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想陪著這個美麗的女人,但是他又實在是個大忙人,大年初一,一**的人來家裡拜年,若是不見到小逸,一個個都不準備走的,鄭逸無奈,只有接受他們的誇讚,陪著老爸和三姨夫小姨夫斗地主。
那個時候,斗地主還是個新流行的東西,一聽說三姨夫要打錢,周松林就苦著個臉,對面的小孩可是個老千,很久沒去打牌都忘記這麼一回事了。鄭逸就搖頭笑笑,自家人打牌,當然是玩樂了,自己給別人的印象,看來不怎麼好。
他一邊摸牌一邊和周松林道:「小姨夫,過幾天去買個車吧,這裡面就你會開車,錢嘛,算公家的,車嘛,你私人用都行。」
周松林聽到這裡,心裡一顫,這可是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啊,他十六歲就開始四處玩車,夢想著終極自己的一生,也能買個名車豪宅,風光一下,怎麼這終極夢想,已經如此的近了?
他就笑著轉臉對鄭逸的小姨道:「你看這孩子,多會說話,這樣我還好意思開那個車啊。」
大家都笑。
鄭逸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隨便吧,像我們鎮上的人,能認識的進口品牌,也就是寶馬和奔馳,就隨便選一一個牌子買了吧。」
在場的人聽到以後都愣了一下,最親近的幾個人,早都知道了這個孩子的能耐,可是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大家仍是止不住吃了一驚。
鄭逸看自己的老爸繃著個臉,自己就不好再吹牛帥酷的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打了會牌,逛了幾乎擠不動的街市,回味曾經年節的隆重氣氛,心中是感慨不已。
時間真的有些不夠用,陪家人,陪發小,陪朋友。而且陸續的有一些事情需要他這個小孩子去處理。
直到大年初六,他才忙碌完,這天大早就起了床,梳洗打扮一番,穿上湖山最好的裁縫裁剪的西服,一雙嶄新蹭亮的皮鞋,叫四叔幫自己借了一輛汽車,鄭伯元雖然有些不解,但也沒有說什麼,找朋友幫他借了來,還特意給他找了個司機。可謂對他照顧周全了。
他去了超市,然後搬家似的往車的後備箱裡裝東西,看看似乎是裝不下的,就又租了一輛麵包車,眼睛一眨不眨的往裡面買。
到了沈老師的樓下,鄭逸把手裡的花悄悄的找一塊布蓋上,他每次這樣做,只因為當今社會的風氣,那是見到個花骨朵,也要大驚小怪個老半天的。
他優雅的敲了敲暗號,門立馬被打開了,沈曉琳出現在門後,驚喜的看著他,那個大年初三的約定,她原來是既害怕又憧憬的,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她的心冷淡了下來,直到過了初五,她已經不再報任何希望的時候,這個小冤家又出現了。
看著眼前的小男孩成熟的打扮,優雅的從身後拿出一捧鮮花,她有點呆住了,他真的只有十六歲嗎?
鄭逸走進去,在她的額頭吻了一下,把花放到呆呆的沈老師手上道:「走吧,帶我去見咱爸媽去。」
沈曉琳早忘記了他的不守諾言,轉臉抹了一把眼淚,轉身去收拾衣服去了。
下樓了以後,鄭逸趕緊早她兩步,幫她先開了車門,沈老師越是驚訝,他就越是開心,那得意的表情看起來很可恨,但也很可愛。
鄭逸給了司機些錢,叫他徒步走了,自己坐上了駕駛座的位置。
沈老師驚慌道:「你幹嘛呢?」
眼前的小孩卻不說話,熟練的打火,車如離弦的箭,在沈老師的驚呼聲中,加速而去。
車在平穩的前進著,沈老師的眼光卻是怎麼也離不開這個帥氣的男生,他給自己的驚訝實在是太多了點,以前的種種驚訝,刺激的心緒難平,現在,他竟然連汽車都會開的。
最讓她害羞的是,這本是她要諄諄教導的學生,卻荒唐的成為了他的男人,這畸形的師生戀要是被別人知道,唾沫星子都能把自己淹死。
越是靠近家裡,她越是害怕,最後還是生厲色荏的叫鄭逸不許說出來,什麼時候說出,那要由她做主的。
兩人才下了車,正奇怪一個麵包車一直跟著自己,突然看到打開後,裡面的禮品,卻是明白了,若不是這青天白日的,她早抱著這個小孩親了一口了。
正好他三哥家的外甥在村口玩,看到姑姑帶了這麼多東西,小眼睛發亮,回家趕緊說了,她的幾個嫂嫂就趕緊從家裡出來。看著眼前的汽車,吃了一驚,然後看見整個麵包車的類似整豬整羊的一些東西,不由喜上眉梢,幾個人手忙腳亂的往家裡搬。沈曉琳手裡提著的算是貴重的,兩瓶茅台和幾條中華,才由村口進了家裡。
沈老師走過的時候,幾乎全村人的眼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她身上穿的是鄭逸買的時下最新款的波司登羽絨服,是鵝黃色的調子,修長款,腰身處隨意的搭著一個束腰,更加顯得腰身的纖細,脖子上圍著的是美麗的圍巾,頭頂帶著一個粉紅色的帶著毛球的帽子,她的高跟鞋把自己的身材拔高了許多,典型的都市麗人的打扮。
那些圍著村口打牌的男人看的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村裡的哪一家來了這麼高貴的親戚?
不知道誰說了一句:「那不是老沈家的四丫頭嗎?聽說離婚了,一看那打扮就知道,在外面沒學到什麼好。」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一個村婦就打了自己老公一下道:「看什麼看,一個騷娘們而已,再看當心我挖了你的眼珠子。」引起了其他老娘們和老爺們的哄堂大笑。
到了他們家門口,鄭逸忙拉過老師,用力的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連忙問沈曉琳有哪裡不對勁,沈曉琳看他緊張的樣子,心裡卻是有些感動,這個不可一世的小孩,即使在市委書記面前,都從容應對,也只有把自己放在了心裡,他才能這樣的表現。她指了指鄭逸的額頭,竊竊的笑了起來。
兩人進了家裡,卻發現自己的娘正在垂淚,病重的父親下不了床,後面靠著枕頭坐起,氣的呼哧呼哧的喘著氣。三個哥哥坐在那兒抽著煙,都不說話,屋裡煙霧瀰漫的嗆人。
沈曉琳見到後吃了一驚,趕緊給自己的娘親擦乾眼淚,也來不及介紹鄭逸,忙問怎麼了。
這時候三個嫂子把那些東西搬回來,幾個男人看的吃了一驚,好傢伙,這個節禮,送的可真不少啊。
他三哥聽說門口停了一輛汽車,就問道:「四丫,門口的汽車是那個王軍留給你的?」
沈曉琳搖搖頭,臉色暗淡了下來道:「借人家的,來這邊方便一點。」
他三哥把手中的煙扔掉,道:「我說呢,王軍那狼子野心的,也不會這麼好心。」
沈老師的幾個嫂子們笑嘻嘻的在那裡悄悄的分眼前的禮品,然後她的三嫂抬頭道:「曉琳啊,你來正巧,告訴你啊,可有一樁喜事等著你呢。」
就聽沈老師的爹怒聲道:「你給我住口,你還是他的嫂子嗎?是他的嫂子能把她往火坑裡推嗎?」
沈曉琳和鄭逸都有些愕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鄭逸這還正想推銷自己呢,現在倒是不好意思了。
沈老師的三嫂就不高興了,在那羊腿上劃拉了一把道:「爹,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人家可是村支書的兒子呢,雖然人叫二憨,可是個不憨的呢。四丫嫁給了她,那可是享福享到家了呦。人家自從上次四丫離過婚那次來過家後,可是真的念念不忘了。何況四妹現在的情況,可是個……」
老人一著急,就想爬起來,可是無奈身子動不了,氣的把枴杖搗在地上劈啪亂響道:「都給我滾,我看你們都是為了自己吧,你們還是他的親哥和親嫂子呢,知道什麼叫丟人嗎?你們這樣做,能對得起丫頭不?」
沈曉琳的娘看他們又吵起來,就眼淚止不住的掉下來。沈老師一聽是這個事,渾身的不對勁,那個二憨是個真的有點不正常的,他爹是個村支書,聽說他兒子娶了的女人,都被他糟蹋了,這個二憨,可都離了兩次婚了。
小沈的二哥就發話了,道:「這個呢還是看四丫的意思,可是我說句公道話啊,他們的家境還真不錯。」
老人一聽,一下把拐棍扔了過去道:「我還不知道你們三家,為了承包那個養育的池塘,你們真是喪盡天良啊。」他說著說著,氣的咳嗽起來,再也說不下去話。
幾個人看勸服不了老人,都不罷休,要知道,這四丫最聽爹的話了,只要把自己的老爹給勸服了,這事情就成了一半了啊。
沈曉琳的娘就拉過她的手道:「四丫頭,爹娘對不起你啊,都錯了一次了,再也不能錯第二次了,明兒回家,要找個知道疼人的啊。」
鄭逸聽到這個話頭,忍著心裡對沈老師的憐惜和疼愛,從後面的人群中分開眾人,走到二老的面前道:「伯父伯母,我是曉琳的男朋友,這次是來拜訪你們二老的,我上次來過一次的,你們還能認得我麼?」
他這句話說完,三個正在嘰嘰喳喳的嫂子和三個哥哥就都抬起頭來,驚奇的向他這個方向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