風的號,這器物卻不一定是李淳風制的東西,從它的器形上看應該是明清時期的風格。道號嘛,道家人難免有用上重號的;不過鐵木這東西現已經絕種了,的確是種金刀難鑿的高密硬木,即使是明清年間,製作這麼一隻鐵木鼎也是相當不易的。」

    周毓之所以被這只黑乎乎,雕鑿也談不上太精美的鐵木鼎所吸引卻不是因為他眼力好;而是因為他佩戴的那只墨翠觀音從他進屋經過這裡時就自動跳了一跳,溫玉的熱似乎陡然增高了許多;墨翠觀音胸口肉佩戴,周毓自然能清晰地感應到它的突然變化。當周毓再次走近它時,周毓的保暖內衣墨翠觀音的溫又開始增高,已經不再是自然肉懸吊,而似乎有破衣而去投入木鼎的意圖!

    焠玉鼎高約一尺三隻圓錐形的鼎腳佔了三分之二的高,能清晰看到鼎底的銘,的確是小篆體的黃冠子制四字。鼎形為四方體,約為七寸大小,有兩隻微微外斜的鼎耳;周毓正面所見的鼎身上浮雕著同為篆體的焠玉兩字,這也是鼎名的由來了。

    喜兒顯然不同意程老的推斷,反駁說:「程老,這只鼎可是從五台山玄真觀遺址掘出來的的,玄真觀可是比佛家寺廟歷史悠久得多的道家修真道場,玄真觀毀於兩晉時期的戰火之,典籍上對玄真觀都是有記載的;這鐵木鼎既然是道家制的鼎,又玄真觀原址出土,一定是唐代李淳風製作的了,再說一般人能雕鑿得了鐵木嗎?也只有李淳風那種道家高人才有那種功力。」

    周毓卻不管這焠玉鼎是誰製作的,只是它能吸引自己懷的墨翠,這種奇異的現象說明它是一隻有異能的鼎,說不定就是傳說的道家法器,道家的東西其外形應該不會受時代的影響,而是順其自然的作品。李耳不是說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麼?

    因此周毓笑問道:「這隻鐵木鼎多少錢可以出讓,我媽媽是供老君像的,買它回去做香爐倒是挺好的。」

    喜兒搖頭說:「周老闆你開玩笑?道家神器能辟邪這可是博古齋鎮店之寶,我們是不賣的。」

    「賣,怎麼不賣,現有了這寶貝,鐵木鼎已經可以功成身退了。」鄭大同捧著一隻啤酒箱大小的紙盒從廂房出來說道。

    大家都將目光看向鄭大同放几案上的紙盒,鄭大同小心翼翼地從紙盒捧出一隻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精美玉雕製品說:「程老,您看看,這只熏香玉鼎,它可能是楊貴婦使用過的器皿啊!」

    這器物不應該稱為鼎,而是一隻熏香爐,又或者說是一隻貯藏香料的玉壺,但其體形碩大,足有三十公分的直徑高約一尺二寸,玉質潔淨晶瑩乳白如浮油,顯然是純正羊脂白玉,如此碩大的玉鼎竟然沒有一絲雜色,單單是雕琢玉鼎的胚體,就已經是極其難尋的碩大寶玉了。

    玉鼎有四腳,弓成獸趾狀,鼎身通體渾圓上部有細孔無數,一龍一鳳自圓形玉鼎腰部弓出為兩隻鼎耳,龍鳳形象如生嘴唅鼎口;鼎上有蓋,蓋上有孔,浮雕龍鳳呈交項對吻之態形成圓錐鼎蓋。玉鼎整體諧和,然而卻因為兩隻浮雕鳳身上卻套著玉環而破壞了器形的協調,令人一看之下並感覺怪異。

    鄭大同興奮地介紹說:「程老,這玉鼎器形龐大,雕工精美,又是上等脂白玉雕琢而成,出自皇家絕無疑慮;我花了三萬購進之後偶然現,鼎腳上還藏有四字——御賜太真。這器物出自關,鳳身上怪異地套有玉環,又刻有御賜太真這四字,所以我懷疑這只熏香玉鼎是玄宗賜給楊玉環的器物。因為楊玉環被玄宗安排出家為道姑時的道號就是太真,所以請您老親自一鑒定一下它的製作年份。」

    程老抹去眼屎,慎重地掏出老花鏡戴上雙手猛搓了一陣,雙運動了一指關節才扶著熏香玉鼎細細觀察起來……

    半晌之後,程老聲音顫抖著說:「至寶、至寶啊……鄭大同,你……惹禍了!」

    「它……它真是……」鄭大同面色脹紅雙眼射出銳利的光芒。

    程老神色凝重地說:「是,這是玄宗的字體,說明它正是玄宗御賜之物,也只有盛唐時才可從崑崙獲得如此極品美玉。鄭老闆,你從何處收得此寶?有此寶物,必然還有其它寶物一同出土,他們一定是挖掘到了楊玉環的墓葬,這可是一件驚天大案,沾上了可就脫不掉干係啊!」

    「這個、這個……程老你們不會跟外人傳這件事?要不、要不……」鄭大同說著上臉色浮現狠厲之色。

    程老表情嚴厲地反問:「要不怎麼樣?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東西應該不止我們見識過了?就算是只有我們見識過,賣貨給你的人犯下這種案子會隱藏得了?總有一天也會招出你來,這寶貝你好是上交國庫,不然就是我們不說,你鄭大同也一定後悔終生。」

    程老的話點醒了鄭大同,他捶胸頓足地說:「額日他nn,一定是葛大壯他們那些關幫的下線害額,都怪我一時鬼迷心竅,關線上的人從來沒有找過我接貨,這次卻將這種重寶拿來,這不是明顯害我嗎,三萬啊,我鄭家的家底都掏去了一半!」

    鄭大同能獨霸山西線上的物自然不止一千萬身家,財不露白是古訓,而且三萬的東西卻是個禍害,誰能不心如刀絞?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周毓搖頭笑道:「鄭老闆,你這玉鼎上交國家博物館,言明它的來處,你應該損失不了什麼?如果你覺得損失大,這個見者有份,只要你將這玉鼎上交,三萬我幫你出一半,條件是你這隻鐵木鼎歸我了。」

    將收購的一級甚至特級物上繳國家博物館會獲得相應的補償,但補償與他的收購價格絕對相差頗遠,鄭大同哭喪著臉地說:「這個、這個鐵木鼎至少也要兩萬我才會賣,上交玉鼎虧的還是我自己啊!」

    做古董的十句頂多一兩句真話,其實買入這隻鐵木鼎只花了鄭大同千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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