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烏尾山蛟龍谷,原是那七大聖之一——蛟魔王的盤踞之地。只因幾年前,魔神魚靈子在此處召開萬妖大會,卻在大會舉行之際,被金鱗子化為巨龍,從中作亂,釀成一場神魔大戰,而最終走向了衰頹。
蛟魔王交友不察,算是栽在了魚靈子的手上,而金鱗子造的勢可謂勢不可當,最後竟連魔神魚靈子也隨之遭殃,而被貶下界來。
說起這魚靈子,本體原為黑魚,修煉成精以後,也有些法力,在短時間內曾臣服於金鱗子,但總歸是心存芥蒂,做了反叛之人,現如今在下界遊蕩,手握著巫族秘籍《寂滅》,兀自尋覓著盤踞之所,奈何天庭與下界群妖的多方追擊,無可奈何,先在一處污濁水澗中修煉,然後移居清澈的山澗之中。
聖水湖原是他的地盤,可是如今他有府不能住,有家不能歸,而寂滅之功法不能小成,夾帶著點殘存的妖力,他只能在那山中與些花妖草精為伍,生活甚為淒涼。但魔心不死,終有成就之日。
也該這魚靈子命不該絕。在那下界群妖嫉恨他的同時,卻有個妖魔,便是那九頭蟲。依然記得這魚靈子前時對自己的好處,多番相助於他。
萬妖大會時,被那金鱗子挫敗,九頭蟲便折返回碧波潭中,潛心養身靜修。日子久了,卻才在地界露面,知曉那天上地下發生的一切,便四處尋訪故人。得知魚靈子下落,那九頭蟲便相約魚靈子一同往那碧波潭中居住。
魚靈子歡喜非常,與那九頭蟲稱呼生死之交。可是這九頭蟲擅與他人交往,常與外界相通。魚靈子害怕,故此離去。九頭蟲萬般挽留,卻也無奈,只在離別之際,將他指去了那烏尾山蛟龍谷中居住。
獲此指引,魚靈子歡喜之餘,心中甚為擔憂。好在他獨自前往那蛟龍谷中時,早不見有一妖一怪地蹤影。諾大的山谷之中,除了散落地兵器之外,就是枯木雜草。
此處乃眾多妖魔敗走之傷心地,又是那天庭圍剿群妖的第一站,不論是那地界的妖魔,還是那天上地神仙,都不會再將目光聚集到這個地方。而此處的主人蛟魔王正被關押在那天上的天牢之中。更不可能返回。
如此一來。這蛟龍谷便成了魚靈子的盤踞之地。更讓他意想不到的還是,身為水陸兩棲的生物,魚靈子在這個山谷中,不僅有一個在潭中的水府,在那山巒之間,還有幾座別墅。
真是比那天界的魔神府還要舒服自在。
魚靈子好不歡喜,將這漫山上下精心地打理一遍之後,隨即便安心住下。當然,這裡雖然得天獨厚。乃地界一大福地洞天,但始終只能作為棲息之地,而不能發展壯大。
於是,魚靈子在盤踞此地之餘,便加緊參悟那本《寂滅》。《寂滅》者。巫妖之神秘功法也。魚靈子一時參悟不了。便硬是將滿本口訣熟記於心,意欲隨時修煉。
可修煉歸修煉。但當魚靈子將滿本秘籍全都翻看一遍時,卻豁然發現,這不是一本單一的秘籍,所練的元氣亦不是那仙界的,而大多都屬於妖類的修煉法門。
巫妖,顧名思義,其實質已不再是簡單的巫,而成為了真正的妖。而說其不是一本單一地秘籍,卻是因為它分成了前後兩個階段。
基礎功法地前期修煉,神秘巫術的突變修煉。
對於基礎功法而言,魚靈子已多次嘗試著尋找合適的法門修煉,可始終是摸不到門徑。
說起也怪可惜,他在下界為妖時,所得之修煉法門就甚少,不似那些通曉各家所長者,能信手拈來。所以,於這基礎功法上,魚靈子的基礎就相對比較薄弱的多。
毫無辦法,基礎功法不得法門,修煉無途,魚靈子也只好暫時放棄基礎研究,而索性就將目光瞄到了突變修煉上。
所謂突變,就是瞬間積聚能量,這能量可以是由強者瞬間發出的,也可以是由天地變化而產生的。但是那上面卻豁然描敘著,要想進入突變修煉階段,前提條件便是吞食陰陽丹。
陰陽丹作為一種丹藥,其煉製的方法和那些一般丹藥差不多,但是藥引卻非常奇特,需要那至陰和至陽的妖魔內丹,還有至邪地神仙骨髓。
姑且不論其後邊的修煉功法是何等之難,光是這第一步,魚靈子就無法實現,只能把這本《寂滅》秘籍擱置一邊,等候日後所用。
先將這魚靈子修煉一事擱下,再說那金鱗子與菩薩,自從尋了取經人之後,菩薩便徑直回了南海,提前做好相關事宜的準備,而金鱗子則先返回了天台山,稍做休息之後,他便駕著妖風,往那五行山方向飛馳而去。
金鱗子只知那唐僧如今已出大唐國都,卻不知其到底行了多少路程,直到五行山後,方才獲悉那唐僧已過此地,因為壓在五行山下的猴子,眼下已然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卻是大小不一地石塊,一塊塊堆滿了山巒。
兩界山一出,大唐國境便在身後。如此看來,那唐僧倒是行地快了,自己不過是在天台山上休息了幾日時間而已,卻還沒來得及與孫悟空碰個面,就失了猴子蹤跡。
「哎,這樣也好,既得孫悟空,這唐僧也不需要我金鱗子暗中保護了。」金鱗子先在兩界山中徘徊,正左右尋思之間,卻見那山中閃出一甲丁神將。
金鱗子是認得這神將的,但卻不便與其搭訕。正欲尋山路而走,卻被其攔下。
只見那神將單手作揖言道:「上仙慢行,可還認得小神否?」那神將對金鱗子甚為有禮,直呼其為上仙。
「認得認得。你不就是這五行山地山神嗎,在此何為?」
「取經僧已救孫悟空朝西去了,而身為五行山地看押山神,因山而在,山無則無,五百年看押之期已滿,小神功德圓滿,原要離去。只為觀音菩薩所托,專在此等候上仙。」
「上仙?說的是我嗎?」金鱗子疑惑,隨即問道:「等我?菩薩有何要是?」
「菩薩親言,讓小神傳達。請您務必幫助取經僧尋得三徒,隨後去那南海,與白荷相聚。」
「唐僧已得孫悟空,還要我幫你尋得豬八戒和沙和尚。真是麻煩。」金鱗子本想著去那東海修煉神龍元氣。卻不想又要為此事耽擱,而且菩薩還把白荷拉出來威脅,沒辦法,誰叫這金鱗子是穿越人士,多愁善感,不愛動物愛植物呢?
「去就去吧,反正白荷也是要見的,西天路也是要走的。」
金鱗子想地夠透徹了,於是辭了山神。也朝那西方而去。
唐僧接納孫悟空,也是因菩薩之故,但是其未見過金鱗子之面,卻未必肯與其為伍。金鱗子知道這和尚是個大麻煩,索性就暗中跟隨。不想與其攙合一塊。為自己增添麻煩。
雲霧裡,金鱗子早瞥見那下界唐僧行跡。見其孤身一人騎坐在大白馬之上,心知孫悟空好動,自然是去了前方打探路程。因而這金鱗子也放慢腳步,在那雲霧中觀孫悟空行蹤,好與其搭訕搭訕。
不經意之間,金鱗子望見那下界景色,聞得瀑布聲響,忽然想起,除了三個徒弟之外,金鱗子還特為唐僧準備了匹白龍馬。
小白龍此時身在鷹愁澗中,正好離五行山不遠,約莫估計下路程,金鱗子斷定就在唐僧前進的前方,五里路程不到。
白龍吃馬,化身白龍馬的西遊故事,金鱗子可是記憶猶新,可是此西遊非彼西遊。
「我金鱗子有此本事,何不來改一改這西遊路上所發生之事。」金鱗子兀自想著,索性就將這第一件事定為了白龍化馬。
要變西遊,當從白龍化馬之始。
鳥瞰下界,只見那唐僧跨馬前進,一路顛簸,左顧右盼,想必是尋孫悟空蹤跡,一時尋覓不到,口中又飢渴難奈,於是策馬疾奔,朝前面的山澗奔去。
流水丁冬,河流之小,當與泉水相提,而那山澗也是狹窄異常,倘若放只鷹下去,就連鷹盤旋而上的空間也不足夠。故此得名鷹愁澗。
唐僧將馬匹擱置一旁,見馬兀自吃食著山澗中的水草,他自己則從行李中取出紫金缽盂,於那澗中舀水來喝。
一番清涼之後,唐僧稍歇,在那山澗邊上的岩石上休憩,專侯孫悟空趕來。
金鱗子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又於雲端處,觀望那千里範圍以內的上空,不見孫悟空影子,心下所思,乾脆就信手拈來,摘片雲彩,化為一醜惡水牛,以手相指,去那山澗中大吼一聲。
唐僧正休憩之間,聞得山澗中傳出水牛吼聲,加之白馬狂嘶。立即醒覺,忙整理了下裝束,也不回望山澗,也不去顧那白龍,直接就往那大道上疾奔。
白龍受驚,卻不見水中有異物出現,慌不擇路,踏上了一個陡峭地山坡,費力地朝上竄奔。
「糟糕,此舉雖能將唐僧攆走,卻極有可能引出那白龍,要是他吃了馬匹,我可沒樂子耍了。「金鱗子正躊躇之間,卻見那馬匹早已竄上山坡,在大路上奔至唐僧身邊。
唐僧歡喜,忙上馬奪路而走,一陣鞭策之後,早離那鷹愁澗有三四里距離。
白龍吃馬,大概就發生在這個當口。金鱗子正兀自觀望著鷹愁澗,可說來奇怪,這鷹愁澗就好似一潭死水,絲毫不見有一絲的動靜,別提什麼白龍飛天,就連蝸牛趕路的痕跡也斷然沒有。
「這太奇怪了。」金鱗子有種不詳的預感。
這時,那半空中席捲來一朵白雲,閃電地消散在下界,金鱗子知道那雲便是孫悟空的觔斗雲,可是不及上前搭訕,那猴子早已按落雲頭,停在唐僧的馬前,手裡摘著一截桃枝,上掛著七八個鮮桃,點綴在枝葉之間。
「師傅請用來解渴。」孫悟空甚為恭敬,想是感唐僧大恩,將桃子送上前,那和尚隨手不摘,只揮手言道:「悟空,你卻是往何處去了,如何這才歸來?為師在那山澗中險些丟了性命。」
唐僧指著鷹愁澗對孫悟空說道。
孫悟空驚疑,朝那鷹愁澗方向望去,聽不見絲毫動靜,故此困惑。道:「師傅何必驚慌,想必是聽錯了吧?」
「水牛低吼,振聾發聵。為師如何聽錯?」
「不管是對是錯,走為上。」孫悟空急忙牽著白馬往西邊趕路,將個鷹愁澗遠遠甩在了背後。
鷹愁澗中毫無動靜,不用那金鱗子來篡改,小白龍居然就不動聲色,安靜地呆在山澗中。
天那,究竟發生了什麼?
望那唐僧早已行遠,金鱗子斷定他們是收不了白馬了,按捺不住心中困惑,索性就按落雲頭,在那山澗中尋覓良久,然後一頭扎入其中。
鷹愁澗中,不見有蝦蟹活動,只有少數水草,受到從水下竄出的氣泡影響,在左右上下蠕動。而剩下地空間則漆黑一片。
金鱗子依稀記得前次來此處地情形與此時大有不同,心中慌亂,急急朝白龍居所趕去,卻意外發現,那水府之中,器物全部被打亂,好似發生過一場武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