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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四章 她要吃我燒的菜 文 / 狼生如水

    人活著的意義是什麼?這個問題可以說是好深也可以說是很淺,在經營之聖稻盛和夫的經典《活法》中,告訴我們人活著的意義在於:不斷地修煉自己,使自己死去的時候能夠比出生的時候的靈魂更加地高尚。這個修煉的過程,不是人們所想的那樣要居深山,擊瀑布,阻激流,而是只要去在自己的工作生活中去認真,仔細地做事就可以了,稻盛和夫就是憑這樣的精神,在一生中創建了二個世界500強企業。我自認為自己不是一個高尚到天天想著活著意義的人,但好好活著,認真去做事,從做事中達到靈魂的昇華,這一點是我內心深處一直嚮往的。既能提高自己又能賺到錢,何樂而不為呢?為了能夠做到這一點,我就算是偶爾的熬夜不睡覺,那也是沒有什麼的。就像現在,我一夜沒睡(我自認為在醫院趴在錢安妮的腿上休息那一點時間根本不算是睡覺,那麼一點時間就算是肉包子打中了狗,狗也來不及吃下去。)卻依然有著很好的精神,陪著豬哥一起去小加工廠拉貨。說是拉貨,其實是我和豬哥二個人騎著車去一人裝一大麻袋打包好的衣服回來而已。拉回來的這些是準備晚上放到豬哥的攤位上去銷售的,依照我們的計劃,先銷售二天看看情況,如果銷售量好,就劃出一部分貨在這銷售,另一部分,我們準備是週末回家鄉去走批發。

    工作的意義是高尚的,可過程卻是繁瑣的,到了小加工廠,我們倆找到小加工廠的老闆,用準備好的大麻袋,把貨裝進去,然後把貨緊綁在電動車和自行車上,騎著回家。小加工廠的老闆顯然沒有料到我們會用這麼原始的工具拉貨,可以看出他不是很看好我們,在我們扎車的時候他過來看了下,說我們這麼一點一點銷售,怎麼行呢?然後搖了搖頭。我想我是明白他的用意的,他一直是做批發的,一大批一大批的走量,像我們這麼一點點銷售,對於他來講,簡直就是一次銷售的革命,他是很難接受的。不過沒有辦法,我們目前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而他既然已經把貨賣給我們了,也只得由著我們來。只要我們能在一個月內把二萬件羽絨服全部搬走就可以了。

    貨拉回來,放到豬哥的房間裡,我就快速地掉轉車頭回家,早上匆匆忙忙從醫院載著錢安妮回來之後,把她送進了房間,我就急著和豬哥去小加工廠了,根本沒來得及在家照顧她這個為了我而掛點滴的病人,現在她的身體很虛弱,正是需要一個人照顧她的時候,我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她是為我而病的,這份情不用說我是當仁不讓要還的。現在也快中午了,她應該也餓了,要給她買份午餐。不知道她最喜歡吃什麼,我決定先問問她,然後再去買,我倆住的地方下面就是飯店,知道了她想吃什麼後,下去買很方便的。

    我輕輕地敲了三下她的門,然後在門外等,過了會,沒有人過來開門,我又敲了幾下,還是沒有人過來開門。怎麼回事?她不在家嗎?不可能啊,早上把她送回來時,她說要上床休息休息的,這個時候怎麼會不在家呢?可如果在家怎麼會不過來開門呢?是沒聽到嗎?我加大了力量,使勁敲了幾下門,過了十五秒鐘還是沒人來開門,我的心跳都加快了,好擔心她,不會出什麼事吧?趕緊把手機拿出來給她打電話,手機的嘟聲響起:一、二、三、四、……十四。怎麼還沒有人接電話?電話一般嘟了十五下之後,就會出現忙音提示,現在都十四下了,怎麼還沒有人接呢?十五,忙音出現,電話沒有人接。到底出什麼事了?我的心煩燥起來,不過還是決定再給她打電話,同時另一隻手去敲她的門。現在也只有用這種方式才能夠緩解我找不到她的焦躁情緒。

    電話響了十二下,被接起,電話裡傳來她慵懶的聲音。

    「你回來了?」

    「你在哪裡?急死我了。」

    「我在家裡啊。」

    「呃……那我一直敲門你怎麼沒過來開門?」

    「對不起,剛才睡著了,沒聽見。你等下,我來開門。」

    門開了,她果然是在睡覺,整個人看上去,是那麼的沒精神,就這麼半天不到的時間沒見,我突然就覺得她一下子憔悴了好多,原來再厲害再漂亮迷人顛倒眾生的狐狸精生病的時候,也會變得憔悴的,不過她的魅力卻未減。就像是西施病了依然是病西施一樣,她的美是不因生病而消失的。

    「你中午想吃什麼?我去買。」看她坐到床上,靠在床頭,我記起自己回來的目的。

    她看我一眼,我能夠從那眼神裡看出感激。

    「我想吃辣椒炒雞蛋。」

    「什麼?」「我沒聽錯吧?你是說你想吃辣椒炒雞蛋嗎?」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這個時候她怎麼能說吃辣椒炒雞蛋呢?難道她一點生活常識也沒有嗎?

    「你沒聽錯。」

    「你難道不知道自己生病了,不能吃雞蛋嗎?」

    「可……你問我想吃啥,我就告訴你我想叫啥啊,你難道希望我騙你嗎?」

    「呃……挑個你能吃的菜。」

    「那就……魚吧。」

    「別開玩笑了,魚也不行。」

    「為什麼不行?」

    「魚是腥的,你感冒了,怎麼能吃呢?」

    「誰說不能吃了?我從小在海邊長大,每次生病都照樣吃魚,也沒有什麼事啊。」

    「……」我不相信她的話,我估計她這是在和我開玩笑,真是的,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和我開玩笑。

    「別鬧了。」

    「我是說真的。現在我就想吃魚。」

    「不行。這個時候腥辣的都不能吃。」

    「誰說的,我可是學過簡單的護理知識,雞蛋和魚很有營養,對身體的恢復是有好處的。」

    「我說不行就不行,等你感冒好了,再給你買魚吃。」

    「那萬一我的感冒要是好不了呢?我豈不是最後的心願都完成不了?」

    「別胡說。」

    「我是說萬一。」

    「沒有萬一。」

    「……那我不吃了。」

    「你……」狐狸精果然是厲害啊,就連生病的時候都這麼難纏,真是沒有天理了,讓我這個獵人可怎麼活啊?

    「……那不吃魚也行,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好,你說。」難得她肯示弱,我連忙點頭,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你去買菜,我要吃自己家裡燒的菜。」

    「你生病了,怎麼燒啊?」

    「我沒說我自己燒,你可以燒啊。」

    「我?我不會燒,還是去飯店裡買吧。」

    「我不吃飯店裡燒的那些菜。」

    「那你平時?」

    「平時我都是自己燒的。」

    「呃……我真的不會燒。」

    「學。」

    「學?到哪學啊?」

    「我會在旁邊教你的。」

    「我很笨的,學不會。」

    「沒關係,我這個師傅這麼聰明,就算是爛泥我也可以扶上牆的,何況你本身就不是爛泥,而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

    「真的嗎?你真的認為我聰明嗎?」

    「當然,這是事實。」

    又一次聽到她誇我聰明,並且是像真理一樣的事實。我感覺到身體裡充滿了力量,腦子也活絡了起來,因為我相信她不會騙我,就算是騙了,我也心甘情願被她的這個話騙一輩子。不過我是一個不容易被收買的人,就憑一個表揚是不能收買我的。

    「臨時學燒出來的菜肯定難吃的,還是去買吧……」

    「我不要。你沒燒出來,怎麼知道會難吃呢?」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你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嗎?」

    「亂講,這不是信心的問題。」

    「那你是對我沒信心嗎?」

    「當然不是,你的菜絕對是一絕。」

    「那還不去買?」

    「不行,你的病還沒好。」

    「你怎麼婆婆媽媽的,比我媽還囉嗦啊?」

    「這叫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

    「……那我不吃了,你就讓我餓死算了吧。你也不用良心不安,因為是我命不好,一不小心生病了,還吃不到想吃的東西。」

    「呃……」這算是哪門子的事啊,早知道我就不問她愛吃啥了,直接從飯店裡買回來,她愛吃不吃。

    她見我不說話,就閉上了眼睛,也不再說話。

    「我怕了你了,燒就燒吧,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你先答應我。」

    「只要你燒菜給我吃,我就答應。」

    「好,這個條件就是:你乖乖地在床上等,我燒給你吃。」

    「說話算話?」

    「當然,你在家等我,我去買菜。」其實我會燒飯,並且手藝也不會差,以前和那個女的在一起的時候,基本上都是我燒好飯等她的,可她和我結束的理由之一是:我不應該像個女的一樣每天在廚房裡燒飯。想想都覺得可笑,只能說:她心若是不想留,就會有很多的理由做借口。所以和她分開後,我就把自己這方面的才能隱藏了起來,讓它也開始東眠,並且暗暗在心裡下了決心,從今往後不會再去下廚。沒想到才半年不到的今日卻被錢安妮逼得要親自下廚,著實是傷腦筋啊。

    出了房間門,到了菜市場,看到菜市場裡的熱鬧,我有一種隔世的感覺,好熟悉的討價還價的聲音。想當初去菜市場買菜的時候,每次買某個菜我都要和老闆討價還價一番,不是想真的讓老闆便宜多少,而是為了證明自己也可以從這小小的談判中快速地賺取錢財,都說談判是最好、最快的賺錢方式,我深以為然。現在想想那時候挺傻的,心裡根本就沒有了自己的存在,每次都是想著她喜歡吃什麼菜,我就買什麼菜,根本就不去想自己喜歡吃什麼,這麼不珍愛自己的人,沒有人愛是正常的。一個連自己都不愛的人,何談讓別人來愛你呢?那時的我還遷就她的味口,她喜歡吃而我不喜歡吃的菜我都試著去學會吃,可當我學會了吃她喜歡吃的菜,和她的口味差不多的時候,她卻離開了我,這真是人世間最大的諷刺,也許這也是人們所謂的同性相斥吧?女孩子都喜歡刺激和新奇,我都和她一樣了,她看著自己就可以了,何必還要我的存在呢?所以才有了她離開我,去找尋新的刺激的原因吧。我發覺自己現在想起她時的心態開始慢慢地平和下來,而不是當初的咬牙切齒了,這是好事,我想時間會把我對她的記憶沖刷得一乾二淨,不留下一點痕跡。非是無情,乃是要把最好的感情留給最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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