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激將
保安鄙夷地看了劉嘯一眼，不再搭理劉嘯，轉身朝另外一邊去了。
劉嘯也沒跟他生氣，進了電梯直奔11樓去，最後在11樓的最裡面找到了易成軟件公司，推門進去，發現這間辦公室面積並不大，密密麻麻擺滿了辦公桌，大概擠了五六十個人。
「請問你找誰？」
劉嘯回頭看去，才發現易成軟件也有接待員，別的公司的接待員，都安排的進門後的正面，這樣客人一進來就能看到，可這裡因為辦公環境受限，這個接待員設在大門的旁邊，所以劉嘯進來的時候第一眼並沒有發現。
「我找你們的李總！」劉嘯說著掏出自己的名片，「這是我的名片！」
「好，請你跟我過來！」接待員看了一眼，就準備帶劉嘯去見李易成。
誰知接待員還沒邁開步子，劉嘯就已經聽見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就看見李易成正站在一個辦公桌前朝自己招手，「劉嘯，你怎麼來了！」，說著，李易成就朝這邊走了過來！
「李大哥，你好，好久不見！」劉嘯也朝那邊走去！
李易成和劉嘯緊緊一握手，「可想死我了，你怎麼來也不打個招呼，我好去接你啊！」
「都不是外人，那麼客氣幹什麼！」劉嘯環視了一下李易成的公司，道：「怎麼樣？最近生意好不好？」
「一言難盡！」李易成歎了口氣，隨後笑道：「你看我這裡地方小，也沒個坐的地方，走，咱們到會議室慢慢說。」
「好！」劉嘯笑著，跟在李易成的後面，進了旁邊的一個小會議室。
李易成給劉嘯倒了水，「我這裡的條件可比不上你那軟盟，讓你看笑話了！」
「咱們誰笑話誰啊，真是的，不都一樣嘛！」劉嘯嘴上是這麼說，心裡卻很不是滋味，這李易成是堂堂的國內反病毒第一人，國內的那幾個大的殺毒軟件商，都是他一手扶植起來，今天卻讓自己過去的僱主給逼得窩在這破地方，甚至連自己的辦公室都沒有，還得和員工們擠在一起上班。
「你小子行啊，報紙，還有網上的新聞我都看了，可以說軟盟是在黑帽子大會上一戰成名啊，還給咱中國安全界的人長了臉！」李易成笑呵呵地坐下，「當初在海城看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行，將來能幹出一番大事業來！」
「你還別提這事，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樹大招風，到目前為止，軟盟非但沒撈到一點好處，還惹來了不少麻煩呢！」劉嘯笑著擺手，「就在昨天，歐美那些安全機構合起伙對軟盟下黑手！」
「這個事呢，我也聽說了！」李易成皺著眉，「怎麼樣，你想出什麼辦法沒，可不能任由他們這樣搞啊！」
「沒事！」劉嘯笑著，「諒他幾條洋泥鰍，也翻不出什麼大浪啊！」
「我告訴你，這事你可一定得重視起來，不能讓他們就這樣肆意糟蹋軟盟的名聲，你是不知道這輿論的厲害，可我就吃虧在這方面了！」李易成說著，長長歎息。
「是不是軟件賣得不順利啊？」劉嘯問到。
「你不是外人，我也就沒什麼好遮遮掩掩的！」李易成看著劉嘯，「怎麼說呢，沒拿到銷售許可之前，我這裡是勉強維持，可拿到銷售許可之後，我這日子還不如之前呢。」
「不會吧？」劉嘯大驚，就算有那幾個殺毒軟件圍堵，也不應該混到這地步吧，「怎麼回事，你說說！」
「拿到銷售許可，我就得把產品賣出去吧！」李易成看著劉嘯，「先前，那幾個殺毒軟件商的軟件都賣100多一套，我們的產品沒有什麼知名度，我就想著便宜點，賣50吧，可沒想我們的廣告剛打出去，他們也都集體降價，和我們的產品是同樣的價格。換了是你，一個是你熟悉的，一個是你沒見過的，都是一樣的價格，你選擇哪個？」
「這招確實有點狠！」劉嘯點頭，事關安全，沒人會冒險的，當然都會選擇知根知底的品牌。
「要是他們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李易成歎氣，接著道：「不管我們的廣告登在哪裡，他們馬上就會把自己的廣告也登在我們的旁邊，壓得我們的廣告效果是一點都出不來。他們還雇了大量的槍手，在網上鋪天蓋地地說我們的產品爛，說他們的產品好，用戶又沒使用過，被他們這麼一頓危言聳聽，根本就不敢買我們的產品。他們還集體要挾那些軟件代理商，不讓代理商銷售我們的產品，所有的軟件實體銷售店面，我們的產品根本鋪不進貨，現在只能靠網上銷售，就這樣，他們還是要搗亂，不是派槍手過來造謠生事，就是時不時對我們的網站進行攻擊！」
「靠！」劉嘯大怒，這些傢伙比那洋泥鰍還要壞。
「拿到銷售許可後，我們就把公司賬上的錢全部拿去做了廣告，為此還借了不少，現在可好，錢全打了水漂，每個月的軟件銷售才幾千塊錢，根本撐不起公司的運作，要是再沒有好轉的話，我也只好關門破產了！」李易成恨恨地捶了一下桌子。
「沒事，沒事！」劉嘯過去拍了拍李易成的肩，「我這次過來，就是給你做推銷員來了，我一定把你這產品銷出去。」
李易成瞪著劉嘯，「你好好的軟盟掌門不做，跑來給我做推銷員，你別跟開玩笑了好不好！」
「我不是跟你開玩笑，我是說認真的！」劉嘯一臉正經。
「你真不在軟盟做了？」李易成問到。
「做！」劉嘯大汗，這李易成心眼還真是實在，自己說做推銷員，他還就真信，「軟盟那邊要做，你這邊的產品我也幫你推銷。」
「那你有什麼辦法，快給我說說！」李易成一把抓住劉嘯的手，「只要你能把我們的產品賣出去，就是幫了我一個天大的忙，也是救了我公司上下幾十號人的命！你不知道，我公司的這些人都是我一手帶出來的，那是個頂個地強，不管到哪，肯定都比我這裡要好，可他們為了我，死活也不肯走，說句實話，要不是有這些人支撐著，我自己肯定是堅持不到今天的。」
「李大哥，你先不要激動！」劉嘯按住了李易成，道：「是這樣的，我們軟盟一直都想要推出一套個人反入侵反間諜的系統，這事可能衛剛大哥應該和你提起過！」
李易成點了點頭，「衛剛是提起過！」
「我當時就想著要和你合作，但之前我們軟盟也出了一些麻煩事，所以這個系統就遲遲沒能推出，不過現在好了，我們過幾天就要推出這套系統。」劉嘯笑著，「雖說我們目前給這套系統的定位是反入侵反間諜，但這只是暫時，我們將來是要把這套系統打造為一個世界頂級的個人安全平台。」
「安全平台？」李易成有些納悶。
「是個人安全平台！」劉嘯笑著，「世界上現有的幾套安全平台，都是大的安全機構為企業設計的，個人用戶根本無法體驗，所以我想打造一套供個人用戶使用的安全平台，這套平台可以為個人用戶提供全方面的安全服務，比如反間諜、反入侵、反病毒、軟件漏洞檢測、系統安全設置、數據備份與恢復、實時的安全救助，等等。」
「那你的意思是？」李易成不大明白劉嘯的意思。
「既然要做安全平台，那麼反病毒就必不可少了，可我們軟盟之前沒有涉足過這個領域，現在重新構建一套反病毒系統也來不及了。雖然我們暫時和衛剛大哥簽訂了一個短期的合作協議，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我們更希望能和具有前瞻思維的反病毒系統合作。」劉嘯笑著看著李易成。
「你是要和我們合作？」
「沒錯！李大哥的主動防禦的反病毒理念比較先進，而且技術核心現在也基本成熟了，再加上你們也有自己的病毒監控網絡，我覺得我們的合作是最理想的！」劉嘯道。
「呵呵……」李易成笑著，「那你想怎麼合作？」
「我覺得最理想的合作方式，就是把你這易成軟件收購過來！」劉嘯看著李易成，呵呵笑著，「不過這公司是李大哥多年的心血，我知道你肯定不會答應的，所以這收購的事就算了。」
「唉，我這公司都快開不下去了，哪裡還能挑三揀四啊！」李易成歎道。
「算了，我們就說這合作的事吧！」劉嘯笑著，其實他來之前，原本就是打算要把易成軟件收購過來，這樣會更有利於自己將來計劃的執行，只是看到李易成後，便又張不開嘴了，「前段時間國內媒體瘋狂熱炒我們軟盟，我們這次就是想利用這個熱度，推出我們的這套個人系統，到時候我們自己再炒作一下，加上這套系統又是免費的，應該可以很快佔領個人用戶市場，我們準備在這套系統裡添加一個用於下載你們產品的鏈接。」
「這個辦法好！」李易成笑了，「你們的這套個人系統肯定會火，很多人都在等著去體驗呢，只要在你們在這套產品裡稍稍推廣一下我們的產品，那我們的宣傳問題就徹底解決了。」
「李大哥你先不要著急，等我把話說完！」劉嘯笑著，「我想讓你們製作一款軟盟版的殺毒軟件，其實就是給你們的產品加個外包裝而已，到時候只要是下載並安裝了我們的這套系統，就能通過系統裡的鏈接去下載一款你們的產品，而且可以免費試用一年。」
「我們的也免費？」李易成瞪大了眼睛，連連搖頭，「那不行，你們軟盟能支撐住，可我們支撐不住，別說是一年，就是一個星期，那我們也得倒閉了！」
「呵呵，你讓我說完嘛！」劉嘯笑著，「我這麼做，是有考慮的，你想想看，用戶只要下載了我們的產品，就可以再額外得到一套你們的產品，這樣的話，反入侵反病毒就都齊了，這對一個普通的用戶來說，他最基本的安全需求可以說是全部滿足了，他們無需再購買別的安全產品了，這就極大壓縮了其他安全軟件商的生存空間。你不是說他們降價跟你競爭嗎，那現在我們全部免費，我就不信他們也敢免費！」
李易成沒說話，如果他手裡有錢的話，他也會這麼跟那些傢伙拼的，但問題是，自己公司的賬上不但一分錢都沒有，還欠了一大筆賬呢。
劉嘯知道李易成在想什麼，道：「你放心，在這一年裡，你們公司所有的開支，包括員工工資、行政開銷、研究費用、設備添置，全部都由我們軟盟墊付，等以後軟件銷售有了收入，你們再還給軟盟就是了。」
李易成還是沒有說話，在那裡琢磨著。
劉嘯等了半天，沒等到李易成的答覆，便有些急了，道：「你還考慮什麼啊，你是不是怕到時候沒錢還給軟盟，還是你根本就不相信我們軟盟能夠把這個個人安全平台做大？」
「不，劉嘯你不要亂想！」李易成笑著，「我只是想這事有點重大，我要好好考慮一下，我得為公司的這些人負責啊！」
「李大哥，這我就不得不說你兩句了！」劉嘯站了起來，看著李易成：「在技術方面，你絕對是國內反病毒界當之無愧的大哥大，這點毋庸置疑；做人方面，你為人厚道誠懇，這麼多人圍著你不肯走，就是證明；但在做事方面，你太失敗了，你優柔寡斷、前怕狼後怕虎、你捨不得下籌碼，生怕都賠光了，可到頭來怎麼樣，你還不是被那些軟件商逼得無路可走，本錢一分都沒剩下，可你那先進的反病毒技術還捏死在手裡呢！」
「這……」李易成想反駁幾句，這不是自己不努力，是那些人無所不用其極。
劉嘯打斷了他的話，「你不用解釋，我剛才上來的時候，在樓下碰到一個保安，別看你現在還在這樓裡，可連大樓的保安都瞧不起你，他覺得你的公司沒有前途，從這裡搬出去那是早早晚晚的事，所以連一塊公司的名牌都懶得給你貼。你再到我們軟盟去看看，我們軟盟不是那座大樓裡最大的企業，但我們的牌子是貼在大樓第一個位置的，就是軟盟被五百多家聯手企業告到了法院，外面所有人都認為我們軟盟不行了，我們的牌子還是貼在第一的位置上，大樓裡的保安，甚至是保潔員，但凡是看見有人來找軟盟，他們肯定是把人親自送到我們公司的門口，為什麼？」劉嘯拍著桌子，「因為他們相信我們軟盟肯定能渡過難關，不但能渡過難關，將來還會飛黃騰達的，他們這麼做，就是希望那一天到來的時候，我們能帶著他們一起分享好處。現在的軟盟，是個處處都散發著自信的公司，你再看看你這裡，雖然你公司的骨架還在，可你公司的魂卻全都丟了！」
劉嘯說完，往椅子裡一座，生氣去了，他說得有些激動了，他沒有想到李易成會如此縮手縮腳，反正都已經什麼都沒了，那豁出去搏一把怕什麼，何況還有軟盟給你兜著底，可他就是不敢冒這個險，也難怪易成軟件這麼些年空有先進技術，卻一直起不來。
李易成坐在那裡，兩眼發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劉嘯一看，火又大了幾分，一拍桌子站起來，「算了，我也不為難你了，今天就當我沒來過，我走了！」劉嘯說完，踢開椅子，就準備走人。
「你站住！」李易成也拍著桌子站了起來，道：「你說得對，反正我李易成什麼也沒有了，已經壞到了極點，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了，我豁出去了，我跟你幹！我不為別的，我就想讓那些整天逼我的人也難受難受，我看他們要怎麼辦！你說吧，還需要我們做什麼！」
劉嘯大喜，他拉開自己的手提包，從裡面掏出一份文件，「該做的都在這上面寫著呢，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你先把你們的產品再做一次優化，必須做到毫無差錯，然後我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著手組建這個病毒實時救助和病毒百科的模塊，以後我們安全平台中凡是和病毒相關的部分，就全部由你的公司來負責，我一會就讓軟盟那邊先把第一期的資金給你打過來！」
李易成接過來大概翻了一下，道：「沒問題，我保證按照你這上面的要求去做！只是我有點不明白！」李易成看著劉嘯，「軟盟的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你下這麼大的本錢，難道就是為了這個免費的安全平台嗎？」
「那當然不是！」劉嘯笑著，「我是軟盟的負責人，我得為軟盟的業績負責，沒有贏利的事我是不會去幹的。」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這利潤從哪裡來！」李易成搖著頭，想不明白。
「想知道？」劉嘯笑呵呵地看著李易成，然後看了看表，「想知道的話，李大哥你得請我吃飯吶！」
李易成大汗，然後笑道：「你看我這都糊塗了，我請我請，我請你去吃最正宗的雷城風味！哈哈！」，隨著李易成這一聲笑，剛才劉嘯發火製造的緊張的氣氛頓時就煙消雲散了。
劉嘯坐下來，笑道：「其實我並不是為了搶佔市場而去免費，我的策略級、你的主動防禦，那都是目前世界上最領先的安全技術，就是靠正當的競爭，我們也未必不能拿下市場。但話又說回來，國內的安全市場目前很不成熟，也很不規範，用戶的安全意識不高，不願意為安全買單，很多安全機構也是不思改革技術，為了一點既得利益，就拚命封殺新技術，在這種情況下，採取免費策略反而是一種上策！」
「你說說，怎麼個上策！」李易成也坐了下來。
「他可以促使這個市場迅速成熟起來！」劉嘯笑著，「其實，我本來是打算免費上他三年五載的，我既然做了，我就要做出個效果，我要麼把那些阻礙進步的企業我全給他逼死，把他們從這個市場徹底掃地出門；要麼我就把他們逼瘋，我要逼得他們不斷地革新自己的產品和技術。如果他們能造出更好的安全產品，讓用戶寧願花錢去買他們的產品，也不願使用我們的免費產品，那我劉嘯就主動把這市場讓給他們！」劉嘯說到這裡，長歎一口氣，「我不想去扼殺誰，但市場卻終究有一天會成熟起來的，這是必然，誰也無法阻擋，如果市場成熟的那一天，我們的技術卻跟不上潮流，那我們就是拱手把這個市場送給了國外的那些安全企業。」
李易成點頭，劉嘯說得，似乎是有些道理的，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來了，「不對啊，你還沒說錢從哪裡來呢！」
「如果我們佔領了國內個人用戶市場，那我們的手裡就擁有了大量的用戶，這本身就是一種資源和財富，不過這也只是小錢，我們還是得靠安全來賺錢。國內的市場不行，那還有國外的市場，只要我們在相對成熟的歐美市場站住腳，那賺來的錢就完全可以彌補我們在國內的損失。」劉嘯笑著。
「國外市場？」李易成眼睛一亮，「你準備進軍歐美市場了？」
「呵呵，沒辦法，人家都在那邊叫板了，我們要是不過去，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劉嘯笑著。
「你小子肯定是有主意了！哈哈！」李易成看劉嘯一臉自信，就知道他肯定是有計劃了，於是過去抓住劉嘯，「走，我請你吃飯去，咱們邊吃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