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台山,金鱗子正在洞府中參悟修煉之法,卻聞那山林吶喊:「白荷仙子回來了。」
遲疑片刻,金鱗子隨即大喜,正欲出洞,青牛早已將白荷領到洞外。白荷見金鱗子經歷大戰之後絲毫無礙,心中不免歡喜,隨即尾隨其後,一起入了洞府。
一番噓寒問暖,金鱗子將白荷這段時日裡所遇到的一切打聽的一清二楚。
「這個該死的黑魚精,有朝一日抓住他,定要將他碎屍萬段。」在得知白荷被魚靈子關押之時,金鱗子氣憤難當,惡狠狠地道了一句。
白荷此來,是為了向金鱗子表明一切,自然不會與他過多言談,等到金鱗子的情緒稍稍穩定,她即刻表明了來意。
「白荷此來,是想勸勸你,別再與天庭對抗了。」言及此處,金鱗子立即打斷了她的話。
「不是我要對抗,是那幫道貌岸然的神仙們不放過我,還有那個該死的黑魚精,在我手下窩了那麼多年,我又在魔神府前叫其顏面盡失,他會放過我嗎?」
「可是憑你一人之力,又何以對抗天庭,失敗只不過是遲早的事,弄不好還會……」
「還會喪命?白荷,你別擔心。最近我悟出了一種新的功法。靠這個,我有足夠信心打敗來進犯天台山的所有敵人。」
白荷原本是想讓金鱗子知曉對抗天庭的利害性,使其放棄抵抗。依從菩薩地安排。可是眼下,金鱗子神采奕奕,卻對抵抗天庭一事信心十足,她一時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金鱗子看的出白荷的焦慮神色,為了給她吃顆定心丸,他特別叫來了青牛。
「你跟白荷說說,就剛才,本大王是如何打發走那群天兵天將的。」
對於剛才之事,青牛對金鱗子的佩服之情可以說已經到了無以附加的地步。正好趁著興頭上。他就好似街頭橋下的說書先生一樣,一口氣將事情的始末,講敘的清晰非常,還帶著激昂澎湃地感覺。
白荷聽的心驚。因為她也很難相信金鱗子竟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修成這麼大的神通。可是驚歎歸驚歎,那菩薩還在雲霧中等候呢,她不得不說出自己地來意。
支開了青牛之後,白荷的神色變的極為神秘起來。
「我想你應該暫時躲避起來。不要再與天庭爭鋒,以免釀成大禍。」白荷之口吻異常嚴肅,根本不似平常間的談話,顯得有些隆重。
金鱗子頗為驚訝。凝視了白荷許久,他才微笑著說道:「用不著這麼一本正經,剛才青牛不是說了嗎。就憑那些毛神。是打敗不了我地。」
「難道你就不曾為自己闖下的大禍感到絲毫不安嗎?」
「曾經闖下的大禍?白荷。你究竟在胡說什麼?」雖然內心有些惴惴不安,但是金鱗子怎麼也想不到白荷口中提到的大禍竟會是落伽山那擋子事。所以他才會如此驚奇。
「金鱗子。事到如今,如果再不告訴你我地真實身份,恐怕你不會迷途知返。其實我不是這山間修煉多年的花妖,而是來自於南海,落伽山紫繡林中的蓮花池。」
落伽山、紫竹林、蓮花池,這九個字就好似晴天霹靂一般,侵入了金鱗子地內心深處,叫他惶恐不安。
眨眼間,金鱗子看白荷地神色就變了,由原來地欣喜變成了陰沉。他不再說話,而是緩慢向洞府中央擺設的那張石椅邊踱去,有氣無力地坐在其上。
「沒想到,事隔多年,菩薩竟還惦記著我這條小小的鯉魚。」也許是出於一種對主人的敬畏,天不怕地不怕的金鱗子,竟會在觀音菩薩的神威面前垂頭喪氣。
「哼哼,你是菩薩派來監視我的?你我之間的一切都是虛假的,是不是?」金鱗子瞥了一眼白荷,輕聲冷笑了幾句,隨即便低下頭,沒再看白荷一眼。
「對不起,金鱗子。其實菩薩根本沒有尋覓到你的下落,是我在無意當中發現了你的身份,並從魚靈子的口中得到了證實。原來今日的金鱗大王,就是昔日落伽山上蓮花池中化形的鯉魚。」
「別再說了,告訴我,你究竟是誰?菩薩是怎麼吩咐你的?」金鱗子猛地抬起頭來,打斷了白荷的話,眼神也變的極為犀利。
面對金鱗子的質問,好似犯了罪的白荷,此時就如同背叛了狼的小綿羊一般,乖乖地站在金鱗子面前,承受著雙重壓力,將自己的一切全盤托出,毫不保留的告知了金鱗子。
「我沒有欺騙你,也沒有想過要出賣你。這一切都是因為,沒有你,也就沒有我白荷。」講敘完一切之後,白荷最後還補充了這麼一句。
而就是這最後一句,開啟了金鱗子的心扉。其實他與白荷之間根本就不能以簡單的人間真愛來形容。那是一種先天就注定了的,永永遠遠栓在一起的情結。
「這難道就是我與白荷之間,那種隱隱之中割不斷的聯繫?」明白了這一點之後,金鱗子有種滄桑之感。不過聽及此處,他已經沒有理由不相信白荷說的一切,堅信她也絕對不會,也不可能存在加害自己之心。
「你說菩薩會出手搭救我?我盜取了潮音洞中的秘籍和法寶,她會出手救我?哼,你別太天真了。」相信白荷,卻並不代表信任觀音菩薩。即便她是慈悲主,金鱗子也決計不會相信她會大方到如此程度。更為重要的是,他現在得罪的是天庭,就是觀音菩薩恐怕也救不了他。
「是真的,菩薩已經請示過佛祖了,只要你別再與天庭開戰,跟我去見菩薩。你就會得救。」
荷苦口婆心的說著,但是金鱗子卻貌似無動於衷。金鱗子還是覺得應該相信自己,至於投向菩薩,那也是在他一敗塗地之後才會考慮地問題。
「大王,不好了。又有一隊天兵天將前來討伐了。」洞府中的沉寂被青牛的一聲吆喝所打斷。
「一共來了多少人?」毫無驚慌之色,金鱗子沉穩地問道。
「暫且不知,不過,猿猴已經趕去打探了。」這邊青牛話音剛落。猿猴便竄進了洞府,向金鱗子稟報道:「大王,對方只有一員火部神將,帶著一群火卒。只滯留在高空,沒發起進攻。」
「看來他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區區一員神將,居然敢再度討伐。可笑。」聽完猿猴的講敘,金鱗子冷哼一聲,他才懶得理這等毛神。隨即下令道:「傳令下去,各洞堅守不出。任那些毛神在空中挑釁。」
號令下達,天台山一片死寂,各洞妖王皆都躲入洞府。堅守不出。
「跟我去見菩薩。別再鬥下去了。」勸說的已經毫無氣力。白荷卻要始終堅持。
「青牛,將白荷帶下去。好好看管。」已經作出決定的金鱗子,自然不會再與白荷周旋下去,為了能更好地對抗天庭,他不得不支開白荷。
青牛不明所以,雖然將白荷帶出,卻並沒如令將其看管起來。
再說那天庭,因為赤腳大仙提及了鬥法,玉皇大帝便依從了他的建議,開始調派兵將,再度討伐金鱗子。
此番討伐,與前次不同。不僅體現在討伐手段上,還體現在方式上。前番天庭討伐金鱗子的方式,是以絕對地數量威懾敵方,在沒有達成目的之後,此次的討伐手段則變成了分批來襲。
集中討伐,利弊共存,利就在於可以威懾對方,至於弊端,那就是沒有重點,各路神將一旦分散,就變成了各顧各。即便有了某個重點,就好似前番所有人都將希望寄托在二朗神上一樣,一旦重點落敗,勢必會影響大局。
如今的分批討伐,講究地是車輪戰術,即便他金鱗子能分身,也不能一舉將討伐隊伍擊敗。相反,各路前來討伐的神將,還會在不經意之間消耗金鱗子的法力。
第一批前來討伐的神將乃是火德星君,他帶領著一批火部天兵,各自持著火具,盤旋於天台山上空叫戰,可是諾大地天台山卻無一人接應,空前的沉寂讓他感到驚奇。
思索再三,火德星君還人遣人去奏報了玉帝,請求以火攻來逼迫金鱗子現身。
前番已有水攻,使得天台山生靈塗炭。所以此次火德星君不敢擅自做主,謹慎起見,還是先稟明了玉帝。
玉帝的態度很堅決,即便是屠戮天台山漫山的妖眾,也勢必要捉拿金鱗子。
得到玉帝指令,火德星君也沒再做絲毫猶豫,當即便調撥兵將,開始佈施天火。
山下,猿猴早望見動靜,急忙抽身去報金鱗子。
「大王,那員火部神將原來是火德星君,此時他正調撥兵將,意圖對天台山放火呢。」
「火燒天台山?可惡!」金鱗子聽完大怒,隨後便持著神戟出了洞府,要前去向火德星君索戰。
只是他萬萬想不到,那火德星君地速度會如此之快。沒等他後腳邁出洞府,自那雲端上便有星星之光墜落山下。
那火不是平常之火,乃是火德星君耗費時日所煉出的火精。雖星星之火,卻能燒萬頃之田,點落山下,即刻便百端之火。
但見那火的形態,一會幻化為火槍、火刀、火弓、火箭,一會卻演變成火龍、火馬、火鴉、火鼠。各部神邸,所施神通不一,發揮地功效也不盡相同。
一時間,半空中火鴉飛舞,點燃大樹枝葉。山林之間,火馬奔騰,雜草焚燒,濃煙滾滾。
火德星君手裡持一面旗幟,在那雲端上指引著火部小將四處放火,叫整個天台山都陷入了一片火海。
漫山地山精草怪被烈火焚燒,發出痛苦地嚎叫。眾多躲避在山洞中的妖王也被濃煙熏地逃出洞府,寧可與天兵決一死戰。
見此景況,金鱗子怒氣衝天,當即持著神戟就飛騰入雲霄,他的速度之快,使得眾多火將根本沒來得及防備。
竄上雲頭,遇見放火的小將,金鱗子也不多問,揮舞著神戟就是一頓好打。那火得星君見狀,也不與其爭鋒,就如赤腳大仙所言,隨即便開始與金鱗子鬥法。
將手中的烈火旗一揮,火德星君捻了句真訣,自其周圍立即升騰——點火團,以毫無規則的亂舞方式,朝金鱗子侵襲而去。
這等伎倆,也敢在此獻醜。金鱗子也捻了句口訣,將身軀變為三丈,隨後還張開大口,竟將團團火焰吞入口中,借助體內元氣,將其強行消化。
火德星君頗為吃驚,立即祭出了手中煉製精火的寶爐。寶爐見風而漲,化為船舶般大小,就朝金鱗子頭頂蓋來。
熾熱的氣流伴隨著爐子的下壓,越來越猛烈。金鱗子掣出神戟,將妖力加持其上,待爐子蓋下之時,他以戟相抵,稍一使勁,便將那爐子頂出了九霄雲外。
「撤,快撤。」火德星君之伎倆不過如此,一見爐子被頂飛,他隨即追爐而去,退回了天庭。
哈哈……
金鱗子贏得首戰,正準備下界揚威。卻不料,自那雲霄中突然霹出一道閃電,隨之而來的竟是一個泛著金光的葫蘆。