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第六階段1
「進來吧。」蒼老的聲音,但是李宥知道這蒼老的聲音後面蘊含的是幾十年經驗的沉澱,他可不敢小覷,推開門進去,幾個隊員跟著把人抬進去之後離開。
「報告總隊長,鷹準已圓滿完成任務。」李宥敬了一個禮,然後走過去把那本賬本遞給總隊長。
「嗯,知道了,幹得不錯。」總隊長把那個賬本打開,還沒往下看就對李宥說了:「這次你們鬧的動靜有些大啊,省委都打電話到我這裡來投訴了。」
李宥只是嘿嘿直笑,即使自己犯再大錯誤總隊長都會包容自己。
「不過這件事你做的好,既是犯罪那就應該受到懲罰,這個就是那位副省長吧?」總隊長洪戰站起來,走到副省長身邊蹲下,扯掉他口中的臭襪子回頭看李宥,看得李宥不好意思的笑了。
「你們啊,做事情也不注意點影響,還要我去給你擦屁股,迂迴作戰不懂嗎?這樣把人捉來了不是下省委的面子嗎?」洪戰絮絮叨叨的,不過仍然慈眉善目,絲毫看不出來這個老人手中握著的是一支殺人如麻的部隊,而他本人也是屍山血海爬過來的人,幾十年把銳氣都磨盡,但是人越磨越精。
「以後我會多多注意的。」
「還有以後?行了滾吧。」
「是。」李宥敬禮,然後有些猶豫的問:「總隊長,那本賬本……」
「放心吧,都交給我。」賬本路上李宥已經「看」過了,知道這裡面的牽涉到多少官員,即使是他看官生死也為之動容,深深的震撼。
「是。」
李宥離開了之後洪戰才看打開賬本細細的看了一遍,看完了之後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個號碼。
「喂?老首長啊,是我,洪戰,今天的事情有件棘手的事情啊,事情是這樣的……」洪戰將事情經過大略說了一遍。
電話那頭聽了洪戰的話沉吟了一會,然後才說道:「賬本先扣下,把人送過去。」
「好的。」掛斷電話,洪戰長長的歎了口氣,然後把賬本放到抽屜裡,叫來勤務兵,讓他把人送走。
「小李宥啊,不是我不主持正義,只是對頭的勢力太大,牽一髮而動全身啊,現在還不是開戰的時候。」等到勤務兵把那位死狗一般的副省長送走後,洪戰靠在靠椅上閉著眼睛悠悠的說。
李宥這一晚上睡得很沉,至少跟他同一個宿舍的杜成華是這樣認為,可是夢中李宥卻是掙扎著,即使是在夢裡面依然感到頭痛欲裂,殺人的時候他不會做噩夢,可是不知道今晚就怎麼了,竟做起噩夢來,而且他意識裡面明知道這是夢,卻怎麼都醒不了,掙扎著,夢中夢到了那些被他殺死過的人,但是他絲毫不懼,夢到那些戰死的戰友,他深深恐懼,他大喊,嘶吼,可是依然喚不回了戰友,同一樣的經歷,他依然阻擋不了戰友的戰死,無力的流淚。
這時現實中的他身上幽光一閃,瞬間即逝,接著李宥便安靜下來了,夢裡面也安靜了,漸漸的睡去。
第二天,李宥習慣性的用精神力查看了一下基地周圍,沒有什麼異常,不對,有異常,李宥可以聽到別人說話了,是的,他以前只能是查看而已,並不能聽到聲音,可是現在他居然能夠聽到五公里之內的人所說的話,當然如果他不刻意去聽也不會聽到,李宥頓時來了興趣了,恪於已經印入骨髓的保密條令,他沒有去看基地裡面,而是延伸到基地以外,那裡有正在耕作的農民,聽著農民的呼喝聲,村婦招呼家人吃飯的聲音,犬吠聲,牛嗥聲,仲夏的知了聲,真是聲聲入耳啊,李宥十分享受這種感覺,自己終於不再是聾子了。
李宥正想收回精神力的時候,卻聽到一聲歎息聲,歎息聲的源頭來自路旁的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婦,李宥皺眉,也不急著收回。
「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老婦的聲音再次傳來,可是李宥發現她的嘴並沒有動,似乎,是心中的想法。
李宥心中狂喜,再換一個人試,還是一樣,他可以聽到別人的心聲,李宥頓覺暢快,想要長嘯,可是想到這是部隊,這樣做不太好,於是壓抑自己的想法。
能聽到人的,不知道能不能聽到動物的,試了試食堂裡面那幾隻母雞,除了聽到咯咯聲之外什麼都沒有,李宥搖頭,還是太異想天開了啊,即使能聽到動物的心聲可是自己也不會說動物的語言啊。
不過能夠聽到別人的心聲已經足夠了,這就是第六階段了吧。
哼著小曲去洗漱,其他戰士見李宥這個樣子有些奇怪,這還是以前那位整天冷著臉的教官嗎?
自從李宥進入軍營之後就一直嚴肅要求自己,同時也收起了以前那嬉皮笑臉的做派,而進入刺血之後,李宥更是因為戰鬥位置的關係,更是寡言少語,熟悉他的人知道其實他是個挺熱情的人,而這些後來的刺血成員則看不到他這一面。
在一年前和李宥十分親密的一位戰友死後,李宥更是少笑了,只有在好友領導面前才會笑那麼一下。
看到李宥的這副模樣,有好事者竟跑去報告了杜成華,杜成華只是好笑,李宥並不是一個冷漠的人,跟他也時常有說有笑的,或許是因為需要負責這麼多人的生命,所以他更是嚴厲,或許是心中的那個結解開了吧。
杜成華只是說了一聲知道了之後就打發了那位好事者河馬同志,河馬悻悻的回到宿舍,其他人圍過來問怎麼樣了?
「嗨!別說了,大隊長只是『哦』了一聲之後就讓我回來了,啥都沒說,沒有驚訝或者高興的表情,什麼變化都沒有。」
「你們說頭兒會不會以前就是這樣的人啊?」
「屁,頭兒要真是這樣的人那麼這兩年來接受他的訓練的人會不知道?我們會不知道?」
「其實頭兒以前還真就是挺開朗的一個人,他是我們一個省的高考狀元,你們知道不?頭兒和他弟弟都特牛,兩兄弟同時考上了清華,知道是怎麼上的不?狀元,滿分。」河馬雙手張開,豎起十個手指頭,然後接著說道:「那時候我回家探親剛好看到了他的採訪,通篇說笑的樣子我是不可能忘記的,因為我們省有史以來就他們家同時出兩個狀元的,而且還是同一屆高考的。」
河馬也是兩廣人,不過到了部隊卻不會用老鄉的身份去套近乎,他也是執著的人,必須得靠自己的實力打出一片天來。
「我靠,那頭兒咋就變了呢?」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據說……」河馬馬上就要進入正題的時候看到其他戰士紛紛起身離開,他連忙喊道:「哎,哎,怎麼不聽了嗎?我跟你們說的絕對是真的,我用我的人格保證。」
這時候河馬童鞋感覺到身後出來一陣「春風」,只是為啥這春風帶著一絲的寒氣呢?河馬回頭一看,手中的帽子掉到地上:「頭……頭兒,真是巧啊。」
李宥從他們入隊以來就一直帶著他們,將近一年了,所以他們都習慣喊李宥頭兒。
「嘿嘿」李宥嘴角掛著一絲邪笑,然後一步一步的逼近他。
「別,別,頭兒,有事好商量嘛!」河馬撿起帽子連連後退,邊退邊向李宥告饒。
李宥將河馬逼到牆角,然後眼睛看著他,頭慢慢的逼近他的臉,近距離的盯著他看,看了一會,河馬已經冷汗淋漓了,李宥才說了一句「公河馬」然後轉身離去。
李宥離開後河馬只感覺兩腿一鬆,頓時癱坐到地上,這才發現自己後背已經濕了,比十公里越野流的汗還要多,鬆了一口氣大歎:「頭兒真是太恐怖了,就僅僅氣勢就把我逼成這樣。」
這時候那些剛剛跑出去的隊員看到李宥離開又湧進來了,看到河馬這樣嘲笑道:「你小子也太囊了吧,怎麼坐到地上去了?起來繼續說,我們還沒聽過癮呢!」
「就是……」
河馬卻打死都不說了,公河馬,誰知道下一次會是什麼呢?
李宥出了宿舍,直接朝總隊長辦公室走去,想問一下昨天的事情解決怎麼樣了。
「篤篤。」
「進來吧李小子。」
李宥一愕,沒想到洪戰知道是他,推門而入,敬了一個禮之後說道:「請總隊長稱呼我鷹準。」
「這是我的辦公室,我想怎麼叫還不由我?」洪戰霸道的說道,接著語氣變得有些幽怨:「你小子,什麼時候又把我當領導了?」
「總隊長你這可是冤枉我了,我從頭到尾都一直把您當領導,你不信?」聽了這句話李宥不樂意了,大聲嚷嚷起來,右手扣在左胸上,像是說要不挖出我的心給你看看。其實他還真的沒把洪戰當領導,而是當成一位長輩了,所以他說話的時候很隨意,同時也很敬重。
洪戰擺擺你小子,今天來找我是不是為了昨天的事?」
「是」李宥點頭承認,他的目的本來就是這樣,對洪戰這樣的老軍人,什麼就是什麼,不需要拐彎抹角,那樣反倒會引起他的反感,也正是李宥這樣的性格才討他喜歡。
洪戰雖然料到李宥會是這樣,卻依然沒有想好要怎麼回答他,沉吟一會之後說道:「這麼跟你說吧,如果非要拿下那些人也不是沒有辦法,不過引發的恐慌更大,所以上面決定壓下這件事,等到換屆之後再秋後算賬。」
「我知道了,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對於上級的決定他這一個小兵沒有任何權力去過問,所以,上級說是什麼就只能是什麼,他們只需要執行,而他今天來問一下只是有一絲的希望,希望這些與毒販狼狽為奸的高官受到懲罰而已,如今知道結果微微有些失望,事情瞭解完了,李宥就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