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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九回 煙籠寒水月籠沙 文 / 權覆天下

    鄭逸看馬威和陸明的眼光在蘇靜安的身上飄來飄去,心裡多少有些鄙視他們。只說自己來的匆忙,生日禮物以後再補。

    陸明則是大笑道:「夭夭,你只要看中什麼,和我說,今天要什麼送什麼。」他還沒和人家熟到那個程度,就親切的喊起小名來。

    都是青春無敵的大學生,很快話題就天南海北,陸明還真是個彬彬有禮的,說話有理有據,讓人挑不出毛病,只是有時候會以一種上位者的姿態來看他們幾個,若是上了一道菜,他會把裡面的毛病挑的一清二楚,好像懂得很多。看到穆若蘭吃螃蟹的方法不對,他也要出來指點一下。

    啤酒和飲料喝了幾口,陸明就提議喝白酒,馬威自然是沒意見,都拿眼睛去看鄭逸,鄭雅楠趕緊道:「我弟弟還在上高一,喝不了白酒的。」

    陸明和馬威不知道鄭逸的年齡,聽說還上高一,那也顯得太老成了一些,鄭逸卻是笑道:「行,就喝白酒,檔次也不要太高了,五糧液和茅台都行。」

    明顯這一頓飯是陸明請,他的臉色就有點不好看,可是不能墜了自己的氣勢,只說道:「行,就五糧液吧。」

    喝酒自然要行酒令,說了幾種酒令,鄭逸都搖頭說不會,剛才一直被諷刺,他內心裡有氣,看著酒裡面贈送的精美撲克,就笑著道,我們哥們三人抽牌,牌面最小的喝酒。

    鄭逸求之不得,笑著說道:「行,那可不能喊暫停,誰要是受不住,先從窗口跳下去,這個時候算是春泳,很鍛煉體魄。」陸明連忙說道:「這是當然。」

    陸明的眼裡就閃過一絲得意的光芒,可是接下來的事情有些出人意料,十次抽牌,有八次鄭逸的最大,另外兩人純粹靠運氣,喝的七葷八素的,可是誰也不好意思先叫停止,兩人只有心驚膽顫的,寄希望與對方,幾個人看鄭逸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感覺今晚見了鬼似的,再抽了幾把,陸明悄悄的把一張最大的a扣在手裡,鄭逸就把其他牌拿過來數了數,直白的指出他偷牌。這個時候大家都看出來鄭逸是針對人家,有些不明白,雖然覺得他偷牌難免有些不對,但是覺得鄭逸有些小肚雞腸。連自己的老姐都有些不高興的看著自己。

    鄭逸也不管他們怎麼想,卑鄙又如何。只要能解決這個問題,被誤解一下,那又何妨。

    然後那陸明開始裝作喝多了,倒在沙發上不起來,大家看了賬單,和昏睡不醒的陸明,看著一桌竟然要兩千多元,都吃了一驚,馬威要去取錢,鄭雅楠攔著他,準備自己去取錢,鄭逸就在門口擋住他們,自己跑了下去。

    然後就是漫長的一小時後才回來,幾個人都等得心焦。紛紛質問他去幹什麼了,鄭逸笑而不語。

    大家都以為鄭逸去付錢的時候,鄭逸卻突然道:「我看見陸明大哥的車子不知道被誰砸了,不知道賣廢鐵還有沒有人要。」

    他這句話才說完,就看見還在沙發上的陸明一個激靈跳了起來,那個車就是他的生命,借來泡妹妹用的。萬一有個閃失,哭都找不到地方。

    幾個人都驚奇的看著跳起來的陸明,穆若蘭更是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陸明也管不了這麼多,刷的一聲衝下樓,鄭逸才說道:「咦,我只是開個玩笑,陸大哥不是醉倒了嗎?」

    穆若蘭對剛才一直體現自己優越性的陸明早看的不順眼,女人的心思很小,她指著鄭逸的鼻子哈哈大笑,扶著馬威的身子不住的顫抖,胸前的殺器不斷的晃動,笑道:「你要是再大幾歲,我就把馬威甩了跟你。」馬威只是在邊上笑,眼光有時候會傷感的看蘇靜安。令鄭逸都懷疑,這女人是把人家灌醉了自己強了人家。

    鄭逸舔了舔嘴唇,也笑了起來。他看得出穆若蘭倒是個厲害角色,這才多少日子,就把馬威降服。

    過了幾分鐘,陸明才氣喘吁吁的跑上來,看鄭逸的眼神都要把他吃下去,只是礙著鄭雅楠的面子上不好發火,尷尬的道:「不好意思,剛才有點醉了,現在好多了,錢已經付了,大家走吧。」他有點心疼自己的錢,這一個月的零花錢都快用光了,不知道怎麼去給家裡再要錢。

    又對著鄭雅楠說道:「你這個弟弟,真會開玩笑。」鄭雅楠有些不好意思,恨恨的走在後面踢了鄭逸一腳,鄭逸卻甘之如飴,嘿嘿直笑。

    逛了一會夫子廟,幾個人都問蘇靜安要什麼生日禮物,蘇靜安靜坐如水,只說不要,可是幾個人都意思了一下,買了一些東西,陸明索性裝大方裝到了底,只要蘇靜安提出,什麼都行,可是蘇靜安只是搖頭笑了笑,沒提要求。

    眼看天黑了下來,時間如流水一般,她們下午的課都沒去上,只因為這個小弟來了,可是鄭逸對人家的生日無動於衷,穆若蘭就開始鄙視起來:「我說小子,你以後就不要偷偷寫信了,今天已經給你判了死刑了。」

    鄭逸也不惱,就說道:「我請你們划船吧。」

    穆若蘭就歎了一口氣,有些不情願,倒是蘇靜安和鄭雅楠很樂意,天黑下來的時候,遊人就多了起來,他們選的這個船是最大的,這時候幾個賣花的小女孩守在岸邊,看見他們就趕緊圍了上來道:「哥哥,買朵玫瑰送姐姐吧。你看姐姐多漂亮,買了花你們就更美滿了。」

    陸明厭惡的揮揮手道:「不要,不要,走開,走開。」他怕幾個人說他,就解釋道:「這些小女孩都是有人控制的,用來牟取暴利,早該整治了。」

    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沒多想,不料鄭逸卻對著一個抱他大腿的小女孩道:「這花多少錢一支?」

    這樣一問連馬威都露出鄙視的神情,買這花送女孩子?不感覺丟人嗎?

    那女孩看到有人買花,趕緊道:「六元錢一支。」

    鄭逸就笑道:「最便宜多少錢?可不能騙哥哥。」

    那小女孩沒想到有人買花送女友還會講價,就道:「你要是全要的話,算你四元錢一支。」

    這時就連一直對他有好感的蘇靜安也懷疑自己的眼神了,難道,他給自己寫的那些文采飛揚,意氣風發的信都是別人代寫的嗎?

    鄭逸就站起來,笑道:「好,正好夭夭姐的生日禮物我還沒送,你們幾個手上的花我全買了,另外再給你們一些跑路費,讓附近賣花的女孩都把手裡的花送來吧,擺到我租的這條船上,好不好?」

    「啥?」

    鄭雅楠就搖了搖頭,對他這個弟弟有些無語。蘇靜安睜大了不可思議的眼睛,正在裝逼帥酷的陸明下巴都差點掉了下來,穆若蘭用力的拍了拍鄭逸的肩膀道:「你瘋了?你知道這附近的小女孩有多少?」

    鄭逸笑了笑,從背著的精緻的包裡拿出兩沓錢道:「幫我付錢。」空氣都被他拿錢的氣勢驚的有些升溫。

    馬威和穆若蘭呆滯的接過他的錢,看著遠處飛奔而來的女孩子們,腦海裡一片空白。

    船前面的一塊大的空地上擺滿了鮮紅的玫瑰或者濫竽充數的月季,但這不掩飾形狀的美麗,是一個大大的心字狀,那簇擁起來的鮮艷,在遠處飄搖燈火的輝映下,美的驚心動魄,蘇靜安緊緊的摀住自己的嘴,眼角似乎有淚珠滴下來,心裡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誰不想有這麼浪漫的一刻呢。

    船離開岸邊,錢離開鄭逸的錢包,看著幾千大洋離開,鄭逸眼都不眨一下,笑道:「都說千金買一笑,我這都幾千大洋了,怎麼夭夭姐反而哭了呢。」

    鄭雅楠就感慨道:「什麼破弟弟,以後不要這個弟弟了,下次期中考試倒數第一,再也不幫你兜著了。」

    大家都笑,陸明的臉卻陰沉著,想想自己都沒這麼大的魄力,不禁狐疑的看著這個鄉下來的少年。

    圍觀的人群看著船離開,依舊對著船上指指點點,這一幕,與後世大學裡動不動女生宿舍下面擺玫瑰,放氣球,彈琵琶相比,其實差的很遠。但是在九九年的春天裡,實在有些震撼,震撼到人的骨子裡。

    一個女孩子滿眼都是羨慕的精光閃閃,拉著他男友的手撒嬌道:「我也要這麼多玫瑰,你若是不買,我就與秦淮河共眠。」他男友做出請的架勢,氣的她狠狠的打了幾下。

    晚上的護城河畔燈火輝煌,「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一帶妝樓臨水蓋,家家粉影照嬋娟」是對秦淮河畔的真實寫照。她千嬌百媚的美麗,沁人心脾,不是那種震撼的美,卻是那種柔媚到骨子裡,溫柔到血液裡的美感,使人不能忘懷。

    晚上寒風起,陸明的酒也醒的差不多,提議上岸回家,鄭逸就笑道:「稍等片刻,馬上就好。」

    大船的後面品字形的跟了幾艘小船,他們幾個也不在意,女孩們都沉浸在眼前的玫瑰花裡,眼看到了空曠的河面,天空星光團燦,月兒彎彎,鄭逸從船艙裡拿出一捆落地式的煙花,放在船頭,三個女孩不知道他要做什麼,驚訝的望著他,這種煙花很貴,不是他們這種人能消費的起的。

    鄭逸點了香煙,抽了兩口,在忽明忽暗的燈火中,他的臉特別有質感,蘇靜安看的呆了呆,就聽一聲巨響,煙花瞬間衝破蒼穹,在空中劃出美麗的落地傘,他們的驚訝還沒消失,被後面一直沒在意的船上的巨響驚的回頭,瞬間看見煙花漫天,鋪天蓋地,華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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