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哥好像是算準了我不能夠理解這個意思,就耐心地告訴我,男女之間的感情是個很微妙的東西,偶爾的情緒碰撞,是感情的潤滑劑,只會讓感情更好,讓彼此間的情誼更鞏固,不存在破壞關係的可能。接著他問我:你覺得二個情侶之間,每天就那麼相敬如賓,說一些很正經的話,不涉及到情、性、欲,也不開一些有顏色卻無關大雅的玩笑,這樣的感情能夠持久嗎?說真的,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有認真考慮過,記得以前在學校裡談戀愛,只是單純地覺得談戀愛很好玩,看別人都有女朋友了,就覺得自己應該隨大流也要去追一個來,哪會想到這方面的問題啊?在我的意識裡,這種問題絕對是可以上升到研究層面上來,讓那些科學家拿出來研究的,我自問沒有研究方面的潛質,所以根本就不會去想。
看我一臉的茫然,豬哥自己公佈答案,他說這種相敬所賓的感情是絕對長久不了的,並且二人之間還不能產生真正有效的互動溝通。為什麼呢?因為缺少了情、性、欲作為潤滑劑的愛情,二個人完全是在用理智談戀愛。理智這東西,太現實了,愛情一旦面對現實,那就會問題多多的,腰折的機會就會大大地增加。這也就是為什麼很多人認為那種真正的愛情只有在童話故事裡才能找得到,甚至有人說要想看真正的愛情,那就去看《小王子》那本書。愛情是很感性的東西,必須投入感情去談,才能夠成功。而這感情其實就是情緒。為什麼說情緒這麼重要呢?因為情緒的力量是理智的力量的幾十倍,遠遠強過於理智的力量。這也就是為什麼很多熱戀中的人能夠創造出很多奇跡的原因。並且一個人的情緒如果被調動起來,就會時時刻刻都想著掛念著對方,也就是人們所謂的牽腸掛肚了,而一旦到了牽腸掛肚的境界,那就證明某人已經是愛上某人,且是到了不能自撥的地步,每天心裡想的都會是對方,考慮事情也都是會為對方著想,渾然忘了自己的存在,這就是所謂的忘我,到了這種狀態已經是身不由已了,這也就是很多人明知道二個人之間的感情是不可能的,卻還是流淚說我不管我就是喜歡你的原因了。
「你看現在很多老實人,是不是都很難找到女朋友?」豬哥突然在我都還沒來得及理解他所說的內容時問出這麼一句話來。
「不是,我們大家知道的很多經典愛情故事可都是男的很老實的哦。」
「那是在故事中,現實中可不一樣。」
「那也不是啊,黃蓉不是把郭靖愛得死去活來嗎?」
「我看你是小說看多了,沒救了。我說的是現實社會中。」
「現實社會啊?……我村上很多老實人,也都娶了老婆,過得很幸福。」
「那不一樣,老一輩的,都是介紹結婚的,哪像我們現在這樣有這麼多的機會呢?」
「呃……難道機會多了,也便沒了機會嗎?」我可真是服了豬哥了,連魯迅老人家的「走的人多了,也便沒了路」都來了。
「正解。我其實想告訴你的是,女孩子不喜歡和老實人在一起,因為很多老實人只知道做事,卻不懂得浪漫,也不能調動起女孩子的情趣和她打情罵俏,而在愛情中,打情罵俏是必備的,沒有它,愛情就只能是友情,君子之交淡如水啊。」
我倒,君子之交淡如水都來了,我還狼生如水哦。啥?狼生如水是誰?這個以後你會明白的,現在暫時保密。
「那換個說法吧。很多花花公子女友天天換,很多女的還為他傷心難過的要死要活?並且知道他有很多女孩子,卻依然是飛蛾撲火前赴後繼呢?」
「那是她們想死唄。」
「嚴肅點,這是和你說正經的。」
「你這也算是正經?正經的會有這樣的傻瓜?」我雖然嘴上死不認輸,在我的心裡卻是知道,豬哥說的是事實,社會上這種情況屢見不鮮,老實男人夜夜守空房,花心男人卻是日日做新郎,夜夜入洞房,風流快活到極點。
「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算了,懶得和你講。」
「你的意思是花心男人會浪漫,會說好聽的話,這是老實男人所做不到的,同時這也是女人的致命毒藥,所以她們才會這麼死中求活痛並快樂著嗎?」
「你小子挺聰明的啊。」
「我本來就聰明。」
「以前沒看出來啊,一定是和我在一起久了被我感染了。」
「呃……」豬哥,你的笑話一點也不好笑哦。
「女人天生是聽覺動物,她喜歡聽好聽的,喜歡聽甜言蜜語。可以說這是她們的情緒需求,花心男人往往能夠滿足她們的這個情緒需要,所以就能夠調動起她們的情緒,讓她們經常不自覺地就想到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去親近他,想要去聆聽他的聲音。想的多了,投入多了,自然也就會愛上他了。而老實男人則不同了,說話乾巴巴的,沒有一點營養,情緒那麼豐富的女孩子又怎麼可能喜歡整天對著一塊木頭說話呢?」
聽了豬哥的話,我不由得想起幾段話來:要知道偉大愛情的開始,總歸是有一個要先耍流氓的:比如白娘子故意下雨騙許仙的傘,祝英台十八相送時裝瘋賣傻調戲梁山伯,七仙女擋住了董永的去路,牛郎趁織女洗澡拿走了她的衣裳。我想這裡的耍流氓,難道就是豬哥所謂的製造矛盾,調起對方情緒的需要嗎?
雖然我不大贊同豬哥的話,可我卻是聽得呆了,原來愛情中竟然有這樣的關係,仔細想想豬哥的話,還真的是經得起考驗的,原來和一個人談戀愛,歸根結底只不過是在和自己的情緒談戀愛。我不得不佩服豬哥,真的不知道他的這些東西是從哪裡學來的?假如這些東西都是他自己總結的話,那他完全可以成為一代宗師,開戀愛學之先河啊。
如果說豬哥之前的一些對於愛情的言論把我驚呆了的話,那麼豬哥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我有一種被天打五雷轟的感覺,當然還不止是被雷到這麼簡單。他說:「愛上一個人的那種感覺,是可以製造的。」
我真的是被這雷轟得皮焦肉香了。怎麼可能?愛上一個人的感覺,怎麼可能是可以製造的呢?愛上一個人是一種感覺,這種感覺是非理性的,它不是嚴謹而理性的自然科學,怎麼可能製造得出來呢?豬哥,你這也吹得太離譜了吧?我以前咋就沒發現你是一個這麼會吹的人呢?怪不得就憑你那張嘴,一個星期就把嫂子給搞定了。
我是一個容易被好奇心驅使的人,這一點有些像女孩子,但沒有女孩子那麼強烈,如果說女孩子的好奇心之重可以殺死人的話,那我的好奇心頂著是讓人睡著。我同時又是一個有著強烈的求知**的人,豬哥雷到我的理論雖然在我來說覺得是一種吹噓,但無風不起浪,又說沒有不透風的牆,既然他敢這麼說,肯定就有依據,哪怕就是那麼一丁點的依據,我也想聽聽,學習學習總是好的,不是嗎?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以前老師是經常這樣教我的,我很慶幸,在畢業這麼多年後的今天,我還能依然記得這個教訓,並且把它與實踐相結合,我的老師也可以很欣慰了,雖然我曾經不是那個讓她很引以為豪的學生。
可惡的豬哥,在我要求他解釋:愛上一個人的那種感覺,是可以製造的時竟然很嚴肅地告訴我說,這是一個埋藏了多年的秘密,還沒有到開啟的時間,就像很多政治文件,要解秘一定要到某個特定的場合或者是特定的時間,我雖然再三要求,甚至把三十六計裡的激將法都用上了,可他卻死活就是不肯給出答案,他只說以後時機到了的時候會告訴你的,讓我不要急要耐心地等待。這真是讓人太惱火了,要不是他是我的豬哥,我早就一拳過去了,當然了前提是要我的拳頭比他的硬。我不知道這個以後是什麼時間?也不知道豬哥會不會真的告訴我?更不清楚的是以後我會不會還在這個城市,還住在這裡?世事無常,很多事情誰又能說的清呢?不管了,那就一切隨緣吧。
這次到小加工廠,豬哥見到老闆的時候,遠遠地就和他打招呼了,並且一路小跑著過去和他握手,然後很有興致地陪在他的身側和他聊天,在豬哥的一再懇求下,加工廠的老闆還帶我們參觀了他的加工廠。和一些正常的大廠比起來,這個加工廠的確是小了點,位置在一樓,擺著幾十台機器,往常都是每台機器一個人,從早忙到晚加班加點地趕工,現在這些機器都閒置在那裡,工人們也沒有上班,很明顯,堆在牆角已經打好包的這二萬件羽絨服如果沒有處理掉的話,老闆是沒有什麼心情開工的。參觀完加工廠,豬哥看了看手錶,唉呀地叫了一聲,對加工廠的老闆說聲抱歉,說和另一個加工廠的老闆約好了,還要談點事情,就不打擾他了,謝謝他之類的客套話說了幾句之後就告辭出來載著我離開了。
離開後,我本以為他是真的還有事,卻沒想到的是他載著我又跑到四季節服裝市場去逛,去市場上和那些批發的老闆娘聊這聊那,很快,他就把四季青的批發門店又走了一遍,然後出了市場準備載著我回家。卻不料此時他的電話響起,原來是他負責項目的工地裡出了點事,需要他馬上過去處理。我們只能分道揚鑣。臨走的時候,他告訴我剛才他之所以在小加工廠那麼做是為了欲擒故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