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老江湖
劉嘯估計著現在所有人心態都應該穩定下來了，就把手機開機，辦公室的電話也接了線，誰知剛弄好，電話就響了起來，劉嘯接起來，「我是劉嘯！」
「劉嘯啊，我是文清！」裡面傳來文清的聲音，「有個事，我要告訴你！」
「文清大哥你說！」劉嘯笑了起來。
「你們公司被竊，丟的那些文件，我知道落在誰的手裡了！」
「誰？」劉嘯急急問到。
「瑞士的一家大型投資公司，名字叫做f·sk！」文清答道。
「消息確實？」劉嘯怕有什麼差錯，又向文清證實著。
「確實，不就是幾本金庸的小說嘛！」文清笑著，「你可真夠損的，拿這些東西招待人家！」
劉嘯一聽金庸兩字，就樂了，這肯定沒有錯了，那些東西都是自己整的，或許那些資料偷的人會很納悶，明明偷的是軟盟的資料，怎麼解密出來就變成了小說呢？其實很簡單，軟盟所有被認證過的資料，存檔以後就會自動生成一個影子文檔，公司的正常辦公期間，電腦上會顯示出正確的文檔，而非辦公期間，就是那些影子文檔在冒充正常的文檔。如果只看文檔名字，你根本看不出什麼分別，拿回去就知道上當了。
「你小子在聽不？」文清看劉嘯半天沒說話，以為他跑去幹什麼了呢，就問到。
「在呢在呢！」劉嘯趕緊應著，「我在，你說，我聽著呢！」
「我不管你準備怎麼對付f·sk，但有件事我必須跟你說清楚！」文清頓了一頓，沉聲道：「f·sk的系統是我們ote做的！」
「行，我知道了！」劉嘯笑著，文清的意思他明白，於是道：「放心吧，絕不會牽扯到你們的系統上！」
「呵呵！」文清笑了兩聲，轉而說別的話題，「你們的策略級引擎我們已經研究過了，很好用，估計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要對之前所有的項目進行安全模塊升級，f·sk的那套系統也不例外！」
「那就更好辦了！」劉嘯大笑，「這次要讓他們哭都哭不出來！」
「行，那我去忙了！」文清笑著，「這手裡的活什麼時候才能弄完呢，頭疼，頭疼！」，說完，文清就掛了電話。
劉嘯放下電話，出門直奔商越辦公室而去，進門就問道：「你查到的那七個公司裡，有沒有瑞士的f·sk？」
商越一怔，隨即道：「有！怎麼了？」
「好，那就先查清楚這家公司的底！」劉嘯說到。
商越有點納悶，「你得到什麼線索了嗎？」
「嗯！」劉嘯點了點頭，「就是這個公司盜走了咱們的資料，咱們就先從他們身上動手！」
「好，我知道了！」商越點了點頭，「我這就去查！」
劉嘯微微頷首，轉身離開了商越的辦公室。
還是在海城那座別墅的地下室，幾個人坐在那裡，這次誰也沒有敲擊鍵盤。
那個叫約翰的老頭道：「總部對我們上次的行動非常不滿，弄到手的資料是假的，而且夾帶了病毒，致使總部的電腦系統癱瘓了一個小時，損失非常大！」
上次的那年輕老外，此時捏著額頭，腦袋栽得非常深，聽完約翰的話，他緩緩站了起來，皺著眉，顯得非常痛苦，「我們有點輕視了軟盟，他們是做網絡安全的，所以自身的安全工作一定非常到位，我們當時做出那個決定，確實是有些草率了！我會向總部解釋的，責任在我！」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約翰看著那年輕老外，「我早都提醒過你，並不是所有的中國人都是庸才，他們有很多人比我們還要優秀，那些能被我們用錢收買到的才是庸才。像軟盟的劉嘯，他就是位非常厲害的人物，我們這麼多人聯合起來，跟他鬥了這麼久，才勉強能鬥個旗鼓相當，這還是有那些庸才在幫我們拆軟盟的台，否則現在是個什麼情況，還很難說。」
「約翰說得對！」年輕老外點頭，「我們過去是有些輕視軟盟了，所以接下來的所有行動中，我們必須全力以赴，而且要非常謹慎，不能再有任何的失誤了！」，說完，這年輕老外看著約翰，道：「約翰，你給大家說一下最新的情況！」
約翰捏了捏鼻子，道：「可以說，我們現在的局面非常被動，注意我們的，不光有中國方面的監控追蹤，還有我們同行的懷疑。我們的這一貿然行動，破壞了彼此之間的攻守同盟，現在我們幾個同行之間各自猜疑，他們認定有人已經得到了軟盟的核心技術，所以在對付軟盟上，已經不像以前那麼有默契了。」
年輕老外眉頭皺得愈發深沉，沒說什麼，只是道：「你接著說！」
「這幾天國內外安全期刊集體詆毀軟盟的事，我也已經查清楚了！」約翰頓了一頓，「是華維做的！」
「華維？」屋子裡這幾個人都露出了驚訝之色，這個結果確實令人很意外，「你沒有弄錯嗎？華維最近和軟盟走得非常近，他們已經達成了一種戰略性的合作關係，要不是他們聯手的話，我們歐美的那些安全企業也不會在中國市場節節敗退，現在外來品牌在中國境內安全市場的分額已經由六成銳減到不足一成了！華維怎麼可能朝軟盟下手呢！」
「兩種可能！」約翰習慣性地摸了摸大鼻子，「第一，中國有句古話，叫做『一山不容二虎』，在擊敗外來品牌後，華維是最有可能向軟盟下手的，華維的野心也非常大，從這幾年他們在全球的佈局就能知道，再說了，就目前來看，華維實力遠在軟盟之上，他們為什麼要分市場給軟盟？」
眾人點頭，覺得這個分析很有道理。
「第二，華維和軟盟聯手給我們演戲！」約翰到底是老江湖，道：「華維找這些喉舌詆毀軟盟，時間剛好是在我們侵入軟盟，和軟盟發佈這個消息的中間，這就說明他們很有可能是事先商量好的。因為以軟盟的技術水平，別人有沒有動他們的電腦，他們很快就能發現，而不會等到三天之後才發現，我估計他們是故意推遲了三天才公佈的。我們在獵取軟盟，軟盟也在給我們下套，他們公佈被竊的消息後，隨即就宣佈要出售自己旗下所有業務，這明顯就是要給人造成錯覺，讓大家都以為軟盟的核心技術被竊了，這樣一來，我們之間的攻守同盟就被打破了，大家陷入了彼此猜忌之中。」
「那軟盟也沒必要出售自己的業務吧？」年輕老外有些不解，「難道他們就不怕我們將計就計，將他們的業務全盤收購嗎？」
「中國有句話，叫做『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如果他們不這麼做，又怎麼能讓我們認為自己弄來的那堆資料裡就有軟盟的核心技術呢！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雖然傻了點，但最後勝利的畢竟還是自己。」約翰看了一眼那年輕老外，之前他們把那些資料送給總部的時候，跟邀功似的，現在傻了吧，「再說了，他早已料定我們不會那麼快就收購他們的業務，我們那不會接受他們開出的價格，我們得壓價，我們得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可等我們弄清楚之後，他們要麼不出售了，要麼就是又有新的招數出來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年輕老外看著約翰。
「要麼就接受軟盟開出的價格，拿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業務；要麼就推高價格，讓別人也別想得到，其中也包括華維在內！」約翰說到，完了又刮了刮自己鼻子，「只是要推高價格，我們就得反過來去捧軟盟。」
年輕老外皺著眉，這估計是他平生遇到最奇怪的事了，別人拼了命地貶低自己，想自殘，可作為對手，你非但不能趁火打劫、落井下石，反倒要去捧高對方，千方百計阻止對方自殘，這真是天下一大奇聞。
「把我們的分析上報總部，讓總部來決定吧！」，年輕的老外始終拿不定主意，只好做出這個決定。
約翰顯得非常失望，「這樣做是最穩妥的辦法了，雖然我們沒什麼機會，但不管軟盟什麼打算，也不管華維是什麼打算，我們同樣也不會讓他們得逞。如果耽擱下去，怕是什麼都晚了！」
年輕老外也有自己的打算，上次他不聽約翰的勸，看到軟盟內耗，就派人去竊了軟盟的資料，結果卻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惹得總部雷霆震怒，要是自己這次再弄錯了，可就沒機會再爬起來了。再說了，他並不認為約翰給自己出這樣的主意是為了自己好，自從自己做了中國區的總負責人，約翰就一直嫉恨在心了，所以，他這次顯得非常謹慎。
「就這樣吧！」，年輕老外一抬手，「約翰你去聯繫總部，把我們剛才分析的這一切告訴總部！」
約翰歎了口氣，「好吧，誰讓你是負責人呢！」，說完，約翰準備離開。
他剛邁動步伐，旁邊的一台電腦突然嘀嘀叫了起來，年輕老外回頭一看，道：「軟盟方面有新消息了！」
約翰一聽，就站住了腳步，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幾個操作員迅速回到電腦跟前，啪啪一敲，就道：「軟盟的官網發出消息，斯捷科公司已經和軟盟達成協議，斯捷科公司以18億美金買下未來兩年內軟盟策略級產品在俄羅斯境內的所有業務。」
「晚了，一切都晚了！」約翰突然歎了一口氣，「斯捷科的底子我們比誰都清楚！」
「你什麼意思？」年輕老外問到。
「斯捷科用18億買下自己的市場，那就意味著別人要花上180億，甚至是1800億來救贖自己的網絡！」約翰痛苦地閉上眼睛，「我們再和軟盟鬥，已經沒有了勝算，我會以個人名義想總部建議，讓他們放棄打擊軟盟的計劃，去爭取和軟盟合作，這樣或許還能夠挽回一些局面。」
「怎麼會這樣？」年輕老外傻在了電腦跟前，「上次斯捷科來談收購的事，明明被軟盟給轟走了，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呢！」
「劉嘯是個可怕的人，他騙了我們所有的人！」約翰看著年輕人，「我們都被他牽著鼻子走了！」
「嘀嘀，嘀嘀！」電腦再次發出提示聲。
「什麼事？」約翰問到。
年輕老外點開一看，就露出了非常吃驚的表情，「怎麼可能？」
「怎麼了？」約翰往前走了兩步，想看見電腦上的信息。
「軟盟的大股東，辰瀚集團的熊漢臣，準備出售自己手裡的四成軟盟股份！」年輕人顯然是不能理解，「熊漢臣這個時候為什麼要拋棄軟盟呢？」，他捏著自己的腦袋，「我已經完全亂了，這個劉嘯根本不按照常人的思維出牌，這些中國人腦子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約翰自稱最瞭解中國人，可這回他也亂了，熊漢臣在軟盟最低谷的時候購進股份，無非就是想獲利，而現在軟盟剛剛和斯捷科達成協議，出售業務的事剛開了個好頭，可以說軟盟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可為什麼熊漢臣會著急著宣佈出售股份呢？他是想利用這個機會套現一大筆錢呢，還是認為軟盟前途渺茫，沒必要繼續持有股份呢？
約翰現在徹底糊塗了，他甚至又把剛才自己認為是已經毫無懸念的問題又翻了出來，難道軟盟真的丟了核心技術，難道還有人跟在自己屁股後面又把軟盟抄了一遍嗎？
「怎麼辦？」年輕老外看著約翰，「我們是出手還是不出手？」
約翰到底是經驗豐富，只是一會工夫，他便穩定住了自己的情緒，把利害關係理出個頭緒來，「我們和軟盟斗了這麼久，無非就是衝他們的股權和核心技術去的，這麼長時間了，我們也沒得手，可現在股權突然擺在了我們面前，反倒是讓我們有些不敢相信，我相信此時我們的那些同行也已經亂了陣腳，短時間內他們也不敢貿然行動的。竊取軟盟資料的是我們，到底有沒有拿到核心技術我們最清楚，我認為我們現在應該立刻派人去和熊漢臣接觸，在其他人還沒回過神之前，爭取用最低價拿到這些股權。熊漢臣收購軟盟只用了幾千萬美金，我們給他雙倍的價格，相信他會很痛快答應的！」
年輕老外此時也沒有更好的主意，一咬牙，「好，事不宜遲，你馬上派人去和熊漢臣去談！」
「這事我親自去談！」約翰主動請纓，不過他倒不忘吩咐年輕人，「記住，如果我沒有談成的話，你立刻安排人去推高價格，高到所有人都無法接受，只要別人也得不到，我們以後就還有機會！」
「我明白！」年輕老外點著頭。
約翰一摸鼻子，走了出去，地下室的燈光隨之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