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鄭逸進了湖山中學,那所謂的四大公子,他一學期倒是接觸了兩個,根本和他不是一個層面的對手,才上這半學期,他倒是穩穩的排在那四大公子之首,班級因為有了他的存在,隱隱的在學校裡有些名頭,如今聽說他要走,一時不捨的人過江之卿一般。
使得鄭逸心下也有些難受,其實他內心裡把這班的同學當成至親的人,只是他拿別人親近,別人卻拿他疏遠,這也是再世為人沒有辦法的事情。
鄭逸自從上了學,書包都是沒背過的,今天破天荒的拿了書包,裝了些自己經常看的,與班主任梁化超告了別,回頭望了一眼教室,才逕自去了,班裡有幾個同學發出一些壓抑的哭聲,畢竟,這個經常逃課的男孩,為班級做了很多事情。周小曼心下酸楚,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著鄭逸走出教室,像是永久離別一般,不由自主的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晚上,鄭逸特意給沈老師做了滿滿的一桌菜,看著她美麗的容顏,輕聲安慰著她,休息的時候,鄭逸特意端了一盆水,把她的腳抱在手裡,輕輕的給她洗腳,沈曉琳眼淚住不住的流下來。鄭逸就笑道:「這輩子能得我給洗腳的,也就那兩三個人,你應該榮幸,怎麼倒哭了。」
他不說還好,說了以後,沈老師哭的更厲害了,鄭逸攬過她道:「只是去市一中而已,就幾步路,坐車也就半小時的時間,我會經常回來的,你難道喜歡看我在湖山終老啊。」
沈老師這才擦了眼淚,這一夜卻是極盡柔情,第二天的時候,鄭逸都不願意醒來,直到陽光西斜,他才起身洗漱。施施然朝四叔的辦公地點而去。
進了所裡,熟悉的人紛紛的和這個小孩打招呼,倒使得新來的幾個人驚訝不已。
走進屋裡,看著四叔裝模作樣的帶著眼鏡,在那裡看書,就說道:「鄭所長,恭喜高昇,紅包拿來。」
鄭伯元看自己的侄子到來,忙放下手裡的書笑罵道:「滾一邊去,少拿你四叔我開玩笑。這八字還沒一撇呢!」
鄭逸就笑著道:「李書記親自說了話,哪個不放在心上,也就這兩天的信,組織上肯定找你談過話了吧,現在倒好,在侄子面前裝上了。」
辦公室的小六子就嘻嘻的偷著笑,鄭伯元斯文也不裝了,手裡的書就砸了過去,那小六子把書撿回來,恭敬的放在桌上。」鄭伯元笑著歎口氣,被當著這麼多人下面子,也只有他這個侄子敢做的出來。他也就不再推說。
兩人出門閒聊,鄭逸就道:「你走了這次誰上?千年老二也該轉正了吧。」鄭伯元就點了點頭,鄭逸就笑道:「肯定是你說了不少好話吧,以你以前的性子,見到夏建時都要拚命的。」
鄭伯元驚訝鄭逸一猜就中,就道:「老夏的能力還是不錯的,交給他,我放心.」
又說了人事的一些調動,倒是沒見那個小六子陞官,鄭逸就奇怪的問,鄭伯元歎了一口氣道:「我感覺,小六子這孩子太善於鑽營,有時候我見著害怕。我想再讓他磨練一些時候,再提起來。」
鄭逸拿手遮了遮陽光,道:「我說四叔,別寒了跟著你的人的心,你不會從小六子身上感覺到了威脅了吧?」
鄭伯元難得臉紅了紅,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鄭逸接著道:「四叔,眼光長遠點,讓那些能力強的人,永遠俯首帖耳的在你身邊,這才是男人最大的成就!」鄭伯元想了想,點了點頭。鄭逸就不再說話,做下屬的人,倒真的累的。
爺倆弄了點酒,竟然在路邊的小飯店喝開了,醉意朦朧之際,鄭逸拿著中華散了兩根道:「四叔,你能做到,為官一任,造福一方麼?你要能做到這點,我條命捨了也要把你扶上高位。」
鄭伯元見慣了這小子的邪惡,想不到他來這麼一句,還以為他喝多了,笑笑不說話。心裡也是感慨一句,若是能造福一方,哪個當官的不樂意,自己區區一個刑偵大隊長,能有什麼作為?
第二天早晨,鄭逸終於背起了書包,在爸媽千叮嚀萬囑咐下,去了市一中,在家的時候感覺不到親情的溫暖,翅膀硬了以後,每晚幾乎都不回家,這乍一離開,像是回到了讀檔以前的人生,淒慘的無法形容。李宏圖的秘書親自給鄭逸在小區裡租了兩室一廳的房子,房租便宜的幾乎白送,鄭逸也不客套,即刻入住了。
平靜下來,才發現這是沈老師曾經住過的小區,立刻又想起那美麗的容顏,恨不得把她接來,整日給自己燒火做飯,順帶做些愛做的事情,再想想自己的邪惡,啞然失笑。
市一中的雄偉遠不是湖山中學所能比擬的,全市十里八鄉最強的學生彙集於此,達官貴人的兒女也熙熙攘攘,今後兩年的路,估計過的不會那麼枯燥無味。
走進校園,迎面而來的是刻在是石碑上的校訓,密密麻麻有幾千字,精工細作,頗見功底。再往前走是圓盤道,用金子鑲邊的雄鷹雕像似乎要展翅翱翔,然後是林立的教學樓,噴泉的美景,蕩漾的鞦韆,春草發芽的操場,籃球場是露天的,卻是好的橡膠的材質。
雖然只是春天,校園美景處處,不差於小的名勝景點,鄭逸背著一個書包,看著眼前曾經高山仰止的一中,有些鄉下人進城的感覺了,這才只是縣級市的一中,要是彭城一中的話,那將是什麼光景?
此時校園裡正在上課,靜悄悄的,鄭逸不想被人全班同學怪物似的觀察,坐在柳樹依依的湖邊吹冷風,他摸出口袋裡的煙,打了幾下火才打著,然後愜意的抽了起來。都說在風中抽煙是個不好的習慣,可是鄭逸卻是喜歡這種感覺,陶醉在自己營造的氣氛裡。
這時候拐彎處急匆匆的走來幾個人,就聽到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道:「快,快,快,你們幾個都快點,否則,我讓你們罰站一天,這紅木傢俱可是千元一張的,你們可仔細了,哪個手滑的話,就不是罰站的問題了。」
待他們拐過彎來,鄭逸才看清楚來人,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手裡拿著一根柳條,長的眼睛向上翻著,鼻頭很大,像是漫畫裡的人物,他正嘮叨著眾學生,看到鄭逸把煙放進嘴裡抽了一口,愜意的吐出漂亮的眼圈,一時愣住了。
幾個正在抬傢俱的學生了愣住了,手裡的傢俱一下放到了地上,發出光噹一聲響,那個大鼻子男人,立刻暴跳如雷,柳條就抽了上去。
他臉色陰沉的看著鄭逸道:「我是教務處主任段俊,你呢?叫什麼名字?我怎麼沒見過你,是不是我們學校的?」
鄭逸倒不驚慌,笑嘻嘻的把口袋裡的煙拿出來,打了一圈,段俊眼睛一收縮,這小孩什麼來路,穿的倒不怎麼樣,怎麼一抽,就是中華煙?
段俊愣住了,是因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後面的幾個孩子也愣住了,從來沒見過哪個孩子模樣的人,敢給段大主任敬煙,這個魔神,曾經因為孩子抽煙,把人家的頭往廁所的便池裡按,如今倒好,還有人送煙了。
鄭逸看沒人接,有些訕訕的道:「這個,請問高一三班怎麼走?我是新轉學來的學生,不知道班級的路線。」
幾個學生都倒抽了一口冷氣,他們今天被罰幫校長的辦公室搬傢俱,還不是因為在這個人才濟濟的一中裡,成績落了下乘,而又無權無勢。他們不忍心看鄭逸,知道他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鄭逸看長的很醜的段俊長大了嘴巴,似乎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心裡笑了笑,剛才聽他對學生盛氣凌人的語氣,用柳枝對學生的體罰,那柳枝抽在身上,雖然衣服尚多,可是耐不住他勁大,心裡厭惡,就有些不開心,仗勢欺人的絕招,他鄭逸可不陌生。狗仗人勢的風采,他也常用,哎,還是那一世作為那種連一隻腳都難立足的一類人,怕了,這一世,就要做一個囂張跋扈,而又全身毛孔都被服侍著的暴發戶。
段俊聽了他的話,臉都氣青了,他知道自己在學生面前的威信,即使連校長和副校長,都沒他對學生的威懾力大。手指著鄭逸道:「行了,你也不要轉學了,現在就給我出去,這個校園不歡迎你。」他也許是氣糊塗了,就算是趕人走,也不是他簡單的一句話,就能做到的。
鄭逸又點起一根煙,笑道:「行,那你可別後悔,到時候可別求我回來。」
段俊活了這半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囂張的學生,手裡的柳條想抽人,看鄭逸笑意盈盈,一點也不怕的,就不敢下手,卻是轉身抽了自己的學生幾下道:「給我滾出去,什麼東西是,還我求你?」
鄭逸轉臉往外走,邊說道:「忘了告訴你,我叫鄭逸,可是劉鑫劉秘書親自帶進來的!」
「你就是天王老子……」他說了半句,突然想起來什麼,聲音突然有一絲顫抖,道:「小兄弟,你,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