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的高三,大約是每個人最願意回憶的地方,畢竟這一道關卡,卡主了太多的夢想,也付出了那麼大的努力,經歷過的人想必都是忘不掉,偶爾會掛在嘴邊的。頭懸樑錐刺股也不過是簡單的事情而已,千軍萬馬擠那條獨木橋,鯉魚躍龍門的夢想在每一個深夜靜讀的夜晚,每一個輾轉反側的瞬間,在強手如雲的一中裡,這種學習的氣氛尤為明顯。
鄭逸的離去倒是寬慰了班裡某些人的神經,例如周立新類似的小紈褲,他們拿鄭逸沒辦法,即使是喉嚨裡的一根刺,也能想辦法拿走,可是鄭逸不是一個弱小的刺,他是橫亙在他們面前的一座高山,現在要離開這個班級,彈冠相慶是免不了的。
經歷了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小夏雪倒是最捨不得的,那些看似平常無奇的軌跡,硬是被鄭逸走的歪歪斜斜,隨時充滿著變數,哪有人才上了高二上學期,就跳到高三下學期去的?這種質的跨越,使她更看不懂鄭逸,鄭逸與她告別的時候,只是碰了碰她的頭,笑笑走開了,留給她一個孤寂的背影。
怎麼能不孤寂,前世的好友現在全是幼稚的,他提不起聊天的興致,更別說能成為知心好友,前世崇拜的人,也能簡單的踩在腳底下,雖然他現在還不是足夠的強大,可是他那賊到神山上的眼光,使他與所有人之間隔著一層看不見的迷霧。
終究是沒有了朋友了,終究是沒了兄弟了,也許還會自嘲的想,自己還有女人,可是這種不一樣的感情是無論如何也抵不了兄弟之情的,看來該把自己的心態改一改,真正的與嘉峰、二憨一些曾經的損友好好的玩到一起去,能嗎?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當他走進高三課堂的時候,他發覺自己被當成妖怪的一樣看著,在一中,高三的下學期雖然很重要,但是畢竟沒有高三的上半學期和高二高一重要,對於一些學習的猛人來說,到了高三下學期,他們甚至於都不要學習了,只等著那死神的降臨,最後的一哆嗦了。
保送這個名額,鄭逸也不去想,看看這曾經把他打倒的高三,將會不會依然那麼高不可攀,不容易推到?政府高三的樂趣,難道不像是把一個千嬌百媚的女人一步步推倒的過程嗎?
鄭逸抱著這個想法進了高三一班,帶著一副平光鏡,這樣看起來,比較有學著氣息,有聽過他名聲的人也只是暗暗在心裡驚,作為未來的天之驕子,眼高於頂的他們,也只是看了幾眼,繼續埋頭於書山題海,更何況那些許多不認識他的,對於他的到來,只是視而不見,一心只讀。
也就這幾個月的時間,安心下來好好的在這邊呆上幾個月,就會離開運河市這個小小的地方,不管去哪裡,都將是潛龍升天的開始,想必比臥在這邊精彩萬分。
只是早上該鍛煉的,他依然就是鍛煉,不會佔用這寶貴的時間用來學習,時間安排的很合理,有時候會在李宏圖面前流露出一絲即將要走的傷感,聲情並茂的,實在被聽得耳朵起繭,李宏圖也朝他瞪眼。
高三的許多東西是要耗費一些心思好好複習的,像語文的詩詞古詩,鄭逸倒還真的喜歡上背誦兩首,回家的時候就要求保姆關上電視,自己要背古詩。
陳紅的肺都差點氣炸了,但是卻是敢怒不敢言,她還真想把電視抱到自己的屋子裡去,鄭逸的屋子裡倒是有電腦,一是她不會,二就是即使她會,她也不敢去沾邊,憤憤然回到自己的屋子,連摔門的聲音都有些響亮的。
鄭逸懶得理他,把自己的古詩背誦的聲情並茂的,倒是引得樂樂和他一起背誦古詩,他剛上幼兒園,大約也只學會了鵝鵝鵝,小腦袋一晃一晃的,看的鄭逸樂滋滋的與他逗著玩,哪裡還理安老闆在那邊的死活。
鄭逸的好學、尊師重道,雖然帶著點傲氣,但是總體上還是好的,但是最先和鄭逸接近的依然是班上成績下游的孩子們,面對班級的前一些名次的人,他們總是寬容一些,能接納鄭逸這個小新人。也有幾個只是曾經偶爾聽過他的惡名,還以為同名同姓呢,對一向大方的鄭逸還是有好感的。
鄭逸的同桌叫楊偉,這個名字起得比較有水平,成績屬於班級的墊底,班主任也不去說鄭逸的身份,當然他沒什麼身份,見鄭逸堅持坐在後面,也不好強讓他坐在前面,其實這個燙手山芋,他是極為不願意接納的,沒辦法而已。
班主任這一些日子接觸下來,感覺鄭逸遠遠沒有像傳聞那樣令人寢食難安,反而溫文有禮,裝起大尾巴狼來,倒也安了心。
學習總是枯燥而無味的,楊偉見來了同桌,總比其他人熱情,熱情洋溢的講著自己的英雄史,倒是沒打聽鄭逸在這學校也是掀起了一些風雨的,他有時候說話的時候,鄭逸會認真的聽,這使他覺得倍有面子,幾次要帶鄭逸去瀟灑,去消費,都被婉拒了。
鄭逸捂著手在那裡給蘇靜安寫信,被楊偉這小子在邊上偷窺,看他寫的噁心,楊偉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了起來,過兩天蘇靜安回信,少女情懷盡顯無餘,鄭逸看的心花怒放,發覺寫信真是個好東西,一樣的字換一種心情就能讀出不一樣的味道,心情舒爽之下,拍著楊偉的肩膀道:「今晚去消費一下。我請客。」
楊偉在班上沒什麼朋友,要不是這樣也不能自己獨自坐一個桌子,鄭逸經常性的帶個手機,穿著的衣服也是他只是聽說過的牌子,終於等到要去消費,這貨的心還是很緊張和激動的,雖然經常吹噓著,但是當時也只是隨人家去看看場面,還親眼目睹一個男人的大手,在一個女孩的雙腿間遊走,暗想著哪一天自己也能這樣,就真好了。
現在鄭逸竟然要請客,與平日裡的拒絕完全不同,心裡興奮地同時,也有些忐忑不安,連忙道:「說過我請,就是我請,跟著我混就行了。」
鄭逸看到好笑,也不與這小子辯駁,隨他去了,雖然這小子平時愛吹牛,感覺還是蠻講義氣的,鄭逸見他對那些地方很神往,因為被蘇靜安的回信使得心情大好的他,就準備帶他去見見世面,省的一天到晚,吹個沒完沒了,還是個不像的。
讓楊偉多叫了幾個人,楊偉原來能喊來幾個女生,但是被鄭逸拒絕了,楊偉也樂得到時候掏錢的時候,自己少掏點,另外兩個男生也是班上的學生,一個叫杜雲,一個叫姜山,與楊偉關係好,現在加上個鄭逸,四人晃悠悠的朝大富豪而去,大富豪是一家集浴室檯球遊戲和ktv與一身的豪華場所。
即使以鄭逸挑剔的眼光來看,這裡還真算是不錯的場所,他們幾個人進了這個場所,才真正的感受到自己有些井底之蛙,被喧囂而來的氣浪噴的不敢往裡面去,鄭逸拿話道:「我說楊偉,今晚你要是請不起可要直接說,別讓兄弟們不盡興啊。」
年輕人就怕別人拿話激他,儘管口袋裡也只有這個月的生活費,還東拼西借了一些,這個時候也只能打腫臉充胖子,把腰板繃得直直的。
此時三個人的心都蠢蠢欲動,杜雲和姜山的臉色和楊偉一模一樣的紅,鄭逸也不再說什麼,當先走了進去,迎面四盞龍形吊燈,照的地上像是下了一層雪,精緻的不敢走下去,現在還不算溫暖的天,門口的美麗的服務員是清一色的旗袍,開的很高,到大腿根處,雪白筆直的腿看的三人眼花繚亂。
鄭逸卻是徑直的走向洗浴部,三人只有跟著,到目前為止,也只有鄭逸表現的比較冷靜,幸好大家都沒穿校服出來,只是運動服裝,一個個都帶著孩子氣,哪裡看不出來。
上了二樓男賓部,第一次來這麼好的澡堂,三人都有些失態,衣服本來習慣性的脫下來放在沙發上,鄭逸皺了皺眉頭,幾人才在他的示範下放進櫃子裡,浴池裡的牆壁上掛著電視,仰頭躺著的時候可以欣賞畫面,幾個人體形狀的噴泉往外面汩汩冒水,交了他們怎麼使用,連汗蒸房也要教,鄭逸都不曉得該不該帶他們來。浴室裡一次性刷牙工具、刮鬍刀,等等應有盡有。
然後敲了一小時的背,楊偉看著那些標價,看的心驚不已,這時候也不敢再提請客的事情,有些惶恐不安。
鄭逸看了他們的表情,笑道:「今天誰都不要和我搶,下次你們再請客,誰要是和我搶付錢,就不是兄弟。」
三個人才如釋重負,心安理得的去敲背,看著那些泰式按摩,精油開背,西域風情的價格幾個人暗暗咂舌,他們不提,鄭逸也懶得請,很久沒唱歌了,倒感覺見初戀的感覺。
換了嶄新的洗浴部贈送的內褲,不是純棉的,鄭逸不喜歡,還是穿了自己的,穿上厚厚的洗浴部的棉衣,還真舒服,四人上了三樓,鄭逸叫他們先進去,打了響指,叫了服務生進來,服務生是男的,進來盡然半跪著,看的鄭逸有些噁心,叫他們三人稍等,自己隨服務生出去。
他們興奮的拿起話筒喂餵了幾聲,三個人搶兩個話筒,都沒來過這個地方,各種心情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