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節體育課,他們的體育課時間總是和高三的唐人傑一致,高三的體育課其實只是擺設,根本不允許出來的,但是唐人傑幾個人就有些無所謂,體育課的時候非要出來玩樂一番,以他為首的幾個小孩也是唯恐天下不亂,每次見到鄭逸他們班出來上體育課,就過來說一些帶彩的笑話。女孩子都離他們遠遠的,幾個男生的籃球打的都沒勁,又不敢和他們爭鬥,就一直忍氣吞聲。
現在鄭逸回來了,前段時間一直忙碌不在學校的班級的打神又回來了,男生們就有些熱血沸騰。說笑的聲音也大了些。
高三的一個眼尖的竟然又看見了鄭逸,悄悄的在唐人傑的耳邊說了幾句,唐人傑就笑了,幾個人慢悠悠的晃過來,和第一次過來的時候不同,上次的時候是肆無忌憚,這次的時候卻有些小心翼翼。
那個疙瘩臉看見人群中的周小曼,就笑道:「這次怎麼見到我不跑啦?」周小曼氣鼓鼓的看著他,身子就往後退了退。
鄭逸就是一皺眉,馮佳峰悄悄的在他耳邊道:「好幾次了,你不來的這幾天,他們經常來搗亂,然後就笑嘻嘻的去拉周小曼的手。」
「哦,是嘛。」鄭逸回了一句,一句話也不說了。
馮佳峰就有些失望,但他也知道唐人傑,比那耗子強了不知道多少,就不敢再說什麼,拿起籃球投了幾下。
另外的學生就說道:「唐少,你還別說,也怪不得耗子和他兄弟栽在這個女孩的身上,你看她的小騷樣,哪個人不動心啊。」
他這句話引起了共鳴,身邊幾個人,就一邊看周小曼,一邊笑了起來。
這邊的學生就把眼光投向體育老師高峰,高峰本來站的很遠,這個時候只有硬著頭皮走過來。
還沒等高老師說話,唐人傑早出了聲音,他把自己當成了老師一樣的檔次道:「我們想和你們班級來一場籃球賽,可是一班的男人都是沒卵子的,高老師,難道高一一班就這種人才麼?」
對於這幫天不怕地不怕,拿個高中畢業證就回家的孩子,高老師有苦說不出,他還是個剛大學畢業的青澀書生,眼前的事情,還真的不知道怎麼處理。
這所謂的一方淨土,其實也就是個小小的江湖,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若是以前,看見周小曼被調笑,鄭逸絕對不會出來的,可是如今,那少年的熱血卻又回到了身上,他臉色發冷,在人群的外圍說道:「怎麼個賭法?」
終於應聲了,唐人傑看著鄭逸道:「這幾天耗子要帶人堵你,我沒讓,我實在也想看看能把耗子搞的如此狼狽的人是個什麼模樣,也不過如此嘛!」
「你想怎麼賭?」鄭逸不理他的話,平靜的投個籃,繼續剛才的問話。
「打一場籃球,伍佰元一局。」
他話音剛落,就引起低低的驚歎聲,孩子打籃球賭錢的,在湖山中學,是史上第一遭。唐人傑看著眼前竊竊私語的眾人,膨脹的心似是要飛翔,他獨立人群之中,手指前伸,其氣勢之足,足以氣吞萬里如虎,那捨我其誰的樣子看的眾人心驚不已。
高老師臉色難看,大喝道:「都給我回教室去,上自習。」
唐人傑哈哈狂笑起來,道:「高老師,那可慢走,耗子明天帶人去堵教室,您可要告訴校長啊,哈哈。」
招是鄭逸接的,大家都看向鄭逸,青春年少的心裡總希望個英雄出現的,高大和陽光只是賣樣子罷了。
鄭逸看他說的天花亂墜,最後只賭五百元錢,就說道:「伍佰元……」大家都拿期望的眼神看向鄭逸,這個帶領他們趕跑風騷一時無兩的耗子,還能創造什麼奇跡。只聽鄭逸說道「伍佰元,就不賭了。」實在是提不起絲毫的興趣。
大家就露出失望的眼神,終究,一切還是塵歸塵,土歸土,他們漲得發紫的臉龐也只能顯示自己的無能,大家就低下頭不再說什麼。
「你記住了,我教你個乖,我唐人傑的兄弟不是那麼好惹的,你他媽的也不過如此,趕明給耗子擺場酒,我給你說道說道。少打你一頓。」唐少爺忍了幾天的氣爆發出來,狠厲無比。
幾個人就幸災樂禍的看著他們弱小的班級,狼群再少,可是面對數目超過他們幾倍的羊群,也不會有絲毫的害怕。
這些狗比孩子,一個比一個過分,鄭逸眉頭一皺道:「我是說,伍佰元一局,實在是太少了,我們賭五百元錢一個球吧。三分球的話,加倍。」
「五百元一個球吧,三分球,加倍?」
他的聲音不是很大,但是聽在眾人的耳朵裡,像是晴空裡打了一個霹靂,這小小的班級沸騰了,議論紛紛的像是炸開了鍋,周小曼更是美目連閃,眼眶裡閃現著淚花。那個曾經和他分手的初戀也是一臉不可思念的看著他,更不論別的同學張的老大的嘴巴。
唐人傑臉色突然變的紫紅紫紅的,他冷笑了幾聲,咬牙切齒地道:「好,很好,老子今天就和你賭一場,十個球為限,老子讓你抱個鴨蛋。」
「啥?才10個球?」鄭逸不由瞪大了眼睛。看nba看的習慣的他,加上平時也沒怎麼玩過籃球,潛意識裡把一局當成了那些動輒上百分的大型比賽。
「要是10個球的話,就5000元一個吧。」鄭逸雖然籃球技術不行,但是沒吃過豬肉的他,因為常看羨慕比賽,觀摩比賽,這旁觀者清的水平在場的人無人能比,他對球的理解和對全局的把控絕對算是小型專家,贏對面一幫沒見識的高三學生,應該沒有一點問題。
高老師聽到這個話,毫無防備的他不由自主的大口咳嗽起來,每一個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在湖山中學異軍突起的高一新生。
唐人傑的心口猶如重石壓在心頭,他想豪情狀語的同意下來,卻怎麼也沒這個勇氣,當他提出伍佰元一局的時候,已經是到了他的極限,對方提出伍佰元一球的時候,他憑藉著自己這方籃球的絕對實力也咬著牙答應了,可是對方竟然提出一個破天荒的事件。他的心裡頓時涼絲絲的,轉臉看向自己後面的人,一個個臉色蒼白,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無奈之下,唐人傑只有哈哈笑道:「別他媽的裝蒜,你拿得出那麼多錢麼?」
鄭逸冷笑一聲,從脫下的外套裡,拿出整整的一沓錢,走到他的面前,輕蔑的說道:「你看,這些夠麼?」
儘管遠處的人生依然鼎沸,儘管足球場上的喊叫依然持續,可是這一片籃球場的範圍內,卻寂靜無聲,如果稍微細心點,就會發現那平日裡趾高氣昂,把老師都不放在眼裡的唐人傑面色蒼白,漸漸有了發怒的跡象。
可是還沒等他發怒,鄭逸手裡的錢猛地抽像那個疙瘩臉,發出啪的一聲巨響。
唐人傑臉色一凝,幾個人就想動手,鄭逸臉色一寒道:「兄弟們,給我圍起來,我以我的人格擔保,打了他們,如果有絲毫的報復到了你們身上,我不殺他全家,誓不為人,誰要是有點損傷,我手裡的錢全給他們,以後湖山中學的天空下,高一一班,為王!」
他一個小孩子哪裡有什麼人格了,可是出人意料的是高一一班的所有人都集中了起來,幾個孩子還撿起了木棍。他們神色誠然的把高三的幾個人圍了起來,似乎只等待鄭逸的一句話,男孩子們就會餓虎撲食一般的上來。
高三的幾個人臉色就變了,他們幾個人欺負人欺負的習慣了,從來沒想到有這麼一天,一時間每個人心裡都有些莫名的惶恐。
相反的是高一一班的孩子們,他們熱血的心恨不得立刻就能幹上一架,鄭逸那毫無文采的言語在刺激著他們的心臟,他們的心臟噗通噗通亂跳,握著棍棒的手都有些出汗,但是那嗜血的表情陰沉的臉譜在此刻看來如此的可怕。
鄭逸料不到自己的號召力這麼強,手起錢落,又一下抽在那疙瘩臉上,狠狠的,不帶一絲感情的,一下接著一下,看著腫起的臉頰,鄭逸臉色陰沉地道:「管好你那張破嘴,否則,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敢說我的女人,今天沒人救得了你。」
周小曼忙捂著嘴,淚水如斷線的珍珠一般,轉臉跑開了。
然後就聽見人群中發出巨大的「啊」的聲音,卻是鄭逸隨手拿過一個嬰兒拳頭粗的木棍,一下砸在那疙瘩臉的鼻子上,那個鼻子立刻像被飛機炸平的山丘一般,眾人都驚呆了,沒有一個人敢動,敢還手,一個高三的學生嚇得哭了起來,大喊道:「魔鬼,魔鬼。」
平日裡,他們打人的時候,別人都是不敢還手,可此刻他們也遭遇了這種屈辱,只要一動,人群就會蜂擁上來,說不準會被打的什麼樣。看他們蒼白的臉龐,鄭逸扔了棍棒,走到唐人傑的面前,擦了擦手上濺到的血跡,說道:「告訴所謂的耗子,也告訴你自己一下,來報仇,是可以的,但是記住,一定要弄死我,只要有我一口氣在,你們就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