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著金光的葫蘆破碎虛空,衝開層層雲霧,突然出現在前,使其一時難以招架,尤其是在葫蘆散射出攻擊性的散光之後,那道道光芒猶如飛箭,如滂沱大雨般地向金鱗子傾洩而至。
感應到萬道金光的衝擊力,金鱗子不敢在雲霧中有片刻逗留。可是他的逃逸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光芒的照射速度。
逃逸已是不能,金鱗子惟有快速運氣,迫出防禦力來抵禦光芒的照射。
金光散射,波及到金鱗子的身上,卻似撒了一陣光雨,於他的本體並無絲毫傷害。正疑惑之間,卻見那金葫蘆的蓋子突然發出崩的一聲,被打了開來。
深邃而幽暗的葫蘆口處立即刮起一陣旋風,呼呼風聲在那天空中發出一聲聲怒吼。
金鱗子不禁驚愕,因為就在他的眼前,那股旋風竟快速地撕裂了白雲,在十幾丈遠處,就有無窮的能量侵襲到了他的身上。
「一定是件厲害的法寶。」面對眼前放射著金光的葫蘆,金鱗子立即聯想到了自己所擁有的黑葫蘆。
法寶對法寶,興許這件金葫蘆也有收人之法力。想及此處,金鱗子隨即從鱗甲之下掣出了黑葫蘆,並揮手一拋,拽下了蓋子。
收—
朝天吶喊一聲,那黑葫蘆立即響應,也席捲出一陣旋風,在那半空中呼呼地刮了起來。
從金葫蘆當中放射出來的光芒盡數被黑葫蘆所收,但與此同時。兩件法寶也開始了相互鬥法。
隨著雙方較量強度地進一步加劇,金鱗子一邊驅使著黑葫蘆,以作防禦之物,一邊則注視著雲霧中,究竟是何人在施法。
一時尋覓不到對手究竟是誰,金鱗子有些擔憂。不過,黑葫蘆卻立即給了他足夠的信心。
在相互比拚吸收力的時候,黑葫蘆比那金葫蘆卻是略勝一籌,畢竟是經過了數以萬計悍鬼的餵養。它的等級曾經就已經達到了質的飛躍。
兩個葫蘆之間的均衡力被打破,自黑葫蘆之中刮出的旋風迅速吞噬了金葫蘆之中的旋風,並以閃電般地速度侵襲在其身上,貌似有侵吞之勢。
金鱗子大喜過望。卻聽見那半空中突然傳來幾句咒語,金葫蘆被其驅使,居然在眨眼之間便幻化出了成百上千個,一齊聚集在空中。形成一個葫蘆海洋。
到底哪一個才是金葫蘆的真身?大批的葫蘆假身被黑葫蘆吸收,但是空中的幻象卻依然在繼續,此時如若尋覓不到金葫蘆真身,這場對決將永遠不會停止。
「只有打倒製造幻象地人。才能平息一切幻影。」金鱗子握著神戟,一飛沖天。因為就在剛才,他已經認準了念動咒語之人的位置。
將神戟重重一揮。劃破一片雲霧。金鱗子終於看清楚了自己的對手。卻原來是一個衣衫襤褸,袒露胸膛的半老頭。
全然不去顧及對手地身份。金鱗子向上飛縱,同時撩動神戟,直搗此人胸膛。
金鱗子的速度非常之快,不過當他的神戟快要觸及到這位仙人之時,卻見其長袖一抖,寬大的袖口立即刮起一陣旋風,卻似使了個袖裡乾坤地法術。
不過很快,金鱗子就意識到其所使出的並非袖裡乾坤,而是一個攻防結合的戰術,喚做長袍貫空。
借助身著地襤褸衣衫突然出擊,可令對手防不甚防,並在短暫時間內,因為思維定勢地原因而放棄攻擊。
金鱗子擔心對手會使出袖裡乾坤這招強大地法術,急忙閃躲,不敢上前,而是跳躍到側面,點落在一片浮雲之上。
大仙微笑,捻了句真訣,同時伸出左手,使個了法天象地的神通,一手握住半空中地金葫蘆,微微使力,便使其掙脫了黑葫蘆地束縛。
「舉手投足之間便有如此神通,這老頭到底是哪路神仙?」金鱗子驚奇之餘,從側面掃視了一眼,卻意外看見他那雙赤腳,心中不禁驚愕。
在他面前的竟然就是赤腳大仙。
赤腳大仙乃仙界有名的散仙,雖然在天庭沒有什麼固定的職位,但是法力廣大,經常遊歷人間,幫助人類剷除妖魔。而他的那雙赤腳,據說就是其最為強悍的武器。
凝視了片刻,那赤腳大仙將收回的金葫蘆別在自己腰間,卻原來是他的盛酒葫蘆。而後他轉過身來,面帶微笑,端詳著不遠處的金鱗子。
傳說中赤腳大仙很是隨和,常常以笑對人。
這是金鱗子對赤腳大仙的認知,此時見得,果然印證了傳說。不過隨和歸隨和,眼下他們卻是敵人,尚未分出勝負的敵人。
金鱗子知曉其法力廣大,先不與其爭執,而是收回了黑葫蘆,就握在左手中。同時,右手緊握著神戟,全神貫
視著赤腳大仙,意欲隨時應敵。
赤腳大仙收斂了笑容,凝神觀望著金鱗子手中緊握的神戟,看著其上隱隱可見的白色光芒,心中不免驚訝。
「金鱗子,敢問你手中的兵器乃何物所制?」赤腳大仙沒發起攻擊,居然問及自己手裡的兵器,金鱗子略微思索,還是決定應承一句,但別指望他會說真話。
「此乃我的本命法寶。」
「本命法寶?爾乃鯉魚化身,而此物乃骨頭所化,莫非是龍魚之骨?」言及此處,赤腳大仙微微皺起眉頭,作沉思狀。
「區區一件兵器,又何足道哉。你我乃敵對,就請快出招吧。」不想讓赤腳大仙打探手中神戟的出處,金鱗子立即打斷了他的話,隨即把神戟向前一送,戳了出去。
赤腳大仙凌空倒退,步伐極為輕盈。而後立於雲端,微笑著言道:「你之戰技與法術,我也略有耳聞。今日與你,我不使法術,專祭法寶。」
「法寶?大仙說的不會是你腰間地那個酒葫蘆吧?」微微帶著點輕蔑的口吻,金鱗子瞥了一眼那金葫蘆。
「此葫蘆常用來裝些佳釀,倒也是件法寶。可是卻比不得你手裡的葫蘆。我說的是另外一件法寶。」正說著,赤腳大仙突然將那雙赤腳稍稍往前挪動了一點。
「不好,這老頭乃強人一個。莫非真有什麼厲害法寶降我?」心驚之下,金鱗子瞥了一眼赤腳大仙,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大仙身上還有何法寶?」
哈哈,大仙先是一聲大笑。而後突然伸出右腳,在那虛空中如同大山一般,一腳就朝金鱗子蹬來。
莫說這赤腳大仙還真有樣至寶,就是他的那雙赤腳。貌似皮肉之軀。圓潤光澤,卻有金剛之體,能開山劈石,踏碎虛空。法力運及,赤腳即可變為金剛之色,渾然一塊。落於金鱗子頭頂。就如泰山壓頂一般。
一陣短暫性的黑暗。赤腳化為一座大山,遮擋住陽光。就朝金鱗子踩來。
金鱗子慌忙躲閃,欲駕雲快速逃逸。卻不料,他的身邊突然又多出了幾雙赤腳來,皆鎦金之色,散射光芒,包抄住了他的去路。
那雙赤腳巨大無比,但卻活動自如,踹在雲霧裡,發出轟隆聲響,好似晴天裡炸響的一個霹靂,又如狂風大作。每每發起一擊,就有千均之力。
赤腳之快,瞬息幻化為萬千,只見那半空中,圍繞在金鱗子身旁地全是赤腳,皆放射出鎦金色彩,爍爍生輝。
淹沒在萬腳之中,金鱗子的滋味極不好受,最為關鍵的是,那赤腳大仙居然在發起攻擊之後,還在空中留下赤腳的虛影,一時間,他竟陷入了一個由赤腳佈置而成地法陣當中。
「任你臭腳再多,我也要打的你縮回去。」迫出七八成的法力,全數灌輸在神戟之上,金鱗子揮舞著神戟左突右竄,但聽神戟狠狠地撞擊在赤腳之上,居然發出金屬相互撞擊才有的叮噹聲響。
噹噹聲不絕於耳,金鱗子特別興奮,穿梭於萬腳之間,他肆意馳騁,雖然暫時脫身不得,但是以其強大地防禦力外加神戟之威,赤腳大仙卻依然不能傷他分毫。
「好你個金鱗子,如今你已身現此陣之中,看你如何脫逃?」就在金鱗子的身後,居然傳來了二郎神的叫罵聲。
「怎麼他也來湊熱鬧?」轉過身來,金鱗子見來者果然是楊戩,正站在一隻巨大的赤腳之上。
「有你陪我耍耍,總好過在這些臭腳中獨自溜躂。」沒做絲毫遲疑,金鱗子當即持著神戟就朝楊戩戳去。
楊戩——,閃躲一旁,可他站立地那雙赤腳卻突然踢出。
防不甚防,金鱗子連續幾個後翻,躲過攻擊。卻感覺身後有幾股力量同時向自己侵襲而來。
風火雷電,站在他身後,一雙雙赤腳之上的竟是各路神將。五斗星君,二十八星宿,三太子以及十八路天將,一齊雲集。
「糟糕!」金鱗子稍加思索,立即意識到大禍臨頭。前番他之所以能戰敗各路神將,皆是因為能及時分散對方實力,然後各個擊破。
可是此時此刻,別提去分散對手實力,就連他自己也身陷這個臭腳陣中,而脫逃不得。
想不出什麼好的計謀,金鱗子也只能認命。索性將心一橫,持著神戟,又與各路神將戰在了一處。
約莫有一百多路神將,在這個臭腳陣中各顯神通。每當金鱗子痛下殺手,要滅除一路神將時,他地面前就會突然出現一雙赤腳,朝他狠狠踢來。
立即揮戟相擋,噹噹聲再度傳來。此刻這聲音再不是什麼悅耳之音,彷彿已經成為了天堂裡為金鱗子奏響地仙樂,聽起來是那樣地冰冷,那樣
恐懼。
被圍在戰圈之中,神通再大也無還手之力。短時間內,金鱗子興許還能支撐,但是長時間下來,他必敗無疑。
不能走出臭腳陣,金鱗子將永遠被別人圍攻,處於下風。
再說那天台山,在赤腳大仙施計困住金鱗子之後。玉帝立即下旨,命托塔裡天王親率五萬天兵前去圍剿。
山中,各洞妖王早望見了空中大戰之情景,眼見金鱗子被困陣中,雲霧中除了泛著金光地赤腳,更別無他物。他們地心緒早已凌亂,信心早已喪失,此時被那突然而至的五萬天兵一掃蕩,不過一個時辰。整個天台山便是屍橫遍野,悲鳴聲混雜著咆哮聲,將方圓五百里的天台山都為之震撼。
青牛與猿猴自然是浴血奮戰,可是僅憑他二人之力。根本無力挽回大局。其餘各洞妖王見情勢不對,會危急到生命安全,皆都帶領著手下妖兵,往那峽谷和密林中逃竄。有的甚至大舉潰逃,向山下狂奔。
亂成一團的天台山,已經不是幾個人或者一群人能夠控制的了。那青牛與猿猴見大勢已去,而金鱗子又被困大陣之中。信心也開始動搖。
他倆先是消極對抗,而後索性解散妖兵,讓他們各自逃命。
「青牛。不要走。快去救金鱗子。」白荷見最忠於金鱗子的青牛也已經放棄。她怎麼也要上前勸說一番。
「白荷仙子,你快走吧。」
「不錯。我們還是各自逃命去吧。」猿猴從高處閃出,也來勸阻白荷。
言及此處,猿猴便夥同著青牛殺了幾個圍攻上來的天兵,將白荷帶至一處安全地後,也都各自逃散。
仰望天空,白荷陷入痛苦之境。惟今之計,她只有一個選擇餘地,那就是趕快去見觀音菩薩。
只是此時不同彼時,她沒能勸阻金鱗子罷戰,而金鱗子此時還身陷天庭眾將的圍攻之中。她害怕,就連菩薩也已經無能為力。
懷著無比失落地心情,白荷騰雲而去。不多時,便在離天台山南邊一千里外遇見了觀音菩薩。
菩薩本駐足於天台山上空,不料卻望見有天將下凡圍剿,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她舉動避讓千里距離,只在南部瞻洲,一處觀音寺院的正上方滯留。
「菩薩……」
「可惜,可歎。」面對白荷的請求,觀音也有些無助。
「菩薩,金鱗子大錯已經鑄成,如今無法挽回,白荷別無他求,但願再上天庭見他一面。」
白荷聲嘶而泣,已經沒了說話地力氣。
「金鱗子身陷赤腳大仙佈置的天花陣中而不得脫身,被擒不過瞬間之事。此時若要將他搭救出來,卻是難也。」
「菩薩,您難道還有辦法?」白荷知菩薩之意,急忙追問了一句。
「此法極其凶險,除非我親去,才有把握救出金鱗子。可如若那樣,我便暴露了身份。」觀音遲疑未決。
「就請菩薩讓白荷去吧,不管如何凶險,我一定要將金鱗子帶來見你。」白荷的態度很是堅決,也絲毫不畏凶險。
「既如此,我便與你一樣法寶傍身。」言及此處,菩薩伸出左手,掌心朝上,吹了口仙氣,自其掌心處出現了一個紅色的木魚。此物雖木魚形狀,但卻可張可合,具有極大地吸附力。
將木魚送至白荷手裡,菩薩拿出玉淨瓶中的楊柳枝,點在白荷身上,使其自成仙體,以免受損傷。隨後言道:「你可入陣去,尋見金鱗子之後,便立即喚其名號,他若答應,你就打開木魚,將其收入,然後火速逃出陣法,向天台山北方趕去。約莫在兩千里之外,你我定當相遇,到時自有分曉。」
說罷,菩薩便即騰雲離去。
白荷得了木魚,眼見週身都泛著護體祥光,於是快速朝法陣奔去。
臨近法陣,她不敢有絲毫遲疑,隨即便冒險進入了陣法之中。說來也巧,各路神將都在陣中專心對付金鱗子,幾乎沒人發現,居然有一個小小的花妖偷偷潛入,而白荷進入陣中,離金鱗子距離臨近之時,他們之間的聯繫則越加密切。
很快,白荷就從此陣中尋到了金鱗子地蹤跡。只不過他此時已經被幾路神將包圍在戰圈之中,並且有無數雙赤腳圍繞在其周圍。
接近金鱗子已決不可能,白荷只能站在遠處,朝金鱗子發出一聲吶喊,期盼他能夠及時回應。
金鱗子……一次次吶喊聲都淹沒在兵器的撞擊聲中。就在白荷陷入空前絕望之時,那戰圈中的金鱗子突然轉過身來,目視著陣中地白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